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常远艰难地提上K子,不慎触碰了伤势,又是一番龇牙咧嘴。今日他穿了黑sE牛仔K,K腿较窄,当时买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它简单显瘦。

今日千不该、万不该穿这么窄的K子,刚刚挨了打,提上K子,PGU本就肿胀得厉害,穿上这样的K子,堪b再一次受刑。

方思雨简单收拾打扫了办公室,拎着一包垃圾走出门,看见常远红着眼睛艰难地扶着墙壁,唤了声:“常远,走吧。”

常远不知道小雨神老师叫他去做什么,他挨了打,心中极度委屈,道:“老师,您先走吧,我要冷静一会儿。”

方思雨原本已经转了身,听到常远的话,停下来,吓唬他:“不肯走?还要继续是不?”

常远抖了抖,立马自觉地跟上他的步伐,可谓是一步三痛,头痛、心痛、PGU痛,他擦g眼泪,r0u了r0u眼睛,心中念叨着,千万不要在这里碰到熟人,千万不要。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刚下了楼梯,便迎面撞上郑飞。

郑飞拿着两本钢琴书,一见方思雨,眼睛都亮了,翻开书,亮出谱子道:“老师,肖邦《雨滴练习曲》第二页这里我有个地方不懂,正要过去找您。”

方思雨停下脚步,接过郑飞手里的谱子,看了看,和善地问:“哪有问题?”

“老师,第二行这里。”郑飞指给他看,眼角悄悄看了一眼身后的常远,常远背对着他,看不真切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看了看谱子,觉得这个问题对大学二年级的学生还是有一定难度,若要讲清楚,还需花费一些时间,对郑飞说了一句“稍等”,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走到常远身边道:“给你车钥匙,先回车上等我。”

常远“噢”了一声,接过车钥匙,担心自己这副红眼圈吓到旁人,于是迅速低下头,侧身溜走。

走到大门口时,他回首望了一眼小雨神老师和郑飞。

思雨老师正和郑飞交谈着谱子上的问题,二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小雨神老师打他时的冷酷漠然在此时统统化作了融融暖意。

常远呆呆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觉得以思雨老师的才识学智,最相处得来的学生,便是郑飞那样聪明伶俐、天资聪颖之人。

常远被二人如此和谐愉快的气氛刺得眼睛生疼,他忽然间想努力学习,努力练琴,他想奋斗,想要强大到有朝一日可以和思雨老师和谐相处、一起谈论钻研研究,一起上台表演四手联弹……

而不是如今这般,弱小可怜,浑浑噩噩,被人按在桌子上,像不听话的小孩一样被打PGU。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常远一瘸一拐地找到小雨神老师的车,开了锁,因为身上疼,只好半趴在副座位置上,他将头埋进臂弯里,思绪纷乱,想到监狱里的父亲,想到改嫁入城市、两年来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又想到乡下爷爷NN,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当方思雨打开车门,便看到常远像小兽一样将整个身T缩在一起,赖在他的车上痛哭流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微微一滞,随即从容地坐回车上,轻轻r0u了r0u常远松软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发动了车,二人之间一路无话,安静得只能听见常远的呜咽之声。

到了在水一方loft公寓,常远的呜咽声渐渐小了,但他仍将脑袋埋在臂弯一动不动,就像乖乖地睡着一样。

方思雨先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拍了拍常远的肩膀,轻声道:“阿远,到了。”

常远低低“嗯”了一声,撑着副座位的垫子,慢慢挪动着下了车,方思雨看着常远红扑扑的眼睛,蓦地心疼了,于是半蹲在常远面前,将结实而挺立的背交给他,坚定而固执地说:“上来。”

“我……”常远正yu找个理由推脱,忽见小雨神老师扫过来一记半威胁半柔情的眼神,于是立马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搂住他的脖子。

方思雨担心弄疼了常远,小心翼翼地背上他,步伐从容稳定,因为常年健身,他的背格外结实,也格外……踏实。

进了家门,方思雨却没有放下常远,直接背到二楼的卧室,放下常远,轻飘飘留下一句话:“K子脱了,去床上趴着。”

“呃……”常远愣神的功夫,小雨神老师已经拿着两个药瓶回来了,他见常远还愣呼呼地站着,伸手给了常远PGU一巴掌,力道虽不大,却足以让常远痛不yu生:“我不耐等人磨叽。”

常远内心风暴: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要做什么?继续打?上药?又是打一顿再给个糖吃?

表面上,常远乖乖点点头,慢慢扒拉着皮带,褪去K子,半趴在床边,这尴尬连连的气氛让他羞红了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远的PGU怎是一个惨字了得,若说方才还是万紫千红四道黑,经过这一番舟车劳顿,已被磋磨得成了乌漆八黑的熏腊r0U,T上黑砂血斑点点,四道凸起的棱子整整齐齐地叠加上面,破了皮的那块血迹还未全g,已经凝固到一起成了血痂。

方思雨蹲在常远身边,熟练地打开酒JiNg瓶,用棉签在里面沾了沾,轻声道:“可能很疼,忍着点。”

常远像个鸵鸟一样点点头,方思雨的动作很是温柔细腻,一边消毒一边说:“我打错你了吗?”

常远摇摇头,说:“是我做错了事。”

“那你为什么在车上哭得跟窦娥一样冤屈?”

“……我突然想起我家人了。”常远的声音闷闷的。

方思雨上药的手一滞,将药膏用棉签化开,手法愈发轻柔,他带着歉意道:“对不起。”

常远觉得奇怪,他自己黯然伤神,为何小雨神老师要道歉,自嘲道:“老师您没错,错的是我,是我不思进取,是我自甘堕落,我以后不会了。”

方思雨“嗯”了一声,涂完药后,他犹豫了一秒钟,问:“他……你父亲,为什么会进监狱呢?”

常远别过脑袋,久久不说话,就在方思雨准备转移话题时,便听见常远一声冷笑:“吃着碗里的挑着锅里的,他活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完药,常远正准备起身,方思雨反手将他按回床上,顺带将一本纸质版的《古代音乐史稿》放到常远面前,说:“我去做饭,你看会书,有什么不懂的一会问我。”

常远点点头。

“你喜欢吃些什么?”

常远看着小雨神老师,想了想,开口:“都行。”

方思雨忽然想起常远在潇湘楼被鱼刺卡喉一事,莞尔一笑,道:“你喜欢吃辣?”

小雨神老师平日里虽温润如玉,但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严肃,尤其穿上西装站在那里,由里而外散发的威严让人只可远观。

而他本身又生得极俏,这种俏,不是nV子的娇俏,而是文质彬彬的俊俏,他一旦笑起来,便如梨花初绽,一颦一笑间,连空气都染了几分暖意,所谓“有人一笑坐生春,宜颦宜笑越JiNg神”说得便是如此罢。

常远深深陷入那醉人的笑容中,禁不住笑了:“恩,我喜欢吃辣。”

方思雨轻轻点头,关了卧室的门,留下一句话:“吃饭时再叫你。”

方思雨走进厨房,打开蓝牙音箱,略微调低了声音,按下开关,静淡中和的中国风钢琴改编曲缓缓流淌,这是鲍元恺《炎h风情》中的一首,名为《小放牛》,由河北民歌改编而来,有着“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的潇洒自由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曲毕,心尤不静,反而更加烦躁,方思雨打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对方很快被接通,是一个nV人的声音:“思雨,你很少给阿姨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阿姨,我见到阿远了。”

对面nV人似乎很是震惊,方思雨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喘气声以及用手不断摩挲手机的噪声。

“阿姨,两年前我就劝说过您,将他带回家。他虽然被法院判给了叔叔,可终归是您的孩子,现在叔叔入狱,他一个人像浮沉一样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整日浑浑噩噩,若长期以往,难以成器。”

“我觉得您最起码也要见见他,关心关心他,阿远他……很想您。”

对面nV人哀叹道:“思雨,他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0U,我又何尝不想念他呢,每个月我都把赚得所有工资都转给他,可是,我已经再嫁为人妻,我怎么能把他带回家呢,是我无颜面对他。”

“阿姨,爸爸很开明,他会同意的,而且我和妹妹从一开始就劝您带他回家,我们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您不必因顾忌我们而放弃阿远,我们都特别希望他来这个家庭。”

对面nV人听到思雨这么说,终是泣不成声,呜咽道:“谢谢思雨,谢谢。”

方思雨做了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均是素菜,因担心常远的伤势,没敢放太多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常远正艰难地趴在床上翻开书籍,他温柔笑道:“阿远,吃饭了。”

如果大地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光明,谁还需要星星。

谁还会在寒冷中寂寞地燃烧,寻找星星点点的希望。

——江河《星星变奏曲》

ps:学霸带学渣来学习了。

周三凌晨,五点二十九分,常远尚在睡梦中,便被方思雨一把拉起。

常远的身T虽然坐了起来,但神志头脑还在继续做着梦,方思雨拍拍他的肩膀,常远Si猪一样仍没有反应。

睡梦中的常远甚是可Ai,白白净净的,头发咋咋呼呼的,方思雨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复又狠了狠心,将手机闹铃调到最大声。

等到手机上的时间转换成了五点半,一首慷慨激昂的《斗牛士之歌》交响乐骤然响起,自他十二岁跟父亲一起看了b才的歌剧《卡门》之后,对这首FaNGdANg不羁、极具吉普赛风格特点的交响乐颇为震撼,直到现在一直是他凌晨五点半的闹铃,中间从未换过。

当坚定有力、威武雄壮的前奏在常远卧室轰然响起时,常远顿时被惊得瞪大眼睛,连睡醒后本应有的困惑迷茫也被这首交响乐驱赶得荡然无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见常远清醒过来,气定神闲地将手机闹铃关掉,开口道:“快点起来,先一起去跑步,回来再吃饭,七点准时从这送你回学校。”

说完,小雨神老师便出了常远卧室,去准备饭菜,独留常远一人在卧室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自上了大学以来,常远从来没有在八点前醒来过!从来没有!

