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文斯一笑,「继续想吧。」他刺溜一下开走了。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我坐在办公室自己的格子里,检查便利贴上的待办事项。
「你看到没有,底下有一个疯子。」落地窗边上,
一个同事说。
「一个有钱人。」有人补充。
「
这不是同义词吗?」精彩。
我把桌子收拾干净,走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一幕。
首先是一辆违停的红色兰博基尼,酷毙了,跟文斯刚买的那辆一模一样。还有一个穿着细条纹黑西装配红色领带,被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
等等,那个搔首弄姿家伙,原谅我,形容男人穿得像是要去走红毯似的靠在车前盖上,对每一个路人抛媚眼,时不时还抚一下头发,尽管它们并没有乱的是这个词吧?
我想那就是文斯,和他的车。
「这又是发什么神经?」我一边嘀咕一边冲了下去。
看到我,文斯直起身子,「我错了。」他说。
「什么?」
「关于那套要保持低调的理论。」他解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只在这等了你半小时,就接到了五个邀请,要我上他们家喝一杯,两男三女,都是绩优股,这以前从来没有过。」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位金发美女从我们旁边走过,文斯摘下墨镜,对她暧昧的一笑,对方也报以一个似有深意的笑容,型男靓女的圈子里总有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特殊的电波,就像婴儿的语言。我想如果不是我插在中间的话,这一定是第六个邀请。
可怜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文斯的喝一杯意味着什么。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干嘛像个展牌一样站在这里?有出场费吗?」我抱着双臂问。
「谁叫我有一个虚荣的男朋友呢?」他绕过去,钻进司机位,然后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欣然滑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嗯,兰博基尼就是爽。
「虚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男朋友,你想得美。」
文斯耸耸肩,「而且还经常闹别扭。」他启动了汽车。
这时一个交警走到车窗边,「先生,这里不准停车。」
「你是不是要看我的驾驶证?」文斯问。
交警点了点头,取出一个纸夹。
「那你要先追上我。」
文斯踩下油门,发动机咆哮一声,我们向夜色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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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头痛欲裂。
摇晃的视野里,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悬挂在我的头顶上,照亮面前几尺见方的水泥地,其余的地方跟地狱一样黑。我发现我被人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鼻子里是血和发霉的味道,我浑身都疼,但最难以忍受的是额头,感觉好像肿了起来,有平时的两倍大,正在一跳一跳的,肯定是裂开了,黏糊糊的血顺着流进我的眼睛里,刚才挡在视野里的就是那些血块,我j□j出来。
我得好好想想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这样,文斯把我送回家,然后出去觅食,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有我曾经报导过的新闻的最新线索。
为什么不去碰碰运气呢?我想,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所以我来到电话里约定的酒吧。我没有找到所谓的线人。一个恶作剧。我走出出去,在一个转弯处,「碰!」
或许是时候去弄一把枪了……
「你醒了吗?」黑暗中一个声音说,听上去是个挺年轻的男人。
「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一场噩梦?」说话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我倒吸了口冷气。
「别跟我开玩笑!」对方吼道。
我想起来我的处境,被人打昏过去关在鬼知道是什么地方,身上还五花大绑,现在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哦,对不起。」
沉默。我很紧张,担心他会不会马上拿着一把凶器出来,把我分尸了。
不过还好,过了一会,他又开始说话:「不,对不起的人是我……」他停了一下,似乎在低声抽泣,「我不该打晕你的……但是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本来想绑架一个警察……可是他们有枪……而且这是重罪……」
按他的说法,好像绑架一个记者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起来有些人,疯子,会感到深深的愧疚,但仍然难以控制去伤害别人。我祈祷他不是这样的人。
「能……能说说看吗?」我试探性的轻声说,尽量不刺激到他。该死,这胶带绑得可真紧,我感觉到我的手机就在裤子口袋里,如果我能设法拿到它的话……但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莉丝不是自杀的,你知道吗?」他都快泣不成声了,「她不可能……」
「莉丝?」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三天前……」他吸吸鼻子,说,「你报导过……」
我突然想了起来,是的,三天前我替同事跑了一趟外勤,线索来自一部公用电话,说发现了一具女尸,等我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拉起黄线了,我设法弄到了一张现场的照片。死者,那个年轻女人,就叫做莉丝。
「但我不是唯一的记者。」我说。
「是的、是的……」他有点不耐烦,「一共有三家媒体报道了这件事,但……」他猛地沉下声音,「只有你,没有提到自杀……」
所以这就是我倒霉的根源?报道里没有提到自杀。唉,我真应该写进去的。死者是割腕死的,手臂上满是针眼,大概是时常注射什么违禁药物。一个绝望的毒瘾患者。我没写自杀只是因为,我想严谨一些,法医鉴定还没出来,我可不想被警方找麻烦。
「我只是觉得,」我实话实说,「这个是警察说了算的。」
「警察!」他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女巫被烧死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我心脏都快吓停了,努力地蜷缩成一团。
「他们都是猪!我跟他们说了,莉丝不可能自杀的!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这简直是扫雷游戏,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挖一铲子就会被炸飞。
「好吧,是的,警察都是废物……」我顺着他说,「那么,你想怎么样?」
「证明它。」或许是刚才的爆发,他的声音变得疲惫而沙哑,「证明莉丝是受害者。」
「我不确定……」这是侦探做的事,而我只是个码字的,看出差别了吗?
「如果你办不到……」脚步声,一个轮廓从黑暗中凸现出来,当我看到那管幽黑的枪口滑过空气指向我时,我感觉一阵发晕。
但它没有停留,轮廓折过手臂,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我就自杀。」
我被放了出来。七天,我必须证明莉丝的死是一场谋杀。这让我脑袋更疼了。
已经凌晨两点,我一瘸一拐地走在马路边,在搬运我的时候,绑匪肯定很不小心。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干净得可以开派对。我掏出手机,还有最后一格电,我给文斯打了个电话。
「真会掐时间,我刚用完晚餐。」
听到熟悉的声音真是一种安慰,我松了口气,笑起来,令额头的伤口一阵抽痛,「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