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2)

四十九天的复魄期即将结束,这几天会是关键,若是居宇拓缺少足够的阳气回收第七魄,他会真正死去。

弟弟要求挽救的不是自己的自由,而是哥哥的命。

三辆警车驶离天河帮总部,最前头那辆警车里,两警官这样的对话。

年轻警官:居宇拓跟居宇楼是亲兄弟吧?

资深警官:的确是兄弟,同父异母,从以前就各自培植势力,为了争夺帮主位置。前帮主死了之后,两人分据正、副帮主之位,居宇楼气焰也收了些……年轻警官:刚才……那兄弟俩为什么亲嘴?让人看的很不舒服。

资深警官:我猜……

年轻警官:难道是对公权力的挑衅?

资深警官:不。知道意大利的黑手党吧,若党内成员被逮捕,其它成员会以接吻做为暗号;被逮的人借着这吻,表示就算进了牢里,也不会把同伙给供出来,牢外的则用吻来承诺会好好照顾对方家人,让兄弟安心吃牢饭。

年轻警官:黑帮与时俱进,学起意大利人那一套,当作时髦呢。

资深警官:看来是这样,不过那兄弟俩给人的感觉很不单纯,分开前也不知道传递了什么讯息,我认为这案子还有深入调查的必要。

后头警车里的居宇楼被上了手铐,他抿紧唇,眉心结着化不开的忧虑。

第十章

警方带走居宇楼这件事,给天河帮带来不小的打击。各种传言纷纷流入居宇拓耳里,都说居宇楼是杀人灭口,野心甚大的他一直想办法要拉下亲哥哥、甚至不惜制造车祸要害死亲兄弟。

居宇拓没理那些谣言,他聘请了素有常胜纪录的名律师来处理案子,更安排人手进入看守所保护居宇楼,私底下还派人关说游走,就希望能将居宇楼给保出来。

目前唯一对居宇楼有利的是,命案现场找到的指纹与他的不符,但从更衣室里搜出的鞋子与现场鞋印则无二致,鞋底下刮出的土壤也证明他到过现场,犯案嫌疑颇高,因此暂时收押看守所,等进一步的裁定。

几天过去了,天河帮里依然焦头烂额,居宇拓干脆让郑子衿在总堂待命,派商侨暗中在警方高层中游走,而事实上,居宇拓很久都没好好阖上眼了,没有了居宇楼,帮里事务完全落入他头上,他忙的分身乏术。

而且、难以入睡。

这天下午,居宇拓在办公室里见了律师,问居宇楼目前情况如何?因为唯有律师能进入看守所里与居宇楼会面。

「气色还不错。」律师推推眼镜,「宇楼先生有话要我传达给宇拓先生。」「他想说什么?」居宇拓问,虽然他心中早有答案。

「他说,第四十九天就快到了,要你别犹豫。」「什么第四十九天?」郑子衿在一旁问,他记得曾经听居宇拓提过同样的数字。

居宇拓颓然坐倒,摇摇头,反问:「子衿,从我出车祸那天到现在,几天了?」郑子衿默数了数,「到今天四十八天。」「……明天就是第四十九天……」居宇拓脸色也暗了下来,突然间他身体一晃,有些摇摇欲坠,郑子衿及时扶住了他。

「身体不要紧吧?」关心地问。

居宇拓抓紧郑子衿手臂,看来像是因为心力交瘁而导致的体力不支,但郑子衿却发现他眼里闪过一抹疯狂。

很熟悉的那种疯狂,就是之前居宇拓颠乱的前兆,然后郑子衿假装不在意的滑过好友的手背,冷冷的。

难道又……

知道居宇拓有事瞒他,但旁边有律师在,郑子衿也就不好多问什么,突然间商侨派小弟来请他们到议事厅去,说他找到了个有趣的信息。

商侨指指计算机屏幕,对匆忙赶来的三个人说:「看看这个人。」律师推推眼镜,一眼认出来,「这不是目击居先生出入工地的证人陈先生吗?这是……他的身分资料,商先生怎么拿到的?」「很简单,这位陈义达陈先生混过黑道,而我为了方便起见,曾私下将天河帮的所有人员数据都输入在计算机里。」商侨很得意的说出一部分事实,但没说出口的是,他键入的可不只是天河帮人员资料,他还曾经派遣高档黑客,侵入警方超级计算机,偷出许多关键性档案,这其中包括全国黑帮里的人事资料。

