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我只是还不放心,那神婆看起来心术不正,让人慎得慌,你要知道,这人活得时间长了,说句不客气的话,。到底比你们年轻的能看人些。”
林旋儿听了,便知不能再推辞,万不说那男人变成鳏夫可怜,只是那女孩儿若刚出生没有了母亲,这世道,生为女子已是不幸,若在“克死”了母亲,将来命运可想而知。思及此处,她也暂时放下找毒草的念头,只对那狗剩子道:“前面引路,这就带我我瞧瞧去!”
狗剩子一蹦一跳来至一个农家小院中,只见门里站满了人,一个女人见了狗剩子,立刻跑出来,压低声音道:“不是让你回去的吗?怎么现在又过来了!快回去!惊了仙姑,坏了法事这祸可就闯大了!”
狗剩子忙道:“娘,爷爷让我把这个郎中哥带过来瞧瞧大忠嫂子怎么样了!”
那女人忙抬眼看了林旋儿一眼,才陪笑道:“爷,您虽是大夫,到底年轻些,只怕是没有见过这个,我活了几十岁也没有见过这个,你是好心帮忙,我只怕会惊了大仙儿,好心倒做了坏事,还是我家公公历来爱管个闲事,也见不得这些个东西,所以找了借口将他支回家去的,谁想他赶巧儿遇上了你,又巴巴地求了你来,您不如现在便回吧!”
这女人怕事,林旋儿倒是不生气,只是随便往里头那么一瞥,隔着人群,透过缝隙只见里头一个穿着红袍子,满头乱发的“大仙儿”正用鞭子抽打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
再低头一看,顿时出了一身汗,这女人哪里是什么夜叉鬼摄了魂魄,只见她双唇紧闭,手足不住抽搐,身体向后挺仰,状如弯弓,早已不省人事。
这是典型的产后中风,并不伤及性命,只是形象吓人些,但不治疗,却弄人过来这样折腾,只怕真会去了一条命!
林旋儿闭上眼睛,于心不忍,只觉一阵阵难受,那女人的丈夫被要求跪倒在神龛前面,不住地磕头,那神婆子抽一下,他便磕一个头,只听得扣扣作响。
她真想离开,如今自己算是自身难保,怎么来的管这样闲事?但每听到一声鞭响,一个叩头声,便只觉得如同抽在自己心上一般火辣辣地生疼,良心备受煎熬,自己明明知道该如何救她,却打算就这样看着她死!双脚一步也迈不动。
只听得那屋里的婴儿也开始微弱地啼哭起来,这个不知人事的孩子,是不是在用仅有的力量恳求她救救自己的母亲呢?
用力咬咬牙,林旋儿拨开众人,走进去劈手夺过那神婆手中的鞭子掷在地上,喝道:“好你个怪力乱神之辈!不说让他们正经找个大夫瞧瞧,反倒弄这些害命的事情!”
所有村民都呆住了,看着这个无端闯入的陌生人,都不知她是谁,那神婆冷笑着对跪在神龛面前的大忠道:“你怎么说?”
那个忠厚老实的汉子,一时语塞,忙起身对林旋儿道:“这位小哥,不知你从哪里来?为何这样说话?”
林旋儿不及回答,狗剩子已经朗声回答:“这是郎中哥哥,大忠叔,你让他帮忙瞧瞧吧!”
大忠本就脸朝黄土背朝天了一辈子,哪里知道那么许多,祖辈们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谁家有病都找这神婆,或喝些个香灰水儿,或讨些个符随身带着,哪里就听过要请大夫,这女人生孩子前还笑着跟他说,想吃些鱼汤,可生完孩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何尝不心疼,不想请个大夫。
直愣愣地看了林旋儿一会儿,他才搓搓自己的前胸,嗫嗫嚅嚅地道:“郎中哥,俺身上只剩三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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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昔日又复来 48。救人
林旋儿摇摇头道:“你如今马上到屋子周围找些荆芥穗儿过来,要快!”
