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2)

不是居宇楼。居宇楼是跟自己分享相同一半基因的亲兄弟,就算因一时的权宜而搅和在一起,这不伦依旧有违天理,父亲在天之灵有知,肯定也会诅咒两兄弟下地狱。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喁喁低语。

不觉得那几夜的沉沦如此美妙?

针刺了屁股似的跳起来,迅速转一圈,书房里除了居宇拓之外,没其它人,说话的人是谁?

那声音没放过他,继续质问。

总是逼迫自己坚强的你,也有能喘一口气,接受他人抚慰的时刻,不好吗?

居宇拓将手中的报纸乱挥乱甩,欲求不满的他暴躁的像是一只疯狗。

「你是谁?你在哪里?给我出来!」既然涉足黑道,还有什么天理可违?想循规蹈矩当好人,就滚出这个圈子,遵守社会法律的规范,做个安分良民。

「我是天河帮帮主,每天都生活在罪恶里,不需要你来教我规矩!」那声音呵呵呵低笑起来。

既然如此,诅咒你下地狱的人多得很,增加父亲一分名额也无妨。

「你……」

他大惊,知道说话的这人是谁了,是他自己,他正濒于疯狂分裂的边缘。

铃声响起,来自现实世界的书桌之上,有人传简讯来,送讯者是居宇楼。

理智上不想看,看了一定会让他恨上加恨,手指却自动听从另一个疯狂的意志,按下了查看键。

『哥哥还好吗?』

「不好!」他叫。

可恶的简讯、可恶的那个人、可恶的……弟弟!

没几分钟,又有简讯来。

『别生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他愤愤嚷:「你现在一定正在嘲笑,嘲笑当哥哥的我被你轻易玩弄在手掌心上!」当下又想把手机给扔出去,脱手前却鬼使神差的犹豫了一下,那个人温暖的胸膛此刻好像就紧贴着自己,热滚滚的洋流随着心跳的起伏,一涛一涛拍打自己,就像海水拍打着怪石嶙峋的岩岸。

滴水久了能穿石,再怎么坚硬的怪石也会被挟着引力的潮浪给侵蚀,他抓着手机的手发着抖,直到屏幕灰暗为止。

他的心也突然变得灰暗了,骨髓里冰水湍流,连带骨头也冻结脆化,他随时都会被敲碎。

『别生气了,别把手机当消耗品。』简讯再来。

金属壳在墙壁上四分五裂,代替他的身体摔成片片,新手机到了他手上之后,没活过一天。

「……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对着墙壁这么说。明天,干部会议之上,一把小刀会杀死让他疯狂的那个人。

半个小时后,郑子衿进来递给居宇拓一支新的手机,居宇拓脸色难看。

「我用不惯这厂牌,给我原来的型号。」郑子衿无奈摇头,「我当然知道你懒得适应新接口。这是二帮主请人快递送来的,说耐摔。」居宇拓不说话了,走到前一支手机的残骸处,找到薄而小的芯片卡,插入新手机里。

礼物也扭转不了他想杀人的决心。

第七章

干部会议让隐于郊区的天河帮总堂变得热闹起来,各式进口轿车徐缓驶入堂里,戴墨镜的黑衣人内外穿梭,所有干部彼此相应打着招呼,三三两两进入议会厅。

离开总堂几天的居宇拓也回来了,所有干部在看到他之后都交头接耳起来,素以温文俊雅闻名道上的帮主意外臭着一张脸,难道是因为策划车祸的人还没被抓到而生气?

