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君—;—;!”沛沛终于来了。
我回过身来,没来得及介绍,曾曾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和沛沛聊上了,好像她和每个刚见面的人都很熟的样子。她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对每个人都强调同样一个话题,这样显得论点比较明确,说自己一个人独自搞定了一套完善的学生工作计划那件事,但是我TMD就是不明白她自己的计划怎么会和《学生管理条列》第五十三条第四点搞上了关系。
沛沛看看她,又看看我,从身后牵出一个小孩子来。曾曾一惊,当即停止了她的“课文背诵”,叫道:“好乖的小孩!”
突然冒出了个孩子,这让我来不及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那个小女孩看上去确实很可爱,我正极力想点赞美之词,但沛沛一和我搭上话就说,“资君,这是我们的孩子呢!”她说完,那个孩子上前就叫我“爸爸”。
看着沛沛那腼腆的神情,我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曾曾反应敏捷,俯身亲了那孩子,说道,“方资君,你的女儿?真可爱,快叫曾曾阿姨!”
沛沛微微一笑,忙将孩子往我手里塞了过来。我就猜没好事,一步跃起,双腿弹性很好、振幅很大、频率极高,以百米每秒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中……
结果第二天一起床,我的书桌上就堆满了婴儿奶粉、巴比娃娃之类,室友说是班上女生集体捐赠的。看着那包半个月都用不完的“尿不湿”,想必曾曾昨晚在女生面前的“演说”特别的卖力。
以后的日子里,我出门前都要将衣服穿的厚实点、耐揍点,以迎接沛沛的突然光临。
沛沛离校的最后一天,我还是被她逮着了。她先在我的脑袋上敲个凿栗,警告我让我老实点,别老是想着逃跑,待我情绪稳定后,又约我晚上在南门红茶馆见。
晚上沛沛又带着那个孩子来了,地点是白天约好的红茶馆。当然,我也做好了“防暴”准备。
那个孩子见到我后有点害怕,小手总牵着她的衣角,闪动着的大眼睛如同跳跃在黑色中的星辉。
对于那个小女孩的出处,我开始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问她是不是和外星人搞上了,然后有了这个小女孩,结果她起身就给了我一耳光。
她觉得这样很过瘾,让我再猜。
在继续作了几个可能的猜想后,我的脸上就堆满了巴掌印。
后来,看她那副严肃的神情,好像蛮信任我的样子,于是我便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上高中的时候,放学路上遇到了坏人……
话还没落地,她起身又是一个耳光,接着愣了一下,突然脱下高跟鞋在我脑袋上敲个“汉堡”。
她说,那孩子叫方苏,跟我姓,名是她名字第一个字,总之就是她和我的,要有责任感。她塞给我张银行卡,说是她的那部分抚养费,然后道了一句“一切靠你了噢”,便消失了踪影。
牵着方苏的小手出了门,望着沛沛远去的娇美的背影,我不由的赞美道:这个女人跑得可真快!
……
学校南门外有家“南方龙抄手”店,我低价租了“南方龙抄手”店家上面的那套狭小的房子。同时,沛沛也几翻周折让我那个所谓的女儿方苏进了我们校内的附小。
我称方苏“苏苏”。苏苏有八岁了,并不像宣传委员陆小曾在女生面前宣传的那样子,所以女生送的礼物只有几个布娃娃派上了用处。苏苏经常和那几个布娃娃一起呆着,不爱言语,却很听话,楼下抄手店很吵,但有她在,楼上一直很安静。每次要是我心情烦躁,在卧室里甩个杯子什么的,苏苏就会立刻从她的房间里跑出来,偷偷地推开我的房门,呆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直到我安静下来。
慢慢的,我爱上了这个“捡”来的孩子—;—;苏苏。
(04)辣妹张倩
为了担负自己和苏苏的生活费,我找了一份兼职工作。开学这天,大学没课,我把苏苏交给了她的班主任后就接到公司老板的电话,让我马上回公司。
之前,由于我工作努力,再加上会点小创意,所以两个月不到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每次有重大任务,都让我和正式员工一起工作。
