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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他低声说:“‘许姓的主仆出来了。

钟德点点头。就走了出去。我和霍桑也跟着走到外室。

原来这一所平屋本不算小,只因分隔了内外二室,就觉不甚宽畅。这时外室中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年纪约有四十多岁,衣服朴素,容态很庄重。旁边站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仆,灰白的脸上带着惊惶之色,低着头不动。那妇人看见钟德走近去,便离座起立。钟德也上前弯了弯腰。

他柔声问道:“夫人可是姓许?是这里的主人吗?

那妇人道:“正是,自从先夫逝世以后,我主管着家务,向来都是很安宁的。不料今天出了这一件怕人的凶案,真是意外的不幸!”伊的谈吐透示出伊分明也有相当的教育。

钟德说:“我知道死的叫陆子华,但不知跟夫人什么称呼。”

妇人道:“他是小儿守明的朋友,从前他们俩在上海同过学的。一个月前,小儿往上海去游玩,跟他会面,随后他就带着小儿的手书到这儿来寄寓。我因情不可却,只得允许他暂住。但因家里没有壮丁,小女也年纪大了,未便同居在前面正屋中,所以把这园屋让给他,叫他从园门进出,以免嫌疑。他住在这儿已经三个星期,我派福兴在这里陪他。每日三餐,也是从内宅中送来的。这三个星期中,彼此倒也相安无事。不料今天有这非常之祸,我实在是梦想不到的。

钟德又问道:“这陆子华交往的朋友是哪几个?他到北平来,究竟干什么勾当?夫人谅来都知道的罢?

妇人皱着眉峰,答道:“他来的时候,自己说是游玩,但他交往的朋友究竟有几个,我并不知道。因为除了他偶然到正屋里去和我闲谈片刻以外,我也不常见他的面。先生还是问问福兴,也许可以有些端倪。

钟德道:“那末,他在北平有没有什么仇人,夫人也不知道吗?

妇人道:“不错,我和他起先本来没有见过面,所以他所往还的是哪些人,都不认识。他有没有仇人,我自然更不知道了。

钟德沉吟了半晌,才道:“令郎现在哪里?”

妇人道:“小儿还在上海,住在振华旅社七号。”

钟德向霍桑瞅了一瞅,霍桑使一个眼色,似乎叫他不必多说的样子。钟德会意了,就向妇人道一声歉,送伊重回内宅去。

钟德向那少年仆人打量了一会,就向他问道。“你就是何俊陆子华的揭兴吗?”

仆人战战兢兢地答道:“先生,是的。”

钟德道:“你既然是伺候他的,他为了什么事被害,那个凶手是谁,你总应该有些知觉啊。

福兴一听,面色越发灰白,颜声答道:“先生,凶手是谁,我我实在不知道。我不能乱说。

霍桑接口说:“那末,你就将你所知道的说出来。”

福兴点点头,说道:“昨晚晚饭过后,有一个客人来着陆先生。他们谈了好久,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忽地争吵起来”

钟德突然插言道:“嘱!争吵起来?这个客人是谁?”

“他的姓名我不知道,但我已见过他两三次。他来的时候,总是在傍晚或晚上。”

“他的形状怎么样?大约什么年纪?”

“他身穿白色西装,身体很高,上嘴唇上有些黑须,好似燕子尾巴。约摸有三十多岁。他还戴一副黑眼镜,看上去很有些成势。”

钟德一句句记下了,又道:“好。以后怎么样?”

福兴道:“当下我在房中听得了,就走进这属子来,瞧瞧他们为着什么争吵。陆先生一看见我,立刻叫我退出去,并叫我先睡,不必再伺候。我自然只能依他就回到房里去,一会儿便睡着了。以后的事,我都不明白。直到今天早晨”

霍桑忽挥手止住他道:“什么?客人还没有去,你倒先自安延?”

福兴说:“这是陆先生吩咐的。他每逢晚上有客,总教我先睡。送客关门,都是他自己出去。先生,这不是我偷懒。”

霍桑诧异道:“奇怪!……但你说他们争吵的时候,你曾进去瞧过。那时候他们俩有没有动手?”

福兴道。“没有,不过因为他们谈话的声音越谈越高,我才走进来。要是他们动了手,我自然也不敢就回房题哩。钟德接着问道:”那末,他们谈的什么?你总应该听得一些。

福兴想了一想,才道:“起先我仅听得高声谈话,听不出什么,直到我走近到这里,才略略听得几句。那客人道:”我有凭据的!……准教你没处立足!‘……我又听得陆先生厉声喝道:“你敢吗?……你敢吗?’……他们说到这里,我已踱了进来。他们马上停止,别的话我都没有听见。”

钟德道:“照你说,你一进来,他们的争吵就也停止。是吗?

福兴道:“正是,当下我听了陆先生的吩咐,就回房里去睡。我睡的时候,还听得他们重新谈话,但已不像先前那么喉咙响。所以我也渐渐地睡着了。”

“你睡了以后,就不听得再有吵闹的声音吗?

“我我没有听见,就是那客人什么时候去的,我也不知道。

霍桑忽又问道:“你的卧室不是就在那园中的小屋子里吗?假使这里有些声响,你一定是听得出的。是吗?

福兴期期地答道:“先生,你话不错,不过我若是睡着了,那又说不定一定听得。

霍桑又瞧着他问道:“当你昨夜里进来的时候,可记得几点钟了?

福兴道:“我记不清楚……大约在九点钟的光景。”

钟德一听这话,忽拍着手掌,说道:“是了,据我想来,那个客人一定是杀人的凶手!

霍桑忽回过头来,冷冷地说:“何以见得?”

钟德道:“莫说别的,单论时间问题,岂不是已两相符合?

霍桑道:“唔?符合?据你的见解,死者是十点钟被害的,那客人在九点钟还留在屋中,你就疑心他行凶吗?但你须知九点到十点,相隔一个钟头。一个钟头时间不能算短,尽可以干出不少事情。你怎知道这一点钟中间,那客人不离别而去,而另有一个人入属行刺?

钟德受了这一次驳法,略有些扫兴的颜色,怏怏地说。“这样说,不但那客人可疑,或者还有别的凶手。但这凶手又是谁呢?”

五、推究案情

钟德的神情似乎很抱惭不安,停了一会,他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睛,向霍桑凝注着。

他婉声问道:“霍先生,你所说的固然是很合情理的,但你对于这来客的见解究竟怎么样?”

霍桑沉吟地说。“这是很容易明白的。据福兴说,昨晚九点钟时,主客们已有争吵的情形;既然如此,他们俩的感情当然已经破裂;那本那客人若要行凶,势必就在这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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