律师仔细看屏幕,大感惊讶,「陈义达先生二十年前是石魅堂的打手?但就算混过黑道,跟目前他作证的案子也没关联。」郑子衿却是皱眉,这会不会跟翁有信有关?毕竟二十年前,石魅堂掌事的人就是翁有信,这位证人等于是他的老部属。

居宇拓却相当冷静,问商侨:「就只是这样?」商侨回过神,迅速将屏幕下拉,「更有趣的在这里。二十年前证人先生退出黑道,是因为在一场帮派械斗中受了重伤,出院后没办法再干打手,后来的二十年都只能打打零工,偶尔担任工地看守员……」「听来当时的证人伤得很重,难怪出庭时我觉得他怪怪的,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律师说。

「我派小弟到当时他就诊的医院调病历出来看过了,还影印了一份出来。」商侨递出一份文件,「他头上被人打了好几拳,一只眼睛废了,另一只眼睛的视力也有问题,不过为了工作,他从没跟人说自己眼睛的问题。」律师恍然,「难怪了,他其中一只眼睛是义眼。」居宇拓随意翻翻病历后就给了律师,「这会是有利的证据吧,一个眼睛不好的证人,怎能确定他看见了谁?至于鞋子的问题更简单,住在这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拿了那双鞋去穿。」「没错。」律师点头。

居宇拓阴沉沉补充:「也就是说,连我都有可能是凶手,对吧?」郑子衿开始担心起来,他觉得居宇拓又要重演之前的出格行为,对、眼神散漫、以及说话时的郁冷,接下来……正想开口劝他回房里去休息一下吧,天相敲门进了来。

「太太请帮主过去说话。」

居宇拓陡然转身大吼:「告诉她我在忙!」天相是头一次见到居宇拓这样猛狞,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但他毕竟自制力强,很快恢复原状,恭谨又说:「太太看来也很生气,帮主你就过去吧,心里有什么不满,借此发泄出来也好。」总而言之,就是帮主若有任何不满,去找自己老妈出气,别荼毒他们这些拿人薪水看主子脸色的下人。

居宇拓深呼吸几口,平定心内那暴烈的情绪,接着叫过郑子衿来到一旁,不让人听见他们说话。

「子衿,我怕撑不到第四十九天了。」从袋里掏出一封密笺的信,小心塞入对方口袋里,「明天入夜之前,若是宇楼还不能出来,而我也……你就拆了这封信,照里头的交代行事……」郑子衿变脸,抓住他肩膀用力摇,「什么撑不过四十九天?宇拓,不准你瞒我事情!」居宇拓冷冷阴郁的一眼斜来,就算是从小知交的好友,有些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尤其是他跟弟弟之间的情事,根本是说不清、道不明,还不如不说。

甩开郑子衿的手,居宇拓离开会议厅,他看来像负了伤的拳击手,勉力撑起,因为还有最后一场挑战要面对,直到赛事结束的钟声响起。

久美子坐在起居室,品尝着从日本带回来的茶水点心,本地的食物在她看来总是不对味,她想着早点解决儿子的麻烦事务,就可以回家乡去了。

居宇拓进了来,却不像往常那样恭敬请安,只是冷冷问:「母亲找我有事?」毫无瑕疵的妆容该是美丽的,但久美子眉梢里有的仅是严厉讥诮,她对儿子近来拼命救居宇楼的行为不解、也不满。

「为了那女人的儿子忙里忙外有什么意义?上回他侥幸逃到国外,好不容易这回让他入狱,不是正好吗?他总是抢你风头,处处阻碍你,有他在,我每天都寝食难安,就怕哪天你被他给拉下去……」「……母亲这么不信任我?」

「我花了那么多心力栽培你,不打算让你屈居第二。」久美子虽没明说,但话里含义就是如此,居宇楼的能力比自家儿子强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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