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燕临国二皇子,我的表弟木夜吗?”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是确定,还是疑问,傲然的气息,浑然天成的尊贵,月光笼罩之下,东方邪宛如沐浴在月光里尊贵的王者,却令人看不透,这一张冷酷面容背后的深思。
端木夜双手徒然在身侧收紧,狭长的凤眸里瞬间迸射出冰刀般的寒意,表情没有一丝震惊或是意外之色,似乎早就料到东方邪会对他的身份起质疑之心。
“这重要吗?”没否认,也没承认。
东方邪瞳仁猛然一沉,眸光中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寒声道:“不重要,无论你是燕临国的二皇子木夜,还是楚南国的摄政王端木夜,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实事永远改变不了。”以铁她光哽。
他们是敌人,命定的敌人,从一开始,他在与大皇子合谋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如同水火。
“把她还给我,我可以放你平安离开。”东方邪说道。
端木夜冷笑一声,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萦绕在他四周,脸上的表情鄙夷而轻视,讽刺的问道:“还给你,你确定吗?”
东方邪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声音遽然深沉寒漠。“她是我的帝妃。”
“帝妃?”端木夜唇角微微上扬,笑的阴冷邪肆,阴森异常,却也格外迷人。“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这句话对东方邪来说无疑不是最致命,他们之间有孩子,而他跟她之间除了恨,还剩下什么?
如果当初,他让她生下孩子,那么他们之间就有牵绊,自己也可以用孩子来打击他,也有夺回她的筹码,可是,他不能,在他那么残酷无情的对她,他不敢将她的身份摆在阳光下晒,那么他便是彻底的失去,连努力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她曾经那么爱自己,那份爱报恩的成分虽多,但她爱他的那颗心不假,他不相信,她现在真不爱自己了,没有爱,哪来的恨,她对自己有多深的恨,就有多深的爱。
爱恨一念之间。
“那又如何?”东方邪的声音清冷,无端多了股决绝的寒漠气势。“你与她生的孩子,却叫我父皇。”
这是他唯一可以拿来攻击端木夜的筹码。
空气陡然下降,暴戾残忍,阴沉冷冽的气息,瞬间染上端木夜的身。
自己的儿子叫他父皇,这对端木夜来说无疑不是火上浇油。
想到她的无奈,想到安安,想到她所说的话,端木夜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被浇灭,化为一种嘲笑的讽刺。“很自豪吗?帮我养大孩子,值得你拿到我面前来炫耀吗?”
见东方邪因怒而狰狞的脸变得铁青,深邃的眸中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端木夜觉得,原来有时候言词比拳头更具有杀伤力。
东方邪微微挑眉,倏地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冷笑道:“为什么不值得?她是我的帝妃,她生下的孩子,只会冠上我的姓,入东方皇族的祖籍。”
闻言,端木夜额头青筋暴跌,眉睫一垂,神色阴霾,声若寒霜。“我会带走她,也会带走孩子,我端木皇族家的血脉,绝不入你东方皇族的祖籍。”
“休想,她是我的帝妃,孩子也是我的,你谁也带不走。”东方邪冷冷的说道。
他们两人口口声声叫孩子,心里却无比清楚,那个孩子是安安,而非小月。
东方邪知道她已经告诉端木夜事实,可那又如何,笃定他们顾及孩子的安全,不敢点破,而他也不会点破,他不介意让他们当自己是傻瓜。
“是吗?”低嗤,端木夜狭长的凤眸妖异冷邪,嘴角勾出一抹魅惑的冷笑。“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也是我对你说的。”东方邪眼底难掩怒意,他比谁都明白,他不敢杀端木夜,除非他想彻底失去她。
上次他杀了木夜,换来的结果,远比她杀了自己更让他难受。
她的冷漠,她的仇视,他接受不了,尤其是在知道她的身份是西门疏时,他想挽回她,他想再次拥有她,所以,在她面前,他有多小心翼翼只有自己清楚。
不敢杀他,却敢伤他。
两个出色的男人,在漆黑的夜空下对峙。
月光明亮,冷风潇瑟。
不知是谁先出手,两抹黑色的身影在空中飞腾起,身影缭乱的纠缠起来,黑发在空中肆意地飞舞著。
树林里,因两人的打斗,树叶风秋风扫落叶般飘零,在他们的剑气之下,飞舞旋转。
两抹黑色的身影,和着满地的黄叶,翩然舞动间,却是行云流水般的飘逸。
两人都是用软剑,同样出色的相貌,同样出色的武功,同样爱上了一个女子。
东方邪不遗余力地步步紧逼着进攻,面容越发冷凝起来。“她的尸体在哪儿?”
他在说出这句话,并非想要从端木夜手中要回尸体,而是提醒着他,西门疏已经死了。
“你没资格知道。”端木夜抵住东方邪的进攻,唇角泛着魅惑的冷笑,刀光剑影,照亮了他的脸,妖冶无边。
☆、第一百三十五章 端木凌然
虽说生命中留有遗憾,但是他才是最后的赢家,疏儿的尸体在他这里,笑笑也是他的女儿,蕊儿的心也在他身上,所以,他没有输,东方邪才是输得最彻底的那个。说遗个自虽。
“她是我的王妃,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蕊儿也一样,她一天是我的帝妃,一生都是。”东方邪承认自己是在刺激他。
端木夜冷哼一声,剑招变得犀利,可随着他飘逸的身影,显得那样的魅惑人心。
剑气如虹,剑花犀利。
突然,一抹身影倏的一个闪动,如疾风一般掠过。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苍劲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威慑,很快将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师傅。”两人对插身进来的人,恭敬的叫了一声。
“师傅?”蒙面黑衣人冷笑一声,严厉的道:“你们还当我是师傅吗?你们都是我引以为荣的徒弟,没想你们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
端木夜轻蔑地回眸,并没有接话。
“每个人疯狂的背后,都有他疯狂的理由。”东方邪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的冰冷,因为他们都渴望拥有她。
蒙面黑衣人冷笑,厉声质问道:“疯狂?为一个女人疯狂,这是合理的理由吗?”
东方邪不语,深知师傅她老人家出现,他们这一仗胜负未出,算是结束了。
端木夜冷冷地睥睨了东方邪一眼,什么也没说,甩着袖袍转身离开。
“小夜。”蒙面黑衣人急切的叫,回答她的是端木夜决然离去的身影。
黑暗中,西门疏被恶梦惊醒,额头溢满冷汗,坐在床上,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心口好痛,头好痛。”零碎的画面快速地闪过她的脑海,她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记忆深处似乎总有一片柔软,可她就是记不起,被她遗忘了的那一段是什么?
西门疏按住太阳穴,阖上双眸,试图将刚刚梦中的情景回顾一片。
一个男孩子身穿铁色盔甲,在烈日下,挥洒着金红的利光,射的人眼晴发疼,风吹指起他的黑色披风,在空中猎猎飞舞。
耳畔是震耳欲聋的狂吼声,响彻在一方天地间,冰冷而充满了杀气。
光是看着男孩子的背影时,心蓦的一痛。
倏地,男孩子变成一个男人,挺拔伟岸的身影,浑身充满了力量。
“疏儿,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一声一声歇斯底里的质问,诉说着他心底的悲愤。
西门疏眼前瞬间模糊了,记忆排山倒海似的要把她淹没,可她就是想不起他。
“你是谁?”西门疏急切的问道。
“你居然问我是谁?”西门疏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