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岸,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为了唐家的名声,涵姐儿是万万不可以正妻之位嫁进唐家的。”
唐夫人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向唐氏,先前的那股不安扩散到了四肢百骸,全身犹如跌进冰窖里一样瑟瑟发抖。
“嫂子,如果当日不是那个侍卫救了涵儿,那涵儿还能健全的活在这个世上吗,事出有因,嫂子难道真的要如此狠心?”
“对,的确是事出有因,先前那侍卫将涵姐儿救上岸我也没打算追究什么,可是之后呢,涵姐儿脚上的罗袜可是被好多双眼睛看着脱掉的。月如,你也有儿子,试问,你能给容忍这样的儿媳妇进门吗?”
唐夫人说得决绝,唐氏的心又寒了几分,冷声道:“嫂子如今上门,怕就是为的退婚吧,晖哥儿和涵儿的婚事可是父亲做的主,嫂子恐怕还没权决定。”
唐夫人也不恼怒,如实道:“我今日上门,并不是为了退婚,涵姐儿如今名声受损,唐家也不是薄情之家,父亲吩咐,如果涵姐儿肯以贵妾之位入我唐家门,进门后,晖哥儿会以正妻之礼相待。”
贵妾之位,正妻之礼,八个大字犹如巨石一般砸在唐氏的心上,她身子摇晃了几下,然后屋里的靠在椅背上。
而一直站在门口的宁涵,在经过最先的惊愕和不敢置信外,已经慢慢接受了事实。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母亲贴身丫鬟绿芜的惊呼声,她将托盘放到青芝手中,快速的跑了进去。
“母亲,母亲,你别吓我呀。”她摇晃着唐氏的身子,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唐氏捂着胸口,幽幽转醒,母女俩一照面,眼眶又红了。
这个时候,唐夫人在一旁就显得尴尬无比,思忖了一番,开口道:“涵姐儿,你母亲没事的,你别担心。”
宁涵抬起头,望着她的时候,眼里全是冷意,“大舅母说的对,我母亲定会身康体健。先前两位长辈之言,宁涵已经知道,大舅母不必再劝母亲,就算父亲和母亲答应我以贵妾之位嫁入唐家,哼,那么这婚事不成也罢,我堂堂公府嫡女,断不会给人做妾,况且,晖表哥还没得那个资格。”
她的话将唐夫人气了个仰倒,指着她的额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冷静下来后,唐夫人转头对着唐氏怒道:“月如,你看你教的好女儿,还未嫁进唐家就如此忤逆长辈,这样的儿媳妇我可没那么大的肚量担当,既然不愿做妾,我看除了那些山野村夫,还有谁肯娶她回去做正头娘子。”
唐氏听了,十分生气,正要和她理论,却被宁涵抢了先,“大舅母的好意宁涵心领了,宁涵这辈子就算是嫁不出去也不劳您费心,女子又不是一定要嫁人生子,大不了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断不会因为我而让父兄蒙羞。”
宁涵的话让唐夫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既然涵姐儿都如此说了,月如,你还是将两家定亲的信物拿出来吧,今儿个两个孩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唐氏也是心疼女儿的人,唯一的女儿被娘家人如此欺侮,她也不再忍气,让人将晖哥儿的月百合纹玉佩拿出来,换回了宁涵的小玉锁。
信物奉还完毕,陈唐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唐夫人走后,唐氏闭目靠在榻上,心疼的直打哆嗦。宁涵心里也很难受,尤其是看到母亲因为自己的婚事而伤神。
她靠近唐氏,柔声道:“母亲,别生气了,女儿不会真的去做姑子的。”
唐氏睁开眼,眼眶立即又红了,搂着宁涵哭道:“我可怜的儿呀,你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宁涵心里委屈着,被唐氏这么一哭,委屈便被彻底勾了出来。
母女俩抱头就是一阵痛哭,当陈学樟和陈仕?父子俩进来时,就看见母女俩红肿的眼眶,和屋内下人们脸上带着的不忿。
“怎么回事儿?”陈学樟沉声问道。
陈仕?也连忙走到父亲和妹妹身边,“母亲,妹妹,你们是怎么了?”
