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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歌(完)第8部分(2 / 2)

“这下扯平了吧,梅卿卿打你一鞭,你刺我一剑,满意否?”长笑跟在后面,气愤难当的絮絮叨叨。

龙浅皱起眉,静静地说:“没有什么平不平的问题,总之,我讨厌你,还有,我是龙赢然,你别再喊我同学,听起来很奇怪。”说完,将木盆放在屋檐底下,掉头离去。

长笑无言地看看那条离去的背影,摇头苦笑。不管有多怨,不管有多恨,那些黑锅她是背定了,这——就是所谓重生的代价吧!

伤口没有想象中的疼,长笑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一会儿,忽然觉得又饿又困,于是拿起桌子上的馒头,舀一瓢旁边缸里的冷水,胡乱吃了几口,爬上床补眠了。

龙浅轻轻地走了进来,神色复杂地凝视绻卧在床上的少女,晨光从雕花的木质窗子射了进来,照的满室金黄,也映着那张清艳的脸宁静安详。

风里,飘来淡淡的茉莉花香,清清郁郁,撩起不明所以的感动。他的心冷不叮的紧了一下,为这刻的静谧,也为这如画的风景,呆立片刻,上前,默默将她的左臂从头下抽出来,重新包扎轻轻放好才缓缓地退了出去。

长笑再次醒来已日落西山,伸个懒腰,左臂忽然微微发疼,怔一下,才想起晨间发生的事情,她起身走出屋外,蹲坐在屋檐下的一块青石上,天际,晚霞漫天,红云如绸,偶尔有几个黑点划破长空一闪即过。

真是好景致!如果能忽略现在的境遇就好了,她扯扯唇角,想笑,眼一眨,泪却流了下来。脑海里,像忽然被插入了CD一样自动倒带播放,那些以为模糊不清的往事和纷杂的声音突涌而至。

“长笑,你对着天傻愣干嘛?”

“许愿呗!”

“现在是傍晚!星星都还没出来呢,更别提流星了,要不,我弹根烟蒂帮你应应景?”

“所谓的诚心就是从晚霞开始等到日落月升星陨,阿斐你少没见识了!”

……

若有似无的笑声从遥远的时空飞了出来,一双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说,“长笑,我爱你。”突然,那有红色的血泪从那眼中汩汩流出,“——只是,有多爱便有多恨!”

她面色惨白,静静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喂——”龙浅从无后走过来,叫了一声,忽然顿住,迟疑了一下,别过头说,“过来吃饭了。”

嗯。长笑仿如猛醒,惘然的扫他一眼,站起身,跟了上去。

风里,传来烤肉的味道和米粥淡淡的清香,寻着香味一路走去,绕过后方树林,忽然出现一大片旷野,旷野上奇石嶙峋,然百花不争,青草萎蔫,惟有一条绵延数十米的玫瑰色霞草装点其中。

龙浅走的快,长笑到那时,他已坐在一块白石上握着竹条烧肉,如墨的长发用白玉固定在脑后,凉风袭过,吹起白衣飘飘,远远望去,仿若谪仙。

“先喝粥吧,你都快睡了一天。”见她走过来,他冷淡地说,可语气里却有些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歉意。

“好的,谢谢。”长笑一边拿起木勺盛罐子里的野菜清粥,一边微笑着道谢。睡了一觉,心情好了许多,再加上伤口也不疼,先前那股气就慢慢的散去了。

他别过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更加忙碌的翻翻手中的竹签,面上很是别扭。

终究是不忍心呢!看着那突然袭上眼角的泪珠,和那突然挂上眉梢的孤寂,终究是不忍心呢!看着那黑白分明的杏眸中闪烁着惘然失措,那茫茫天地间禹禹独行的寂寥和踏过沧海桑田的淡漠。

她,真的是那个传闻里阴险狠毒的梅卿卿吗?清冷的眸子困惑看着身侧的少女,不知不觉便问出了心理话。“你是谁?”