他顶着两个浓浓的黑肿眼圈走进浴室,昨晚PGU疼得在床上趴着,不知不觉睡着了,来小雨神老师家来得又仓促,没有带洗漱用品,本想简单洗个脸,到了浴室却发现洗漱台上出现一副新的毛巾、杯子和牙刷。

说是新的,是因为上面的标签还在。

墙上贴了西瓜红的便利贴,上面写着隽秀工整的一行字:提前备下的,请放心使用——方老师。

……

常远渐渐发现,小雨神老师对时间的把控极为JiNg密,他不是着急忙慌地为了一件事争分夺秒,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容淡然得做好每一件事。除非这些时间的安排已经伴随了他多年,从而养成了特定的习惯。

小雨神老师说是七点送他去学校,果然是七点整坐上车,时间不偏不倚。

“今天的学习任务都清楚了?”方思雨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老师,我清楚了。”

“重复一次。”

“上午上班级合唱课和音乐欣赏课,下午没课,练习六个小时的钢琴,自由看《古代音乐史稿》,并做好笔记。”

“嗯。不要一次X练六个小时,每次三小时分开练,中间放松休息一会。”

“老师,我记住了。”常远看着小雨神老师JiNg致的侧颜,酝酿了一番,道:“老师,我好幸运,在大二的这个时候遇到您,如果不是您,我可能真的会彻底陷入黑暗中。”

方思雨莞尔一笑,逗他:“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下一次没完成作业我就会饶了你,你若完成不好,我照样像昨天那样,扒了K子,打到你痛哭流涕、彻夜难眠。”

常远委屈的m0m0鼻子,脸sE通红。

到了学校,方思雨对常远说:“还有一事,你中午下课后,径直去西校区对面的中国风餐馆220房间,我要去接个人,你自己先去。”

常远不明所以,但看小雨神老师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倒也不好意思问,只迷惑地点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常远之前在班里给人的印象是旷课迟到第一人,所以当班里和常远相熟的几人在此时看到常远,都有些不可思议,还以为太yAn自西而出、瀑布逆流而上。

教室合唱课的位置是按照声部来排队形,刘鑫和常远都是男低音,站同一排,刘鑫很敏锐得察觉到常远脚底发虚、双腿微颤,这是典型的实践挨打后遗症。

一课时过去后,刘鑫将常远拉到墙角,像八卦婆一样打听:“你昨天没回宿舍,是去思雨老师家实践了?”

常远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好说:“作业没完成,老师打了我几下。”

刘鑫一时羡慕嫉妒恨,他可是在微信上求了思雨老师整整两年,才换来一次挨打,木有想到最后竟然是常远获得了思雨老师的认可,不但收作嫡系学生,还可以完成圈里随时随地、水到渠成的实践。

刘鑫眼神哀怨地看着常远道:“昨夜我皮痒了想挨打,发微信给思雨老师,想约未来两天的实践,结果他……又拒绝了我。”

不知为何,听到刘鑫这句话,常远心中竟有那么一丝丝开心,恩,很是莫名其妙。

……

TY火车南站。

方思雨将车开进停车位,熄了火。

因为TY是省会都市,南站人流量一向很多。加上TY各大院校大一新生开学,此时一眼望去,南站外面人来人往、密密麻麻,皆是拖着笨重行李箱、步履匆匆的行人过客,让人不免生出“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惆怅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顶着晚夏仍然烦躁炙热的烈yAn,走到出站口,成了接人大军中的一员,耳畔尽是旅店阿姨在拉人住店留宿的喧闹声,方思雨礼貌拒绝了一切阿姨的好意,站在出站口等待着阿姨的到来。

时至十一点五十,出站口开始拥挤热闹起来,隔着层层人群,他一眼看到父亲两年前的新婚妻子,也是常远的亲生母亲。

他自幼丧母,父亲为了他和妹妹,一直未娶,直至含辛茹苦将一双儿nV养大rEn。在他上博二时,终于和妹妹一起打开父亲心结,劝说父亲再寻一良人,共度漫漫余生。

方思雨笑着走过去,自然而然接过行李箱,将买的水递给阿姨,道:“阿姨,您最近身T可好?父亲的腰还疼吗?”

“思雨,我一切都好,每天劝着你父亲稍稍休息一会,最近腰也好些了,他本来也要过来,但公司临时有些事情,cH0U不开空。”

明安十分喜欢方家兄妹,她虽为异姓继母,但方家兄妹待她极好,从未将她视作外人,方家人从未有过半分亏待或轻视过她。

思雨虽然亲切地唤她“阿姨”,看似将她视为外人,但她也知道,这对可怜的兄妹自幼丧母,已经足足十余年未唤过“妈妈”这亲密的二字,对这两个字早已十分陌生,他唤她“阿姨”,并不是疏远的意思。

方思雨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待阿姨系好安全带后,发动汽车。

“思雨,阿远他……”明安想到要见到两年未见的孩子,有些紧张局促。

“阿姨,别紧张,阿远现在很乖很懂事,一会吃完饭,您和他好好谈一谈,他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上,方思雨能明显感受到阿姨的紧张和忧虑,时不时说一些常远在学校表现好的一面,不断宽慰和鼓励她。

母子两年未见,这种发自于内心的紧张不安是人之常情,由Ai故生忧,由Ai故生怖。

两人到了中国风餐厅,服务员小姐将他们带到二楼220包间。

常远已经到来,安安稳稳坐在里面玩手机,看到小雨神老师,眉眼弯弯正要笑,忽然看见小雨神老师身后跟着的nV人,将笑未笑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仿佛听见心弦一根一根彻底崩掉,断开的弦深深刺进被她伤得早已T无完肤的心上。

他怔怔地看着两年未见的妈妈,她还和两年前一样,美丽优雅,举手投足之间甚至有了些贵族太太的从容气度。

常远沉默着,来不及想为何会在这里见到她,为何小雨神老师会和妈妈这么熟悉。

明安见到亲生儿子,眼眶陡然间红了起来,她朝着常远方向走去,略带哭腔唤道:“阿远……”

“别叫我!”常远迅速起身退后一步,将自己那颗鲜血淋漓的心再次包裹在冰冷的躯壳下,他喘着粗气,冷声道:“别叫我,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已经抛弃了我,你不是!”

“常远!怎么说话呢?道歉!”方思雨斥道。

“思雨,别,别怪他,是我抛弃了他,两年都没看过他一次,他恨我是应该的。”明安说着说着,用不住颤抖的手捂住双眼,不消片刻,她的手已被泪水打Sh。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服务员推着方思雨提前点好的菜品前来,感受到室内如此紧张的气氛,许是经历的多了,早已麻木,于是没有任何表情,淡然地将七八个盘子按顺序一一摆好,说了句“请慢用”,便关了包间的房门,推着车子离开了。

方思雨轻轻拍了拍阿姨的后背,将她扶到位置上坐下,cH0U了纸巾替她拭泪,低声安慰,待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些,才对常远道:“过来先吃饭,然后心平气和地来谈一谈。”

方思雨一旦正sE起来,很可怕,常远不敢挑战小雨神老师的威严,但心中的疮伤仍不能缓解,于是冷着脸闹着别扭重新坐下,从他们话中,常远惊异地发现,原来,妈妈的新丈夫是小雨神老师的爸爸。

方思雨担心常远再顶撞阿姨,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明安和常远母子二人时隔两年的见面并不似想象中那般顺利,方思雨一面化解二人冲突,一面尽力找话题打破尴尬冰冷的气氛,觉得这bGa0学术研究还要心累,也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当明安告诉常远想将他带回方家时,常远失望暴怒的心情连室内空调吹出的冷风都无法降解,他愤恨道:“当初你和监狱里那位离婚,你选择抛弃我改嫁他人,我毫无怨言,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瞧我可怜?瞧我有人生没人养?我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不需要你的可怜,你但凡有这么点良心,何不回去讨好你新嫁的——”

“啪!”方思雨听常远说得越来越过分,突然起身,扬手给了常远狠狠一巴掌,力道之大,以至于让常远耳隆嗡嗡作响,甚至都能感受到嘴里咸咸的血腥味。

“啪!”方思雨听常远说得越来越过分,突然起身,扬手给了常远狠狠一巴掌,力道之大,以至于让常远耳隆嗡嗡作响,甚至都能感受到嘴里咸咸的血腥味。

在明安眼中,方思雨一向是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孩子,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动怒,一时忘了哭泣,急忙站起来劝架。

“阿姨,您先别管,这孩子实在是不尊长辈,需要管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远被打得头脑发热,一时气血来cHa0,朝方思雨嚷道:“这是我和妈妈之间的事,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老师!凭我是你哥哥!百善孝为先,生养之恩莫过于一切,你不该对生你的母亲大吼大叫,过来道歉!”

常远固执地扭过头,不肯道歉,但说实话,刚朝小雨神老师嚷话,他就开始后悔了。

“道歉!”方思雨渐渐没了耐心,他深深x1了一口气,生怕再忍不住当着阿姨的面教训常远。

常远的脸上火辣辣得疼,但这一切都没有心疼,他往前挪了挪,越想越委屈,眼泪渐渐滚落下来。

“哭!给我憋回去!”方思雨冷喝道。

常远将眼泪迅速擦掉,眼里又涌出泪花,但害怕小雨神老师生气,迟迟不敢让泪花掉下来。走到妈妈身边,本来还是气鼓鼓的,但蓦地看到妈妈额上的皱纹,眼泪却再也绷不住,“妈,妈,我错了。”

明安一把搂住常远,失声痛哭。

方思雨看着母子相拥的一幕,嘴边含着笑,而鼻子却隐隐有些发酸,他悄悄关了门,选择把私人空间留给他们。

方思雨独自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推开窗户,夏日和风透过窗户,带来许些凉意,他抬起头,望向天上的云,直望到眼睛发酸、发痛,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总能梦到十岁那年,如不是他,他的妈妈也不会骤然离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日大一新生开学,艺术学院里需要处理得东西很多,方思雨没办法继续陪着阿姨,正好他们母子两年未见,想说的话很多,殷切嘱咐了常远几句,便匆匆离去。

晚上方思雨从学校回来,便在家中整理申报课题的材料,刚过八点,门铃响了,打开门,毫无意外的是常远。

“阿姨回去了?”

“恩,妈妈回去了。”

“老师……”

“恩?”

