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己是待审的犯人,带着镣铐,接受盘问。
叶洱不在,夜辜星一身气势不再收敛,如同出鞘宝剑,霎时凌厉迫人,带着一击毙命的狠绝和孤勇。
这是一个比男人更难对付的女人!
“你向我保证过,不会让叶洱受到伤害,可如今呢?陌总啪啪打脸的戏份,还真是迫不及待上演。”她冷笑,言辞间挟裹着嘲讽,一针见血,刻薄又尖酸。
男人眸色一黯,“叶洱的病……我承认,是我无能。但是,除此之外,我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伤害到她的地方。”
“看来,陌总的眼神确实不怎么好。”
“你什么意思?”
夜辜星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难道你看不见她的焦虑和担忧,感受不到她的挣扎和纠结?”
陌将离狠狠一震,原来,跟他在一起,小乖是这样的吗?
夜辜星深吸口气,“你对她的感情我从不怀疑,可是这份感情究竟有多深,或许你自己都无法衡量reads;纯阳仙府。你曾说,叶洱是你的命,你就是这样惜命的?!”
“这只是小病,她不会有事。”不知道在说服夜辜星,还是在说服自己,男人眼里闪过倔强和固执。
冷淡勾唇,“看来,你也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有所担当……”
陌将离的优秀无可置疑,否则,高高在上的董玥不会一眼就相中他,在明言分手之后,还试图用时间消磨男人心底竖起的高墙。
可优秀如叶洱,这个男人到底是不如她的,却耐不住两情相悦,她一头栽进去,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叶洱在忍耐,她在努力适应这段感情,个中委屈和心酸独自吞咽,绝口不提。
只因,这个男人,根本不懂她的心!
张爱玲有这样一句话:你的言语,我爱听,却不懂得;我的沉默,你愿见,却不明白。
走不进心里,自然爱不入骨。
时至今日,陌将离尚且不明叶洱的心结在何处。
夜辜星也不准备点破。
感情这回事,旁人说千句万句,都抵不过当事人顿悟所觉。
显然,陌将离的道行太浅,修行不够。
“本来,你和叶洱的事,我这个外人不便插手,可是,我看不得她黯然神伤,更无法容忍她的生命受到威胁。”
“你以为,我想看到她这样吗?”
夜辜星双眸泛冷,“可事实如此,不是吗?”
男人哑口无言,半晌,“她的病,只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暂且不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话留着哄叶洱那个傻女人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你发誓赌咒以表诚心,也不相信什么狗屁承诺,我在乎的,只是结果。”
只要二姐幸福……
“你想要我做什么?”男人敛下双眸,沉沉开口。
“照顾好她,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病房。”话音一顿,夜辜星强调,“记住,是任何人。”
陌将离眸色一紧,“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
夜辜星抬手抚上栅栏,开阔的视野,可以俯瞰整个京都市中心,“病因如何尚未定论,在此之前,不排除任何一种可能。须知,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懂?”
“懂。”
两人从天台下来,朝叶洱病房走去,出电梯的时候,却不期然碰上手捧鲜花的董玥站在电梯口,正对着光滑的电梯门整理仪容。
四目相接,董玥反应过来,朝夜辜星淡笑颔首,“安夫人,好久不见。”
夜辜星表情淡淡,视线从她手里的花,缓缓移至脸上,幽幽黑瞳谲光流转,待仔细一看,那双美丽的眼睛却又恢复成一派平静。
“董小姐说笑了,我们前段时间不是才刚见过吗?”
董玥脸上笑容一僵,“看我这记性……”
很快又恢复正常,大气端方的脸上满是真诚,眉宇间凝结着浓浓担忧,转眼间,望向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男人reads;活色生香。
一如记忆中俊逸潇洒的模样,下眼睑却平添一抹乌青,容色略带憔悴。
“我听说,叶洱生病了,今天恰好是回医院复查的时间,就让助理买了花和水果,来看看。”
陌将离轻嗯一身,“难为你有心了。”
董玥大方一笑,“应该的。”
看着面前一男一女,你来我往,夜辜星再也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越过两人,径直走开。
董玥不甚在意,目光从夜辜星身上移开后,就一直追随着男人,不曾转移。
“将离,我能去看看叶洱吗?”她晃了晃手里的鲜花和果篮。
陌将离刚想张口答应,又顾忌刚才与夜辜星的约定,那句“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病房”的叮嘱一直在他脑海盘旋。
“不用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休息。”男人婉言拒绝。
董玥脸上不见失望,也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甚至连一声抱怨也没有。
“也好,那你替我传达问候,顺便把东西拿进去。”言罢,将花束及果篮一股脑儿塞进男人怀里,笑着离开。
陌将离眉心一拧,站在原地,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逐渐模糊,心里百般陈杂,那份愧疚感似乎更重了。
轻声一叹,终究是他亏欠了这个女人……
嗤笑出声,不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夜辜星缓缓摇头,垂眸间敛下其中显而易见的失望。
她都能看出这男人不对劲,更何况敏感如叶洱……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枪崩了他,也不想让叶洱再受煎熬!
倒不是陌将离罪该万死,只是这样瞻前顾后、欠缺果决的性格,实在太不讨喜,简直到了让人抓狂的地步。
两人一前一后推门进入病房,皆下意识放轻脚步,缄口无言。
刘馨婷坐在一旁沙发上专心致志削苹果,叶洱却早已进入酣甜梦乡,眉头下意识紧蹙,仿佛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这回换陌将离守在病房,夜辜星二话不说,直接拉走刘馨婷。
两人一左一右并肩走在幽静的长廊。
夜辜星率先开口,“关于二姐的病,医生怎么说?”
“换了三家医院,还是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头部照ct了吗?”
刘馨婷点头,“照过了,也说没问题”
“那你最近有跟她一起去什么地方吗?比如,酒吧之类的场所。”
“没有。不过,她自己去没去过我就不清楚了。”
“带我去主治医生办公室,我要了解具体情况。”
“好,你跟我来reads;喜春来(女尊)。”
刘馨婷前脚刹住车,夜辜星后脚就停下步伐,抬眼一看,“主治医生办公室”七个大字跃然眼前,她礼貌性地敲了三下,直到里面有声音传来,这才推门而入。
刘馨婷紧随其后。
“有什么事吗?”中年医生从病历上抬眼,镜框滑到鼻梁干,态度软绵,乍一看,就是个游手好闲坐在办公室吹冷气的烂芋头!
夜辜星面色不太好。
谁知那医生看了来人一眼,便如弹簧般,站起身,腰杆挺得笔直,随即四十五度鞠躬,规规矩矩唤了声“安夫人”。
想来,应该是安隽煌知会过了。
夜辜星也不废话,开门见山:“68号病房的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中年医生一改和稀泥的态度,径直伸手,从桌案上的一个医用胶袋里抽出一张ct照,递给她。
“这是病人的头部ct,您可以看看。”
夜辜星低头细看,刘馨婷也凑上来。
“病人目前的症状是剧烈头疼,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并发症,也就是说,”医生指着自个儿太阳**的位置,“是脑子里面出了问题。”
“但是,我看ct照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阴影或肿大。”夜辜星目露询问。
“这也正是我们不理解的地方。通常情况下,剧烈头疼,我们首先考虑的是血管性头痛或者紧张性头疼两种,但是最后我们推翻了这两种可能。”
“那有没有可能是中枢神经方面的问题?”
“对!接下来,我们有考虑过中枢性头痛,具体情况有三种,占位性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