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乐呵呵的睡着了。
许熙没有起夜的习惯,偶尔罗宋祁在家了,他打呼噜,许熙也忍着,实在是困了也就睡着了。她睡觉也轻,有时候罗宋祁回来的很晚,他开门声也能把自己吵醒,所以只要是罗宋祁回家她都很烦。
她没想到安婕也有起夜的习惯。安婕下床的时候,许熙就醒了,她看看床头的表才3点多。安婕没开屋子里的灯,许熙就等着她从卫生间出来,再睡觉。
挪了个身,觉得腿上黏糊糊的。她想想,不应该是汗啊,睡觉之前洗过澡的,估计是自己睡模糊了,可是她动了动确实黏糊糊的,尤其是下 ,体,肚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伸手一摸,床单是湿的。自己不会尿床了吧!
许熙一惊,脑袋就清醒过来,许熙的呼吸声又恢复了韵律,该是谁着了。这么大了尿床该是多丢脸,许熙不敢惊扰了安婕,灯也没敢开。缓缓的起身,掀开被子,她借着宿舍里的微光一看,睡衣上,被子上,就连床单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她的心咯噔响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儿。许熙慌乱的从枕头下找出手机,借着屏幕的灯一看,黑红黑红的,到处都是。
眼泪唰的一下就留了出来,她把手机默默的塞到枕头下边,掀起被子来把自己捂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哗啦啦的继续往下流。许熙就不明白了,老天爷为什么不能开开眼呢?自己的病好不容易好了,现在又犯了,这次没有她爸了,再也没人救她了。想想,她还是这样静静的呆着等死好了。
许熙哭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死在这儿了,一定会吓坏安婕。要死还是找个别的地方才对,最该祸害的应该是罗宋祁那个家伙。到死了,许熙觉得自己又原谅他了,好像人死的时候看的特别开,她对罗宋祁的行为是豁然开朗,人家那样多好,要是自己也有那么多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而不是偷偷的哭。她抹了抹泪,又想起了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定很难过,怪不得这么多年看自己不顺眼。又想起了灯灯,好不容易找到了主人,转眼就没了,它以后一定还会在大路上乞讨,整天吃不饱,还会被人欺负。许熙越想,哭的越惨。要是自己真走了,罗宋祁一不小心把灯灯炖了怎么办啊!
她又哭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自乱阵脚,擦了擦眼泪,又使劲想想罗宋祁这个人,其实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人情味儿的,自己不吃饭的时候他还喂了一口来着,不过后来摔了盘子。想到这里,许熙决定写一封遗书,看在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给他惹麻烦的面子上,善待灯灯吧。
许熙掀开被子,在床头的抽屉里拿出纸张,又找了根笔跟手电筒。她躲到被子里,看见满床的血,捂着嘴又痛哭了一会儿,才提笔写自己的遗书。
第二天早上,安婕起床了,见许熙那儿被子鼓囊囊的,她过去戳了戳,道:“许熙,你干嘛呢,快点起床。”
许熙动了动,哑着嗓子道:“你去吧,我不去了。”
安婕听着她的声音不对,便关心道:“许熙你怎么了?”
“我,我不太舒服,你去吧,帮我请个假。”
安婕又问道:“真的没事儿吗?”
许熙点了点头,道:“嗯。”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安婕道:“你呆着啊,中午给你带饭。”
许熙瓮声道:“好。”
许熙听着外边,安婕换衣服,洗漱到最后关上门,寝室没了声音。手机已经快没点了,她嗯了一下开关,接着屏幕的亮光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遗书,没有错字,表意明确,罗宋祁应该看的懂。
她掀开了被子,扭头看了一眼,全是血,已经干了,黑乎乎的,小腿上,脚上也全是血,分外的吓人。想了一晚上,许熙镇定了很多,她吸了口气,借着手机最后一点电,拨号给了爷爷。
许熙是这样想的,好歹爷爷是自己亲人,自己出事儿好赖要通知给亲人的。但又想想,要是爷爷知道他儿子的命换的命没了,一激动,心肌梗塞怎么办,她这么一想,立马把电话挂断了。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打给罗宋祁,他这个人虽然坏,但是会说话,到时候哄着老爷子点,说不定好点。
所以,许熙就打电话给了罗宋祁。
那边倒是马上接通了。
罗宋祁一大早被电话吵醒,有点不爽,可是看着显示,竟然是那个小丫头,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还真是不容易。
他接通,甚至半靠在床上,幽幽道:“怎么了”
许熙吸了口气,十分正经道:“罗宋祁,我要死了,你过来接我。”
对面一愣,随即哈哈的大小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扶着肚子坐起来,也学着她严肃的语气道:“你参加了学校的冷笑话社团?”
