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昔日又复来 198。抢亲
198。抢亲
这算什么!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动手杀他!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很想说什么,但却始终开不了口。
忽然听到门口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南辰想了想,便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声道:“跟我走!”
林旋儿挣脱他的手,才道:“你能不能自己先走?”
他疯掉了吗?让她在这种时候跟他走?
南辰也不等她将话说完,见她执意不肯走,便直接将她抱起来,往肩上一扛就往外走。
林旋儿羞愤难当,又怕惊动了外头的人,便挣扎起来,口中只压低声音道:“快放我下来!”
此情此景,恰似某个成年旧景。
南辰叹了一口气,伸手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才道:“你能小声点儿吗?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进来看吧!也好,你就叫!”
林旋儿想了一想,便用力捶他的肩膀道:“你胡闹够了!”
南辰想了一想,便又无奈地摇摇头。
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带她走!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闹成这样,自己怎么能够悄无声息地带她走?
于是他将她放在地上,林旋儿还在别扭,谁想他竟然这次就那么听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怔怔地看着他。
南辰盯着她的眼睛,笃定道:“你今天晚上必须跟我走!”
她冷笑了一声,才道:“我为什么要抛弃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梅竹马对我一心一意的表哥,跟一个从不正眼看我的男人走?我敢说,你事到如今不过是觉得被人抢走了你还没有说不要的东西生气罢了!”
南辰也回她一个冷冷的笑,才道:“因为你破坏了我的青梅竹马、对我一心一意的表妹,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林旋儿摆手道:“好了!完璧归赵,物归原主!我未动你分毫,未伤害你的芊芊分毫,这还不够么?”
南辰点头道:“不够。”
林旋儿咬住牙齿苦笑道:“不要逼人太甚!这不是你的性格!连血海深仇你都能劝我放弃,你绝对不是一个这样计较的人,更何况我的出现根本就是无害的,是的!我承认当初答应嫁给你,只是想报答老太太助我报仇的恩情,是我不对,可是这一切从我让你去追回芊芊的那天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欠你了!”
“谁说你不欠我东西?”南辰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才道:“你带走了我的心。”
林旋儿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浑身一阵瘫软,这算什么?她愣了一会儿,才冷笑道:“用不着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也不用骗我。”
这简直无可救药!跟她说真话,她竟然就当成笑话。
他自己也知道这有些突然,可是这是他的心里话,若不是她忽然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要不是她这样一个特立独行,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异女子,他也许不会有任何感觉,只是她这样忽然地离开,让他心里好像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空荡荡地让人觉得不安。
他险些疯了,尤其听到陆荣泽说她已经在严府中投湖自尽,自己没有一夜能够睡得安稳,直到再重遇她的那一天,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地兴奋!
只是他不能说,也不能问。
此刻看到她不相信自己,他却不恨她,只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惩罚,谁让自己以前从未相信过她!
他也知道,若是再继续对她说些即便掏心挖肺的话,她也不会相信,因为她的脸上写满了质疑,是的,他忽然认识到,这样混蛋的质疑,还是他教给她的,手把手,一点儿不假借别人之手,难怪她会如此决绝地离开!被人质疑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林旋儿见他不说话,轻轻地摇头,才道:“从今后,咱们河水不犯井水,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时候她还说这样的话!她的唇边还留着他吻的余味,她的脖颈上还留着她的吻痕,她的喜服被他扯破了领口,她的发髻是他弄散了;他的唇被她咬破了,他刚刚还和她一起躺在床上,他的手受伤了她眼中难掩心疼,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些亲密无间的瞬间对于她来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颌,轻笑道:“我不关心你怎么就像个什么狐狸精似的,总能够办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比如你能让歇斯底里的老太太安静下来,比如动不动张口就跟别人说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我横竖只有一条命,随时可以偿命,比如你是如何从严世藩的手中逃出来的,比如你怎么能够让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认为你就是最适合我的人,比如你怎么能够让在外头老辣深沉的陆荣泽抱着一具发臭又面目全非的女尸对着严世藩咆哮,比如你让我忽然觉得家里有个女人等着我回去挺好。我现在只想让你知道,不管是谁让你做出那么愚蠢的决定,我都不会让你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他便伸出手在她颈后轻轻敲了一下,见她轻飘飘晕倒在他怀中,才轻声叹气。
好痛!轻轻挣开眼睛,只见他就坐在床前看着自己,但却已经远离了纪云和她的喜房。
他怎么能够这样!他怎么那么胡搅难缠!他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拉乱她的人生吗?
林旋儿冷笑着坐起来,他忙上前来问:“有没有弄疼你?”
她漠然地推开他,轻声道:“托赖三爷的福,我的人生从此一团糟。你满意了吗?”说罢便站起来,也不穿鞋,只慢慢往门口走,也不看他的眼睛。
南辰打后头一把将她抱住,贴在她的脖颈后头轻轻吻了一下,在她耳边呢喃道:“我没有想要毁掉你的人生,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想要你在我身边。”
林旋儿面无表情,她感到害怕,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心如死灰,一辈子守着表哥,但他今天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自己心动不已。
她能够守着寂寞十年,新湖都能平静不已,可是这才,才第一天而已!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现在她还能做什么?
她不能再跟着他!从他家里出来的那一天,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开了!她怎么还能再回去?
她也不能再回去跟着表哥!一个洞房花烛夜跟着“前夫”走掉的女人,她还有什么脸地待在他家里做贤妻良母,这浙江府那么小,表哥本就隐姓埋名,明珠暗投,一直默默照顾父亲那么久,怎么还能让他再受此奇耻大辱?
父亲那里又如何交代?作为他的女儿,但凡有些心性的,是不是应该自寻了断!
话说她这头被南辰带走了,愣是没有人发觉,倒不是大家都醉得不省人事,而是疯丫头过来闹场,喝得醉醺醺的,当着众人的面搂着纪云就不放手,那是她父亲已经提前走了,又是东家小姐,自己又有些粗壮的功夫,谁也不敢上前劝阻,却又怕传出去不好听,都只打趣说她是来闹洞房的,林英之早醉倒躺下来。
这一出闹剧远远没有那么快结束,疯丫头不知道打哪里借来的一条粉红色衣裳,又穿得不伦不类,浓妆艳抹,口中只痴痴地笑道:“云哥,你瞧,是不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我这样一打扮,比你那表妹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又逼着众人都说她长得比林旋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