“我?”长笑盛稀饭的手顿了一下,她抬起头,奇怪地扫了一眼龙浅,然后笑呵呵地说,“你讨厌的梅卿卿啊!”

顿时,她眼中的脆弱和寂寞如同长了翅膀,快速的飞走了,金色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映的那张清秀的小脸灿烂明媚。

果真——还是那个另人讨厌的梅卿卿!他舒了口气,极力压住心头窜上来那莫名的心烦。

“粥很甜呢,你放冰糖了?”喝了一口,长笑含糊不清的问。

龙浅正心不在焉,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这附近有个泉眼流出的水生就带着甜味。”

“哦。”长笑低应一声,埋头又喝了几口,忽然觉得不对劲,于是,推开碗,略微紧张地问,“龙赢然,能不能带我去你说的这个泉眼?”

“可是水有什么问题?”将即将烤熟的麻雀放在架子一旁,龙浅站起身,敏感地问。

“不是的,怎么说呢……嗯,还是先看看再说吧,”长笑思索一下,慢悠悠地说,“我只是怀疑水下有矿。”

长笑上辈子的专业是很冷门的地质学,那个时候选报这个,并不是有多喜欢,而是以她的成绩想考上某重点大学只能选这种偏颇的专业,不过后来,还真给她读出兴致来了。

彼时,阿斐在画室忙的天昏地暗画建筑图,她也跟着忙的天昏地暗地描摹地图,然后根据教授课堂上讲的矿石分布做标识,完了沾沾自喜的拿到阿斐面前献宝,“看,长笑的宝藏分布图。”

“嗯,不错,裱好当传家宝吧!注意要低调,别让人发现了过来抢。”他头也不抬,压低了声音极其敷衍地取笑她,微垂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射出一片扇型阴影,上挑的眼尾隐约可见细细的笑意。

……

阿斐——想起这个名字心口仍然隐隐作疼,谁是谁的一生,谁是谁的牵绊,不思量,自难忘,到如今,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年少的情怀?

“喂。”一声不客气称呼打断她的回忆,长笑茫然地眨两下眼,转过头以眼神询问何事。

“到了,就是这儿。”龙浅一边指着前方,一边偷偷留意长笑的神色。

那墨玉般的眸子里,明明刚才还泛着悲伤和怅然,怎么才一下却又澄静无波,仿佛他开始看到的只是幻象。

长笑下弯腰掬一把水尝尝,又细细地看了周围的土壤,然后站起身。

“这水可有问题?”迷惑地看着她的动作;龙浅问。

“没,不过喝多了可能会哑。”长笑望着前方绵延数里的野花,淡淡地说。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金属中毒的一种。想了一想,她决定说个清楚,就道,“这个地方有少量铜矿,部分溶于水,所以泉水才是甜的,这种水不能多喝,致哑。”

“你怎么知道?”他歪过头,十分好奇。

“猜的。”长笑眯起眼笑笑,“以前教授曾说过,铜矿附近的土壤多为暗红色,水源则带丝丝甜味,方圆四周草木不兴,唯有一种叫做霞花的草能够吸收含铜的地下水,这种草根茎粗实,盘绕石上,生命力极其旺盛,有着蓝灰色的叶子和浅红色的花朵,所以,地质学家也通常用此草也判断附近是否有铜矿的存在,我看这里条件都符合,所以这么说。”

“那草……”龙浅指着不远处的花绸带,茫然却又敬佩地问,“是霞草吗?”

“是呀,霞草又称铜矿指示标,有它们在的地方必有铜矿,还有,问荆、鸡角蘑、凤眼兰生长茂盛的地方,都有黄金,黄金哦!”长笑弯起笑眼,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加重语气了语气说,抬起头,忽然看到龙浅面色古怪,看她的眼神又是怀疑又是敬畏。

“你是勘金师?”他后退一步,异常艰难地问。

勘金?长笑略一思索,才想起来中国古代好像称地质学家为勘金师,地位很特殊,是大内皇室招揽的人才,而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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