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宗室,还是世家大族,嫡子总是最危险的。”空旷的花园中,赵坜躺在苏卿腿上,手边缠绕着苏卿的手帕漫不经心道。
“约束的了皇子,不一定能约束住后妃,所谓的规矩全是不切实际的狗屁。”
“建朝一来,除了圣祖,那个皇帝是嫡子?”赵坜掀唇冷笑:“皇父自己都不是,偏偏却是嫡子情结最重的那个。”
“王爷,你醉了。”警惕的看着四周,府里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
把苏卿的注意力拉扯到自己身上,赵坜调侃道:“我又不是傻子,没得跟四哥一样,主动送上把柄让人挑错。”
“小心总是……”
动作迅速的叼住苏卿的唇,堵住她后半句言语,霸道却又柔情,良久之后才放开道:“这样才能让我醉,其他的都没用。”
“太子?”翻身眯着眼睛,赵坜继续自说自话:“我那个二哥,心比针眼都小。”
三年间,苏卿与赵坜的关系亲近不少,或者是因为苏卿放开了怨恨,甚至对赵坜如今的困局有些愧疚;也或者是风雨同舟的相互依偎,让两人的感情直接上升为家人的陪伴。
婚姻生活磨砺着两个人的脾气,相互膈应的地方被抹平,和谐的部分更加熨帖,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各种矛盾,多种纠纷,五花八门缠在一起,对赵坜来说是份不同以往的陌生感情,对苏卿来说又岂是熟悉的当年?
“王爷~”谐和的家庭生活总有些不和谐的因素,譬如是不是如幽灵般出现的柳氏。
当日石氏谋划进王府后,赵坜就把人远远的放在王府后院里,基本上不怎么搭理;石氏也清楚自己行事并不磊落,遭到王爷厌弃是早晚的事情,因此上并不出现在赵坜面前;
可柳氏不一样,柳氏是皇帝亲赏下来的女官,在这么个剑拔弩张的情形下,是近不得远不得。
“有事?”外人面前,苏卿很给赵坜面子,正襟危坐;外人面前,赵坜很有王爷架子,有模似样。
“这是臣妾亲手做的槐花饼子,还请王爷与王妃品尝。”柳氏袅娜而来,颦婷回话,声音婉转若百灵。
若不是桌子下方,赵坜掐苏卿的手,苏卿真想抖上三抖,这女人不要太仗势了。
“嗯,还行。”外人面前,赵坜惜字如金,面色沉稳,谁能想到桌子底下居然握着苏卿的手,轻缠慢绕?
“妹妹的手艺就是好,饼子幽香而清甜,搭配茉莉茶,真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王妃过奖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柳氏用帕子掩着嘴角,说的话带着浓重儿音,吴侬软语,熏人欲醉。
“你们聊,本王还有些事。”在苏卿手心处狠挠两下,微笑间离开女人战场,朝书房而去。
太子对诸皇子的打击一直就没有间断过,尤其是皇后薨逝之后,娴妃在后宫地位的日渐高涨,赵坜的地位就变得更加微妙。
赵坜百密一疏,急切之下却被皇帝抓住把柄,切断了王府与昆仑派的联系,太子趁势接管部分赵坜的势力,一时间让整个计划陷入僵局,让王府陷入被动。
“对了,石氏你先别动她,我留着有用。”
轻拍赵坜的手略有停滞,苏卿语带迟疑道:“王爷……”
“柳氏无法生育,你替我多生几个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个石氏,我留着日后有用。”眯着眼睛说话,犹如叙述别人的故事,赵坜有个习惯,必须保证对身边环境的了如指掌,何况还是苏卿做下的事情?
苏卿闻言,双手都在颤抖,嘴唇哆嗦着语不成句,她做的那般隐蔽,赵坜怎会看得出来?
曾经的错误,她决不允许再犯,先发制人总比亡羊补牢要好,所以苏卿在柳氏与石氏的日常饮食里下了东西,尽管这样的事情礼法上不该她做,道义上不能由她做。
顺势趴在苏卿腿上,赵坜抬手猛锤桌子,笑的十分猖狂,这样的苏卿,他能不能理解为吃醋?
“我做的,怎样?就是觉得柳氏扶风拂柳的惹人嫌;石氏……”赵坜笑的莫名其妙,笑的苏卿心头火起。
“王府你做主!”趴在苏卿身上挺软和的,怎么可以让她起身?赶紧对想发脾气的人以安慰,表明立场。
斜一眼垂目道错的男人,态度诚恳的不像话,苏卿一时也该作何反应,同样的面貌曾经说过她心肠歹毒,有多久没有想起曾经的往事,有多久不在考虑未来,怎会只顾眼前?
“真的,我的后宅真是你做主,不过那个石氏过阵子我要用,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罢了。”把苏卿的呆愣看在眼里,赵坜语焉不详,破斧需要沉舟。
“谁知道你日后会不会翻总账。”苏卿不以为然,这样的话听听就算了,当真的是傻子。
“我能不能把这理解为吃醋?”赵坜暗爽于心,不曾见过苏卿对自己表现出彷徨与在乎,绝对是他的憾事。
“你觉得呢?”刺一眼赵坜,没来由的放松紧张心情,不管赵坜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至少婚后这几年,她没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委屈。
娴妃找过她麻烦,奈何一个久居宫中,一个不常出府,再纠结的婆媳关系也会被空间拉顺;
各路女人跟她争过,奈何赵坜发话不准她主动拉女人进府,苏卿也乐得自在,只管接受赵坜挑选好的‘妹妹’等来等去只等到两个;
外间曾有过风言风语,可有资格管的人并没有说话、没资格管的,苏卿也懒得搭理;
……
虽然看不到未来,也想过会不会被秋后算账,只是当下,皇位之争久悬未决,多少事件被改变,多少人物被分开,苏卿已经不想去思考将来,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动情的也控制在适当范围内,苏卿很自在。
“再过几天是苏夫人生辰,要不你趁机住上几天?”享受过短暂的轻松,赵坜来回蹭着苏卿,像一个不舍父母离开的孩子般,依偎着、眷恋着。
“那怎么行?“嫁进宗室的女子哪有归家住宿的道理。
“有什么不行的?”赵坜满不在乎道,好似十分的理所当然。
“王爷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苏卿狐疑道,此情此景太过反常。
“我准备趁你不在,寻欢作乐,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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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方氏生辰的前一天,赵坜微笑着看苏卿进了苏府后宅,意味深长。
“你真的不进去吗?”这些天的气氛着实压抑,无论是王府还是京城内外,到处都是巡逻的兵勇,但凡是跟朝中有关系的家族这几天都是早早的关门闭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了,替我跟夫人问个好就行。”语调一如平常,仿若当年。
“王爷慢走。”
“苏卿,你都没怎么喊过我的名字。”拱花门外,赵坜浅笑,此去经年,再见不知何时。
除了生气的时候,苏卿真没说过这两个字,当年不管是喊刘钰还是叫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