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景落入申孤鸿的眼中,他岂能不抓狂,阴着脸,没好声的问道,“你们怎么会赶过来?!”
问完,申孤鸿忍着心痛,细眼瞧着他们,似乎有些狼狈,心中抱怨着,新婚燕尔,好好的不待在谷中甜蜜,跟过来做什么!还一副狼狈样!
纵然再是心痛,我也想,好好看看,你是否安好…
连夜的赶路,马不停蹄,身上还带着伤,能不狼狈么!若不是眼瞧着快赶上他们,卸去了乔装,估计,会让申孤鸿再骂一句:没事穿得那么奇怪做什么?!
“申家堡,没了…”从来,申云鸿不曾说过如此的丧气话。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申孤鸿讥讽的神情摆上脸,这家伙,要唬我么?也不找个好点的料子!申家堡怎么会…
目光移转到金铃公主那,想要寻求些破绽,了她眼中泛起的泪光,对上他目光是轻微的点头。
“喂,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就算是大哥,我也会生气的!”申孤鸿上前一把抓住申云鸿的衣服,压低着声音,语带威胁。
申云鸿任由申孤鸿抓着衣服,继续说道:“是徵带人做的,爹…死了…”
“你胡说!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不许你咒爹!“申孤鸿怒了,你开玩笑就罢了,为何要那爹的性命来开这种低劣的玩笑!不可原谅!
“都怪我…怪我去迟了一步…爹…”
“你太过分了!”申孤鸿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拳照着申云鸿的脸挥了过去!
申云鸿被打得退了几步,他承受着,像是,给自己的惩罚,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丝的鲜血…
“你冷静点!云鸿说的,都是真的!”金铃公主带着哭腔拦住了又要挥拳的申孤鸿。
申孤鸿难以置信的看着阻拦着自己的金铃公主,“连你也这样?!我不信!你们一定是在开玩笑!”
可申孤鸿的心里,不是已经信了么?否则,他为何会那般的愤怒,他用愤怒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悲伤。
申孤鸿突然放声大笑,既然你在讲笑话,我理应笑几声捧捧场的,“哈哈…哈哈…我不信!”他的嘴巴,还在倔强着。
“是我亲手埋葬了爹…”申云鸿的口中,又轻吐出了一句毁灭申孤鸿所有期望的话。他的每一句,都似千斤重,轻易的,压垮申孤鸿垒砌的逃避之墙。
“哈哈…好啊!死得好!我盼着他早些死呢!”以为以退为进,就能戳破申云鸿的谎言,可为什么,明明在笑,心中却是那般的苦涩,难过…不都是假的么?我为什么要难过!
“孤鸿,你不要这样!”这样的申孤鸿,让一旁金铃公主看着心痛不已,第一次,她在别人面前,唤出了他的名字。
“云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从马车上下来的上官朔,目睹了这一切,他难以置信,在江湖中屹立了百年的申家堡,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被毁了么?连申言协,都死了?!
申云鸿艰难的点了点头,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而此时,申孤鸿已经无力瘫坐在地上了,明明我不是希望这个烦人的老头早些死去的么?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他死了,是遂了我的意么?我是该高兴的啊!可为什么,悲伤到,站不住了…
申孤鸿懊恼的抱住头,为什么连最后一面你都不让我见到,你的眼里,当真没有我这个儿子吗?!
