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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别乱嚼舌根!」袁慧娘早听见她们的对话,也不想再听第二回,「多用心、多做事、少说话,知道吗?」

「是!」巧喜害怕地低下头。袁慧娘本就难以亲近,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今日一摆出严肃脸孔,更教她吓得胆战心惊。

「将人参汤送去给大少爷,我回房歇息去。」袁慧娘心里主意一定,遂吩咐道。

明知她与阎仲羿此生无缘,她还是没来由地欣喜著。这件事就是天赐的机会哪!她或许得不到阎仲羿,也不希望有人能得到他……

「是,巧喜一会儿便去伺候您……」

「不必了,今天不需要你伺候,我自个儿便行了,别来吵我。」袁慧娘往院落里走去,待巧喜转向相公阎伯襄书房方向後,她随即旋了身,往阎仲羿的宅院里走去。

才刚跨入,迎面便遇上一名僮仆与大夫。

「大少奶奶。」大夫面色有异地请安。

「大夫,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您……」袁慧娘客气地问著。

「呃……这……」大夫期期艾艾地道:「是二少爷让我来替……一名姑娘看诊的。」

他不知该如何称呼悠儿的身分。

「原来如此。」袁慧娘装著不在意地随口问著:「她的身体可好?孩子平安吗?」

「很好、很好……」大夫迭声应著,不欲多言地道:「大少奶奶,我还有几位病人等著,不能久留。」

「嗯!」袁慧娘也顺势道:「有劳大夫了。」

「哪儿的话。」大夫匆匆一笑,赶忙离去了。

袁慧娘回想大夫的神态,又想起女仆们的私语,难道悠儿这身孕真的有问题?

她若有所思地朝里走去,正好遇见了自房里步出的阎仲羿。

「仲羿……」一瞧见朝思暮想的男子,袁慧娘忘情地直呼他的名。

「大嫂。」阎仲羿礼貌却生疏地应著,脸色微微不悦。

「二、二弟……听说悠儿姑娘有喜了?」袁慧娘纠正称呼,试探地问。

「消息传得真快。」阎仲羿淡然回应,瞧不出喜色。

「丫鬟们就爱嘀咕这些,听说已有五个月身孕,身子可好?我方才瞧见大夫,不知道是……」

阎仲羿脸色一变,「真该撤了这些啐嘴的丫鬟!正事不做,净管些闲事。」他打算结束话题,客气地道:「多谢大嫂关心,悠儿无甚大恙,我只是请大夫来替她开些药方补身。」

「原来如此。」袁慧娘轻轻颔首,「瞧我紧张的。方才听见了一些不该听的话,便急急忙忙地跑来了,真是的……」

「大嫂听见了什么?」阎仲羿神色一沉。他可以不问的,可悠儿的事太过奇待,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袁慧娘面有难色,心里却欣喜著终於能和阎仲羿多说些话。

「大嫂不妨直说。」

「我就直说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听见她们嘀咕著,说你和悠儿姑娘认识时日不久,怎她就怀有五个月身孕?怕那孩子不是……你的……又说她几日前还平坦的腹部一下子就像五个月似的,怕她是个‘妖怪’……」

阎仲羿脸色难看至极,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这些丫鬟真是的,就爱说些夸大不实的话……」袁慧娘还想再往下说,却被阎仲羿的眼神瞅得停住了话。

「大嫂,你变了。」阎仲羿目光深邃地望定袁慧娘。

「怎、怎么说……」袁慧娘只觉心口抽痛了下。

「过去,你不像个会嚼舌根的庸俗女子,你和大哥之间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想懂,我也曾想过你或许真的受了些委屈,可我一直都是敬重你的,但今日你却让我失望了。」阎仲羿叹了口气。

「仲羿……」袁慧娘几乎落下泪来,她梗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让你失望了?你又何尝不是?我一直以为你能懂,你大哥人前一个样,人後又是另一个样,我……我的痛苦能与谁说?」

