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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伎重演,西门疏扫了一眼已拿好了执行藤杖的家丁,朝端木凌瑾缓缓福身,不卑不亢,淡淡的问道:“请问王爷,其王府家规里,无中生有,栽赃嫁祸,黑白颠倒,又该怎么处置?”
端木凌瑾眼底闪过一丝骇然,随即趋于了平静,放下茶杯。“自然严惩不怠。”
“可有因人而异,网开一面?”西门疏接着问道,脸上神色极为平淡。
“一视同仁,绝不姑息养歼。”这样平淡的西门疏,端木凌瑾琢摸不透她下一步会怎么走,隐隐感觉到她给自己挖了个陷阱。
“这只手算不算为自己开脱。”西门疏扬起昨夜被端木凌瑾再次捏骨折的手腕,原本被墨接好的骨,不知为何又骨折了,整只手像失去骨头的支撑,往下垂,语气平淡的道:“应该算吧,毕竟像我这样的弱女子,能将武功高强的柳侧妃,从半人高的护栏推到湖里,还真是不容易,用一只骨折的手,就更不容易了,是柳侧妃突然变弱了,还是故意顺我的意呢?”
奔雷愣了一下,眼底闪过诧异,没再说什么,垂下眸。
柳叶却平静不下来,愤愤的瞪了西门疏一眼,她小看了这女人,不过这女人有招,她也会穿招。“王爷,你就别再追究了,王妃姐姐为了给自己开脱,居然都将自己的手折断,王爷,你再为了叶儿追究下去,王妃姐姐肯定会做出更决裂的事情来自残。”
“自残开脱。”西门疏淡然一笑,握住骨折的手腕,置于腰间,缓缓道:“柳侧妃,我还没有你这么疯狂,身体发肌,受之父母,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叶脸上的血色褪尽,瞬间煞白起来。“你的意思,难道是我自己跳进湖里,然后串通奔雷,嫁祸给你。”
“难道不是吗?”西门疏清冷的迎上柳叶阴戾的目光,光洁的额头,一绺飘逸的发丝掠过脸颊,乌黑晶亮的双眸,璀璨如星,从骨子里迸发的高雅气质,宛如古泉般的冰清,令人忍俊不禁。“人在做,天在看,实事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你。。。。。。”柳叶眼底凝蓄上一层薄凉愤恨的水光,顷刻间,转化为委屈,眼底的泪水翻涌而出,哽咽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哀婉惆怅。“王爷。”
“看来其王府的家规是专为我而设。”西门疏淡漠的语气,没有恭谦亦没有不敬。“王爷,下次能不能换个手,就算是铁打的骨头也禁不住你一二再,再二三的捏骨折。”
看着西门疏目光清冷,神态不卑不亢,这样淡漠的她,应该是经过伪装,在端木凌然面前她也是这样,只有在小皇叔面前,才能见到另一个她,喜怒全发自内心。
“只要不是你,任何人给我的伤,都不算伤,无关紧要的人,我才不会放在心上。”想到西门疏对端木夜说的话,端木凌瑾幽黑的眼底寒芒一闪,他要改变策略,在对付端木凌然的同时,他也不会放过她,给过她机会,是她执意要嫁给他,就别怪他心狠手毒。
对她硬的不行,该走软化的道路。
“来人,柳侧妃栽赃嫁祸王妃,杖责一百。”淡淡的灯光下,端木凌瑾冷酷的轮廓上泛着一丝狠绝的阴郁。
“王爷。”柳叶难以置信的望着端木凌瑾,直到被人夹到长凳上,双手被绑在凳脚上,背上传来一阵痛,她才意识到,王爷是真的要对自己用刑,眼泪沿着她惨白的脸庞缓缓滑落下来,含着难解,含着悲怆,更多的是对西门疏的怨恨。
这一百杖她记下了,他日,定要践人十倍奉还。
“王妃,这下你可满意?”端木凌瑾这一问,无疑不是在柳叶心里雪上加霜,端木凌瑾并不作罢。“日后谁敢对王妃不敬,柳侧妃就是你们的下场。”
西门疏一愣,他并没有承认是他将自己的手折断,他这话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西门疏目光转向奔雷,坦然自若的站在一边,看来,端木凌瑾并不打算惩治黑白颠倒的奔雷,在他心里,柳叶不比奔雷重要。
以后她要小心应付的人不是柳叶,而是奔雷。
