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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2 / 2)

朝旭走了过去,将妻子扶在母亲身边坐下,安慰她说:“好好儿的,别这样,相信我,就象过去相象党组织一样、、、、、、。”

朝母拉着儿媳妇的手劝慰道:“孩子别这样,旭儿古董看得多,脾气跟妈一样,心眼儿实,吃不了大亏,也发不了大财。”

朝旭叹道:“儿子不孝。”说完,低着头抽烟。

朝母放下碗,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朝旭和凤玲,显得很轻松地拿着筷子,轻轻敲着碗边小声唱起了《钓金龟》中——

大舜耕田、、、、、、丁兰刻木莱子斑衣,孟宗哭竹杨香打虎。都是贤孝的儿郎、、、、、、。

办公厅党组对于朝旭的报告,既未作明确的文字批复,也没有哪一个领导再找他谈话,未置可否,看来是默认了。一个在副县职岗位上工作多年的干部,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江枫是清华大学毕业分配到楚云市政府工作的,为人正直本分。他是市政府办公厅顶尖的笔杆子,正是因为这一点,尽管不少人想取代他,都望而却步。他不善迎逢,完全凭自己的本事工作,所以在副秘书长这个位子上一干就是十来年。朝旭很尊重他的为人,临行前说句“你也多保重!”江枫是聪明人,怎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朝旭的辞职在市政府大院引发了不少议论,但在领导层中却没怎么当成一回事。领导们都有自己的关系户,有那么几位领导只是在脑子里转着“这个位缺该由哪个去补上?”别的,并不重要。《辞职报告》上几个领导都划了个圈,象乾隆皇帝的御批“知道了”。似乎这个人是自然消亡,正常得很。

辞职对于单位来说无足轻重,特别是群工部代宇庭等几人,还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恨不得“永不叙用”才好哩!马伯清早就觎觑这个位子,一直认为应该由他来座。但对于一个原本有远大政治理想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命运性的重大转折,是人生道路举足轻重的步骤。朝旭,他毅然脱离宦海,又迎着惊涛向更加险恶的江湖商海游去,他怎能不心潮澎湃?在江枫那里又怎能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朝旭送完辞职报告后,在家休息了几天,虽然也不企望领导再找他,但也难免心意惆怅。只到临行的前夜,他才喟然叹息:“唉——!这就是组织的‘温暖’”。他在日记中写道——

过去,别人笑我愚忠,现在,我笑自己迂腐。这领导、组织原在我心中是很神圣的,我现在越来越感到模糊了。他们整天在忙些什么?难道都和代宇庭一样在经营自己?我这些年来在为谁干?我为什么要回地方?我对军队是有感情的呀!我的军事素质是被军区首长肯定了的呀!我为什么要回来?从政我又哪点不如人?这些年来,经我处理的一系列重大问题,从上到下谁不服气?政府需要什么样的人?人民需要什么样的人?我现在是糊涂了,还是清醒了、、、、、、?嗨!我为什么想不通?“政界”亦即“官场”,这官场、商场、战场,三者形式不同,竟争的性质无二,战场是面对面的殊死决斗,成则为王,败则贼;商场是背靠背的冒险竟争,赢家豪富,输了跳楼;官场是人踩人的综合艺术,战场上的英雄,不见得是官场上的大吏,商场巨子,未必能成为政界的要人?如果说那些政客们,对于战事经营一窍不通的话,那么在心机权谋方面,英雄巨子们应是望尘莫及了。我终于想通了,这就是去年美国进行“撒谎比赛”,为什么不准从政者参加对我的启示。对!我的选择对,否则,以后若进行“真话比赛”,就更没有资格了。

朝旭写到这里,他笑了,笑得是那样的自信,笑得那样凄然,他的笑,带着晶明透亮的泪。一夜之间,他似乎从一个严肃的政治家,变成了个幽默大师。

十八

马伯清这几天特别地忙。群工部只听到他一个人打电话的声音,手舞足蹈地吩咐、安排别人工作的声音,和高扬着头进进出出在代宇庭办公室的身影。手上总要拿着几份文件或别的什么东西,仿佛他就马部长了,对同事说话的口气也发现了微妙的变化,把人家于良喊成“于亮儿,你给我把、、、、、、”,对代宇庭部长更是尊重有加,“请示”、“汇报”、“您老人家”、“请批评”、“请指示”之类的词儿用的频率越来越高。

