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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歌(完)第66部分(2 / 2)

“不过是为了先辈留下的积荫,不过是为了梅家金库,便以欲加之罪抄家灭族,可怜我祖上还传遗训——金库中的钱财用于国难当头,救国之用!”

“救国!救国……我梅家数代勤勤恳恳,呕心沥血,所赚之物,皆用于救国于危难,救民于水火,可,那纸诛令下来,谁又曾想过这些?谁又曾来救梅家?”

撕心裂肺的笑声张扬地在半空盘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喃喃轻笑,眼际眉梢的雪融后,顺着脸颊蜿蜒留下,点点滴滴,似斑斑泪痕。

“卿书,卿卿……”梅天桡慢慢转过身,仔细望着身后的一双小儿女。忽然道,“我,梅天桡,为宽圣心,现当三军之面,绝我梅氏一族,自此后,梅家金库将永绝于世。”

话音未落,他猛然出手,冷冷的匕首泛着蓝荧荧的光芒刺入梅卿书胸膛。

刺眼的雪色中,梅天桡将匕首拔出,黑色的鲜血喷薄在银白的大地上,蓝袍被浸染,梅卿书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方,嘴唇蠕动两下,终是一个字未吐出来,眼一闭,轰然倒地。

轰然倒地……

长笑呆呆地望着脚下。

脚下……片刻前还曾鲜活的梅大哥,在她的注视下……轰然倒地。

“卿卿,闪开——”遥远地地方传来焦急的怒喊,她蓦然回首,却见一片无情的冷光当胸袭来,速度之快,让人无法躲闪,只得眼睁睁望着冷硬的匕首一寸寸逼近,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呃。。完结了,再写个小结尾,交代点后事就米了

反正后面两个章节填完,本文就完结大吉鸟,偶把连载中改成完结了,自个先乐和下哈哈

我又发现,这里结束挺好,长笑死了。

大龙师傅小龙都不用虐了。。。哇呀呀呀呀,不会挨砖了。。。

六六

再死一次,会不会又附身到阿狗阿猫身上重来一遍?

然后,遇到不同的人,做着相同或者不同的事,看悲欢离合幕幕上演,缅怀已成为过去的现在,纠结又未圆满画上句号的感情,这样的人生呵,其实……很无聊!

生命的珍贵在于只有一次,在于那些前尘往事成灰,在于抓不住的流光飞逝。

她不要跟过去的一切成陌路,不要死,也不稀罕不知有米有的……再重生!

长笑不知从哪来的灵敏,身子往后仰,直挺挺倒下。

嘶——厚厚的棉衣被划破,露出白色中衣,她不敢稍作停留,像旁侧滚去,蓝荧荧的匕首如影随行,紧紧贴合过来。

无论她如何躲闪,仍被清冷的蓝光笼罩周身。

凌厉的攻势,见血封喉的毒药,长笑最终绝望。

入目处,刺眼的亮白,天际的飘雪、匕首的冷光、卿书大哥僵硬的身躯、梅老爹流泪的脸、以及……一双焦虑的琥珀色眸子,定格在她的视线里。

“龙卓然,你——”耳畔传来梅天桡重重的惊呼,而后,悲怆的狂笑声和着雪花在天际回荡。“哈哈……想不到我女卿卿居然嫁了这么一位重情重义的夫君,你可知道这毒名为毁天,根本无解药,见血封喉,罢了,罢了,卿书已死,卿卿活着跟死去并无多大意义,梅家……到此结束。”

“老夫去也!”

森然的匕首在半空滑过一道弧线狠狠戳入梅天桡的胸口,他趔趄着晃到梅卿书身边,缓缓坐下,“儿呀,你莫怪爹,下辈子,记着不要做爹的孩子。”

他低低笑,眼里流出红红的血泪,蜿蜒在瞬间老去的脸上,已成青黑的大掌缓缓抚上薄薄白雪覆盖下、圆睁着不可置信的眼,“安息吧,孩子。”

