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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对付的人只是朱利安……”奥斯卡缓缓抬眸,“殿下,放过安妮。”
艾伦只笑不语,拇指狠狠地擦过他的红唇,猛地俯身咬上去,待满口血腥味,才松开,笑道:“迟了,你现在去也是枉送性命。”
奥斯卡微微侧首,唇若朱蕊。
“我真讨厌你这样子。”艾伦一把将他的衣服撕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他淡金色的长发被艾伦扯住,脸被迫向上仰起,眸中淡淡的有层雾气。
“奥斯卡,人是你杀的,戏是你自己演的,安妮也是你亲手陷害的,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做出一副舍不得她的样子?”艾伦手掌伸入奥斯卡被撕裂的衣衫内,舔了舔唇,深笑,眸中隐约露出红光,“你记住,从你跟我踏上这片大陆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也只能忠于我!再跟我提一次安妮的话……嗯,我也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了。”
“还有一个问题。”奥斯卡虽脸色惨白,却无畏地看着艾伦的眼睛。
“说。”艾伦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你是东部王国的太子殿下,朱利安是三殿下,那么,二殿下呢?”
奥斯卡话音才落,艾伦陡然五指收缩成爪,在他的胸膛留下来长长的五道血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埋的有点深,写的好辛苦 … …b 我真是自作孽啊……
给朵花安慰安慰吧~
20
20、二殿下 。。。
20。
月亮的最后一丝光亮被乌云遮盖,远处天际能看到隐隐浮动的能量漩涡,红里泛紫,极光炫耀。地面坑洼不平,走出一段就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像横亘在大地上的狰狞的伤疤。
这片土地究竟承受过怎样哀伤的过去,没人知道。后人只能从史书上间接的记载中窥视一二,当时经历过那场浩劫的人,即便活着出来,也未能够清醒地回忆出来。
白色战马狂奔在这片焦土上,一路向南。在东方天际隐隐泛出白光的时候,云层中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接着雷声阵阵,不期然地下起了冰雹!
朱利安一手翻向上,做了个最简单的圣光防护罩,策马向不远处的一个大地裂痕下跑去。在诅咒之地不能用魔法,是因为这片焦土本身蕴含了强大的力量,这个力量如同一个无底的漩涡,能将地面上出现的魔法之力全数吸收进去,使用的魔力越多,产生的引力就越强,所以越是强大的法术,越是无法在这里施展出来。
冰雹之大犹如篮球,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之小也有人的拳头一般大小,倘若被打到,脑袋开花是没有悬念的。朱利安的防护罩顶不了多久,只支撑这样一个小小的法术,就让他几乎精疲力竭。
雨水夹带着冰雹冲下来,安妮虽然没有被淋到,但因四周骤然降温,她只觉得自己拥抱住朱利安的双手已然被冻僵。她用力搓揉了下手,抱紧朱利安。
白马冲下了大地之痕,那裂开土地的横断面并不平整,有几处上方岩石凸出,在底下形成一个不算宽敞的空间。虽不甚宽敞,尚能容得下两人一马。
两人贴着石壁坐下休息,白马就依偎在他们身侧。无论如何现下是安全的,在这冰雹的打击下,怪兽也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吧?安妮多少松了口气。朱利安脸色白得有些异常,安妮一开始没发现,后来感觉自己越来越冷,想在朱利安怀里蹭点温度时,才发觉他的身体也是冰冷的。
“殿下,你怎样?”安妮担忧地问。
冰雹就在他们一臂之遥的地方落下。
朱利安慢慢睁开眼睛,湛蓝的双眸微微蒙着水汽。他晃了晃头,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安妮的脸,安妮吓了一跳,身体反射性地向后仰去……再定睛看他时,他已经张开双臂,跟平时一般极为不正经地说:“我的怀抱已经为你准备多时了,安妮。”
安妮翻了个白眼,挪了个地方,抱住了白马。
下雨天,一般情况下天际会泛出些白光,但在诅咒之地,天边那随着闪电出现的,是炫彩的紫光,一阵一阵如波涛荡漾,诡异非常。而落在红土地上的冰雹不算平整但透明的表面会折射出天际的光,倒也似水晶般璀璨,如果没那么冰冷的话,其实也算得上美丽了。
且问,要怎样可怕的魔法力量,才能让这片土地变异成了这样?
