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看着我“嗯”了一声,说去吧,老爹。
我出门时,苏苏突然叫了一声:“老爸!”
我回过头来,她拉着老狗立在客厅边上,双目闪耀,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一直无法开口。
“还有事吗?乖女儿,”我问。
“你不要去喝酒,”苏苏轻咬着下唇,凝眸注视着我,口齿有几分迟疑,一句一顿地道:“……如果想找‘阿姨’……一定要找认识的……”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该何言以对,好半天才道:“放心吧,老爸不去喝酒,也不会去乱找女人……我只是想去看望一下以前的老朋友。”
她又“嗯”了一声,移开目光,不再言语,俯身去抱狗。
记得和乔雨在火车北站一别的那天晚上,我丢下苏苏一个人去酒吧找了小姐。当时在包间里刚脱掉衣服,一个英勇的女便衣警察便破门而入。我想跑,她飞起一高跟鞋正踢中了我的要命处,当时我差点被她给废了,后来罚了三千块钱才被放出来。钱当时是苏苏帮取来的,她那时还小,总之比现在小。我出派出所时都不敢看她一眼,因为她是我的女儿。苏苏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捏着我的手紧紧的,一直往回走。
到家时,我才侧目看了她一眼,看见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儿。
当时我想道歉,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45)我打了王湥欢?
后来她一下侧身抱住我哭着道,“爸爸,我还以为警察把你抓去就不放你出来了呢……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
当时我听后真想哭,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正眼看过小姐一眼,我知道我的个体已经不再单纯的属于我自己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不过酒还是照样要喝,如果我们这些人一天不喝酒,好些酒厂恐怕早就要关门了。当然,喝酒都是背着苏苏偷偷喝的。后来苏苏也发现了,并没有说我什么,而是经常去买一些没有什么酒精的果酒回来陪我喝,让我别去酒吧,怕我又被抓走了。
苏苏刚才对我说“想找阿姨,一定要找认识的”,估计是想到了以前,担心我去乱找女人而又被抓走了。
出门后我驾着破车一路寻找,最后在一个西式花园小区附近兜留了几圈,将车靠放在路边的临时停车场,而后下车又是一路探问。
按了七搂702的门铃,没人应。又胡乱按了一家的门铃,对主人说我是楼里的居民,忘了带钥匙,让他帮开一下楼门。
上了七搂,702房间可能根本就没人,如果有人刚才一定会帮着开楼门的。但是我却不甘心,所以又按了好一阵子门铃。
等了许久还是无人应,我心灰意冷,欲转身离开,门却“咔”的一声开了。
开门的女人穿着睡衣一脸的困意,好像刚从睡梦中爬起来一样。
是的,是的,是她。
眼前的女人就是王淽;凝。
我看着她一阵傻笑。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一阵子,突然叹气道:“你走吧!”
然后想关门。
我用手阻止了她,问她怎么了,我今天是特意来找她的。
“你不是刚找过女人吗?”她一脸的轻蔑,“怎么?还没玩够啊。”
这让我莫名其妙,“淽;凝,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找过女人了?你可别冤枉我。”
淽;凝冷笑了一声,又想关门,但是我已经挤了进去,所以她关不关门已无关紧要。
后来我才知道,淽;凝误会我是因为我脸上的口红印。在家苏苏给母狗化妆时,母狗用嘴挨一下我的脸,当时我竟没注意到狗嘴巴早已被苏苏涂了口红。
我将淽;凝的化妆镜还给她,然后伸手抹掉了脸上的口红印,给她解释了狗“吻”我的偶然事件。淽;凝一声不吭地听完了我的解释,柔声笑道:“方资君,你骂吻你的女人是狗,别个知道了一定会被你气死的。”
(45)我打了王湥欢?
房子是错层的,有一百五十个平方左右,装饰优雅豪华。我左右看了看,没有理会她刚才的那句话,问:“就你一个人住?”
淽;凝斜视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冰箱边,问道:“喂,方资君,想喝什么呀?”
“啤酒,”我道。
“晚上喝这种酒会乱性,还是换点别的吧,”她道。
“红酒,”我道。
她无声地取出红酒,拔开酒塞。酒瓶中空气柱震动的声音沉闷的响起,那声响随儿布满了屋子的整个空间,酒瓶中的香味如同她身上的体香一样得到了释放。
“你来找我做啥子?”她倒满酒,将酒杯递给我,眼睛有点怪怪的,突然嘻笑了一下,“是不是想和我睡觉了?”
“只是有点想你,没别的,”我道。说真的,来之前我并没把她和性等同起来。
她“噢”了一声,转身在圆形厅的沙发上坐下,“如果你身边有女人陪你,你还能想起我呀?”
想着她刚才的那句话,我沉默不语,喝了几口酒,走到她身边坐下,片刻后便开始习惯性的打听她的家谱和问候她的老祖宗。
她开始不语,后来看了我一眼道:“方资君,你娃现在是干记者的吧?怎么那么多问题啊?”
“混的不好,只是一个小建材公司的销售经理,”我忙谦虚而无不得意地就自己的职业职位作了简单介绍。
她笑了一下,“有进步呢,可比以前有出息多了!”
我欲开口又问她现在的工作情况,淽;凝一下不高兴了:“方资君,你可别再问了。再问,老子要打人了。”
说着她伸手作了个要揍我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
悄悄的,生活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眼前的淽;凝说话的方式变化了很多。但是那种感觉还在:她说话时总带着股柔柔的劲儿,任何一句话不管用何种方式从她口中吐出来,它钻进你的耳朵时,让你听起来总感觉温温的。
“抽烟不?”淽;凝放下酒杯,又从茶几上拾起小熊猫烟盒递给我:“邓小平爷爷抽过的!”
我接过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她看了一下我的眼睛,凑过身子掏出精致的盒装火柴给我划燃。
很长时间没抽烟,有点呛,在家苏苏是不许我抽烟的。
“让我抽一口,”淽;凝说着夺过烟放进小嘴里吸了一下。
电话响了,淽;凝看了看液晶电视桌子边的电话,将香烟塞进我的嘴里,然后懒洋洋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