上官朔的心情,复杂极了,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必须冷静的理清思绪…
忽然,申孤鸿猛地站起身,就要朝申云鸿他们来得方向冲去,错过申云鸿身边时,被申云鸿抓住了他的肩。想甩开申云鸿的手,却被紧紧的扣着。
“你这是做什么?”申云鸿侧过脸,望着申孤鸿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申家堡!我要杀了徵!”申孤鸿怒气冲冲,湣鹨忌樟艘话悖澳惴趴遥∥摇?br />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申孤鸿捂住了火辣辣的脸庞,瞪视着眼前的金铃公主。
“你冷静点好不好!”金铃公主的右手掌在袖中颤抖着,而右手臂上的伤口,也因为剧烈的挥动手臂而裂开了,血,渐渐的浸染了她淡黄色的衣袖。
一个巴掌,让申孤鸿冷静了下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伸手将申云鸿扣着他的肩头的手掰下,侧转了些身子,背对着众人,他不愿,眼中的悲伤,被别人捕捉到。
从来,申孤鸿最是放荡不羁,没有什么事值得他放在心上的,不是么?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卑微的守护着,掩饰着心中的懦弱。
看着申孤鸿悲伤的背影,金铃公主好想上前安抚,可是她的脚步,终究没有迈出,手,亦停在了半空中。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她保有了些许的理智。
“那一晚…”申云鸿慢慢的,开始讲起申家堡那最为黑暗的一夜…
而马车之中恰好转醒的贾拾一,颤抖着心,静默着听着他的叙说…
第三章赶上大部队3
听完申云鸿的讲述,清早阳光暖人的树林,瞬间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众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尤其是申孤鸿,他不再吵闹着要回伏溪谷找徵报仇,而是静静在闪到了一边。
此时的申孤鸿,就像一只孤独又受伤的野兽,只能独自躲起来疗伤。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那个老当益壮的爹,那个中气十足教训着他的爹,会这么毫无预示的就走了。
一直以来,申言协在申孤鸿的心中,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强大到申孤鸿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申言协也会落败,甚至丧命!
金铃公主的目光一直无法抽离申孤鸿,就那么一直在背后关注着他。一路赶来,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明知跟随着申云鸿而来,就要面对申孤鸿,可她没有选择逃避。
一路上申云鸿需要照顾,而且,她无法想象申孤鸿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她只是想,在他难过的时候,陪在他身旁,哪怕,是在背后静默的注视着。知道他好好的,就够了…
现在我的身份是申云鸿的妻,无论将来我和申云鸿的结果如何,分开也好,做一辈子挂名夫妻也罢,我知道,今生,我都不配成为你申孤鸿的妻子了…你值得更好的女子的伴你走过余生,而那个女子,不会是我…
“娘,徵叔叔怎么会?”十六无法相信,八年来悉心呵护照顾着他们母子二人的徵,会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如果不是从申云鸿的口中说出来,十六一定会冲下马车去和造谣者理论。
可现在,他只能低声向贾拾一求证。纵然知道贾拾一虚弱着,可十六,第一次任性的执意问出了口。
“十六…徵他…”贾拾一真的不忍心将如此残忍的事实摆到十六的眼前,初识徵的真面目时,她何尝不是难以接受。
贾拾一吞吐犹豫的神情,已然告诉了十六他所想要求证的事实,如果那些话是假的,娘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否决,毕竟,那是陪着我们一路艰辛走来的徵叔叔啊!他的付出,甚至,比八年来都不在我和娘亲身边的爹都要多!
“娘,不必说了,趁现在身子没那么难过,好好睡一觉吧!”十六蘀贾拾一掖了掖被子,心疼的说道。
出发至今,贾拾一每天要毒发三四次,每次都是冷热交蘀着煎熬着她,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不得消停。几乎,她就没有好好闭眼睡过安稳觉。
不过几日,贾拾一已经是憔悴了一圈,这就是冰火煞,慢慢的煎熬着中毒者,直到耗尽中毒者最后一口气力。
其实,中了冰火煞的人,慢慢的,还会出现一个症状,昨天至今的毒发,已经让贾拾一慢慢感受到了…
那就是,浑身上下,如千万只蝼蚁啃噬般的疼痛!起初,是发麻的感觉,可渐渐地,就会变成噬肉啃骨钻心般的疼痛!
徵,是不会让申云鸿死得那么容易的…
不愿徒添旁人的忧虑,尤其是不愿让十六担心,贾拾一默默的咬牙承受住了,一声不吭。
迷蒙中,她竟是听见了申云鸿的声音,挣扎的精神转醒过来,听到的,却是申家堡被毁的消息,而且,还是徵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