“呵,难得见我的煊儿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伊娜宠溺地将鸿煊紧紧搂住。
在伊娜的怀里,鸿煊仿佛找寻到了勇气。他重新抬起了头。
他看见了深黑色的夜幕里的一颗星。
也许,焱昭有些时候说的话,真真正确。
他说过,“只有变得让所有人都怕你,才会有地位。”
他说过,“有些事情,真的是迫不得已。”
他说过,“鸿煊,我必须当太子。而你,得帮我。”
杀人又怎样?如果将灵魂比喻成一张白纸,那么他鸿煊的灵魂注定从一张白纸逐渐演化成色彩斑斓的一张。鸿煊微微眯起眼晴,看着第一颗嵌在夜幕里的星星,脸色已不再如同之前的敷衍与冷漠。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郑重,非常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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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鸿煊醒来后,打算去给伊娜请安。又想到昨晚伊娜睡得很晚,便停住了脚步。心里想,还是晚些再去,让娘亲好好睡会儿。再一转身,就碰见了兴高采烈地焱昭。他朝鸿煊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
“鸿煊!”
焱昭跑到了鸿煊身边,给他看滚金边的信封上面的寄信人。鸿煊微微一惊,哦,原来是圣零鹭泽的来信。怪不得,信封如此精致。鸿煊并不在意信封上面说了些什么,毕竟是寄给焱昭的信。与他鸿煊无关。
“刚刚点燃星辰,父皇就寄来信了!看来,父皇还是关心在比特摩尔斯的我的!”
是‘我’而不是‘我们’。鸿煊眼神有些暗淡,原来,焱昭从未把自己当过与他患难与共的皇子。是啊,来到比特摩尔斯,对于鸿煊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来说,当然正常,鹭泽高兴的时候可以逗逗,不高兴的时候就将自己弃之不顾。而对于焱昭这个父皇面前的红人皇子,即将继位的准太子,自然是用‘贬’来更为恰当,无论如何,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自然是鸿煊遥不可及的。鸿煊想到这里,抿了抿唇,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着焱昭的报喜。
“过几天,我表妹靖显语瞳的婚礼。父皇同意我回去一趟,参加他们的婚礼。”
焱昭说的眉飞色舞。果然,圣零鹭泽的简简单单的一封信,就能让焱昭高兴得发疯。不知该赞扬圣零鹭泽的说话水准呢,还是该感叹焱昭的单纯。鸿煊不知不觉地心里想着,却不知道,他现在‘恶毒’的想法,已经形同吃醋。仅仅因为鹭泽给焱昭写了信,而没有给他鸿煊写信。
“鸿煊,跟我一起去吧。”
焱昭拉起了鸿煊的手。鸿煊闪电般地抽了回去。
“我不去。”
“为什么?”
“父皇又没有同意我去。”
“咦,之前你同父皇还频频通信,难道他没提这件事?”
“没有。”
鸿煊低下头。突然想起了两人最后一次通信的时候,圣零鹭泽对自己说后宫两个女子有了龙种,而自己仅仅回复了‘恭喜’二字。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互通过信。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我让我母后同父皇说。父皇一定会恩准的。”
“不要这么麻烦,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鸿煊,我这是第一次参加婚礼。你也是第一次。我说什么也得带你去看看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个毫无来头让鸿煊一怔,差点被焱昭逗得笑出声来。
“可以带上我么?”
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小六。他朝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卷二 魔法师 第077章 不好,逃婚了!
“大殿下,二殿下。”
鸿煊错愣,觉得小六的举止有些反常,不由得起声问道,“小六,难道你想去参加婚礼?”
小六低下头,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嗫嚅道,“听说这次是关戚亲大人的婚、婚礼”
小六说的话语就像打哑谜,让鸿煊好不糊涂。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六突然会提起'文月'的尚会关戚亲,虽然他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但是更引人注目的应该是靖显望的女儿、皇上的义女靖显语瞳。
“关戚亲的婚礼,又怎样?小六,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听说这次是奉旨成婚。”
“对。”
“难道二殿下不去吗?”