他呜咽地笑,笑声未绝,整个人倒在梅卿书身上,牢牢护住已冰冷多时的儿子。

金闶的大帅中毒……

国君,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风翌杀过来……

金闶的儿郎,尽忠皇上的时候到了……

悠远的号角,震天的鼓声,士兵的冲锋时踩在雪地的咯吱声,踏踏的马蹄声、箭雨破空的萧萧声在旷野中混杂交织,合奏着磅礴大气瑰丽无双的曲子。

漫天雪雾中,紧紧抱着她的手臂轻轻一松,无力下垂。

长笑急忙翻身,拉着他曾修长结实的胳膊架在单薄的肩头,“龙卓然,你别用力,我马上背你回军中,找大夫看看。”

“别,卿卿……”龙卓然低低道。“这毒药很霸道,即使我封住穴道,也不管用。”

他勉强笑笑,抬眼,看着前方,道,“待会往西走,先躲林中,大军不易找。”

“卿卿,对不住了,不该强留下你。”

“这话等你伤好了再向我道歉。”长笑急的泪花直落,她半背半架他,吃力往前挪。

然而,话音未落,便被铮铮的马蹄声打散在风中。

“左中队,保护龙将军。”

“右一,从左侧包抄。”

“铁骑,随李将攻入敌营……”

燕王发号施令的声音在风雪中听的并不真切。

他的身躯不住下滑,下滑……

搭在胸前的大掌渐渐泛起青紫。

“卿卿,我若死了,请代我好好照顾赢然……”搁在肩头的俊脸微歪,凑到她耳边,沉声道。

“我才不,小浅就你一个亲人,你要敢死,我把你制成干尸挂在他腰上!”浓浓的恐慌疾风骤雨般袭来,厉声威胁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哽意。

他轻轻笑,呼出的气息吹在她颊边,带些悲凉的旖旎和诡异的绮丽。

兵戈铁马相撞声不绝与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又仿佛在耳边厮杀。

有一队士兵牢牢地围住他们俩,没有敌军冲入,也没有人过来……帮长笑一把。

身后的男人不再说话,她急了,一边加快脚下的步伐,一边说,“龙卓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现在不能死!”

“我知道。”他沉沉笑。

“龙卓然,我还欠你银子没还清,你得活着!”

“我知道。”

“龙卓然,你若死了,这么多年辛苦经营的一切就烟消云散。”

“我知道。”

“龙卓然,你的野心、抱负还未实现,要努力!”

“我知道。”

龙卓然……

肩上搭下的掌越发的紫,紫的近乎黑,他吐出的话也越发的轻,轻的几近透明。

“长笑。”他忽然开口唤她的名字。

她霍地转头,却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别哭……”

压在肩上的脸,擦过她的唇,重重垂下,垂下……

长笑,别哭——

我终于叫了你这个名字,其实,早就知道,你不是卿卿。

那日,你问我为何不叫你长笑,怎么说呢?呵呵……

卿卿是吾妻,而长笑,却不属于我——龙卓然。

别哭,长笑。

愿来世,再做夫妻,只盼到时,老天不再作弄于我。

脑海中跳出长长一段话,随着心底最后的温热消逝,压在肩上的身躯缓缓坠下。

她坐在雪地中央,傻傻地抱着他,喃喃自语:龙卓然,我不哭,你别吓我好不好?

“龙卓然,我不要你为我而死,我要你活着……”

“龙卓然,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拿你的命救我?为什么不丢下我?为什么……到最后不肯丢下我的是你?”

“龙卓然……”

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密,模糊了视线,封住了听觉。

她的泪,仿若永远不会干涸的小溪,蜿蜒流下。

金闶四十三年二月初二,史书载:……风翌见金闶主将受伤,撤回停战协议,突然袭击,副帅韩燕京奋起抵抗,双方主力尽出,血战三天三夜,一夕之间,白雪为血水所溶,艳红泼地,浸染沙丘……

凌仓山位于临都北侧,离南溪大约两个日夜的路程,离龙埕又需十天。

三月初一。

凌仓山上,一座新坟孤零零矗立在山头平坦处。

山风凛冽,吹得系在坟头的白纱猎猎作响,在清冽的半空中静静吹出一曲殇之歌。

清晨,阳光刚爬上树梢,鸟雀正忽高忽低扑棱着翅膀找食物,林子里便闯入一男一女两个不速之客,女子挎着竹篮,脸上脂粉未施,头发用玉簪松松挽就,缀以点点碎白绒花,看起来颇为清艳。

男子是个俊秀的白衣青年,他侧身,清冷的眉眼间闪过淡淡的暖意,“长笑,我先去旁侧等着,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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