居宇楼在堂门处跟人打招呼,他也是被偷偷议论的目标之一;相对于居宇拓异于往常的凶狠面孔,他则苍白如鬼。说来、一个总是保持健康体态的人会在短期之内产生大反差,不是生病就是吸毒,而大部分人的猜测都偏向于后者,毕竟黑道取得毒品容易,一个把持不住就会沦陷,居宇楼也不会有例外。

居宇楼并不在乎干部的奇怪眼光,依旧维持冷酷模样,虽然远远望见哥哥时,微微动了容,他却顾左右而言他。

居宇拓也一样,迅速掠过弟弟身边,这样的互动落在所有人的眼里,有各自的解读。虽说两兄弟以往在帮众面前也是表现生疏,但这次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

同样的无视,却在这样的无视里牵起一线紧张的情绪,两人看来故意避着彼此的视线,呼吸、心思、情绪却又像是牵系在一起,是草原上两只公狮对峙,气势上谁也不相让。

整个天河帮里弥漫着不安的情绪,居家两兄弟若是有龃龉,迟早祸起萧墙,本帮根基再怎么稳固也禁不起这折腾。

当然、也有人暗中等着看好戏,乐于见这两兄弟不合。

议事厅里,左右辅佐、八方顾问、总管、四大护法、四堂口主、包括秘书长全都到齐,身为帮主的居宇拓坐定主位,居宇楼在他斜对面,主持议事的总管站起身来,将开会的原因及目的等一一说明,很多人都注意到,居宇拓从坐定开始,却又一反刚才的态度,开始猛盯起居宇楼。

他所有的肢体语言都表现出恨这人入骨,恨到想要啃其骨、啖其肉、寝其皮,更像是想把弟弟给当成猎物给一口咬死。

某种失序的情态即将开始。

「……我们虽然先警方一步锁定了嫌犯,王袁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黑幢帮主已经在帮内下达追捕令,应该很快就能给我们消息……」商侨推推眼镜报告关于车祸事件的最新进度,并询问进一步的指示。

居宇拓没答话,根本懒得理王袁是谁,只是凶狠瞪着居宇楼,他全身的毛发与细胞也都只注意着对方,完全没将会议厅里的任何话语给听进去。

居宇楼见哥哥这副模样,先略过这问题,转而问:「我现在比较想知道,针对天河帮来闹事的小帮派动向如何。根据最近闹场的次序及规模,他们的行动似乎都是有计划性的,砸场子时也都等到警方来时就退走,还故意在现场留几包白粉,让警方有借口拘留我们的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抢地盘……」山魑堂主石抉说:「有传言说大狻后头有了新靠山,以打倒天河帮为主要目标。这所谓的新靠山,说不定就是主导暗杀事件的黑手。」居宇楼点头,对上居宇拓的视线,「哥哥觉得该怎么处理?」居宇拓依然没回答,几张资料纸被他捏成实实的纸团,他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暗狂乱,事实上,整个会议室里的人、事、物都不在他眼里,他眼里能看见的,只有居宇楼一个人。

存亡的本能就快要完全接管他的意志了,他正站悬崖边,再一步就会坠入深渊,没人能拉得他回头。

他也不想回头,他的身体需要某个东西,他要某个特定的人给予……那个人……

「……什么都好……」

什么都好、要怎么处理都没关系,他眯着眼睛,他想要那个男人奉献生命给自己,而他再也等不下去……居宇楼突然起身,对厅里所有人说:「哥哥这几天不在堂里,对开会的议题不太清楚,请容我们退席一会,让我跟哥哥做个口头报告。」参与开会者都愕然,眼睁睁见居宇楼强迫居宇拓离开座椅,冲往厅旁附设的小休息室里。这休息室是提供干部私下商讨事情时的安静空间,里头有大沙发、饮水机、办公桌、以及方便密谈的良好隔音设备。

先把居宇拓推到沙发椅里,让他坐着冷静冷静,居宇楼转身锁上门,一回头,居宇拓冲了上来,冲势强到让居宇楼的背部重重往门上一撞,发出好大一声砰响。

门另一头的干部们都听到了撞击声,面面相觑,这两兄弟不会在里头打架吧?郑子衿更是紧张,他可是这几天经历两兄弟之间怪异情绪的唯一一人,更知道居宇拓随时随地都会失控,他立刻去敲门。

「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跌了一跤,撞上门……」居宇楼的声音隔着门板微弱的透过来,听来并不紧张。

大概真的没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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