“谢谢。”

方思雨r0ur0u常远的脑袋,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他从厨房来端来一大杯新榨的西瓜汁,交给常远,说:“此事说来也是我不好,当时还在德国读博,爸爸的婚礼也没能赶回国内,当时知道阿姨还有个儿子,劝说阿姨将你接回家,但阿姨一直顾念着我跟妹妹,迟迟不敢做这件事,我因忙着做毕业论文,也没多关注。还好,不算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师……”常远迟疑了一下,旋即眉眼弯弯道:“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在家里可以。”

“哥哥……”常远的眼睛如星海般明亮。

这声“哥哥”叫得方思雨鼻子发酸,一把搂住常远,想给这个孩子一点迟到的温情。

常远送妈妈坐上动车,便骑了哈罗单车回来,大汗淋漓,衣服都被汗水沾到一块,方思雨从柜子里拿出自己一套衣衫,将常远半推进浴室,笑道:“有点汗臭,你先去洗澡,有什么事儿一会再说。”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半个月,SX大学艺术学院学生将迎来半月一次的专业课考试。

SX大学虽然年年申请985、211失败,但好歹也是省会的一所重点综合类一本高校,是省内排名第二的高校,处处抓道德、校风、院风,打击一切作弊。

SX大学每次专业课都十分正式,且同高考一样,按专业分教室,每个教室均有六名老师,一个教授,一个副教授,三个讲师,还有一位负责记录的助教老师。

为达到公平公正的考试效果以及加强学生上台心态,考试同艺考时一样,在教室中设帘子幕布,不仅防止教师过高打分,也增强学生紧张气氛,一举两得。

大学二年级的学生钢琴考试曲目提前半月就已经统一布置,五首钢琴曲,考试时采取cH0U纸条的方式,五选其一进行背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考试前一刻,常远仍在321办公室认认真真练琴,这次考试,是大学二年级的第一次考试,也是给小雨神老师反映教学成果的一次重要考试,马虎不得。

学校布置的考试曲目倒也简单,但往往越简单的曲目越不容易弹好听。

常远正在弹琴,弹得颇为凝神,自觉已经达到了人琴合一的境界。刚刚弹到最后一页,手机突然响了,真是败坏风景,破坏意境。

常远看了一眼,陌生号码,于是继续弹琴,不理手机铃声,继续装作如痴如醉的样子弹琴,任凭手机铃声直响。

岂料,这个铃声没完没了了!响了一遍又一遍。

常远不得不划过接听光标,问:“喂,您好?”

对方似乎生气常远不接电话,等得甚为不耐烦,雷厉风行地说:“是常远同学吗?”

“是我。”

没想到对方话风陡然一变,颇有几分二哈的气质:“哎吆,常远同学,我的小祖宗,您可终于接电话了,您知道我在外面等了你多长时间吗?现在太yAn毒辣辣的,还从没有一个人让我晒着太yAn等这么久的,我简直太可怜太无助了……”

“您是谁?咱们……认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递小哥,这里有你的快递,就在艺院楼下,您可赶紧着点下来吧!”

“可是……我这些日子没买东西啊?”

“那我不清楚,上面白纸黑字、分分明明写了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不是你是谁?说不定是别人给你带的惊喜呢?”

怎么可能会有人给他惊喜?又没到生日的时候……常远边走边说:“……您稍等,我这就下去!”

常远飞奔到楼下,邮政小三轮果然停在艺术学院楼外,快递小哥一见这个急匆匆的同学,立马就能知道取快递的来了。

常远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让您久等了。”

“嗨,没事,咱毕竟是g这一行的,等人也是应该的,必须要亲自把快递送到你手里不是?来签个字,你就可以拿走了。”

“谢谢!”常远签了字,抱着快递走进艺术馆。

他真的没有买过东西啊?莫不真的是惊喜?常远艰难地撕开层层胶带,直至将快递盒子扒烂,才取出了里面的袋子,打开袋子一看,常远的脸sE霎那间变得惨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袋子里充斥着……一GU浓浓的血味。

里面有一件夏日常穿的衬衣,这件衬衣碎如裂帛,衣衫上皆是用小刀划过的痕迹。

一块块、一条条,淋淋。

若这件衣衫是个人,恐怕早已被对方用刀子凌迟,不让你痛痛快快地Si,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r0U被一块一块切下来,直到Si亡。

足可以想象对方是带着多大的怨恨,用刀子划碎这间衣衫。

足以想象对方是带着多大的怒意,将这件鲜血淋漓的衣衫打包邮寄给他。

常远浑身战栗,他靠着墙慢慢蹲下,明明是个一米八五的大男孩,此刻却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将头埋在膝上,无助绝望,双手紧紧攥着这件恐吓的快递。

不,也许不是恐吓,对方是真的想让他Si,对方是真心实意希望他入地狱。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常远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迟迟不敢接,没想到,手机竟然可以一直响。

他颤抖着划过接听键。

“常远,快递都收到了,你喜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充满磁X,却颇为邪魅痞气。

常远喘着沉沉的呼x1,牙关紧咬,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小杂???????碎,你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你那狗?˙3˙???????????˙3˙?b父亲造成的孽,只能你来还!我只恨不能将你们cH0U皮扒???????筋祭奠我的母亲!我日日夜夜诅咒你们不得好Si!”

“嘟嘟嘟……”对方恨恨挂了电话。

常远无助地流下了泪,呢喃得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手机铃声忽然又响了起来,是刘鑫打来的。

“我滴哥,常远你丫的又跑哪去了?钢琴组轮到你考试了!连我这个声乐学生都知道了,快点去,老师们都在等你,已经不耐烦了。”

常远拖着万分沉重的步伐上了二楼,看见垃圾桶,急忙把带血的衬衫扔进去,四处看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人看到。

二楼钢琴组考试教室已经翻天覆地地炸开了,考完试的学生看着他幸灾乐祸,排在他学号后面的钢琴专业学生一脸厌恶厌弃,教室里传来老师们毫不留情的怒骂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学校合唱团去别的学校轮回演出,小雨神老师跟着合唱团弹钢琴伴奏去了,听不到这些人对他学生的冷嘲热讽。

是他这个不省心的学生又给小雨神老师丢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远cH0U到的题目是赫哲族民歌改编的钢琴曲《乌苏里船歌》,本应是渔民摇着小船,站在开阔天地间的乌苏里江,有着纵声放喉高歌的潇洒惬意。

然而,这首曲子y生生被他弹得成了渔民被突如其来的乌苏里江所淹没,挣扎声微弱绝望、断断续续,霎那间被乌苏里江覆盖,直至消失在天地间。

这首曲子的意境很开阔优美,当初小雨神老师教授他时,花了大功夫,每个音符、每个乐句都是被小雨神老师细心雕琢过的。

如今弹成这样,是他对不起小雨神老师。

作为常远的同窗、同舍友、同哥们、同小圈,再加上一颗极为敏锐的七窍玲珑心,刘鑫很快发现,自从考试过后,常远几乎在一日之内,以r0U眼不可察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堕落到万丈深渊。

常远虽说之前也逃课旷课、熬夜玩游戏,但自从思雨老师来了之后,y生生将他从不良大学生掰成了朝六晚十的有理想、有目标的勤奋三好青年,至少这半个月是这样的。

思雨老师作为钢琴伴奏随着合唱团外出演出,而他的好友常远自考试过后,却再次陷入了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浮萍状态。

现在的常远,b以往更为堕落。

要么是胡子拉碴、顶着两个黑眼圈没日没夜地玩游戏。

要么是在校外的酒吧里酗酒cH0U烟发酒疯,惹得酒吧老板无数次给刘鑫打电话,让刘鑫将这醉鬼带回去。

同时,酒吧老板也曾给方思雨打过电话,将常远这些日子的恶X行为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打电话给常远,常远的手机要么是占线,要么是拒接,直到后来,就成了关机模式。

常远这一番C作,火得方思雨险些将手机扔掉,好不容易SX大学合唱团十日SX省高校巡回演出结束,方思雨连庆功宴都没参加,买了飞机票,下了飞机,马不停蹄,于晚上八点准时回到了SX大学。

但是,常远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状态,打电话给刘鑫,刘鑫说了常远这些天可能去的十来多个地方。

方思雨路过一家小超市,买了两瓶冷藏过的矿泉水,在刘鑫说的十来多个地方,一家一家挨个找人,一家一家角落里的小网吧、不起眼地小酒吧都不放过。

然而,一个多小时之后,这十来个地方统统找遍,仍不见常远的行踪。

方思雨望着茫茫人海、车水马龙,坐在上次吃饭的中国风餐厅外的台阶上,再次拨通常远的手机号码,无情感的nV播音员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他Y沉着脸挂了电话,好歹常远现在不是关机了。

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此时中国风餐厅正是一天之内最为忙碌的时候,来这儿吃饭聚餐的人不胜其数,足以见这家餐厅的火爆程度。

方思雨冷静了一下,打算起身继续寻找常远,看见左侧马路边围着一群人,人们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急着找常远,本不yu理会,忽然听见人群中传来“醉酒”、“小雨神”类似的字眼,他微微一愣,顺着人群狂奔过去。

好脾气地劝说围观行人让路,方思雨一头扎进里里外外围着的人堆,走到人群深处,看清醉汉的模样之后,震惊连连。

现在的常远和他离开时的常远判若两人,那个常远g净、明亮,头发松松软软的,嘴边带有暖暖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现在这个常远留着邋遢的胡子,头发乱糟糟的,正醉醺醺地躺在马路中央,嘴里说着稀里糊涂的醉酒之语。

方思雨打开矿泉水瓶,一滴不落地泼到常远脸上,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常远!”

常远被水泼得瞬间清醒了几分,听到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努力地睁开醉醺醺地眼睛,朦朦胧胧中,小雨神老师在他眼前一分为四,晃啊晃,晃啊晃,看不真切。

常远傻乎乎地笑:“老师,你回来了?”

方思雨又打开另一个矿泉水瓶,照着常远的脸倒下去,继而一把拎起常远的衣领,用力把他拖拽起来。

常远还未彻底清醒,被小雨神老师拽得生疼,脚步发软,一个踉跄险些要摔倒,y生生被方思雨捏住手臂,半拖半拽地往路口走。

“老师,疼……”常远委屈道。

“闭嘴!”

“噢!”

方思雨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像包裹行礼一样扔进后车座,坐上车后,对司机礼貌道:“师父,在水一方loft公寓二栋楼,麻烦您了。”

常远醉酒之后特别不安分,平时乖乖的一个小孩,一喝醉酒彻底解放天X,醉得六亲不认,一会儿放开喉咙唱起《国歌》,一会手舞足蹈跳起迈克·杰克逊的太空步,一会又开始唱《乌苏里船歌》,抱住方思雨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直说考试没考好,丢了老师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又气又恨又无奈。

回到公寓,方思雨拖拽着常远走进浴室,开了灯,将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一GU脑全脱下来,赤喵喵lU0lU0一件不留,打横抱起他,一把将他扔进浴缸中,拿起淋浴喷头,转换成冷水模式。

当冰冷的水不受控制地肆意砸到常远身上时,常远打了个寒战,挣扎着要爬出浴缸,方思雨狠狠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继而掰住他的脸,将淋浴喷头对准他的脸。

常远被迎面而来的冷水洒得睁不开眼,冷水从喷头里喷出,灌进他的眼睛、鼻子和嘴里,常远被水呛得连连咳嗽,酒终是醒了七八分。

方思雨看着常远的朦胧醉眼渐渐恢复清明,于是关了开关,居高临下地冷声道:“清醒了吗?”

