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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2 / 2)

丁克欲答,朝旭示意不说,他自己答道:“今天下午直接分送到了在家的几位领导手中。”

代宇庭的脸色沉下来,阴阴地,不知道他是不想恢复“晴天”,还是难以出现原状。气氛逐渐不那么和谐了。他看着马伯清,似乎心里在说,这样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朝旭先已预料到这种局面迟早会出现,他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很平静地仍然吃喝着,不去注意代宇庭的表情变化。

丁克和于坤从内心里佩服朝旭的处事能力,在原则问题上毫不妥协,毫不动摇的作风,而且是这样的从容不迫,这是第二次亲眼见到朝旭处理难度这样大的事。心想,难怪程总那样信任他,让他当了华宇的大半边家,真没把他看错,你看他稳重而机警,坚定而又不失风趣……。

只有文璐心不在焉,似乎觉得这顿饭,他根本就不该来吃。他那“谁干不是干,何必得罪人”的意识,总是在他脑子里颠来倒去,眼神上流露出对代同情的意味。

所有这些复杂的表现,朝旭虽未细研,偶尔扫视一周,便在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倒是有一个开明的年轻人,却不以为然。他把酒杯一举,大声说道:“这是怎么哪?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干吗这样子?朝叔叔的做法是对的,上亿的工程谁不担心哪?招标,一定要招标!要不然,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来!朝叔叔,刚才您支持了我,现在我声援您,干一杯!”

他就是代宇庭的二儿子代政。

朝旭笑着站起来,端着杯说:“嗬!几年不见,刮目相看罗!经过高等教育的,就是不一样啊!代局长陪养出这样一位顾大局、识大体的少年英雄,令人钦佩啊!好!朝叔叔有你这几句话,明儿我请客,还是在这里。”

代政说:“朝叔叔说话算数?”

朝旭主动把杯碰向代政的杯,坚定地说:“一言为定!”先自一饮而尽。

此时,代政也饮尽杯中酒,众人热烈鼓掌。代宇庭的态度也缓和多了。马伯清也受到了启发,跟着吹道:“将门出虎子噢!到底在外闯荡的不同,识大体啊!代局长,您教子有方,我敬您一杯!”两人喝以后,代宇庭听了这些话,心平静多了,气也顺多了,笑了笑说:“不要把他捧得太高,年青人头脑简单。不过,他比老大会处理事,看来,是要到外面锻炼锻炼。”转过脸对朝旭说:“原来你也是离群索居,不大与人交结,现在应酬自如哇!”

代政插话道:“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也!朝叔叔这叫精明的大度。”

代宇庭“啐”道:“就你知道。”实际心里对代政这句话感到用得洽如其份。

朝旭笑笑说:“这小子可塑性大得很哪!”也转脸对代宇庭说:“还是开先那句话,对孩子不要用一种模式管束,当然您也不是这样。”又对代政说:“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现代青年的希望,朝叔叔对你充满信心!我看你现在就是大度的精明,哈哈哈——!”

这句话说得非常得体,又很富有人情味。代政高兴得又要来敬酒,丁克站起来,端着杯截住道:“小代,我们朝总从不轻易赞扬一个人的,今天,朝叔叔对你有如此高的评价,我祝贺你,来!干一杯!”

代政与丁碰杯干完,说:“谢谢丁叔叔!”

大家互相又敬了几次酒,热闹了一番。

朝旭看气氛已趋正常,见好就收。低声对代宇庭说:“代局长,差不多了吧!”

代亦精明人,不想再节外生枝。说:“好吧!”然后举起杯对大家说:“今天喝得很尽兴,现在门前清。”

马伯清抢着说:“来个大团圆!”

结束时,朝旭没有忘记对大家说:“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还是这里,还是原班人马,我请客,特别是小代不得缺席!”

代政说:“谢谢朝叔叔,我一定来!”

代宇庭笑着客气道:“老朝,算了吧!小孩子,跟他叫什么真?”

朝旭说:“那不行!对年青人说话必须言而有信,更何况您请了我几次了,我答谢一次也是应该的吧!”

代宇庭笑道:“那好吧,按你的意见办。”又对代政“还不谢谢朝叔叔?”

代政礼貌地:“谢谢朝叔叔!”

