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要是想做我外甥,我欢迎;可要是存了做女婿的心思,苏府没他下脚的地方。”苏方氏厉声道,这是第一次苏方氏这般明确的表明态度。
“母亲?钰哥人不错,又是女儿中意的人选…”苏卿上前两步把苏方氏扶到椅子上,轻拍母亲的背部。
拍掉苏卿的手,苏方氏颤抖声音道:“卿儿,为娘的谁不想自家闺女后半生平安富贵,钰儿实非你的良配。”
“母亲,卿儿知道刘夫人不是良善之人,可卿儿想嫁的不过是表哥,刘夫人能折腾出多大事?再说了;表哥总会护着卿儿的”苏卿好不甘心。
苏方氏抚额感到十分头疼,这要怎么跟女儿讲她与秦氏的瓜葛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事关人命的糊涂账,怎能说?她还想在女儿心底留下光辉形象的;可要是不说,如何跟女儿解释嫁给刘钰就等于把人送过去任由秦氏揉搓?
“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那秦氏怀的什么心思不用我说你自能揣摩。我只问你一旦她得逞后果怎样?”拉着女儿,苏方氏迂回叹道。
苏卿闻言心头一震,抿着唇低头不语,后果还能怎样,不过是苏府被自己连累失了面子;自己除了钰哥再嫁不得旁人罢了。
“怎样?”
“可表哥曾经说过鸳鸯交颈、不离不弃的。”咬着唇,苏卿小声辩驳道。
“嗤~”苏方氏并没因女儿的转移话题而生气,反而颇具讽刺的笑道:“当日你父亲还说过要与我恩爱到白头的,结果呢?有名分的没名分的;我都不知道你父亲要与那个恩爱到白头。”
话说完,苏方氏盯着眼前倔强明显不服的女儿笑道:“你才活多大?知道的见过的不过那么些人,好人见过不少,真正的坏人何曾碰见过?。”
苏卿垂首还是不想说话,她之所以肯定刘钰说到做到,凭借的不过是上辈子刘钰的人品还有他只有一个妻子并无妾房的事实,如果这些尚不能成为良配的话,那么怎样的人才能成为爱妻人选?
选刘钰,苏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仅满京城的青年才俊,就是尚未参加会考的贫寒子弟她都一一衡量过,不是妻妾成群就是家中、外室两不误,更有甚者还有留恋花丛懒回顾的人。
相比之下,只娶一房的刘钰是那样的特行独立,还有那首哀切的江城子更是体现表哥的一片护妻之心。这才是苏卿青睐刘钰的原因,荣华富贵不如贴心良人,只要对方心里有她、有能力护她,其他的困难又有何惧?
“这人啊,当着面说的好话那不是好话,背后说的才算实话。”盯着苏卿不服的脸,苏方氏继续诱导。
“傻闺女,你见过那个做娘的害自己亲闺女?本来娘倒觉得庄王很配你,人长得贵重倒也罢了,难得的是对我闺女这份心。可惜了你父亲不乐意,让咱们远着宗室。”
苏卿眼皮子跳跳,猛然抬头道:“所以说,连父亲都觉得钰表哥比宗室合适嘛。”
苏方氏拍着桌子道:“合适才有鬼,自古婚配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记着这句话就行了。”
“母亲,您至少听听钰表哥的打算再说不迟吧?”苏卿不乐意了,怎么兜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苏方氏正欲往下说之时,忽而听见院门口的咳嗽声,这才忆起今儿老爷要过来这边的事情,一时也顾不得埋怨苏卿了,只是命令屋里的丫头们赶紧的收拾起来。
苏卿撇撇嘴,刚才还埋怨父亲爱给别人,转眼就换成这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女人还真是善变。