安妮抱着白马取暖,白马开始还很温顺,跟安妮一起看冰雹,但没过多久,忽然暴躁起来,用力拱醒快睡着过去的安妮。
安妮顺着白马的意思扭头看去,见朱利安斜斜地靠着岩石仿佛睡了过去,姿态不似一般休息,头偏向一边,柔软的发丝垂下,扫过眉梢。那发丝,淡褐色偏金,有些卷,色泽光润,柔软得像上好的天鹅绒。安妮心中莫名一软,又该剪头发了。
朱利安的头发越剪越短,几乎贴着头皮了。
不过这样的风格,依然迷人,暴风城的流行趋势一度跟着他从长发变成了短发。
“殿下?”安妮试着呼唤他,见他不回应,便挪过去,推了他一下。
朱利安的身体顺应倒下。
安妮微愣一下,赶紧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她的手贴上了他红得有些异常的脸,那里滚烫滚烫。
朱利安发烧了。
在这个极度恶劣的境地下,他虽然没被怪兽击垮,但是人类脆弱的身体本身却抵挡不住环境的侵袭。
安妮将朱利安先前披在她身上的披风拿下来,裹回他自己身上。他穿的衣服其实不少,骑士服本身保暖系数就很高,连手都戴上了严严实实的骑士手套。可是他看上去依然冷得发抖,纵然浑身像灼烧了一般滚烫。
安妮低头,将脸贴着他的脸。
她认识朱利安有两年多了,朱利安似乎从来不生病。安妮不知道人类生病的时候,该如何去照顾,只记得自己小时候体质一直不好,总是生病,生病的时候,嬷嬷总是搂着她,亲她的额头,给她唱歌。
大家都说,海魔女的歌声可以带走世间的灵魂,也可以治疗一切的疾苦。安妮从小没有唱歌天赋,拉个琴也能跟锯木头一样,可她从来不会自卑,因为嬷嬷说过,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用因为歌声不好听而难过,也不要因为魔法比别人强而骄傲,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那就是圆满。
其实安妮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什么叫做圆满,只是更加愿意随着自己的感觉去判断是非善恶,去做一些自己更愿意做的事。
“殿下,你醒醒。”安妮轻轻摇晃他,手拂开他额际的发。他的表情仿佛很痛苦,前额已被汗水浸湿,双眉皱起,唇色苍白且干裂开,低低地,仿佛说着什么话。
“殿下,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殿下,告诉我,怎样才能帮你。”安妮轻声在他耳边念道。
她曾经学过治疗的法术,可是现在……就算不在诅咒之地,她也只会榨果汁而已。
一个问题刹那间跃入她的脑海:她是……如何失去法术的?
未等她深想,身边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安妮立即低头看去,见朱利安半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轻声唤道:“安妮……”
“我在,殿下,你好些了吗?我能为你做什么?”安妮急切地问。
朱利安看了她好半晌,才勉强扯了扯嘴角,手臂一伸,翻了个身,将她推倒在地,搂住,有气无力地笑道:“累了,几天没睡觉了……”
“殿下……”安妮略微不满他无所谓的态度,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推了他一下,问,“你真的没事?”
“嗯,让我休息一下,别说话……”朱利安低估了几句后,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似乎当真睡着了。
安妮推了他一把,没推开,叹气,侧过脸,将视线停留在外面的冰雹上。
这场冰雹,竟然给他们造就了一个避风港!或许,真该睡一觉了,安妮想,如果醒来后她不会发现自己被埋在冰块之下的话。
东方天际微微泛出了白光,奥斯卡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着露台栏上粉色的蔷薇发呆。
太阳快出来了,天色从暮色渐渐转为浅水蓝,月亮却还是不肯退去,固执地占据一方天空。奥斯卡金色的卷发在晨曦的微风中微微荡漾,上好的白色纱裙如微波上浮动的白雾,轻歌漫步。
他略微抬了下头,面前的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脸庞。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无论是天上的月亮,还是地上的蔷薇,都无法在它面前比拟姿色!即便嘴角还有干涸未擦干净的血迹,脸侧还有刺目的红印,都撼动不了他一丝一毫的美丽。薄雾里他仿佛女神般站立着,这样不可亵渎,黄水晶般的眸子里,却映出了不知深浅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