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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是身体上班,头一件事就是开会。
“恒沣地产总裁专访的事情你们给我本周内约定。华姐已经问了几回了。”沈冰铁着脸说。
“我打过好多电话了,萧先生的助理都联系不到。”小安耸肩。
“你们拿工资是干什么的?恒基大楼!打不通电话不会找上门去啊?车费公司又不是不给报?”沈冰皱着眉直翻眼睛。
“我们人微言轻,别人凭什么见我们?你那么能干,自己干嘛不去?”小安不服气的咕哝。
沈冰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沈经理,华姐找。你找个助理把酒会的计划书带着吧。她想知道进度。”华姐的秘书来敲门。
“你们看,我多忙?拜托,这种事不要再让我操心!”沈冰站起来对我说:“刘珩!拿计划书跟我来!”
我慢吞吞的跟着沈冰,华姐办公室的秘书已经引我们进去。
“这普洱很醇,二十年陈的吧?”那声音从办公室传来,我的脚忘了跨步。整个世界轰鸣得我几乎失聪,而我,只想逃跑。
消失的光年
华姐酷爱百合,她的办公桌上总是放着从非洲空运来的最新鲜的紫色百合,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名贵的品种。
“坐。”华姐对沈冰说,脸上是公式化的优雅微笑,“琚总,酒会筹备得差不多了。向你简单介绍一下,刘珩,开始吧。”
我握着文件夹的手指被汗浸湿了,文件夹突然变得很轻,我紧紧的抓住,生怕它从我的手指脱落。琚毅就在距离我两米的地方,我却不敢看他一眼,一口气提在胸口,我慢慢的放。慢慢的放。四周静得出奇,大家都等着我说话。
“喔……酒会、那个酒会……”我支支吾吾,A4纸上的字变成了无数个不停扭曲的小蝌蚪,我的脑子成了一团乱麻,先是把酒会地点从洲际酒店搞成了希尔顿,然后把与会贵宾的名字报错。好不容易说完,背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贴在了身上。空调吹在身上,冷得我瑟缩。真希望华姐发火,然后把我赶出办公室。
沈冰一脸尴尬,华姐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不方便发作。我低着头,很想找一个黑屋子将自己隐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大致就是这样了,您还有什么意见?”华姐笑着征询琚毅。
“方案我回去再看看,基本没什么要改的。你们安排的很好。”琚毅说,他的声音多了几份沉稳,但还是那样温和。我很快的看了他一眼,像个小偷。他脸色有点发白,应该是光线的问题,又或者是我的错觉。
走出办公室,我直接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脸。四肢绵软无力,眼睛里仿佛有根针在不停的刺着眼膜,但我不能哭。
很早以前,我已经放弃了对未来的希冀。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插曲,眼泪是毫无用处的。
对于不快乐的事情,我通常选择遗忘。人生多短暂啊?没有必要沉湎于悲伤。所以,最最难的那段日子,我几乎已经记不得了。事情过去许多年,我才偶尔敢回想。
琚毅一直躲避我。跟我说分手的那天晚上以后,我就找不到他了。我执着的在他们系里、食堂、教室、宿舍以及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等他。如今想来,那时的我真的顽强,顽强得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
那些日日夜夜,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见到琚毅。至于见到他后说什么、做什么我没有想过。我那样的害怕,害怕他突然就不见了,所以我一定要见到他!更确切的说,那时的我没有理智更加没有灵魂。
我每天吃很少的东西,不上课、不和人说话。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待。
直到有一天,杜茜来找我。她是我高中同学,就读于临街的舞蹈学院。
“刘珩,你怎么瘦成这样?”她惊异的说,“都快和我差不多重了吧?”杜茜修芭蕾,纤瘦无比。
“知道什么是减肥的良药吗?失恋。”我苦笑。
杜茜看了我一会儿,“这太不像你了。”她迟疑了一会,“刘珩,我看见琚毅了。他和孙瑾明天一早就去英国。算了,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我茫然的看她,“他……他没在学校啊?我……等不到他……他没有跟我说。”我的心漏了一个大洞,好像有冰块不停往里漏,冻得几乎失去所有的知觉。
“唉……别傻了。刘珩,你向来都是坚强的!所以,这次也要坚强一点。”
我摇头,别人是不会了解的。我对琚毅的爱没有人会了解,他把我从黑暗的水里拉起来。重回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明澈的眼睛和微笑的表情。他给我带来温暖,带来希望……他给我的就是我的全世界。没有了他,我不知道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后来,我还是没有见到琚毅。那天夜里我就病了,这病来势汹汹毫无征兆。我发着40度的高烧,迷迷糊糊的病了一个礼拜。冰和火一直啮噬着我的身体,但我好像没有挣扎,我情愿呆在这冰与火的世界里永远不要醒来。
病愈的时候已经开始了雨季,一切看起来都是湿漉漉的灰色。我因为生病错过了期末考试,面临着多门功课的重修。镜子里是完全不敢认的自己,眼睛大得吓人,那是完全没有神采的眼睛,像一个盲人,头发干枯,枯索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
没几天就放暑假了,舍友都回了家。我一个人住在宿舍里,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读书复习上。开学以后我就要补考。
一个人在校园里生活,每天傍晚去拎两瓶热水。食堂有粥和馒头,买回来可以顶一天的伙食,除了打水买吃的我足不出户。感觉自己犹如枯竭的井水,再也不起涟漪。
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安排过自己了。以前,都是琚毅每天帮我买好中饭和晚饭,他偶尔工作忙的时候,我就随便吃些饼干了事。
傍晚,晚霞把整个校园染成了红色,路上的学生很少。我走很远的路绕过一号食堂,到新的食堂买吃的。一号食堂有太多关于琚毅的记忆,我没有勇气踏进去。
“刘珩?”
我一手提着两个热水瓶,一手拿着的搪瓷盘里堆了五个馒头。看见萧励沣的时候我有片刻的失神。这短短的几天里,我几乎患了失忆症,我费力想了想才记起他是谁。他穿着很正式的短袖衬衫,表情带着几分诧异,自然是因为我形容枯槁得像鬼。
我冲他笑,他扬了扬眉说:“走,带你吃饭去!瞧你饿的。”
他把我带到繁华的闹市,吃的是家乡s市的菜式。我发现我真的饿了,一连吃了三碗饭。四菜一汤国宴标准,个个盘子都底朝天。我觉得无论是思想还是身体,我都是空的,空得急需东西来填满。
“想家了吧?”萧励沣坐在我对面吸烟,他一路看着我吃,自己却没动筷子。其实他很年轻,二十五六岁吧。但是,他的眉头总带着些阴翳,给人老成的感觉。
我摇头,眼泪却滴落在面前的空碗里。我把头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