代部长呢,心情别提有多好。

“伯清!”这是代宇庭一直对马伯清的昵称。

“你过来一下!”站在走廊上晃动着袖筒,正和别人大声说着话的马伯清闻言,立即中断他的发号施令,急忙走进代宇庭的办公室。

“部长,您老人家有什么指示?”

“先把门关上吧!”马伯清会意,将门顺手关上并反锁着。代叫马坐下说话。

“你的事,可能还有一定的难度,”代宇庭的这句话,使马伯清本来笑容可掬的脸陡然变得象猪肝色,呼吸也出现了休止符。他知道代所说的这件事,即朝旭走后,付部长这一空缺。马伯清的这一表情变化,是代宇庭早就预料到了的,但他还在继续卖官子。

“这一难度主要是来自哪里,你应该知道。”代并未挑明。

“江枫!”马伯清脱口而出。

“恐怕还不止他啊!”代宇庭故弄玄虚,几乎令马伯清晕厥,大概是他认为这交椅 “舍我其谁”? 把握太足的缘故,没有留下任何“万一”或“可能”的余地,对代的这种态度实在接受不了。

代宇庭对于群工部副部长的人选其实早已胸有成竹,最可靠、最适合的当然是马伯清。他之所以不轻轻松松地将这个位子交给马,主要是出于:第一,如果不把难度说得大一些,马伯清认为他上是顺理成章的事,来得太容易,又如何体现他代宇庭的恩德呢?其二,马伯清上了这个台阶几乎与他平起平座,只有正副之别,没有上下级之差。他不愿意看到再有朝旭那样的人与之分庭抗礼,他要马感恩戴德,要马绝对服从,所以尽量把难度说得含糊些。最后,从副部长这个位子的价值考虑,代宇庭认为马伯清应有所表示,也就是说这官不能白拿,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尽管以前马伯清大包小包地送了不少,可代知道,马伯清的妻子是做家电产品生意的,花个十万八万决不会有什么大碍。此时不敲,更待何时?

马伯清对最后一点是再明白不过了。他强压住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哼!他妈的,这老鳖头子,我早就知道你要来这一手。我倒要看看你敢开个什么价。”心里骂着,表面仍点头哈腰地向代宇庭笑了笑说:“我一切听从部长的安排,有些心里话,今晚想到您家里当面谈谈,您有时间吗?”

代宇庭心领神会,又扯了一些七里八里的事后,很自然地说:“好吧!我还想到格明市长那里去一下,请他也出面打个招呼!”

“我只认您,其他的我不懂,就请您代劳了,总之谢谢您的栽培。”

双方的意思都已不言而喻,非常明白。

马伯清的妻子张小莉确实开了个较大的家电产品商店,主要从事电冰箱、电视机、音响、洗衣机等高档家电产品经营,最近,又在筹备开设一家珠宝商行,在楚云市小有名气。张小莉的活动能力和社交关系也非同一般,她既是方格明家的常客,又是市政协副主席的常年舞伴,她还以20万元捐了个市政协委员。同时,和代宇庭关系也很暧昧,所有这些马伯清睁只眼、闭只眼,谁叫自己现在还是个科级干部呢?俩口子勉强维系这形式上的夫妻关系。至于花钱方面,张小莉恰好与她的名字相反,大方得很,并不爱小利,她常给马伯清说:“你们政府官员的关系最容易拉,三、五千元就可以搞惦一个大官。而且我要他怎样就怎样。”

中午下班,马伯清回到家里。俩口子边吃饭边聊群工部的事。

张小莉问:“怎么样?定了你没有?”

马伯清:“代宇庭他妈的真黑!”

“怎么,你跟他跟得那么紧,他还为难你?”张小莉吃惊的问丈夫。

“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雁过拔毛的人,平时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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