西门疏扬起嘴角,满是讥诮。“多谢王爷明察秋毫。”
☆、第一百零六章 错过
端木凌瑾睇睨她一眼,玩味的说道:“王妃满意就好。”
西门疏不语,最后看了奔雷一眼,迈步离开大厅。
西门疏思绪万千的朝自己的西院走去,西院漆黑一片,端木凌瑾放她自死自灭的地方,她的身份特殊,东方邪怕暴露她的身份,没给她陪嫁的侍女,端木凌瑾也吝啬给她侍女。
西门疏怕黑,索性今夜的月光明亮,借着月光的照耀,走过院落,推开房门,少许的月光根本无法让她看清房内的情景,懊恼的抱怨。
木夜也真是,什么不要,偏偏把甘力雨给她的夜明珠要去,现在到好,只能摸黑了。
关上门,西门疏心里一阵恐慌,她怕黑,如果外面是雷雨交加,她肯定不敢独自一人在没有灯光的屋里。
庆幸,今夜的天空特别安宁,西门疏如盲人摸象般,凭着对房里少得可怜的直觉,朝桌子摸去,她好像记得,桌上放着蜡烛跟火折。
砰,膝盖撞到什么硬物,西门疏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前扑。“啊。。。。。。好痛。”
突然,房间明亮起,熟悉的光亮,西门疏一眼便能看出不是烛光,膝盖上和手腕传来的痛,让西门疏没有第一时间回头。
看身后的人,就着光亮也让她看清自己再趴在窗户下的睡椅上,嘴角抽了抽,这哪是桌子的方向,桌子跟睡椅简直就是背道而驰的方向。
“你跟其王府犯冲吗?一回到其王府,你就状况不断。”
熟悉的声音,让西门疏忘了所有的痛,兴奋的转身,扑进端木夜怀里。“木夜。”
“给,这颗夜明珠给你做照明工具,虽不及你那颗南海东珠,此夜明珠也算得上稀世珍宝。”对于西门疏的热情,端木夜已经习惯了,在白天跟她谈论了一番,端木夜对她越来越没戒心了。
“没关系,只要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就算是一根草,在我心里都比那颗南海东珠珍贵。”西门疏看了一眼端木夜手中散发着光亮的夜明珠。“木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送这颗夜明珠给我?”
西门疏是真的感动,在他怀里像小猫一样蹭了蹭,抬头凝望着端木夜,晶莹剔透的眸子浮起诡异的光芒。
端木夜冷睨了西门疏一眼,抓起她的手,将夜明珠放在她手心里。“拿着,我还有事。”
“啊。”痛彻心扉的痛,西门疏痛叫出声。
端木夜居然正巧抓住她受伤的手,尖锐的折骨疼痛,好似针扎一般,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因痛而冷汗涔涔,紧咬着银牙,还是有压抑不住的申吟声浅浅逸出。
“你的手又怎么了?”低眉凝视着她更加惨白的脸色,端木夜碰了碰西门疏那如同枯枝般软塌塌的手腕,换来她一声惨叫,琥珀色的眼眸,眸光变的幽深而森冷,冷冷说道:“他又将你的手捏骨折。”
西门疏摇头否认。“不是,是我自己,啊,痛。”
“你自己?”脸色变的更加阴戾,眸光犹如两道犀利的小刀刃向西门疏射去,端木夜扯走缠在她手腕上的绑带。
抬眸,看了一眼咬起银牙,隐忍痛的西门疏,薄唇抿起冷漠的弧度,一言不发,握住她的手上一动,伴随着西门疏吃痛的惨叫声,端木夜将骨头给她接了回去。
西门疏被他身上那股凌厉的威慑力骇到,像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
“再没好彻底之前,若是再骨折一次,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端木夜再次的按上她刚接好的手腕处。
“啊,痛,轻点。”剧烈的喘息着,火辣辣的剧痛下,西门疏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漓。
“你还会怕痛?自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痛。”话虽这么说,端木夜手下却轻柔了许多,慢慢的挫揉着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