代宇庭先于儿子代政回到家中。老婆在主卧室内看电视,代政因业务上的一些事,尚未归家。他独自一人靠在沙发上抽闷烟,夫人照例给丈夫倒杯茶后,还是回房看她的电视。代宇庭也习惯了,几十年来,除却结婚前几年还有些话说外,夫妻间一直没有多话讲,家里活代是从来不动手的,夫人整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从不要代操半点心,如此而已,与其说是夫人,倒不如说是一个靠得住的保母,在她看来,也算尽了妇道。

代宇庭从今晚的酒宴上至少了解了几个情况:

第一,朝旭的作风变了,但性格依旧。过去在一起工作的那么多年,他对意见不一的人是不大理睬的,今天他却始终笑盈盈的,跟谁都说得来,连对代政都显得非常亲热、自然,毫无做作。他骨子里呢?硬得很啊!几句话不生不硬,柔中带刚,既符合政策法令,又代表了他个人态度,使人无隙可乘,这就是他一点没变的真实性格。第二,他所做的工作内外界线很清楚,核心的问题自己作主。马伯清摸不着边,连向市委常委送报告这件本应通过办公室的事,马伯清竟然一无所知。厉害呀!他反映如此之快,第一个报告没有结果,第二份材料破格冲出,精到家了。第三,朝旭的警惕性始终罩住三个人,这就是我代某人、马伯清乃至方格明副市长,至于顾同苏,他认为还暂时划不到这条戒备的线上。看来马伯清从明处是不能起任何作用了!这不能怪马无能,只因朝旭太精明。这样的话,就得另想办法了。

马伯清用了那么多的钱,至今还没有办成一件事,绝对不轻易放过他。从今天的酒宴上看,马伯清平时的汇报水份很大,除了那个文璐的态度暧昧一点,其他的都是一路货色。甚么“有几个人帮他说话”,狗屁!纯粹在唬人!他转念一想,这个文璐是个什么人呢?既然是朝旭带来的人,就一定管着一个方面的事,既然他不是象朝旭等人那样坚定,这就是个漏洞,就可以从他这里打开缺口……。

门开了,代政从外面回来,见父亲独自一人在抽着闷烟,心里一惊,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自己在酒宴上的表现有何不妥?他在等着我回来教训我呢?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亲热地叫道:“老爸!还没休息呀?”

代宇庭看着代政:“嗯!”了一声,继续抽他的烟。

代政放下皮包和手机,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在代宇庭的对面坐着,试探的问:“想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代宇庭屈身向前,在烟灰缸边掸了一下烟灰说:“你那样做又没错,谁生你的气呀!”

代政想不到他父亲会肯定他,轻吁了一口气又问:“那您一定对朝旭有意见?他太不给您面子了是不?”

代宇庭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和他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他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代宇庭从不愿在家人尤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承认别人比自己强,这样,会使自己在家人面前很没面子。哪怕是一件小事,也只能是绝对的赢,就是玩也如此。打扑克也只能赢,输了就骂人,甚至甩牌,别人知道他的这个性格,除了投其所好者外,一般人都不愿和他玩。代政是个有主见的人,平时对父亲的作风敬而远之,父亲对这个儿子也不怎么亲近,任其自由发展。两父子的关系历来不即不离,形式上家里分成两派,代军是个势力眼,和父亲关系很密切,代政相对比较纯朴,同情母亲老实忠厚,和妹妹关系也融洽,仨人经常在一起有说有笑,不象代军长期独来独往。实际上,代宇庭对小儿子代政在生意上也是关照的,代政对其父亲的工作作风和为人,尽管看不惯,尤其是听到父亲在外面的一些风流韵事,他很气愤。作为晚辈又无法干涉,且父亲的脾气他知道,在外点头哈腰,笑客可鞠,在家可是个阎王爷,惹不起。他只好以自己对母亲的孝顺,来弥补父亲对母亲的残酷。这一点,代宇庭心中也是有数的。

近日来,随着代军的反常情绪,特别是动用基建款,在广州被骗等一系列问题的暴露,代宇庭对代军已彻底失望,转而发现代政可为“世子”。代政也看到了父亲对自己态度的改变,他并不知道父亲已为兄长的事,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沼泽,只觉得父亲心事重重,脾气越来越大,特别是和兄长代军很不对劲。为了安慰父亲,自己尽量靠近他,和他多说几句话。代宇庭有苦难言,不想把真实情况告诉小儿子,代政那“不要捆在一起”“各自选择一条路”和只有他“传宗接代”的话,虽然是他随便说的,但在代的脑子里总是拂之不去。这些年来,自己虽也干成了几件大事,可冤家对头也结了不少,一旦自己出事,不说人人得而诛之,那惨景是很难预料的。使他坐立不安的是,代军闯出这通天大祸,把自己也卷了进去,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本以为自己玩得比较稳,谁知静水里翻了船,这难道是报应么?代政要知道他的父兄有这档子掉脑袋、坐班房的事,将会怎么想?怎么办?代宇庭想,干脆还是不告诉他。

代宇庭深情地看着小儿子代政说:“你在酒宴上的言谈很有分寸,我很高兴。你能打破僵局,使宴会活跃起来,而且得到朝旭的认可,这说明你有独到的见地,很好!”

代政说:“我知道您是想给我要点事做,可有的事是勉强不得的。您和朝旭的恩恩怨怨我不想知道,但我今天一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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