常远垂下眼帘,倔强地不说话。

方思雨厉声道:“说话!”

常远低声说:“老师,您放弃我吧。”

方思雨情急之下,甩了常远一巴掌,打过之后,连他自己的手都受了反作用力变得生疼麻木,常远的右脸颊不可思议地肿胀起来,仔细看去,还有隐隐的血丝。

稍稍冷静过后,方思雨发现真正让他动怒的,竟是常远那句自暴自弃的话,现在,连常远眼睛里都没了过去的神采,一片灰暗中落满了尘埃。

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常远在如此之短的时间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让一双明亮若繁星的眸子蒙上了尘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蹲下,整理了一番常远额前的碎发,轻声开口:“阿远,告诉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

常远不Ai吃yAi吃软,听了老师如此温柔的话,眼睛瞬间红扑扑的,他摇摇头:“老师,您别问了,您放弃我吧,我是一个不值得被人关心的人,我会给您带来危险的……”

“给我带来危险?”方思雨抓住关键字眼,再问下去,常远又陷入沉默,固执得不肯说一句话。

方思雨叹了一口气,不再b问,拿下淋浴喷头,试了试温度,待调成热水后,轻轻洒在常远身上,将他身上的尘埃尽数洗去。洗完后,又用洁白的浴巾将他裹起来,将大男孩抱回为他提前准备好的卧室。

第二日,方思雨开车将常远送到学校公共课教学楼,接着便来到艺术学院一楼的保卫科,这里不仅是平日登记档案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这里亦是艺术学院的监控中心。

门卫娄大爷将方老师带到监控室,将监控的时间调到十日前,说:“方老师,这十日的监控都在这了,您先看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叫我就行。”

“好勒,谢谢大叔,麻烦您了。”

方思雨关了门,坐在电脑前,仔仔细细翻看着他离开十日后艺院音乐馆发生的情况。

他忽然记得刘鑫说过,常远开始堕落是在考试那日。

于是翻到9月28日考试那日的监控录像,神情凝重,不放过任何一个可查的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早上七点开始看起,因为这一天考试,所以学生普遍来得很早,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方思雨一眼便看到常远,此刻的常远正和刘鑫有说有笑地走进音乐馆,常远手里拿着一个J蛋灌饼,径直去了三楼321办公室,看样子并无异常。

方思雨继续往下看。

直到上午十点十分,常远匆匆忙忙从321办公室走出来,下了楼,回来时便看到常远手中正拿着一个快递盒子。

常远似乎不清楚快递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站在楼道里,带着疑惑的表情拆开,常远将快递袋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方思雨将监控定在此时,放大来看,只见常远手里竟然拿着一身被撕裂的血迹斑斑的衣服,而常远此时的表情更像是见了鬼一样。

方思雨慢慢攥紧手心。

再继续往后看,只见常远无助地靠在墙上,慢慢蹲下,将自己缩起来,方思雨蓦然心疼了。

接着常远接了个电话,不知在和谁说话,脸上无助的表情随之化作了惊恐。

方思雨关了监控,心中开始梳理常远的人际关系,常远的朋友不多,真正的好哥们刘鑫当算一个。但常远在校里确实不曾交恶,他的脾气X情还是很好很乖的。

既然对方给他寄血衣来恐吓他,想必是恨毒了常远,不对,不一定是恨毒了常远,有可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立马拨通阿姨的号码,开门见山道:“阿姨,阿远的父亲为什么会入狱?”

明安似乎没有想到方思雨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随即将所有实情一一道出。

方思雨听完之后,关了手机,陷入沉默。

常远的生父犯了重婚罪,正如常远上药那晚所说:吃着碗里的挑着锅里的。

常父本和明安是结发夫妻,原先家境并不好,后来两人齐心协力,做一些小本生意赚钱,生意上终于有了起步。没想到常父有了点钱,便偷偷跑出去偷腥,更为丧心病狂的是,他装作离婚人士,骗得一位卖早餐的寡妇和他结了婚。

此事很快被明安发现,毅然和他离婚,法院宣判时,儿子常远被分给了父亲,但常父因为重婚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常远的母亲绝望地放弃了这个家庭,他的父亲不要脸地放弃了这个家庭。

而那个寡妇,受不了道德1UN1I的指责和旁人的指指点点,JiNg神恍惚中出车祸而Si,独留下一个儿子。

那位寡妇出车祸的日子,便是9月28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正在方思雨思考解决这件事最佳稳妥的办法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小阿远。

刚接起来,便听见刘鑫在对面嘶声竭力地喊:“思雨老师,综合教学楼后小树林的石凳,快过来,常远被一伙小混混打伤了!”

听到这句话,方思雨的瞳孔猛地收缩,登时站了起来,五指SiSi扣紧手机问:“严重吗?打120了吗?”

“已经打了120和110,小混混已经被赶过来的保安大叔给制服了!”

综合教学楼后有一片小树林,因为树林中央种了几棵长得枝繁叶茂的合欢树,一到夏秋季节,粉里透白的合欢花如蒲公英一般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故而这片树林又被学生们取名为合欢林。

因为离教学楼b较远,很少学生会专门经过此地,只有情侣间约会或是两情相悦的男欢nVAi,才会选择这个较为孤僻冷清的地方。

方思雨赶到时,现场一片混乱,学校保安拉了警戒线,隔住了大部分来看热闹的人群。刘鑫正在用医用纱巾按住常远额上汩汩冒出来的血,一看见方思雨,立马招手:“这里!这里!”

方思雨急急赶过去,蹲在地上,握紧常远冰冷的手,查看他的伤势。

常远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陷入了昏迷。

“常远!常远!”方思雨双目泛红地呼唤着他。

常远额上的血止不住地往出冒,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除此以外,他的脸颊、嘴边又青又肿,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穿着单薄的浅sE夏衣,此时这件浅sE夏衣像是从泥里滚了一圈似的,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交织叠错着无数个黝黑的脚印。

常远的右胳膊也被刀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淋漓,顺着他的胳膊滴落,染红灌溉了地上的一小片草坪。

单凭这些,足可以想像衣衫里面受的伤有多严重。

一位nV医学生正在为常远简单包扎,对方思雨说说:“别担心,幸好发现的及时,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也就是胳膊上的刀伤,伤口正好偏离了静动脉,不然稍有不慎,这个胳膊可能就要废掉,”

“谢谢。”方思雨终是呼出那口令他心头堵塞担心的气。

“没事,我应该做的。”nV医学生认真地为常远包扎。

三个小混混被学校保安反手按在地上,其中一个烟熏浓妆、带圆圈耳环、头发染得像杂乱J毛的家伙还在破口大骂:“常远,你个男B1a0喵呜子生出的狗杂碎,你爸害Si我妈,一报还一报,我打Si你天经地义!你个男B1a0喵呜子,我诅咒你全家不得——”

方思雨一脚踹在小混混的x口,一手拽着他的衣领,青筋蹦起,一手握紧拳头打在他那张乱咬人的狗嘴上。

小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给打懵了,不仅小混混如此懵b,连刘鑫在内的一伙人都懵b了,这……确定是那位向来旭风满面、文质彬彬的方老师吗?

一片呆木若J中,又闻一声骨头裂碎之声,紧接着,一声仿若从地狱里传来的Y森冰冷的声音响起:“常远是我方家人,你日后胆敢动他一根指头,我卸了你的命!”

佛说,一个人的一生是无止尽的劫难,可是佛他不告诉我们,我们要经历多少才肯放过我们,他总是高高在上,笑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远漠然走在街上,无喜无悲,无怨无怒。天地间寒鸦四起,鬼哭而狼嚎,万物沉寂。

h水四起,浮起层层白骨。妖异血红之sE,灼灼绽放于h水两岸。

忽而天降大雪,纷纷扬扬,吹落在常远身上,伸开手,感到一丝清凉,定睛细看,却是一张惨白的冥币。

天旋地转,鬼魅般的声音像毒药一样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冰冷的语气渗入骨髓,令人头皮发麻。

“常远,我诅咒你全家不得好Si!”

“常远,你这个男B1a0喵子生的狗杂碎!”

“不得好Si!”

常远万分惊惧,泪如雨下,朝天嘁声大喊:“对不起!不是我的错!”

“对不起!”

“常远?常远!”

是谁?将一缕暖yAn洒入重重雾障的阿鼻地狱中?将他的双手握紧,将人间的温暖传递给自己这副冰冷的身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远用尽全身力气,竭尽全力睁开眼皮。

熟悉的五官,眉目如画;温润似暖yAn的气质,还有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是他的小雨神老师。

“老师……”常远喃喃道。

“我在。”

简简单单两个字,从容稳定,足矣慰籍一颗慌乱冰冷的心,足矣将常年溺水之人拉回岸上。

……

常远住院养伤,方思雨专门给他请了病假,一到饭点,方思雨便拎着JiNg致的猪猪饭盒准时出现在病房内,于是,每天躺在床上,等待可待之人、可待之饭,成了常远最为期待的事情。

自然,说不长胖,是不可能的。

这不,方思雨看着常远乖乖吃完所有的饭菜后,盯着常远半晌,忽而笑道:“长胖了。”

常远也笑:“胖了也是老师喂出来的,老师该负责。”

“没良心的小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收拾了碗筷,忽然道:“刘真以故意伤人罪被刑拘一年。”

常远这些天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有了解答,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听那天过路的人说,他们当时对你动手,你连反抗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揍你伤你?”

“……我有愧于刘真,毕竟,毕竟我爸伤害了他的家庭,他连带着恨我,是应该的。”

方思雨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常远,他妈妈的Si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上一辈的恩怨何故牵扯到下一辈?”