唐氏一听,眼泪又开始往下落,哽咽道:“涵儿…涵儿被退婚了。”
这话一出,陈学樟和陈仕?均是一怔,接着,陈学樟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掌拍在桌子上,铁青着脸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涵儿好好的为什么会被退婚。”
面对丈夫的盛怒,唐氏只好将慢慢将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陈学樟勃然大怒,打算带着儿子去唐家讨个说法,却不想,有人来报,说唐家公子已经到了二门,正要来拜见。
陈仕?冷笑道:“他来的倒是快,恐怕大舅母此刻还未归家吧。”
陈学樟敛去怒意,对着儿子道:“走,咱们去见见那小子,看他有什么话说。”
第五十七章 侮辱
唐子川进了二门,便让人去向姑母通传,下学回家,偶然得知母亲来陈家退婚,他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以求阻止母亲的决定。
他和宁涵的婚事,是早在两人小时候就定下了的,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从未想象过,自己的妻子除了她,还能有谁担当。
宁涵在宫里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同窗之中也有人取笑过自己,说人还没进门就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为此,他也恼怒过宁涵的不知分寸。
可是,要真的让他放弃宁涵,他却是怎么也做不到。就像一个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之间得不到了,,心里的落差是极难忍受。
被丫鬟带到唐氏的院子,首先见到的却不是唐氏和宁涵,而是满脸怒气的陈仕瑀和神色未定的陈学樟。
心中虽然有些惊疑,却还是躬身作揖道:“子川见过姑父,见过表哥。”
陈学樟微微颔首,陈仕瑀却沉不住气了,嘲讽道:“怎么着,大舅母前脚刚走,表弟如今是来善后的?”
唐子川神情一滞,赶紧赔笑,“表哥这话可就错怪子川了,我今日来是求姑父和姑母不要解除我和宁涵表妹的婚约。”
“你来晚了,你母亲已经拿着你的玉佩回唐家了。”
这一次开口的是陈学樟,毕竟是在官场里历练了几十年的人,没有像儿子那样给唐子川脸色看。
唐子川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您是说,我和宁涵表妹的婚姻已经解除了?”
“的确是这样,识趣的话,你还是赶紧给我离开陈家,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陈仕瑀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着他的衣襟警告道。
“仕瑀,放开子川。”陈学樟沉声道。
陈仕瑀自然不甘,“父亲,大舅母如此作践妹妹,如今这唐子川又摆出这副样子,我看着就生气,今天如果不为妹妹出口气。我就枉为人兄。”
陈学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仕瑀你给为父记着,万事不能冲动,只要静下心,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说完,瞥了一眼他紧揪着唐子川衣襟的手,看到那双手松开后。微微勾了勾唇。
“子川。你告诉姑父,你母亲的决定你可否知道?”他看着面前的少年,温和的问道。
但是只要一细看,就能看出他眼中的冷意,唐子川不敢撒谎,“姑父。母亲来陈家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之前她跟我说过。不会和宁涵表妹解除婚约,祖父也说过,只要宁涵表妹肯以贵妾之位入我唐家,等到诞下子嗣后,就立刻扶为正妻。”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就惹怒了本就急躁的陈仕瑀,就连深沉内敛的陈学樟也动怒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堂堂公府嫡女给你一介白身做妾?”陈学樟极力隐忍着。
唐子川一阵瑟缩,“不会一直做妾的。”
陈仕瑀再也忍不住了,揪着他的衣襟,狠狠的一拳砸下去,唐子川的脸上立刻肿了起来。
陈学樟这一次并没有阻止,任他脾气再好,也难忍受有人如此作践侮辱自己的女儿,况且那个女儿还是自己和妻子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唐子川挨了打,对陈仕瑀感到一阵后怕,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正在这时候,唐氏被宁涵扶着出来了,她看到被打的一脸紫青的侄儿,心里一阵不忍。但是一想到女儿因为他而被退婚,不忍便少了几分。
“姑母,表妹。”唐子川期期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