许熙听他这么一说,好不容易维持的严肃瞬间崩塌,他把这个当成了笑话。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流,许熙也不管被他看不起什么的了,一屁股蹲在床上,呜呜的大哭起来。
罗宋祁听对面哭了起来,一下坐了起来,能把许熙弄哭还真是不容易。他扶着额头道:“不着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许熙哭了一会儿,上气不接下气道:“不……不用,不用你管了。”
罗宋祁听着这音儿,脾气又上来了。挂了电话,起床,去收拾烂摊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厚脸皮打滚求收,真的不约么(﹁〃﹁)
☆、大学日常
罗宋祁到了宿舍,跟宿管阿姨说明了情况才上去。
抬手敲门,结果,门没关,吱呀一声就开了。他就看到了许熙穿着她白色的睡衣,,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上,再看腿上,全是血,白睡衣被搞成了红睡衣,脸上也蹭的是,床上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杀人了呢!
宿管阿姨一看,也是吓了一跳。立马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
罗宋祁皱眉,他进门看着许熙哭的脸都肿了,上前道:“怎么回事儿?”
许熙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不是不来了吗?”
这会儿还有空斗嘴!
罗宋祁道:“快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转头一看,安婕不在,又道:“你舍友呢?”
宿管阿姨被吓的不轻,哆哆嗦嗦道:“我,我去报警。”
罗宋祁转头道:“阿姨,不用,我是她家长,先带着她去医院。”
阿姨乱了阵脚,点点头,道:“好。”
罗宋祁现在也没工夫给她斗嘴,打开柜子,找了件大衣,包着许熙就把她抗下楼了。
“罗先生,你好。”他圈着拳头在嘴边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是许熙。”
罗宋祁抬头看了一眼窝在被子里的许熙,道:“ 挺正经的还。”他低头看着那张沾着血迹的纸,继续念道:“给你造成那么多麻烦我很抱歉。”
他抬头:“跟谁学这么礼貌的?”
许熙红着脸,咬牙瞪着黑露露的眼睛,道:“还给我!”她作势就要往前扑。
罗宋祁倚在衣帽间的门框上,抬手道:“停,医生说了,来月经了不能乱动,以后会生不出孩子 。”
许熙道:“你胡说,医生明明说不要剧烈运动。”
罗宋祁摊手:“你不知道医生就喜欢夸大事实吗,其实他就是想说不要动,估计是看你年纪小听话,就说不要剧烈运动,让你不要太拘谨。”
许熙咬牙看着他不说话。
罗宋祁笑道:“不信?要不我给医生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许熙狠狠道:“不用!”她使劲儿的扭头不去看他。
李妈进来,道:“我给你熬了点生姜红糖,多喝点。”她说着就放在床头。
许熙道:“谢谢李妈。”
李妈温和的笑道:“乖孩子。”
罗宋祁冲着李妈道:“我没喝过啊,给我也弄一杯。”
李妈端着托盘从他身边经过,笑着瞪了他一眼:“你还没来过事儿,要不要试试!”
许熙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罗宋祁看着床上的小姑娘,哎……养个孩子真是不容易,还是衬着能哄的住的时候,多讨点便宜吧。
于是他继续道:“我知道您是大好人,请不要跟我一个小孩儿斤斤计较。………………”
许熙在被窝握着拳头,死死地瞪着他,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好了,一定报仇。
罗宋祁读完那封蘸着血的遗书,蹙着眉毛又看了一遍确认了一下,才抬头道:“许熙,你真是没良心。好歹我养了你这么久,你半句感恩的话没有不说,通篇都在替那条狗,那条狗给你什么好处了?”
“哪有,我不是说你是个大好人了!不算感恩算什么。”
罗宋祁想想,也算,平常她不是叫自己名字就是叫混蛋,变态。可是想想不对啊,他道:“你叫我大好人难道不是为了那条狗?”
许熙咬牙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这么怀疑我就是怀疑死人,死者为大,你懂不懂!”
罗宋祁点着脑袋想了想,道:“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无力辩驳。”他说着叠起来那封遗书,并放到了口袋里,幽幽道:“你的血书我留着啊,等你以后再骂我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你曾经对我的良心。”他把良心二字咬的尤其重。
许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