“子代父过本就是悖命题,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他做错的事,自有1UN1I法制还世道一个黑白分明。刘真将母之Si归咎于你,是他太过偏激,他故意伤人,应当为自己做的错事而付出代价。”

“万事有因果,你不该替人受过,你应忘却自卑,走自己的路,自由坦荡地行走在yAn光下,为自己而活。”

坦荡地行走在天地间,为自己而活。

常远恍然觉得,多年来封闭在心灵周围的Y气终被这缕yAn光驱散。

住院三天,常远出院后,不仅身T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心灵的创伤也渐渐愈合,只是手臂上刀伤未愈,打着石膏,行事多有不便,需要用手的地方全靠方思雨。

正逢十月一,学校放七天长假,刘鑫和nV朋友分了手,一个人在宿舍孤单寂寞冷,想接常远回宿舍聊天玩游戏,这一简单要求被方思雨回绝得g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在水一方loft公寓二栋楼内,常远舒服地躺在yAn台软垫上,吃着小雨神老师给他准备的薯片辣条,喝着小雨神老师为他榨的新鲜西瓜汁,看着东方卫视的《极限挑战》,时不时被红雷哥的小眼睛萌到。

而小雨神老师,则穿戴着围裙在厨房忙忙碌碌,又是洗菜,又是切菜,常远本想帮忙,但小雨神嫌他碍手碍脚,将他打发出去看电视吃零食。

做好饭、摆好盘子,小雨神老师喊道:“阿远,吃饭了!”

“来了!”常远穿上拖鞋,飞奔到餐桌。

此时,不得不夸一夸小雨神老师不但教学教的好,而且做家务做饭也是一流的。

一饭三菜,三菜即福建佛跳墙、红烧鲫鱼、油焖笋,一饭为香喷喷的米饭,让人垂涎yu滴,yu罢不止。古有孔夫子闻《箫韶》“三月不知r0U味”,今有常远嗅美珍三月不想练琴。

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都优秀,不优秀的人专做一件事也不够优秀。

“傻了?愣着g什么?坐下吃。”方思雨打趣道。

“老师,你会的东西也太齐全了,这……这也太香了吧,和老师生活在一起也太幸福了!”

“别耍贫嘴。”

“没有贫嘴,我说的是真的。”常远坐下,先给小雨神老师夹了鲫鱼腹中最好的一块r0U,才给自己夹了块鱼r0U,吃到嘴里,不辣不腥,入口即化,甚至觉得b《向往的生活》中h小厨做的都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远,十月一放假七天有什么计划?”

常远想了想,说:“我想回一趟乡下,看看爷爷NN,其他没有什么打算。”

“是该回去看看家里老人,机票买了吗?”

“还没买,不过乡下和县里都没有机场,只能买绿皮火车。”

“将时间订在明天,你待会将身份证给我,我买票,我跟你一道去。”

“老师也去?”常远的眼睛亮了。

“咳,自然是去做正事的,做音乐学方面的田野考察,正好需要一个助手学生,你也正好b较了解那边的音乐文化,再合适不过。”

“好啊,老师,我们那边虽然是乡下,但可多音乐文化遗产了,绝对有收获。另外,还有很多城市里吃不到的美食小吃,到时候带老师逛一圈。”

“好。”方思雨看着常远明朗轻松的笑容,宠溺地笑了。

饭后,常远想收拾碗筷洗碗,方思雨将活儿揽过来,对常远道:“洗碗的事儿交给我,你去自己卧室,脱了K子趴床上。”

常远不敢置信,害怕地退后一步,紧紧贴着墙,委屈道:“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我知道你前些日子酗酒cH0U烟夜不归宿的时候,我就想cH0USi你。”方思雨忽然严厉道,刚刚吃饭时的温情荡然无存。

“……老师,我、我的伤还没好呢……”

“所以我今晚不会cH0USi你。”

正当常远悄悄松了一口气时,便听小雨神老师冷声道:“我会cH0U残你。”

当方思雨一件件洗完锅碗瓢盆,又将厨房和客厅的地完完全全拖了一遍后,去了书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把极为JiNg致的雕花镂面戒尺,长约七寸、厚约六分。

戒意为警戒、惩戒。尺意为尺度、标尺。没有规矩,难成方圆,今夜,他将好好用这把戒尺给常远上一堂课。

常远正规规矩矩地站在墙角,似是在面壁思过,待老师推门而进,他的眼角悄悄一转,瞅到老师手里令人头皮发麻的黑木戒尺,魂魄当场消散了几分。

“让我请你过来吗?”小雨神用戒尺轻点点床。

常远一步三停、极为磨蹭地走到床边,手摆弄着皮带上的扣子,迟疑着不敢脱K子。

方思雨最不耐烦人磨叽,挥起厚重的戒尺朝常远的PGU狠狠砸下去。

常远完全没有想到老师会突发责难,一愣神的功夫被这骤然的一击打得膝盖微微弯曲,险些狼狈地扑倒床上,T上立刻如超高浓度硫酸泼上去一般灼热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吃饭时小雨神老师有多温柔T贴,现在的小雨神老师就有多冷酷漠然,一个人真的可以火里来、冰里去、两种角sE自由穿梭转换,翻脸翻得b川剧变脸绝活儿还要快。

人也果然欠打,原本扭捏着不肯脱,挨了一戒尺后,以齐天大圣翻一万八千里筋斗云的速度迅速扒拉下K子,又委屈又可怜地趴到床边。

方思雨毫无怜惜地扯下他的内K,常远只觉后方一凉,lU0露的肌肤瞬间暴露出来。

方思雨看着常远美玉般的T上慢慢浮起的一抹红cHa0,又渐渐变青,他将戒尺抵在那道伤痕上,冷漠道:“说一说,该打多少?”

让他自己说?常远想了想,试探地说出一个数字:“十?”

“十的立方我都嫌少。”

常远肩膀一缩,抖了抖。

“十的平方,不准叫,不准挡。还有,你喜欢戒尺、藤条,还是皮拍?或者你还有其他的想法?”

“……都不喜欢……”常远觉得今晚的小雨神老师有点话唠,给他个痛快不好吗?不好吗?常远内心一万点的吐槽。

“让我想想,用戒尺的的话,打完之后,轻者十日无法动弹,重者我得直接抱你去医院。藤条的话,十鞭子见血,容易染脏床单被褥,不太划算。皮拍好不好?当然最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求您别语言恐吓了!快别说了!快点打不好吗?算我求您了!

常远内心狂风骤雨般呼啸,觉得今晚的话唠小雨神老师非彼时的冷酷方思雨老师,这太奇怪了。

方思雨拎着戒尺坐到常远身边,常远一颗幼小无助的心陡然被提起。

常远只觉一道冰冷的戒尺漫不经心地搭在他T上,似是小雨神老师在找角度,过了一会,戒尺离了T,常远全身紧绷着,一阵紧张中,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落下来打在他的T上。

常远:“……”

这……

这确定是在受罚挨打吗?

小雨神老师莫不是吃错了药?

还有,这种挨巴掌的滋味怎会如此叫人……yu罢不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而,常远还是想错了,小雨神老师的巴掌并不b戒尺藤条好挨。

常远气鼓鼓的想,他的手哪里是巴掌,分明就是铁砂掌!

力气大倒也罢了,偏偏还是个技术控。在力气上将常远压制得SiSi的,在技术上将常远打得心扉颤抖。

常远趴在床边,将头深深埋在温暖清新透着香草百合味的被褥中。

y生生挨过十巴掌,常远痛得抓紧被褥,喉咙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吃痛声,如悬崖峭壁上的水滴坠入大海般,微不可闻,却嗅出一丝猝不及防的苦楚和忍耐。

常远不由自主地开始晃动身T,冒犯小雨神老师的底线,想用手挡住铁砂掌,刚想触碰,右手便被小雨神老师反手按在背上,动弹不得。

常远再无法保持冷静,咬牙蹙眉,浑身如筛糠般剧烈地颤抖,他再也受不住,右手以势不可挡的力量挣扎开小雨神老师的束缚,SiSi护住。

方思雨停了下来,轻描淡写道:“不让打?”

常远摇摇头,喘着粗气乞求道:“老师,可以换一个地方吗?”

方思雨轻轻拨开常远的手,查看他的伤势。

一半肌肤胜雪、饱满剔透,另一半则如火如荼,细细看去,隐隐泛着点点紫砂,颇具古代中和、中庸之美。

“错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该酗酒,不该cH0U烟,不该夜不归宿。

“还有呢?”

“半月考试……没有考好。”

方思雨听闻后,忽然怅然道:“那样的情况下,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能心平气和地做到置身于事外,无论在情绪还是心境上,难免会受到波动,即使意志再坚强,也不能免俗。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老师……”常远的声音略有哽咽。

“真正让我生气的,是你的敏感自卑、自甘堕落、不求上进,事情过去了两年,你还仍然陷入刘真一事无法解脱。你惧怕流言蜚语一旦戳破被众人所知,令你蒙羞受辱,故而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不敢张扬自己的个X。你甚至担心刘真会伤害到我,对我避之不见。”

“阿远,你的本心去哪了?但丁还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句话小学便学过,但你真正付诸实践了吗?你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明明有些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偏偏要执意地认为是自己的错,你又哪里错了?”

“你不信任我,不肯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知,说话做事总留三分戒备,你我二人相处时日不长,我理解你,我只是希望你认清本心,不要被外界迷了双眼。”

“老师,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只是担心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后,也会像旁人那样、那样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您待我那样好,我……我承受不住再被抛弃了。

方思雨听闻后,一巴掌挥下去,颇为g净利落狠毒,常远猝不及防,痛呼出声。

“抛弃?我从不会抛弃任何上进的学生,只会放弃自甘堕落的人,一个人连自己都放弃了,还想乞求得到别人的尊重?阿远,只因你是我弟弟,我一次一次容忍你的自甘堕落,而且我明白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你,我只会揍你,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远本来被小雨神老师感动得稀里哗啦,但见方思雨说一不二,又要揍他,巴掌如雨点般坠下,继续打在刚才的位置。

常远痛得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乞求道:“老师,怎么又是那个地方,可以换个地方打吗?”