据同一工作组的小张说,我们这家传媒公司前身是家私营图书公司,过去几年对国家的主要贡献是改善了盗版书籍在成都的流通。现在老板赚钱了,胃口也大了,便开始进军娱乐产业,搞起了模特包装,公司也换了个比较文雅的名字,叫“滴水传媒文化公司”。目前,公司一共包装了三个模特,第一个是老板的女儿,听说在成都很红,但我没见过;第二个是老板的侄子,小道消息称其现在在北京卖上了烤鸭;第三个很漂亮,刚进公司那会我见过,组上的小张、小王经常撵着追,但实力不够,被老板留着当了后备情人,以应付超产的荷尔蒙。
按照例行规定,预备模特必须接受为期半个月的测试,以确定其物理结构和心理构成,有目标有计划地进行培养。对于培养对象,我们只有接受的义务,没有选择的权力,如果哪天老板喝醉了酒,把一块石头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也非得把它包装成有道德有修养有文化的石头不可,老板最自豪的就是这点,言而有信。每当老板醉酒,我手中便多了两张请假条(我们组小张小李的),老板第一句话就是“小张,小李呢?”我得交上请假条,才能换来第二句话,否则,他就会温和的摇晃着脑袋把第一句话重复下去,似乎这就是程序,第二句话便是,“很好,很好嘛,你来做,抓紧完成。”说完一头栽进办公室呼噜大睡去了,就他那满身的肥肉,大有修炼成“猪仙”的趋势。
经过十来天的努力,这次已确立了最后的包装对象:张倩。
听说张倩是个辣妹。
惯例,先由小张小李两对她进行“内测”,再是我们三人进行“公测”,最后交付造型工作组。我赶到公司时,小张小李已先后因公负伤,鼻青脸肿的(听他们说,张倩的巴掌很结实的),所以老板就把测试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了。
在办公室里面对张倩,我尽量装作很专业的样子,还不时地暗示她,我是个大学生来着,另外不乏加些“草她妈”之类的修饰词,表示我很有幽默感或者很随和。
提的问题主题十分明确,大致和年龄性别有关,实在找不到问题了,就问她的露背裙子或者尖顶鞋。她先是玩指甲,后是翘起腿来抽上了烟,好像和我这样牛比的大学生谈理想是件很无聊的事情。
外面的同事没有我耐揍,不敢接近这个危险地带,只是“隔岸观火”,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他大爷的,这个娘们和九眼桥的小姐有什么分别。我毛了,示意让她把门关上,她瞪着眼睛,瞟了我一眼,悠闲地吐出一丝烟圈,问我是不是想对她那个。
毫无疑问,这种话是最容易提高外面同事的听力水平的,有些同事明明双眼盯着电脑屏幕,但耳朵却像雷达一样在空中四处“搜索”,还有人不停地咳嗽,声明他们什么也没听见。
再想问点什么,但外面的“雷达”严阵以待,又进入了预警状态。
“嗯,”我定了一下呼吸,尽量心平气和些,“张倩小姐,这次谈话很深刻,请继续努力。”
她一听,突然绵羊起来,“你看我合格了吗?”
“啊,厉害着呢,”我故意提高了嗓门儿,“明天可以进入正题了。”
下午三点,我写了份报告,把她从鼻子到头发,从露背裙子到尖顶鞋夸了个遍。老板看完后一副满意相,拍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地傻笑。
“啊哟—;—;,放心好啦,如果大家喜欢,尽管上,公平竞争的嘛!”老板得意摸着下巴。
公平竞争?从“物理结构”和知识构成来说,我想我们组这几个还是很具竞争力的,不过面对老板那具有财富象征意义的啤酒肚,我们的魅力就全无了。
……
一整天都想着公司里改造张倩那件事,晚上回家,我在客厅沙发上坐定,外面传来了学校钟楼报点的声音,一看手表:好家伙,都19:20了。
突然想起忘了接苏苏回家,忙推开苏苏的房门,里面空空的,想她第一次上学,定是不知路线,忙飞奔出门。
小学已关上了大门,我急了,掏出手机,时而跳跃,时而奔走,作匍匐状,作挺胸状,后来爬到一颗树上终于找到了信号。拨通了苏苏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说有个女人接她走了。我舒了口气,猜想可能是沛沛。沛沛从来都不留个电话,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她每次来时,我也没敢要电话号码,因为我知道,向她要了她也不一定给,给了也不一定正确。她总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不定现在她和苏苏正坐在南门外西餐店里吃冰激凌呢。
我放平了一下紧悬的心,到路边的店里买了杯可乐,刚喝两口,手机突然响了,我打开手机盖,对面传来了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