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舞打量着西门疏,眼波流转,随即嫣然一笑道:“其王妃,出嫁从夫,如今我已经是十八王妃,而你是其王妃,按照礼义,是否应当叫我一声小皇婶。”
西门疏微微一怔,清眸一抬看着飘舞,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她从飘舞表情上看到的不是胜利的挑衅,而是幸灾乐祸,还隐含着一抹嘲笑与讥诮之意。
仿佛全天下被她掌控在手中,尽情的玩弄着所有人的命运与人生。
她是操纵者,也是看戏者,而他们却是演戏者。
端木夜斜睨了西门疏一眼,冷冷地眸光落到飘舞身上,声若寒霜。“说够没有?”
飘舞一愣,脸然煞白,像是落荒而逃似的移开了视线,一副委屈而隐忍的说道“王爷,你别生气,妾身这就推你进宫。”
这次宫宴,邀请的都是皇亲国戚,他们可以携家眷,却不能带侍卫与随从进宫。
所以,墨跟奔雷都被留在宫门口。
由于他们身份尊贵,四人直接被领进景泰宫。
一进门,从门口红地毯延伸至殿前的大片平台,左边是宴席,从高高的龙椅两侧,一路蜿蜒,直至宫殿尽头。
金筷银碗,装满佳肴,美玉为觞,盛满琼露,奢华无比。
满座皆奢华尽糜,共享繁华盛世。
端木夜直接去了他的位置上落坐,而端木凌瑾拉着西门疏朝老皇帝,躬身行了个礼后,便拽紧她的手入座。
老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束明珠王冠,稳稳的坐在龙椅上。
平静的等待着大臣们拜见,当他见端木凌瑾跟端木夜各自携王妃进来时,微微蹙起眉头,无意间瞥见端木凌然朝端木夜招手,脸上不悦的神情一闪而过。
然儿跟端木夜走得太近,对然儿并非好事。
他最担心的便是,端木夜利用然儿,夺取皇位。
坐在老皇帝右边,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女子,二十不足,风情万种,绝代风华。
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外披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长袍,流云髻上珠翠荧荧,一颗红宝石垂在额心处。
一串南海珍珠挂在颈上,闪着润细腻的光泽,雪白的手腕上是一对熠熠生辉的龙凤镯,华贵异常。
她就是楚南国最尊贵的女人,位高权重的端阳皇后。
只是,那眉宇间有着浓到化不开的伤楚。
她本是端木夜太子妃候选人之一,三年前,慕容家倒戈向大皇子,他一登基,她便被封为后。
端木夜四人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坐位,端木凌然坐在端木夜旁边位置上,而端木凌瑾则坐在他对面。
西门疏静静地坐在端木凌瑾旁边,眼帘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上投射出一道淡淡的阴影,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找个理由离开。
端木凌瑾面容沉凝冷峻,视线时不时的瞥向身侧的西门疏,她的沉思,落入他眼中就是逃避。“抬起你的眼睛,看看坐在你对面的两人。”
西门疏抬眸,却没看对面,而是扫了一眼端木凌瑾,从粉唇里吐出两字。“无聊。”
她现在哪有心思管端木夜跟飘舞,盗走玉玺跟虎符才最重要,若是真拿到虎符,她的计划就能提前。
无论登基的是谁,只有手握兵权,他下旨出兵攻苍穹国,若是她大仇得报,而她也还活着,她就告诉他,安安是他的儿子,而她就是西门疏。
“无聊?”端木凌瑾摸了摸下巴。“本王可不觉得,飘舞公主跟小皇叔,简直就是绝配,他们夫妻和睦,相亲相爱,对本王来说深感安慰,他们这对佳偶,可是本王牵的红线。”
最后一句话,端木凌瑾特意加重音,不是为了邀功请赏,而是让她心里难受。
飘舞原本是他想献给父皇,他动用这颗棋,不就是为了她跟小皇叔痛苦吗?