方思雨看着星星紫砂,冷漠道:“就要你知道什么是疼,下次才不敢恣意妄为,想换地方?还差十六下,等这一团r0U打烂后再换。”

这十六下,简直如生吞活剥一样惨烈,但细细品尝下,更为惊叹小雨神老师对揍人技术的掌控。

要么是平拍而落,将身T的力量全部聚集在手掌上,打得剧烈颤抖一番,将受到的力量化作惊天地疼痛,传递给常远的神经细胞。要么翻卷而上,如同惊天巨浪拍石击岸,将疼痛直击人心。

常远疼得厉害,连番挣扎无效后,脑子进水一样双手紧紧搂住小雨神老师的腰,想用以支撑自己剩余的力量。

方思雨愣了愣,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巴掌再落下时,不由自主地收了几成力,最后不轻不重地落在常远身上。

他在圈内被公认为是腹黑主,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并非是他打得有多狠,而是他不近人情的态度。

他向来说一不二,无论对方怎样痛哭流涕求饶,他依然会再用十二成的力量将工具挥上去,直至完成事先商量协同好的挨打数目为止。

当时,他接听到酒吧老板对常远的控诉后,想过要给常远一个一辈子也痛彻心扉的惩罚,但回来之后,陪伴常远数日,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那一颗冰冷不近人情的心,终是软了下来。他对这个孩子,只剩下心疼和T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思雨和常远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拥挤嘈杂的县车站挤出来,方思雨拖着两个小行李箱,背上一左一右挎着两个书包,尽管有如此累赘的行李包裹,他走得依然云淡风轻、从容镇定。

常远吃着bAngbAng糖,亦步亦趋地跟在方思雨的后面,他的行李箱和书包全在小雨神老师那儿,且是小雨神老师半威胁着抢过去的,他回家路途中的一身轻松、好吃懒做都是被迫的。

至于小雨神老师为什么这么做,常远以为是小雨神老师心疼他,于是将心中的猜测厚颜无耻地告诉老师。

没想到,小雨神老师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多了,本来你就腿短跑不快,挨了打,又被行李书包压着更跑不快,浪费时间。”

常远:“……”

他明明净身高一米九……

虽然……但是……嗯……

出了车站,便看见爷爷NN在车站门口朝他挥手,常远开心地扑倒爷爷NN怀里撒娇道:“爷爷NN,我好想你们!”

老两口子看到孙子,同样笑得乐呵呵的。

常远准备把最Ai、最尊敬、最害怕的小雨神老师兼哥哥正式介绍给爷爷NN,正在准备措辞中,方思雨已经礼貌地向二老打了招呼。

他外表淡雅出众,X子温润如玉,气质皎皎如明月星辰,言行举止彬彬有礼又不失幽默,让二老不由自主地心生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是开着三轮车来县城里的,一家人整整齐齐坐上三轮,NN拿出提前买好的两根糖葫芦,一人手里塞了一根,边笑边说:“两个娃赶紧吃糖葫芦喽!”

方思雨和常远未经商量,仿佛心有灵犀般默契地开口说“NN真好!”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微微一怔,又相视而笑。

NN看着常远笑说:“你在火车上打电话来,说是要带个人回家,我和你爷爷以为是你的小nV朋友,没想到,是个俏小伙,阿远,你眼光真不赖。”

“NN!您在说什么?”常远心里有鬼,听到这句话,脸上如朝云般红通通的。

“NN说这个思雨这个小伙真不赖啊。”

常远这才知道是自己有鬼,理解错了NN的意思,一阵羞涩尴尬中,便听见小雨神老师说:“NN,能够认识阿远,我亦很幸运。”

爷爷开着三轮车,将一家人从cHa满鲜YAn五星红旗的城里带到安静祥和的乡村,从宽阔的柏油马路带到崎岖纵横的羊肠小道,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愉快。

十月已至,金风袭来,麦子月份已经收割,此时乡间田野里大多种着玉米,还有许多家种着散发着清新果香的苹果园。

此时天sE稍暗,田中蛙声一片,青山绿水,一点飞鸿影下,树树皆秋sE。

NN往前探着头,在和爷爷说话,常远坐在凳子上,因为PGU痛,只能微微斜侧着身子,半靠在小雨神老师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凝视着常远被微风吹起的乱发,凝视着他g净明亮含有星辰大海的眼睛,忽然微微低下身子。

常远心跳如滚滚春雷乍起,二人彼此呼x1可闻,无声无息的柔情暧昧悄悄散开,常远睫毛像蝴蝶一样剧烈地颤动,他看着小雨神老师离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阿远,你踩着我的书包了。”

方思雨神sE淡然地捡起常远脚边的书包,拍了拍上面常远留下的脚印。

呵,竟是他多心了,常远闷闷不乐。

在出门接常远前,NN已经在家焖了米饭,回到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孙儿带着小伙伴来家里玩,NN忙里忙外准备炒四个菜,家里虽不富裕,但礼数却是不能丢的。

常远跟爷爷去地里摘玉米,方思雨则留在家里帮忙。

NN刚系上围裙,一看方思雨要来帮忙,忙把方思雨推出去,边推边说:“小雨娃,NN不用你帮忙,去屋里坐着看会电视吃点水果,NN这身子y朗着呢!”

“NN,没事儿的,您做饭,我打打下手洗洗菜,正好我也喜欢做饭,关于做饭方面的问题还想向您请教请教。”方思雨自觉地系上围裙,开始剥蒜。

听到小雨娃喜欢做饭,还想要请教她,这般不卑不亢的话说得NN心花怒放。

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便不再客套推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人之间是无需客套的,只有陌生人之间才会讲究虚虚的表面客套。

NN原以为,城里人摆弄一会手机,刷刷点点,一盒香喷喷的饭菜就会被亲自送来,自以为城里人是不大会做饭的,但看小雨娃洗菜剥蒜切菜手法相当熟练,便问:“小雨娃,在家里经常做饭吧。”

“是啊,有时候不管工作学习有多忙碌,总是喜欢自己在家吃。”

“外面的饭虽然好,但还是家里的饭暖心实在。”

吃了饭,方思雨在卧室里打开笔记本看资料文献。

常远坐在方思雨对面看书,说是看书,可书中的内容一点也没有看进去,他将视线定格在“周代礼乐制度”这章的标题上,眼前如萤火一般散开无数的小红心,脑海里想起下午那尴尬而又充满浪漫气息的一幕。

完了,心又开始急急跳动。

常远努力将那暧昧的画面从脑子里点击剪切,然而剪切键本就是为复制粘贴准备的,于是清明冷静不过两秒,脑子自动选择了粘贴,将那令人动心的画面再次印在心尖上。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小雨神老师,像被闪电滋中一样迅速低下头,幸好,小雨神老师神情专注,眼中只有工作学习,并未发觉他的异常。

常远闭上眼,脑海里是小雨神老师眉目如画、含笑未笑的模样,睁开眼,脑海里又是下午小雨神老师微微俯身的惊鸿一瞥。

常远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其中有一首春秋越国的歌谣《越人歌》,古代越语的汉字注音为:“lAn兮拚草lAn予昌枑泽予昌州州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逾渗惿随河湖”,后人翻译为现代汉语,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将最后一句话写到纸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一笔一划地写完,写得格外认真,每写一笔,脸便红一分,同时又伴有淡淡的忧愁。

他如今的心情,何尝不是“心悦君兮君不知”呢,春秋越人敢于放喉一歌,表达内心的Ai意,他却不敢,谁知道表达Ai意的一霎那,不是二人分道扬镳的时候?

正在期望纠结难过愣神中,他听见小雨神老师说:“常远,你的书看得如何?我来检查一下。”

“啊?什么书?”幻象的泡沫被戳破,常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抬头,却见小雨神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时候,“凶神恶煞”的表情不一定多可怕,因为“凶神恶煞”像火山喷发一般,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过分喜形于sE。

而“面无表情”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对方掩盖了所有内心的波动和想法,如大海一般容纳所有的喜怒哀乐,或许表面风平浪静,但深处已是天翻地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雨神老师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小雨神老师生气了,一生气,常远就要乖乖挨打了。

“老师……我、我把第三章内容看完了。”常远y着头皮说。

“合上书,综述西周礼乐制度的成与衰,至少三千字,做成word文档发我邮箱,注意格式。”方思雨看了看表,不近人情道:“给你两个小时,十一点半睡觉之前给我。”

“老师……”常远指指外面,意思是天已经很晚了,三千字,明早上也憋不出来……

“一分钟已经过去。”方思雨用食指敲敲桌子,语气淡如静水。

常远抖了抖,立马合上书,打开笔记本,慢吞吞敲了个题目,改成宋T44号字T,加粗,居中,调整行距。

就像高中做物理题一样,写个“解”,再没有然后了。

常远越是紧张,就越想发呆。小雨神老师在生活上并不对他过分要求,甚至可以说……很宠溺。

在公寓住了几天,发现小雨神老师就是典型的家庭煮夫,每到饭点,总是琢磨着如何将饭菜做得更加美味,如何将饭菜做得更加x1引人。

他做饭不求完美无缺,但求一烹一饪皆用心。

做饭前,也要问问常远想吃什么,只要是常远能说出的,他就会尽最大可能做出来,很宠着常远提出的要求,当之无愧,他是一个好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学习和做人方面,宠溺阿远的哥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厉而略有温情的方思雨老师,只要偷懒犯懒Ga0花样,带有戒律的棍bAng就会毫不留情地打上去。

想到这儿,常远猛地一抖,赶紧收回飞到十万八千里的思路。

盯着word文档居中加粗的题目,绞尽脑汁地从脑壳里挤出一个个不成文的字,拼凑起来便是一句不成文的话。

写文章,g瞪着眼,望着一行生无可恋的字,实在痛苦。

明知道写得狗P不通,还要忍受着恶心不适继续编,实在是难上加难,极度考验人的意志力和厚脸皮。

时间似水年华,悄无声息从身边流逝,且永不逆流。

一个小时过去了,常远挖空脑袋,写得生不如Si。扫了眼下面的字数,竟然才五百二十个字!

这么长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写了五百二十个字?电脑绝b出故障了!

可是……他真的憋不出一个字了!于是,他开始投机取巧,大量运用“虽然”、“但是”、“尽管”、“如果”一类的字眼凑字数。

还是不够?没关系,将西周的背景仔仔细细说一遍,包括商纣酒池r0U林、通宵达旦,妲己sE媚g引商纣,武王姬发寻得丞相姜子牙,C戈举盾号令天下!

