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贾政还是晃晃悠悠的下了扬州,私下里,这活是越来越难做了。这岂是他一个人能做的?怪不得,皇上派了那么多人还是不行。思量了半天,无功而返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贾政也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取些证大概就可以交差就行了吧?其实,谁都明白症结在哪里,可是今上自己不下手,反倒让下属官员去撞个粉身碎骨不成?贾政又不是那种一心忠君的古人。
到了扬州城,被林海迎入府中,看着妹妹欢天喜地的样子,贾政终于一扫连着几天的郁闷。只是看着妹妹瘦弱的身子,想起从前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有点娇气的小丫头,就算贾政这样不惯常长吁短叹的人也不免怅怅的叹了口气。
贾敏看着多年不见的哥哥,心里高兴,只是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林海在边上劝慰着,也就强忍着泪意,忙把身后奶娘身边的小身影让了出来,对着说道:“来。快来见过二舅舅。”
贾政这才首次看见了黛玉。多少前人的幻想,贾政还是有点期待的。只见一个小小的女孩,轻巧的来到跟前,轻声说道:“拜见二舅舅。”贾政忙一把扶起,抱过身边来。这女孩子长得很像贾敏幼时,只是大概因为身子不好,平添了一股柔弱,并没小贾敏那股子小小傲骄在里面,但是反而更配那眉目如画的面貌了。只是这种娇弱,贾政却有点担心,当下都不敢碰触。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捏碎了。
当下给了见面礼,大家坐定说话。小黛玉也不声不响的跟在母亲身边。话题无非是个人身体,生活近况等等。贾政看着眼前的小黛玉,看着那种先天不足的样子难免心疼,也就问道:“看着外甥女身子骨好像柔弱,不知到底是如何了?”
贾敏叹了口气,说道:“到底是我不好,身子弱,这女儿在胎里就随了我。几日一病的,打出生就与汤药为伴,不知看了多少大夫,都道只能养着。”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贾政说到:“今日里看到哥哥,想起我那侄子出生时的境况儿,我儿倒是也有个趣闻呢。”
当下,就把黛玉三岁时,有个和尚要化她出尘,林海不允,后来和尚关照不让哭也不让见亲戚,身子才好得了的话说了,又说道:“说来也怪,自打见了那个和尚,黛玉的身子就好些了。”
贾政一听,原来和尚也上这里来凑过热闹了,气闷,但也不能做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那现在黛玉出来见了我了,会不会对身子有碍?”
林海马上接口道:“那些僧道之流的话岂可做得了信。”顿了顿,又开始说别的事了。
贾政知道林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也就顺着他的意。
贾政在林府稍待了一段日子,一边指挥着云栖等人挑选采买得用之人,一边又在暗中行事。根据前段时间的暗查,他这个妹夫还是干净的,看来皇上也知道,不然不会点了盐差,不过,如果这样的环境继续下去。不知道他还保的保不住清白。
不过,贾政终究看在妹妹得分上,说了几句半含不露的话。林海也是个聪明人,两人就一拍即合了起来。到底有了明白门道的人帮忙,贾政终于感觉开始有些松动了起来。
一个月后,贾政终于告别了妹夫妹妹,带着采买好的小戏子返京了。或许是无事一身轻,贾政多少天来难得轻松的看着路上的风光,中午打尖的时候还诗潮汹涌,坐在路边的小食肆中憋了半天,不过,他到底不是什么李白杜浦,只能随诌几句罢了。
难得的放松,让他并没注意到身后,一个乞丐注视着他的阴暗视线。
贾政一行人虽并未露出什么马脚,贾政取得的证据无非是些账册以及名册,再就是一个地址。那地方看似荒地实则防守严密,贾政也没让人进去细查,只是根据来往的车架推断出了究里。剩下的,他只要交给今上就成了。他还没想调用绿营什么的,再说了,谁又能保证这绿营是干净的?他也没想着立功,只要能交待过去就行。
只是账册及名册的丢失,让某些人警醒了起来,那些人又岂是吃干饭的,不然,以前折了的那么多人手就是个笑话了。分析着的状况以及往来的一些人,贾政就落在了他们的眼里。不管是与不是,宁可错杀不可遗漏。那些江湖人士就派上了用场。
只是,贾政早就算倒这招,这些日子也不过是外松内紧罢了。虽然江湖上的拳脚刀剑厉害,但特训出的护卫的武力还是不低的。贾政怕无伤无辜,拉着云栖等人往外靠了靠,离开了食肆避倒路边。双方拼斗,敌手并未占到便宜,反而损伤严重,最后不得法,敌首撤逃了。贾政不让人去追,舒了口气,也无心再用饭,返身想上车就走,只听得一声惊呼“小心”,一个人身扑到了他的背上,紧接着,感到股热热的气息胡在他脖颈。
PS:想着王熙凤,林妹妹就有点话唠。没有如期地把贾环给弄出来,见谅见谅,下章一定给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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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6 贾环
106 贾环
贾政蹲跪着,云栖靠在他的身上。并不能躺平下来,被他搂在了怀里。一把匕首从云栖的背后插入,深深的,只留着把手露在外面。依着位置,照贾政经验来看,怕是从背后直接捅入了心脏。这个伤势,在现代,用外科手术或许还得救,只是现在,已经是没了法子。若把这匕首拔了,那这大出血下,这人一下子就没了。
贾政并不敢动那把匕首,也没有看被护卫拿下的那个乞丐,只是盯着看怀里的云栖。他搞不懂,与这人并无什么深交,也只有这一路上才多说了些话罢了,这人,怎么会为他舍命?只是,他现在也不想搞懂这些,他是想让这人舒服一点,让他去得不那么痛苦。还想听听这人的愿望,有什么未了之事。贾政心里钝钝的,这命,就这样欠下了,这恩情,就这样背负了。
云栖依靠着贾政,这还是第一次,他和这人靠得那么紧那么近,也是第一次,这人那么用心的看着他,眼中没有盘算没有提防,只有痛惜。身上的痛已经让他恍惚,但心口的冰凉又让他回神,他知道他就要死了,可是意外的,他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因为,他能替了这个人,他能帮了这个人,这个人抱着他,这个人看着他。
云栖从不作幻想,他从那个地方出来,看的听的已是太多。他知道,他并不算是个人,只是被人用来解闷的物件儿罢了,然后又当作礼物给送了人。只是,他没料到。在这个人那里,他终于还是被看作了人,他也能靠着本事吃饭,而不是让人解闷的了。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落在了这个人身上。只是,他知道,他只能靠着想念在这个人给的轻松的环境下过着下半生,没有人看不起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想着这个人,过着这个人给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