“我并未打算离开比特摩尔斯。”
“哦,既然二殿下没有打算去,那就算了。刚刚还以为二殿下也会去呢。”
小六眼里的闪亮消失了,重新变得黯淡下来,躲躲闪闪的,而这些让鸿煊愈发费解。但是,鸿煊也没有功夫去追根究底,因为他自己还在醋意大发,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同样不是省油的料子的焱昭。自从鸿煊曾经在焱昭面前宣布对小六的绝对占有后,焱昭对小六就客气了许多。他竟然没有直接同小六说话,而是对鸿煊侧敲旁击。
“鸿煊,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没睡好?”
焱昭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去摸鸿煊的额头。怕他再次高烧。鸿煊摇了摇头,别扭地扯了扯嘴角。
“我睡得很好,哥,什么时候的婚礼?”
“后天。我打算明天出发。”
鸿煊想了想,又看了看小六。心想,其实回一趟贝弗利也好。虽然贝弗利对他鸿煊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一个陌生的都会罢了。但是……毕竟自己在那里居住了十年。再加上这几天刚刚过了一件并不算愉悦的事情,出门散散心也算不猎。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小六竟然对这场婚礼这么关注,让鸿煊有些难以拒绝。
“我和小六也随哥一起去。”
“真的?!”
“真的?!”
焱昭和小六异口同声地惊喜道。鸿煊竟然也有改变主意的时候——只见鸿煊脸色如常,对焱昭和小六清楚地交代着。
“这件事情不要惊动父皇,皇后,包括母后。我和小六乔装成哥的仆人就好了。没必要因为我的原因,而大费周章。”
“乔装成仆人?”
“嗯。”
焱昭嘿嘿一笑,弯腰伸手便去勾鸿煊漂亮的下巴,轻佻的意味浓重,“这位小仆人,出落的如此漂亮。”
鸿煊捉住了焱昭的手腕,脸色一沉。
“哥,还是别开玩笑。我截面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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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弗利。
'如月'尚会靖显望的府邸中,后院里。
这是一个都近黄昏的下午。晚饭之前,一名身穿红色肚兜,黑色长裤的女子正坐在宽敞华丽的池旁整理自己的长发。她轻轻将长发盘在一起,接着便一口气跳进了池中。这是一个很清澈的温泉池,宛若珍珠一般镶嵌在'如月'府邸后的一座小山上。也是三年前,靖显望送给他的小女儿靖显语瞳的生辰礼物。
游了很久很久。一个又一个来回。
直到关戚亲走来。弯腰拉起了水池中的靖显语瞳,水溅湿了关戚亲墨绿色的衣服。
“谢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
“找我什么事?”
“明天的婚礼,姑娘可否有所准备?”
“一切正常。”
靖显语瞳穿上软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仿佛被得罪了一样,看都没有看关戚亲一眼。高傲地从他身边错过。这样的姑娘娶回家,可并不是一件好事。被宠坏了,只要稍一怠慢,恐怕便会闹得天翻地覆。关戚亲看着靖显语瞳逐渐远去的倩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皇命在身,他定然不会与这位高傲的大小姐成婚。加上今天说的话,他与靖显语瞳说过的话,绝对不超过十句。光是看着靖显语瞳养尊处优的眼神,他就打消了与她交流感情的想法。关戚亲有自知之明,他不会自讨没趣。
“明天的礼服,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送到姑娘的房里了。”
“什么颜色的?”
“自然是最符合姑娘身份的最贵重的钿钗礼衣。”
“我不喜欢大袖杉长裙,也不喜欢红色的披帛,我喜欢白色。”
“不不不……姑娘,这是婚礼,可不是葬礼。”
“那又怎样?我不会穿红色。”
“这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