绝配。。。。。。和睦。。。。。。相亲相爱。。。。。。
西门疏蹙眉,清眸转移,看着坐在端木夜身旁的飘舞,清雅的容颜,眸瞳灵气逼人。
一袭浅蓝色的宫装,外罩一件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乌黑柔顺的发丝,斜着挽成一个发髻,其余的青丝极有条理的垂落在胸前,髻边戴着精致的头饰,两侧垂下的金步摇闪闪发亮,缕缕流金坠轻晃,衬得她的笑容越发耀眼。
比起凤座上的皇后,丝毫不逊色。
与之相比下,西门疏的穿着,说好听点叫素雅,说难听点叫寒酸。
即使西门疏没有盛装,精心打扮一番,一袭月牙白,青丝也只是用一支白玉簪盘起,整个人却清新得如同山林中的山泉,悠远清渺,反而,有一番别样的韵致。
今日的端木夜褪去了一身黑色,换上浅紫色朝服,将他的贵气与霸气尽展淋漓。
“是很绝配。”西门疏点了点头,冷睨了一眼端木凌瑾。“他们今天的穿着,真的很搭配。”
端木凌瑾脸色颇为阴郁,凌厉的双眸锁定在西门疏身上,抿唇不语。
“你就是苍穹国和亲公主,东方倾阳,其王妃?”坐在西门疏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开口,斯文儒雅,穿着蓝色长袍,眼神深邃幽远。
☆、第一百十七章 宫宴(二)
西门疏蹙眉,转头看着轻年男子,他一双洞察力极强的眼睛透着犀利。
“司马大人,收起你觊觎的目光。”端木凌瑾寒声警告,表情沉稳,近乎冷漠。
司马大人 ?'…3uww'西门疏一愣,据她了解,楚南国姓司马的人除了司马家,再无其他人,莫非他是司马家的人。
疑惑的目光射向对面的端木夜,他目光低垂,手握着一个精致的白玉酒杯,轻轻晃动,望着杯中的液体入神。
他知道西门疏在看自己,他只是没回看。
“其王想太多了。”年轻男子轻笑一声,神情并不见丝毫尴尬。
“哼!”端木凌瑾冷笑一声,她只是他的王妃,并不是他喜欢的人,就算是他不要的东西,也不许任何人窥视。
除去上次新婚第二天进宫找楚帝给她一个说法,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进宫。
“听说皇上打算将权位交给太子。”年轻男子有意无意的说道。
“是吗?”端木凌瑾指尖端茶,眉宇一层阴霾笼罩,嘲讽的说道:“司马大人的消息还真灵通。”
“呵呵,臣也是道听途说。”目的达到,多说无意,年轻男子余光瞄向端木夜。
他这话准能引起其王跟太子兄弟相残,届时表哥能不能渔翁得利,就要看他如何决策了。
端木凌瑾不语,深思着他的话。
父皇真打算将权位交给凌然吗?他跟父皇是同一类人,所以他了解父皇,比凌然更加了解。父皇算计了大半辈子皇位,岂能只坐了不到四年,就有退位之理。
这家伙的话,无疑不是在挑拨,他跟凌然对峙,受益匪浅的人必定是小皇叔。
“哼!”端木凌瑾冷哼一声,说道:“父皇虽老当益壮,却也年迈,凌然是太子。。。。。。”
端木凌瑾的话没说完,却也能让人听得明白。
西门疏错愕的望着他,不愧是其王,最有潜力与端木凌然争夺皇位的人,说话滴水不漏。
不由得打量着他,端木凌瑾是楚帝的第三个孩子,而他的娘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已过世,由于他个性孤僻,一直没有侧妃敢代为抚育。
由于他的娘亲是孤儿,娘家没有背景,又非当时大皇子最爱,从出生就没人重视过他们母子,死后更无人问津津。
后来传闻,他十三岁时染上天花,一个十三岁的大男孩子,居然会染上天花,真假没人得知,只知他被送去寺院,后来跟着一名极为神秘的大师学习武艺,几年后学成归来,他就变得很强,有足够的能力与端木凌然对齐。
楚帝当年能成功登上皇位,他功不可没,所以,端木凌然被封为太子,而他则被封为其王,起初,他无心与端木凌然争皇位,两年前,他性情大变,与端木凌然反目。
“收起你怜悯的目光。”端木凌瑾冷声开口,轮廓分明冷俊的脸上,由始至终都带着一抹沉凝的寒洌。
同情跟怜悯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西门疏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