大忠愣了一下,忙起身就往外跑,那些村民们也跟着出去帮忙,林旋儿拉住狗剩子妈道:“姐姐找人将产妇送到屋子里去,再烧些滚水过来,另外准备一口铁锅,架上火上备着,一旦他们找了荆芥穗儿过来,文火稍稍干焙,研磨成粉端过来······”
话音未落,只见大忠满头大汗又折回来,大声问:“郎中哥,俺让他们山上找去,只是你得告诉俺,什么是荆芥?”
林旋儿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倒把这茬子给忘了,这些都是普通乡民,怎会知道草药,便点头道:“待我去找来!”
“慢着!”
众人闻声停住脚步,那是神婆说的。
她见众人都听了林旋儿的话,心生不悦,便厉声问道:“大忠,你这可是不再驱魔的意思?”她环视村民,又冷笑道:“你们如今宁愿相信一个外乡的江湖术士,也不愿信我是不是?”
毕竟她在这十里八乡还是有些名望的,又岂容一个外乡人质疑?传将出去了,她今后如何立足?这些村民没有见过世面也不曾读过书,就连说书的也很少听,最好糊弄,庄稼人,生孩子前还在地里做活,身体好着呢!要是治好了,便说法术灵验,若是治不好,也不过编个前世今生,只说她罪孽深重,亦无人敢怀疑。
如今竟然冒出一个二愣子来,口口声声对她指责,怎叫她不恨。
这些愚民,就应该吓吓,于是她故作生气,怪声怪气地冲着大忠道:“如今太上老君恼你们三心二意,要收了你这媳妇儿的命,你等着吧!她活不了一个时辰!”
大忠本就憨直,听她这么一咒,心中登时忐忑,也顾不上找药去了,忙就跪下,一面讨饶,一面忏悔,村民也不敢动弹在,只站了一院子,谁都不敢吭声。那神婆心下得意,闭上眼睛假意念起经来,一面又走到林旋儿面前绕了两圈儿。
林旋儿又急又气,只看着那产妇愈发苍白,便往往外头去了。
见林旋儿一走,神婆愈发得意起来,对着大忠数落起来,先说他不懂事儿,好端端的法事被他坏了,又说他定数不够,会害死自己的娘子,显得大忠脸色比产妇还白,他娘只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孩子哭,她也哭。
林旋儿刚出院门不过两步,便看到墙角便长着荆芥,忙采了些穗子,又折回院中。
神婆没料到她去而复返,忙又对大忠洗脑,大忠又惊又怕,忙对林旋儿哀求道:“郎中哥,您就甭管这事儿了吧,俺这里谢过你了!”
林旋儿急得跺脚,便对他道:“你放心,我若是治好了你这娘子便罢了,若是治不好,我这里就给她偿命!你快些吧!要是再不用药,你就真的见不到她了!”
大忠犹豫了,周围的村民也犹豫了,林旋儿也顾不得多说,只拉着狗剩子妈要铁锅,狗剩子妈也不敢动,只呆呆地看着大忠,大忠呆呆地看着林旋儿。
“听郎中哥的!大忠!”只听到门外声如洪钟响起来,狗剩子的爷爷拄着拐杖从外头进来,厉声道:“还不快!”
就这一句,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
那神婆见无力回天,便收拾东西要走,见无人拦她,索性真扬长而去。
狗剩子妈一边在锅里炒药,一面叹道:“俺还当是什么稀奇的药儿呢!原来是土姜!”说罢笑着看林旋儿道:“郎中哥您是城里来的,说法也和咱们不一样!难怪他们找不到呢!”
产妇已端入房中,躺在床上,林旋儿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倒是庄户人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将男人们隔在外头,一屋子婆子媳妇站着,林旋儿忙道:“打碗酒来!”
一时婆子回来说,大忠家没有酒,他自个儿就不吃酒,正找人往别家要去。
产妇又抽搐了两下,林旋儿忙道:“让狗剩子尿一碗便是!”
婆子们忙去了,一时找了来,用土碗儿装了,骚骚地放在林旋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