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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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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是刚好的,谁让你没事蹿这么高?”夏池伸手托了韩郢一把,弯腰把还铺在地上的外套拾了起来。

“也是,都像你长个武大郎身材多好。做衣服还省料子……”

“要说省,还是你更胜一筹吧?”夏池话语刚落就习惯性的微微紧起了后背的肌肉,只听着韩郢低声冷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了,说我死瘸子!那天说得够顺口的!”

“靠,说了不计前嫌。”夏池略低下扬起的声调,“怎么又是说那天!”

“不说了!”韩郢似乎又平下了心情,“等我一会,脚麻了……”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插入的音乐,老歌,希望大家可以听听。

其实没有大家。

就那么一两个。

好吧,有缘的可以听听。。。

个人一直很喜欢。。

“等我一会,脚麻了。”夏池眼见着韩郢愤愤的用拐杖用力的撑了撑干硬的水泥地面,然后很是闲适的倚在了身后一块已经有了些年头的碑上,仅有的那条长腿踮着微微晃着,恰好遮住了碑上那被雨水洗去不少鲜亮印记的字迹。

“韩郢。你能不能不要坐在这种地方?”夏池四下看着,似乎真有无数凉凉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着,心里也一阵一阵的发起毛来,“这样对死者太不恭敬了。还有,就算你在外面呆久了不信那些东西,万一被他们的家属撞到这也不好交代不是?”

“难道……”韩郢低头锤着膝盖,身子一歪,恰好将原先不经意之间遮住的字迹露了出来,很是明晰的一个韩,“我坐在自己家门前也会有人来管?”

韩郢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这下夏池才看清碑上不多的几道文字,韩郢之墓,生于1983年,卒于之后的字迹却被磨去,只依稀被尘色盖住。夏池凑近了些,抹了抹还有些粗糙的痕迹,竟越发的模糊起来。也不知原先是谁替他立下这样的墓碑。

“现在,还能坐着吗?”韩郢指了指有些露出石材底色的字迹,笑道,“我家,怎么样?”

“不错,不错!”夏池觉得韩郢的笑越发诡异起来,眯着眼睛在自己的名字上深情的抚摸,只觉得越发有一股凉气从自己的脚下慢慢的游了上来,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这才道,“怎么人好好的立个碑?”

韩郢伸手在那磨去的字迹上顿了顿,低头回道,“没什么,那几年身体不好。老家的风俗说要是早早就替自己备下后事,就会长命百岁。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夏池看着韩郢的一脸不屑竟没来由的有了些怒意,指着韩郢手指停顿的磨痕,“这里明明是刻过的,怎么又磨掉了?”

“你说是这里?”韩郢顿了顿声音,夏池也有些莫名的闭住了气,难得有些人意的墓园便又静了下来,夏池竖起了耳尖,于是连带着韩郢的指尖拨在凹痕里折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也被收纳。

不知道隔了多久,才听着隔了很久很久的故事,“你信那些干嘛?要是这种说法有用,岂不是个个都会长命百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用的,真的。”韩郢将难得从龟裂的地面钻出的一根小草掐断,“卒于是死期,可惜我没死成。”

“什么时候?”

“重要吗?”韩郢笑道,“是不是想算算我偷了多少年的命?”

“就想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你想听?”

“哎!”

“刚开始是发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简单点说就是复发。”韩郢弯腰蹂躏着那根已经惨不忍睹的小草,听着夏池有些滞重的呼吸,“接下来你该知道了,治病,该干嘛干嘛,然后不见好,病危了。偶尔会有点起色,偶尔更差一点,反正就那么拖着,他们就那么一直在病危通知上签着字。”

“然后,他们不嫌累我都嫌累了。”韩郢看着夏池如丧考妣的神情,伸手看了看自己折断的指甲,笑道,“要是你试过,你就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了。到了后来我就是水米难进,我睡着的时间比醒得时间要多得多,我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没死。”

“再过了些日子,我已经记不起到底过了多久。我只是听有人在我身边说话,说得很快很快,我觉得自己快解脱了,所以那一天睡得特别安稳。”

“然后呢?”

“然后我又醒了,而且还莫名其妙的一点点变好了。然后就这样了……”

“好像你有事没说?”夏池拍了拍脑袋,“你还没说是什么时间的事。”

“我忘了,真忘了!”韩郢侧头打量了夏池略略垂下的眼帘,“然后也不记得过了多久,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在我快走的那天他走了。”

“他……”夏池心下一动,只见韩郢身旁被树荫遮蔽的碑上被清晰的刻着:卒于2000年10月。

2000年,十年前,夏池开始清晰的记起韩郢走的那一天,腕上还沾着血渍的留置针从已有些青黄淤色的针孔上拽落,暗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韩郢说:“你想我死是吗,我死就是了~”

当十年之前和十年之后的十年被抹杀掉的时候,夏池从来没有意识到其实原来死曾经这样的凑近过,在耳边呼吸着,甚至乎依偎在自己的身边讲着不好笑的笑话……

那些刻意被韩郢虚化的时间,即使再过愚钝也终于明了,那年走后,韩郢说的死是真正来过的,无论是腕上缠绕不去的疤痕还是力图在记忆中模糊的时间,诚如很久之前问过自己的,“你信我吗?我对你从来没有谎言。”

“恩!”原以为自己总会笃定的说出信或者不信,最后竟也只落得恩啊这样没有意义的助词,于是在很久之后,自己才会不断的记起当年的问句,“你信我吗?你信我吗?”着了魔似的也想问上韩郢一句,“韩郢,你信过我吗?”

“走吗?”夏池伸手拉上韩郢,似又想起什么,指尖略回缩了一些,指尖上淡粉的印记被树荫间透落得点点光点照着,跳跃着难得的秀美光芒,有些失了神,莫名问道,“你走吗?”

正当夏池孤芳自赏有些得意之际,韩郢却出其不意的迎着这略有些退缩的手掌用力握紧,“喂!走了!”

“韩郢?”

“恩?”

“他一定没有忘掉你,他应该是记得你的!”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他一定很爱你,所以他一定不会把你忘掉?即使是真的忘了别人也会记得你!”

“很抱歉,他真的忘了。不仅仅是我,他忘了所有在乎他的和他在乎的。”韩郢低头笑道,“又不是言情小说,只要爱就可以。”

“真的,阿尔茨海默病,也许你听的是老年痴呆症。”

“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认识我。他每次见到我总会问,这是谁?或者是你是谁?我每一次都重复一遍我的回答,我告诉他我是他的孙子,我说小时候的事,说他喜欢的,说他生气的时候,他总是坐在那边笑眯眯的看着我,就像小时候看到的一样。我说很久很久才说完,然后他还会问,你是谁?”

“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地方。没有了我们所有人的地方,他的心变得很小很小,连他自己也装不下了……”

“我知道我一定是错过了他。这些不管怎样,再也回不去了。”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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