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我可不敢当。”莫失低低笑了,月光摇曳,依稀看到他苍白轻愁的脸。说几句话,就得停一会儿,很是吃力。“你不必担心,我不是你的敌人。”
我老脸微红,被人家看穿了,却也不否认,讪讪道:“其实你若是我的敌人,我早就尸骨无存了,我想不通你还为何费尽心思救我。对了,你刚才说答应了谁帮我,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
莫失疲惫地闭上眼睛:“现在不是时候。”
好,很好,一个个都玩神秘。我继续问:“那些怪物是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莫失回答。
我有点气短,想狠狠给他拍一砖,但还是忍住:“那你还跟他们那么熟悉?而且貌似它们很怕你。”
“因为我的身份,我的家族是他们的克星。”莫失轻轻回答,语气一转,“你不要问了,我不会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
真直接,很干脆!
我仰起头,似乎看到一群乌鸦嘎嘎嘎嘎嘎尖叫着飞过~
“那你能告我什么?”我有点心灰意冷,这娃纸很难缠,口风也贼紧。
“小心。”莫失靠着我,似乎靠得舒服了,语气也懒懒散散慢慢悠悠的,言简意赅。
“……”原谅我沉默,因为我实在觉得,除了沉默我没别的想法了。
一堆废话。
被追杀伤害那么多次了,我又不是脑残,还不懂得防备这些怪东西我就真是傻子了。
一路飞奔,一口气泡了大约10千米,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我这才将半夹在我腋下半躺在我怀里的少年放下。“莫失,莫失……”
我低喊几声,见他没回答,抬眼望去,他两眼紧闭,已然睡着。
真厉害,这种情况下也能睡。我感觉额头上的冷汗刷刷滑落,人才啊!
不对,怎么他的脸那么红?伸手探探,额头热乎乎的,几乎可以烤熟一个鸡蛋。
发烧了。
居然发烧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发烧了。
我无力地抱着他,有没有搞错,他就这么脆弱?既没被风刮雨淋,也没裸奔受寒,怎么就感冒发烧了?而且不早不晚,我都迷路了,去哪里给他找医生买药?
真是头疼。
抱着他缩在一个角落里,他抗拒,喊热;不一会儿又喊冷,将我紧紧抱住。
我医学知识其实并不丰富,这恶劣的环境下也没啥好法子,只能由着他把我推来拉去。
好吧,谁叫他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就当还债吧。
正当我以为今晚我不被诡异的一连串事情给磨疯也要被这个家伙给整疯的时候,救星出现了。飒飒冷风吹,我感动地把脑袋探出角落,对着前方那个人招手:“唐风宣,我在这!”
唐风宣拿着手电筒照过来,在我脸上晃了晃,继而欣喜地跑过来:“凌白,果然是你。大晚上的你为什么不回家,让我们好不担心!”
“你还好意思说,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到晚上,也没见半个人影,你去哪里了?”我撇撇嘴,问道。
“我回家了啊,你骗谁呢,我去你教室找你,根本不见人,你同学又说你走了我才离开的。”唐风宣走近,哼哼道,“最近家里事情发生的特别多,你就不能省点心吗,都跟你说了不要单独行动,你就是不听……”
“唐风宣,你今天话很多,比奶奶还啰嗦。”我没好气地看着他,“来,帮这个人扶一下,都压麻木了。”
唐风宣这才注意到我膝盖上伏着一个人,手电筒在莫失脸上照了照,就算看不见表情我也知道他脸色很难看,因为他直接就咆哮出声了:“凌白,你大晚上的玩失踪,居然是跟个小白脸在这里幽会?!”
有时候沉默不是金,不开口辩驳就是默认、背黑锅。我赶紧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被一辆车带到这里,被一群怪物围攻,所幸被他所救。可是现在,他好像生病了。”
唐风宣哼了一声,语气微微好转:“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嘛?”我也头疼,“快点把他扶起来,我腿脚被压得很僵,你再晚一点来,我就成了冰棍化石。唉,命啊。”
唐风宣其实不笨,心肠也不坏,听我这样一讲,听话地扶起莫失,边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我努努嘴,指着莫失,“我们还是赶紧找家医院吧,他病得不轻。”
☆、第二十章、不是病
大晚上的哪里找医院,我们又身无分文(也差不多了),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无奈之下,只好将他带回我们家。
尽管这个提议被唐风宣严词拒绝,但在他没有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我们也就带他回家。
虽然我并不承认我的动机很单纯。
“小凌!”语姑姑看着唐风宣背上的人,皱起了眉头。
我当然知道她是不高兴我带陌生人回来。我无奈地望着她:“语姑姑,我遇袭了,是他救了我。”
语姑姑眼神一变,她是聪明人。点点头:“把他扶上楼吧。”
“没问题。”唐风宣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应得很爽快。
语姑姑曾经学过护理,给莫失简单看了下,判定为身体虚弱被冷风吹得发烧。正好家里有些退烧药,就临时给他服用了。
“妈,你和凌白去睡吧,他我来看着就好。”唐风宣说,“我们都是男人。”
“不用,我来守吧,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有这个义务,何况男孩子没那么细心。姑姑,表哥,你们若困了就去睡吧,明天还有事呢。”我守在莫失的床前,看他烧得通红的脸,分外担忧。
“好,烧退就应该没事了,明天再送他去医院,我先去睡了。”语姑姑也不坚持,看着唐风宣,顿了顿,“小宣,你也去睡吧,这里一个人守就好。”
唐风宣看着昏迷的莫失,又看看我,再看看语姑姑,点点头,关门出去。
老实说,以前的日子虽不好过,但我最多就是受折磨,自我疗伤很在行,照顾人还是第一次。
我说唐风宣是男孩子,动作粗鲁不够温柔不够细心,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毛手毛脚。
好在等到午夜过后,凌晨一二点的时候,莫失的烧终于退了。我摸摸他冰凉的额头,拿走毛巾,轻叹一声,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到底是什么人,屡次三番的接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说,我答应过他的。
这个“他”,又是谁?
而温慕云和海洛,一个护我,一个害我,又是为何?
海洛说怪物的袭击,是因为家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是什么?语姑姑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家里,秘密还真多。
就连我自己,背上的那对翅膀,也在昭示着“我”不是寻常的人。
呵呵,我到底重生到什么样的世界里,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又掩埋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沉闷的夜,静得逼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总是想得太多,无法不想多。
打开窗子,冷风带着些许的湿意灌进领口,扑向面颊,清爽中夹着无边寂寞。
是的,寂寞。
我一直也都是孤寂的。
正在感慨万分时候,眼前忽然黑影拂过,一张清俊硬朗的脸就那么凑到我面前。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定睛一看,却见一身黑色皮衣的男人利落的从窗子外面跳进来,直奔床上的莫失。
我眸子一寒,毫不犹豫对他就是狠狠两拳横过去:“不要碰他!”
男人猝不及防被我拳头轰了出去,人砸在墙上落下,却又很快站起来。擦擦嘴角的鲜血,眸中闪过一丝兴味:“身手不错嘛。”
我浑身一颤,这个眼神……
我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我想起那个西装革履的杀手暴风,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