寻到了写作方向,常远越写越欢快,越写越激动,将武王伐纣的战争描述得绘声绘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半前五分钟,将文档传送到邮箱内,点击发送给头像为可Ai西瓜红的小雨神。

方思雨仍在看文献做笔记,邮箱来信显示的页面突地弹出来,接收时间是晚十一点二十五分,距离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五分钟。

方思雨的脸sE缓和下来,将接受的文件下载并保存至桌面,欣慰而笑:“倒还挺准时。”

常远无所适从,只能心虚地笑笑。

“去洗漱睡觉吧。”

常远却不愿意走,如此良辰美景、大好时光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

此时小雨神老师正忙,估计没时间看他那糟糕透顶的文章,明天若是看了,估计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趁着今夜气氛还甚融洽,陪在小雨神老师身边也好。

暗恋是苦涩的,却也是甜蜜的,就让他坐在小雨神老师身边,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颜,感受着他身上含有兰草的清爽,这简直是一件太过于幸福的事。

不求轰轰烈烈,但求默默陪伴。

思及如此,常远抬着凳子坐到方思雨身边,说:“哥,你还不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还要看文件,阿远你先去睡,明日有空再和你谈作业的问题。”

“哥,我陪你吧,正好我也不困。”常远刚刚说完,一声哈欠就像同他作对似的冒了出来。

方思雨笑着摇摇头,暂且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宠溺地轻轻捏了一下常远的脸颊,柔声道:“瞧瞧,撒谎了吧,这还不困?听话,快去睡觉。”

常远固执地摇摇头,N凶N凶地拒绝道:“我不要,我要陪着哥哥。”

“不听话是不?”方思雨威胁他。

常远的表情有点小怂,却还是坚决地摇摇头:“我不走,我要陪着哥哥,如果哥哥生气要打,便打吧,反正昨天的伤还没好,PGU还肿着。明日逛庙会,如果哥哥不嫌我腿瘸走得慢,尽管打吧。”

方思雨听闻,突然挥起高高的巴掌,常远心头一滞,紧张地闭上眼睛,虽然害怕,却还是固执得不肯离开,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抖。

方思雨的巴掌抬起时用了足足十分的力气,落下去的时候,卸去了十一成力量,看似威猛的巴掌最终如柳絮般轻轻落到常远毛茸茸的脑袋上。

常远睁开眼睛,眸中带着笑,乖乖地坐着,任凭小雨神哥哥将他的头发r0u成惨不忍睹的J窝状。

“疼得厉害吗?”方思雨话虽这样问,但仍自我安慰地心想,应该不太疼了,昨晚打得并不是很重,况且还是唯一一次用巴掌打人,算是他有史以来打得最轻的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常远委屈地说:“疼!”

“站起来。”

常远站起来,却见小雨神老师抓住他的胳膊,往前拉了拉,又往下拽了拽,常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像麻袋一样,趴到了小雨神老师的双腿上。

据传言,这种亲密接触的姿势十分适合挨打。

常远自然而然地双手抓住小雨神老师的腿,脸sE滚烫,却并不紧张,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好吧,是他想入非非,贪恋小雨神老师整个人,贪恋和小雨神老师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后身一凉,K子被扒拉下来,常远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岂料,小雨神老师又将K子给提上,轻描淡写道:“於肿已经消了,哪里像你说得那么疼,起来。”

“……噢。”有多期望,就有多失望,常远慢吞吞起身,非常不舍的离开小雨神老师的双腿。

常远坚持要陪他,方思雨万般无奈下同意了,结果没过五分钟,常远困得脑袋连连种豆子,最后竟抱住方思雨的双腿甜甜得睡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YC县是历史文化古镇,据《县志》记载:“城当翔翱山下,山形如鸟舒翼,以山形为名。”

YC县是尧舜故乡,先秦殷商时期,此地名为唐国,又被称为“唐尧故都”。

在这片古老悠久的土地上,既有因战争而悲叹“葛生蒙楚,蔹蔓于野”的苍凉无奈,又有新婚洞房内nV子“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的羞涩期许。

随着历史漫漫长河的流淌,柴米油盐、悲欢离合已经将这块土地变成了文化气息颇为浓郁的小城,虽然只是个四线小县城,但依旧魅力十足。

每当节庆日,YC县就会举行各式各样盛大的庙会。

方思雨和常远商讨了几分钟,一致决定前去翔山,逛庙会、赏菊、寻遗音古迹。

方思雨开着电动三轮车,常远坐在后面,金sE秋风袭来,扑向脸颊的每一个毛孔,他兴奋地张开双臂,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唱起歌:“前进、前进、前进、进!”

忽然想到一首歌,常远抓住车栏杆凑上前道:“哥哥,我们YC县有一首人人皆会的山野小曲,每到三月三上巳节,山野田间桃花绽放,男nV老少结伴春游踏青。男nV分别爬上两座面对面的山头,一应一和地唱歌。”

方思雨笑道:“三月三上巳节又是中国的情人节,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首民歌应该是首情歌吧。”

“是首情歌。”常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民歌由广大劳动人民创作,未加文人笔墨细心雕琢,简单质朴而充满乡间风情,相较于文人音乐的书生气,这种发乎于情、天然未雕饰的音乐才是最有价值、最真情实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我教你唱,咱们来一段二人对唱好不好?”常远提议道。

“来吧,你先唱一遍,我听一下。”

常远清了清嗓子,将年少时在山头上听到的山野小曲唱了出来,歌声嘹亮中带有丝丝婉转。

歌声被过往的风吹向田野中去,同时,把他内心无法言明的期冀和希望也吹向不知名的地方。

方思雨听了一遍,又在心头回味了一番,觉得这首民间歌谣结构不过是简单的上下二句式,但八段不同的歌词被填写在这两句简单的旋律中来回重复,颇为情真意切。

方思雨在心中记下音高旋律节奏,对常远说:“开始吧,你先起头,给个拍子。”

常远唱第一句:“樱桃那好吃树难栽,有那些心事口难开。”

“青石板开花光溜溜,有了心事慢慢来。”方思雨虽然只听常远唱了一遍,但此时已唱得九分熟,歌曲中YC县方言音调也唱得原汁原味。

“谷地里高粱不一般高,人头里挑人就数你好!”常远日夜所思,心急之下顺着心意直接将全曲的高喵呜cHa0唱出来。

方思雨听出常远唱上一句歌词时的紧张颤抖,心中的那丝异样情感越来越明显,原本那丝yUwaNg和渴望的幼苗还被他压在心底不见天日,现在终于从心底破土而出,化作一张滔天巨网,将他的心紧紧缠绕。

他不动声sE,顺着常远的歌词继续往下唱,“龙王爷开花大瞪眼,旁人想要不沾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只是简简单单一首情歌,二人却各怀心事,唱完之后,统统陷入了不为对方所知的面红耳赤中。

二人一路颠簸,将三轮车开到翔山脚下,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阿远,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趟卫生间。”

方思雨到了卫生间,拨开一个号码,道:“小绿,我对一个人动心了。”

方思雨到了卫生间,拨开一个号码,道:“小绿,我对一个人动心了。”

小绿同学听闻后,先是愣了愣,继而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哇哇”大叫:“红格子,你竟然也有动心的一天!我以为咱俩这辈子就要单身贵族双宿ShUANgFE1了,没想到,你你你竟然弃我而去!”

“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魅力?你的X子也能忍?你们学校老师?还是大学、硕博期间在学校追你的小太妹?”

好不容易等小绿同学鞭Pa0似的吧啦吧啦完,方思雨说:“……是我学生。”

“学生?师生恋!这更浪漫了!那位姑娘芳龄何许?什么星座?我最近在研究星座,让我给你算一算!”

“别贫嘴,他是男的——”

没等方思雨说完,温晚像被火烧了腿毛一样咋呼起来:“男学生!你丫竟然喜欢男的?从小到大我陪伴你十五年了,你竟然不告诉我你喜欢男的?没良心啊!兄弟情呢?基友情呢?主贝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何况,对他动心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喜欢男的,为此,还挣扎了许久,将这段感情压抑在心底。现在想来,男nV又有什么区别。我喜欢的,也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你父亲知道后恐怕会把你再次揍到医院。”

“就算被揍Si,我也只要他。”

“……那你有没有一星半点喜欢过我?”小绿同学忽然说。

“绝对没有,我若敢喜欢你,你的绯闻nV友不得排着队杀过来么。还有,温大明星,你不是背地里常常自诩感情达人么,快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我把他抛下过来向你讨教,一会还要尽快赶回去。”

见小绿一直不吭声,方思雨又唤道:“小绿?”

小绿那边终于有了声响,出主意道:“第一,大胆表白,让他知道你的想法和心声,一时可能会接受不了,但回去之后,你表白这件事便会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从他脑子里闪过,思来想去、越想越心花乱颤,渐渐就对你动心了。藏着掖着是没好结果的,就跟我一样……”

方思雨听出温晚语气中莫名的怅然,道:“你有喜欢的人?没告诉她吗?”

小绿叹了口气,不在乎地说:“别提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接着说,第二,红格子,你得改改你的X子,注意温柔!注意事事为他着想、关心T贴他,对了,他……是你的贝吗?”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更要改改你的脾气了,别跟揍我一样,全程如地狱修罗一样残暴无情狠辣,别把实践打人的冷漠劲儿用到他身上,即使他惹你不高兴,你要打他,也要哄着来揍他,他要是疼了,给他r0u一r0u,再抱一抱他,小贝往往对主有天生的依赖,听我的,绝对没错。”

“他若是拒绝我呢?我不确定他是否会介意我是男的。”

“他若是拒绝了你,你会考虑我吗?”温晚贱嗖嗖地说。

“滚一边去!”方思雨笑骂,小绿常常会这般口无遮拦地开玩笑。

“他若是真的拒绝你,我不拍戏也要坐飞机赶过去cH0U他一顿。”温晚认真地说。

“免了免了,我可舍不得。时间不早了,我要实施计划了,谢了!”

“那我得好好受着这声谢,还有啊,过些日子我要去你们TY拍综艺,去了我要吃你的脱单饭。”

方思雨笑:“少不了你的。”

方思雨回来时,常远正蹲在三轮车旁,兴高采烈地指点一个小男孩套圈圈。

小男孩站在用粉笔画成的距离线前,拿着最后一个用藤条编成的圈圈,聚JiNg会神地盯着摆放在地上的一个鱼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之前没有投中,此刻小男孩很紧张,常远蹲在一旁bb划划,教他投放圈圈时的手势和姿势,一遍遍鼓励小男孩找好方向再投。

小男孩的勇气再次被拾起,调整姿势,瞄准方向,将圈圈投掷出去,圈圈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潇洒的弧线,终于套中了装有两条小鱼的鱼缸。

小男孩兴奋地扑向常远怀中。

这时,方思雨终于忍不住了,心中就像吃了酸梅一样不舒服,走到常远身边,将小男孩从常远怀里扒拉出来,说:“别缠着哥哥了,快去拿鱼缸哦,晚了就被爷爷收摊了。”

小男孩一听要收摊,小脸顿时变了变,“噔噔噔”跑过去和摆摊爷爷要鱼缸去了。

常远看到小雨神老师,拍拍身上蹭上的土,笑道:“哥,我刚刚打听了,半山腰的演义剧台十点半开始,咱们现在过去吧”

然而,小雨神老师面容严肃:“阿远,咱们走吧,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小雨神老师的严肃脸让常远心中微微一沉,心想,该不会老师检查了作业,非常生气,要在逛庙会这一轻松的时刻跟他算账吧!不要啊!能不能有点轻松愉快、手拉手上山的美好记忆呢?