「既然过去不曾说,今日又何必说呢?」阎仲羿爱莫能助地淡然回应。

「是,我过去不说,是因为期待你能懂!但是你根本不懂!我……我知道一个女子该尽的本分是什么,也深知三从四德的道理,可这些都约束不了我对你的情意……」

「大嫂,请自重!」阎仲羿拉下了脸。

袁慧娘真的是急了,她将心事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一旦倾泻而出便失了控,再无法停止。

「别叫我自重!我已经够自重了!我只能在远处看著你,在心里爱著你,看著你为了那个花娘神魂颠倒,甚至不惜为了她与爹争吵!我不只一次怨天尤人,为什么那个让你不顾一切的人不是我!」袁慧娘的泪水滑落而下,激动地陈述她的心酸。

「大嫂,你请回吧!今天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他按捺著最後的耐心说著,「还有,悠儿不是花娘,她从来都不是。」

「你明明就听见了,为什么要当做没听见?为什么你就不肯认真地望我一眼?你宁可违背爹的意愿去爱一个花娘,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吗!」袁慧娘几乎崩溃,她的条件就那么不如一个人尽可夫的花娘?

「我说了,她、不、是、花、娘!」阎仲羿自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她是!她就是!若不是花娘,又怎能将你迷得失了理智?不惜让你成为一个不肖子!」袁慧娘哭喊著控诉她所认定的事实。

「够了!」阎仲羿忍无可忍,「今天我忍下你所说的一切,是因为你是我大搜,但请别让我连最後一丁点的敬重都消失殆尽!我言尽於此,请大嫂别忘了自己的身分!」他终於拂袖而去,再不想看见她。

「仲羿……」袁慧娘泣不成声,几乎跪跌在地。

她一直以为可以将这份情意藏在心底,甚至只要他能和颜悦色地与她说话,她就心满意足了。可他与夫君之间的不投契,造成他总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她……她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她只是想默默地爱著他,而这一切却全都毁了!

她这一生只爱过他一个人。他是个好男人,尤其看见他可以如此护卫心爱女人时,她更是明白他的好,她多希望自己是他全心呵护的女人啊……

然而,她却拥有一个自私自利的夫君。阎伯襄会娶她,也是贪图她娘家能为他带来的好处罢了,如果可以,他还会再迎娶其他能帮肋他事业的女子,而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断在进行著这件事,只等待时机向阎复笙提出罢了。

她不过是想要被珍惜地爱著而已,为什么连这一点儿小小的心愿都如此难以达成?而为什么那个花娘就能得到她苦心期盼却不可得的幸福?

不公平!老天不公平!

她好恨……

*********

怒气涛天的阎仲羿才转入房里,就看见悠儿张著陡大却无神的双眼呆怔地凝视著空气中的某一定点。

「悠儿?」阎仲羿忘了生气,趋身向前轻拍她的面颊,「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仲羿?」她恍然回神,好认真地端详他的脸庞。

她太过认真,以至於他心慌。

「你到底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他担忧地探她的额。没道理啊!大夫刚才说一切正常的。

只是,大夫也说了,胎儿的活动异常快速,似乎不断在长大,甚至大夫望著悠儿时,眼瞳里所流露出的恐惧,更是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

他的悠儿在别人眼中,竟是那么诡异而难以接受的吗?

「我……真的是妖怪吗?」悠儿轻声地问,很轻很轻,轻得她以为听不见就可以当做没这回事。

「你听见了?」见她点头,他将她拥入怀里,坚定地道:「你绝不是妖怪,那是无知之人所做的无谓臆测,你又何需放在心上?」

「那你怎么想呢?我……我或许真的是妖怪也不一定。我明明是条鱼的,现在却变成了人,又怀了孩子,我本来很开心的,可是我终究跟一般人类不同,是吧?」悠儿迭声喃着,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

「你哪儿不同了?还不都是两个眼睛、两道眉、一个鼻及一张唇……而且还是十分诱人的唇呢!」他每提一处她的五官,就以指尖轻点,最後随著话声结束,他也吻上她的唇,怜爱地啄著。

「仲羿……」她的轻唤含著浓浊的哭音,她紧紧地抱住他,「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明明就是不一样的,虽然我看起来和一般人没两样,可是,我的的确确是不同的。」

「是,你是不同的。」

听到他的话,她微颤了下,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箍得更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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