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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为民点点头,朝前走了两步,转过脸看了看,一帮手下,个个挂着大眼袋,心里不忍了,说:“案子快有眉目了,这几天,辛苦大家了,都先回去歇着吧。”
……
法医是给周为民带来了非常有用的资料,至少让他在写报告时,有了实质性可以用的证据。
送走法医后,周为民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开始为报告奋战。
拿出A4纸和笔,落笔前,周为民看着雪白的纸张,自嘲地笑了笑,提起笔,正要落下去,传来敲门声。
外面那帮小子和姑娘早在他一声回去休息,就飞快跑了,生怕晚一秒钟,他就改变主意,那是谁呢?
他写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门被反锁着,而那个人,在敲过一次门后,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外面等着,这倒是让周为民有些奇怪。
放下笔,走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他有些意外,“温丫头,怎么是你啊?”
这是一天之内,温郁第三次来找他,说她不是有事,那也是骗人了。
果然,温郁直接对他说:“周队长,关于陆家的案子,我想到了点东西,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也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话说完,她有些局促的抓紧包带。
周为民朝边上让出位置,笑着说:“只要是和案子有关的,我当然都想听,到我办公室说吧。”
温郁说的,其实周为民已经知道了,无非和陆兴达死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楚梦蝶的经纪人小齐。
看周为民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些是他们很容易就调查到的,她现在说出来,根本就没了任何价值。
稍微想了想后,她又补充了一点,下午看到过照片,发现小齐的左手紧握着,而右手却松开着。
小齐除非是左撇子,否则肯定不会做出这样奇怪的动作,或许这是她在暗示什么。
周为民听后,边笑着,边对温郁竖起了大拇指,敬佩的说:“丫头,你的洞察力比起我们那帮小子,似乎还要敏锐些,有没有兴趣改行做警察啊。”
后半句话,温郁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她的情况怎么可能会做警察,也笑了,“周队长,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小齐手里抓的是什么?”
明知这是机密,周为民不一定会说,还是开口问了。
周为民对温郁的喜欢,就真的像父亲对女儿那样,见过哪个正常的父亲会拒绝回答女儿的好奇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所以,周为民也没有瞒着温郁,原来,小齐手里抓的是一粒纽扣,而巧的很,晚报上登出的那张照片上,那个已经被警察部门确认为风白羽的人,穿的衬衫上,刚好少了一粒纽扣,仔细看来,其他剩余的纽扣和那颗纽扣一模一样。
温郁之所以来找周为民,自然也是看到了报纸,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经理顺。
送走温郁后,周为民的报告写的很顺畅,大概内容如下,陆兴达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从手腕上的切口方向深度,就判断的出。
至于躺在他身边赤身裸体的女人,经过法医鉴定,比陆兴达的死亡时间至少早了三个小时,而且通过现场的指纹,可以排查陆家并非第一案犯现场,换句话说,她是被人在其他地方先杀死了,然后移到陆家别墅的书房。
这个外界人称为小齐的女人,全名叫齐霞飞,是某家知名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当红一线女星楚梦蝶正隶属于她管。
她所在的娱乐公司老板,目前证据确凿,就是近几年来日益猖獗的白羽会的老大,全名叫风白羽。
齐霞飞被杀,大概是因为她掌握了风白羽不能见人的秘密,从而被灭了口。
至于,风白羽为什么要杀陆兴达,通过风白羽和陆兴达长孙——陆希南的长相就能猜到一二。
陆兴达偏爱长孙陆希南,这是认识陆兴达的人,都知道的事实,陆家除了两个孙子还有第三个孙子的事,很快被人挖掘了出来。
一时间,满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最后无非还是定格在了五个字上,“自罪孽不可活。”
正文 第八十四章:等你结婚
温郁刚走出警察局,还没来得及唏嘘一声,就感觉胸口很闷,正想着现在是先去吃东西,还是回温氏,身后忽然有人叫她,“温小姐。”
温郁回头一看,是个面生的男人,样子很威武。
一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温郁想不警觉也难,拽在包带上的手不觉用了力,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把包拎起来砸人。
那人笑了下,摊开掌心,跳跃进温郁眼眶的是一本红色的士兵证。
温郁把目光移到他脸上,并没因为一本大街上,花个一百块钱随处可做到的士兵证而放低了警惕,“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战士收起证件,却是朝温郁身后看去,“温小姐,不是我找你,而是我们军长找你。”
温郁转过身一看,不远处的树荫下果然停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
她眯起眼睛朝车牌的方向看了看,不是红字打头,如果不是已经知道坐在里面那人的身份,真的只是辆很普通的私家车。
“温小姐,请。”那个已经是二期士官的士兵,对温郁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还算客气,其实,丝毫不给人任何反抗的余地。
温郁大步朝汽车走去,那个士官给她打开车门,看到她上了车,关上车门,自己才钻进了驾驶室里。
车厢里响起很细微的引擎声,温郁就这样坐着,小腹已经凸显的现在,她稍微一挺,后背就显得更直了。
陆峻峰看了眼温郁,千头百绪最后只化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温郁没算过,这是第几次看到陆峻峰,只觉得刚才躬身上车,无意瞟到的一眼,让她猛然觉得他苍老了很多。
“陆军长,您要找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车了。”温郁不卑不亢的开口,她真的还有许多事要去处理,没有工夫在这里陪他发愣或猜哑谜。
陆峻峰调整了下坐姿,看着温郁的侧脸,再看了看她的小腹,终于开口了,“温小姐,你的孩子如果是我们陆家的……”
听到他开头那几个字,温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这是个什么人呐,父亲尸骨未寒,儿子还躺在医院里,他却跑来质疑她的孩子。
怒火中烧,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温郁感觉到的不止是恼怒,更多的是悲哀,为陆希南有这样的父亲而悲哀。
凝蹙成团的眉心,微微一松,她厉声打算他,“陆军长,你放心,这个孩子,既然是我温郁的,那么就轮不到一个旁人来说东道西。”
说着,敲了敲前面的座椅后背,“前面靠边停车。”
陆峻峰身居高位多年,在外人面前早就是一副宽厚待人的模样,这会儿,在温郁面前,被她一句话,倒是激出了真性情,“温郁,我在好好对你说完,你别给脸不要脸了!”
温郁感觉到好笑,还真笑出了声,“陆军长,我之所以会上这辆车,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军长,而是因为你是陆希南的父亲。”
看了下陆峻峰的脸色,她又说:“陆军长,当年的事,到现在再来说,的确已经没了任何意义,但是,今天既然是你先挑衅的我,有些话,我也不想再憋在心里了。”
陆峻峰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你……”
“我怎么了?”温郁丝毫不惧怕的对视上他的眼睛,“陆峻峰,事情走到这一步,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当年如果不是你喜新厌旧,怎么会误会了结发妻子,照成那样的大错;如果不是你为了自己的面子,不仅放弃,还默许了柳惜月对另外一个孩子的伤害,你陆家也不会遭到今天的大难。”
顿了顿,看着陆峻峰恼羞成怒的脸,她勾唇笑了,“陆峻峰,人这一生,谁也不敢保证说自己没做错过,既然做错了,就要敢于承认并且改正错误,而不是自以为是的让自己错上加错。”
言尽于此,温郁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和这个男人独处,那么多焦头烂额的事,他却还试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陆希南的,真是吃饱了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