给父亲道过安,又亲手碰了银耳汤给苏方氏后,苏卿这才顺着原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对于母亲与秦氏只见的瓜葛,苏卿看的倒是很淡,这辈子总归不由着秦氏欺负,那等爱面子的女人也好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没过敏过;不知道过敏的症状。。。
36
36、问询 。。。
苏方氏是何等的人物?但凡弱那么一点,怎能在偌大苏府做当家主母?所以尽管如今府中大情小事全都交付到女儿的手上,可该知道的苏方氏肯定有渠道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譬如今日苏卿的小心思、譬如茶水间丫鬟无间道。
对于秦氏的丫头在茶水间撒播谣言、意图污蔑苏府的行为,苏方氏是恨的牙痒痒,没能上前撕烂秦氏的嘴绝对是一大遗憾。就因为那日是苏大人寿辰的正日子,作为主人,即便是发生多没面子的事情,她也是要忍着微笑迎客的;
再者苏卿也处理的很好,既没有让秦氏的丫头得逞,也悄没声息的将矛头指向秦氏,苏方氏少不得把这口恶气忍着,直到客人们全都离开,苏府回归平静后,苏方氏才变了脸色。
尽管事情已然过去二十多年,苏方氏如今想起依然历历在目。论起来她与秦氏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瓜葛,有的是与秦氏姐姐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虽说是难以调和,并非这矛盾有多深,而是那秦氏的姐姐选择了自杀。
苏方氏抚额叹气,当年的事情她们姐妹与那秦家大小姐,孰对孰错早已分不清楚,阴错阳差之下铸就的大错,苏方氏想弥补也找不到方法、想悔恨奈何寻不到错处,除了叹声造化弄人还能怎样?
只是谁都没想到当年目睹过三人争执的秦家二小姐,那位抱定独身青灯古寺的秦家二小姐,却在苏方氏的妹妹死后不到半年,主动与刘府求聘。
不管是秦家长辈逼婚还是秦氏父母催促,这二小姐死都不吐口,却以仰慕刘大人才华为借口指明要嫁给刘钰的父亲。
这理由就是说破天去,苏方氏也不可能相信,再联想近几年的情形,苏方氏是越想越觉得心底发寒,恐怕那秦氏是存着为姐姐报仇的心出嫁的。
唉~,苏方氏叹气,这样的婆婆,她怎能送女儿前去刘府任人揉搓?只是钰儿这孩子,苏方氏从小看到大,当年也想过让他们俩亲上加亲的。正如苏卿所说,这种事情不问问刘钰的打算怎能甘心?
“姨娘,钰儿这辈子只愿得苏卿一人携手相伴。”跪伏在地,刘钰缓慢抬头道,那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钰儿啊,不是做姨娘的不心疼外甥,实在是那秦氏欺人太甚…”苏方氏令人搀扶起刘钰,语重心长道:“你要知道,这婆媳不和自古就是婚姻大忌。”
刘钰闻言,复跪下直起上身道:“设若钰儿出外任,姨娘以为如何?”
苏方氏讶然,这要是小两口不在京城倒不失一个好方法。
“我辛朝法度,凡殿试不中者须得出京任职三年,察查有功者,方可调职入京。”没等到苏方氏的答案,刘钰焦急道出自己的打算:“钰儿宁愿放弃殿试资格。”
“钰儿,读书人一辈子求的不过是得登天子堂。”
“有得必有失,表妹与功名利禄,钰儿知道怎么选。”刘钰膝行两步到苏方氏面前,抬头诚恳言道。
顺势抚摸着刘钰的头,苏方氏感慨莫名道:“话是如此说,日后却难以估量,人心到底难测。”
“姨娘,钰儿放弃殿试虽说有表妹的因素在这里,可实质上也算是钰儿心甘情愿的事情。”
“这话是怎么说的?”苏方氏诧异问道。
“钰儿本不是那等善钻营的人,能够做一辈子学问才是钰儿所求。”话说到这,刘钰言语中带着些哽咽道:“可不会考,我就只能呆在京城一辈子,呆在…”
虽然刘钰说,放弃殿试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可苏方氏并不傻,这话不过是为了宽慰自己罢了,究其原因还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