此刻上山的游客很多,很拥挤,不过山脚到半山腰这段路已经加宽了道路,还铺了水泥,并不十分陡峭,这段路除了拥挤外并不难走。

常远吊着一颗紧张担忧的心,小心翼翼地跟着小雨神老师,但小雨神老师只顾往前走,却什么也不说,难道,他又触了小雨神老师逆鳞吗?可是那个文章论述,他是真的憋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游客走走停停,一边欣赏漫山遍野的秋菊,一边停下来和知己好友拍照。反观常远,一路纠结,一路紧张,赏菊?哪有心情!

到了半山腰,演艺剧场还未开始,但小雨神老师还是不说一句话,常远彻底慌了,拽住老师的衣角,凄凄惨惨地问:“老师,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方思雨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副心事重重的Si鬼表情把孩子吓着了,其实他这一路上都是在酝酿表白的情绪啊!初恋表白必须要有仪式感!所以未免想得多了些。

为防止吓着常远,方思雨立马扬起灿烂的笑容,许笑得太欢快,常远反而更加手足无措:“老师,您别这么笑,怪吓人的,我宁愿您冷着脸。”

方思雨:“……”

半山腰剧台的对面,有一处月老祠,从半高的低墙外,便可看到一颗挂满姻缘红线的老槐树,因是秋天,那根老槐树的叶子有些泛h,但红绳像双丝网一样铺天盖地的缠绕在一起,中有千千结。

方思雨拉着常远的袖子,走进月老祠,花两块钱买了三根红绳,在漫天红结下,在常远呆木若J的表情中,将一根红绳紧紧缠到常远的手腕上。

常远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呆呆地看着小雨神老师将月老红绳缠在他手腕上,神情专注而认真,在漫天同心红结的映衬下,小雨神老师整个人都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十月二日,翔山之上。

月老祠内,红心结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凝视着常远小鹿般乱颤的眼睛,郑重宣誓道:“阿远,我心悦你已久。”

阿远,我心悦你已久……

常远大脑一片空白,连呼x1似乎都已停滞,脑子里只剩下“我心悦你已久”这六个不可思议的甜蜜字眼,他将这六个字分解拆开,一个字一个字在心中斟酌品读,又将这六个字合成一句话,这句话和着小雨神老师的声音反复在心中萦绕。

单独一个字让他心乱神迷,合成一句话让他痴迷如狂。

他暗恋小雨神老师,小雨神老师也喜欢他耶!

这不是单相思,而是不为对方所知的两情相悦!

方思雨以为常远被吓傻之后会拒绝他,于是趁热打铁再次开口:“阿远,我想和你在一起。”

没想到,常远一下子跳起来,双手紧紧搂住方思雨的脖子,双腿g在方思雨的腰间,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难缠,又像手腕处缠着的同心结一样难解。

常远的脸像火烧云那般滚烫,他凑在方思雨耳边低声郑重道:“哥哥!哥哥!阿远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每天都想和你在一起!”

这番话说得方思雨破格头一次脸红,连耳根都是灼烫的,他感受着阿远的清爽气息,感受着阿远小鹿乱撞的心跳,这般诱人!这般心醉迷离!让他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过了四五秒,方思雨才恋恋不舍地将阿远放下,将一根红绳给他,自觉地伸出右手,露出白皙的手腕,含笑看着他。

常远接过红绳,两指一g,将红绳在方思雨手腕间打了个结,系得紧紧的,直到如何用力也再拉扯不开为止。

同心结,系在手腕上,将两颗怦然心动的心紧紧交缠交织在一起。

两人走到和蔼可亲的月老石像前,一同跪下,双手合一。

方思雨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月老在上,天地为鉴,后生方思雨此生唯常远一人足矣,愿和他携手共度一生,永不负相思意。”

常远闭上眼睛,内心正激动地和月老聊天:“月老爷爷,我是常远,小时候我经常来这儿玩,您还认识我吗?爷爷,我想和旁边这个人永永远远在一起,他叫方思雨。我永远敬着月老爷爷,希望月老爷爷成全!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谢谢爷爷!”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相视而笑,幸福满满。

方思雨拉起常远,走到系满千千结的大槐树下,拿出最后一根红绳,拿出黑sE炭笔,在红绳上写下“常远”二字,一笔一划皆放入了相思和期望。常远接过笔和红绳,在“常远”二字的后面写下“思雨”二字,又在两个名字中间画上了一颗心。

两人一起将寄满Ai情和希望的同心结系在大槐树的枝g上,走出月老祠,回首望去,微风拂过,大槐树的枝叶簌簌而响,他们二人的同心结成了万千同心结中的一员,普普通通,却真挚永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出了月老祠,方思雨给常远买了棉花糖、水果糖,拉着他在舞台前找了空余的小马扎坐下。

常远不好好老实坐着,偏偏像没有骨头一样舒服地靠在方思雨肩上,一边吃棉花糖,一边说:“哥,翔山庙会并不表演现代风格的流行音乐,而是表演这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间音乐歌舞,b如秧歌、踩高跷、舞狮子,还有花鼓、震天锣鼓,此外,还有YC独特的琴书和戏曲剧种,但是你也看到了,周围全是老爷爷老NN,现在小孩都不愿意看这些东西。”

方思雨叹息:“现在生活节奏快,尤其是城市里,在工作上稍微不注意慢了一点,或是一个应对策略未及时提出,公司就会面临被市场淘汰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没有时间和JiNg力花大量的时间听中国传统节奏较慢的歌舞戏曲。”

“对,我小时候还跟着NN看这些,大了之后再也没看过。”常远想起小时候和NN搬着小马扎,就是坐在这个位置。

“你看慢节奏咿咿呀呀的昆曲曾经辉煌一时,现在却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遗产遗产,其实也就是弥留之际,稍有不慎,就会永远消失,这对学术界是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抖音快手一类的段视频app的出现,正好适应了现代这一种快节奏的模式。”

常远点头,继续顺着他的话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乡村遗留之音向来被瞧不起,被很多人认为是低俗且土里土气的音乐,有一段时间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鞭Pa0声骤然响起,这意味着表演即将开始,常远虽然还没胆小到连鞭Pa0声也怕,但仍故作害怕,一头扎进方思雨怀里,方思雨知道阿远是故意的,也不点破,反而捂住常远的耳朵。

直到鞭Pa0声停止,常远才红着脸、慢吞吞从方思雨怀里扒拉出来。

方思雨对常远说:“阿远,当今音乐学术界最为注重的一件事就是迫切建立中国民族音乐学派,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汲取原汁原味的民间音乐,将乡间遗音带出国门,登向世界高雅之堂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你现在打开手机录音,将一会表演的所有民间音乐歌舞全部录下来,回去之后再整理材料并写报告,同样,我也会以身作则,视频音频一起记录,并做报告,这就是一次简单的田野考察,任务清楚了吗?”

“是,老师!”常远不敢再撒娇,因为此时不是可Ai的小雨神哥哥,而是严厉的方思雨老师。他无奈地打开手机,找好角度,准备录像。

一批游客驻足停留片刻,看得无聊之后,便携同好友继续爬山赏菊,一批人来,又一批人走,最后剩下的人大多数是老人,老人家对这些热闹的氛围情有独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思雨和常远就坐在前排,常远全程录像,方思雨则一边录制一边记录。

这场庙会舞台表演完,已经下午三点。在民间艺人收拾装束时,方思雨亲自拜访了这些质朴的民间艺人,进行面对面采访,征得同意后,用录音笔进行录制。

彻底完工后,已经下午五点,饶是常远以前再怎么漫不经心,此刻也觉得跟着方思雨老师收获得满满当当。

两人花半个多时辰登上山顶,站在最高峰,入眼可见,尽是满山简单素雅的秋菊,平白生出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避世之心。

这个季节是国庆之日,亦是丰收之日。

常远NN家在连理山种着一大片红高粱,红高粱如今在YC县并不常见,高粱虽被誉为“五谷之JiNg,百谷之长”,但高粱面却b小麦面粗糙,吃起来不香,久而久之,YC县极大多户人家用小麦代替了高粱。

只因常远爷爷平日Ai喝点小酒,NN才种了这么大片高粱专门为爷爷酿酒。

NN爷爷要去村西玉米地摘玉米,方思雨和常远则选择背着砍刀、开着三轮车去连理山收割成熟的高粱。

常远坐在三轮车里,看着小雨神老师背包里的笔记本,疑惑地问:“哥哥,收割高粱还带笔记本,哥哥该不会是想边收割高粱边整理文献资料吧,山中的信号可是不好。”

“我自是知道信号不好,倒也不用上网,就趁着收高粱的闲暇时间,跟你谈谈你的三千字论述。”

此话一出,三轮车正好开过一块石头地,三轮车碾压着凹凸不平的石头,晃晃荡荡,和常远七上八下的心情不相上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远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但没想到这么快,gg地笑了笑,开始刺探军情:“哥哥看完我写的论述后,是无奈多一点,还是开心多一点?”

方思雨还认认真真想了想,倏地冷笑一声:“自然是生气更多一点,写成那样,也真为难你了。”

常远摆弄着手腕上的红绳,因为是在外面,所以胆子被风吹得有些膨胀:“可是哥哥,我真的是憋不出来一句话了!”

“这不是理由,你看没看书我心里清楚,看书和不看书写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让你写三千字西周礼乐制度的成与衰,你倒好,写了篇野史,连妲己和姬发之间的恩怨情仇都被你刻画得栩栩如生,对了,戏剧X冲突写得不错,商纣王是第三者?y生生把妲己和姬发分开?”

“我哪有这么写!我写的是姬发为了大业抛弃妲己,还有纣王是不Ai江山Ai美人的痴情种。”

“继续说。”方思雨从牙齿缝里蹦出这三个字。

“还有,马克思恩格斯也说了,世界是对立统一的,商纣王的政绩在历史上确实恶名昭着,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他对妲己是真心实意的好,愿意为了妲己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方思雨内心已是气急败坏,表面却微微而笑道:“常远同学,作为你的专业课老师,我很负责地告诉你,这是严肃的学术报告,科学X、严谨X、创新X缺一不可,现在你还是学习阶段,我不要求你创新,但你最起码也要把背的东西写出来。学术研究不是你口中随便的情情a1A1,你有这份闲心,何不如去写小h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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