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2 / 2)

等蛊虫夜里的发作结束了,他才回来。

还佯装无事发生:“属下未得允准擅离…请……”

连请罚都没说完,整个身子脱力倒在云绩怀里。

“长亭!长亭!”云绩将他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肩上,把人扶进屋,朝赶过来的孟广道:“快拿点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进嘴里的温水,还没入喉,就被长亭咳呛出来。他人也醒了,扶着床沿喘息。

“少侠这这,这是怎么了?”

云绩一边替长亭抚胸口,一边把身上的饰物都抵给孟广问:“我们赶路时受了风寒,有没有什么饱腹的吃食?”

……

这一折腾,终于天蒙蒙亮。长亭缓过气,中间又昏过去睡了一觉,云绩也迷迷糊糊抱着人睡着了。再醒来时,这人低着头跪在床下,也不知是多久起来的。

“你,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昨晚还没问个明白,你到底去哪儿了?”云绩伸手拉他,“一会儿孟广他们看见了。”

“属下昨晚失礼,冒犯主上。”长亭挪膝靠近,“看见就看见了,少爷惩罚家仆理所应当……”

云绩把人拽到床上,苏长亭的体魄的确好,脖子的疹印和红痕都消得看不见了,“你最该理所应当的……是一五一十回答孤的问题!”

“……蛊虫发作时难看,且属下怕叫出声,扰了主上清静。”长亭垂眸,“在村里寻了处无人的地方。”他说完有些不知是否惹了云绩,转道:“孟广准备了粥点早膳,您要不要先出去用一些?”

用什么用!云绩现在只想立刻出村找到驿站,马不停蹄地赶回东昭阁让时墨除蛊!

他胡乱套上鞋靴,同长亭走到村门口。昨日来时,人烟稀稀零零的,今儿个白天不知怎的,竟然这样多人聚在村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琐碎的抱怨一路传来:“怎么会这样……”

“是真的,今早起来就没气儿了,骆家的媳妇儿,怀着个大肚子走的,一尸两命!”

“这病传得极快,吓人太吓人了,快快散了躲家里去……”

挤开人群,守在村门口的竟然是穿戴军戎的官兵——

“孟门村内发现麻风病两例,今封门一月,任何人不准许出入,以防相染外传也!”

村民们叫苦一通,也都灰溜溜地散开。云绩上前,见是宫中的亲卫,问:“你们都统呢?”

“孤是东昭阁主,陛下御医,官同三品,要务在身奉命回阁,乃陛下圣谕,不得有误。”

领头的果真是云绩熟悉的御前侍卫,可他只抱拳草草见礼,皮笑肉不笑道:“还请云大人谅解,封村不得出入,

正是陛下亲诏御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村内不似阁中,阁主无论亲信部下,还是暗器毒药都不在身边。云绩想起李福启的执意相送,想起那莫名发狂的马——皇帝是故意将他二人困在这里,以防他对蛊虫耍什么花样。

他眼神渐冷,嗤笑一声道:“既是陛下御旨,那臣自然领旨。”

云绩将人打量了一番,看见他腰牌上刻的姓氏,佯作恍然:“郑都统啊,”

郑怀川只受命封村事宜,并不知云绩与皇帝有什么内情。而现在云绩的语气就好像要记住他的名字,等事情一过就要拿他试问。他有些被云绩透露出的底气震慑道,扯着嘴角应道:“我也不知云大人在此村里,只是为了病不外传城中,奉命行事…”

“孤自然理解你的难处。想必郑都统不知道,陛下更不知道孤在这里,还烦请都统带话给陛下,”云绩伸手去看了看他的腰牌,又放回原处,“有一件对孤,对陛下,都很重要的东西,需要回东昭阁妥善安养,才会万无一失。”

……

这头云绩在和郑怀川周旋,村民中有好奇的想凑到村门口看,渐渐聚了些人。官兵们上前阻止道:“各自散开回去,减少走动,快快!”

长亭也站在人群附近,不知有谁喊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在林子里看见了!他,他也……!”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众人的目光被暗示过去,看见长亭露出来的脖子果然是红的。

孟广也在人群里,他得知村里染起了麻风病,立刻就想到了昨晚所见,焦急不安,这时趁着人多道:“少侠你是不是也已经中了麻风…!昨晚你们借宿在我家中,我看见你身上,很多红色斑疹……我母亲年迈,今日真的无法再收容你们了……”

长亭转过身,并不多加解释,只道:“我可以走。只是你们昨日收了我家少爷不少贵重饰物,那些东西,够你们几年营生了,所以没有赶他走的道理。”

“昨夜折腾了一宿,今早又给你们买了吃食,饰物换的钱已经…已经花光了!我家已仁至义尽,乡亲们都在这里,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村民们听说孟广收了饰物,都在旁看戏,也未评判,孟广见状,回身寻求众人倚仗道:“而且他二人关系不正,昨晚抱着同睡一榻,早就相互传染了!”

这下说的长亭动了气,翻手之间,就抽出一旁官兵的长刀来。那官兵惊呼,但别说反应过来阻止苏长亭纵身人群,他甚至没来得及捡起落地的刀鞘,苏长亭就已经近身其中。

锐利的锋刃直直逼在孟广鼻尖。他吓得腿软,滑倒在地,苏长亭索性拎着他两条手臂捏在背后,将他押伏在地上,问:“什么不正?你再说一遍。”

孟广大哭:“我没说错!我没说谎!你问问谁家现在敢收容你们二人!”

苏长亭失了耐性,这时落刀的官兵终于赶来欲要制住他,可长亭轻巧躲开,运起掌中内力,将那人一下子击退数丈,溅起尘土飞沙。风沙之中,苏长亭双手持刀,对准的是孟广的要害命门——

忽有更强的一道力量震击长亭的手臂,长亭吃痛,刀从手中脱落。但他反应极快,没了刀,下一刻就扼住孟广咽喉。

“长亭,松手。”扣住他手腕的是从村门回来的云绩。

苏长亭松了些力道,但看似没打算放过人:“他对主上不敬。”

“你不听孤的话了?”

…长亭卸下力气。孟广连滚带爬地跑回人群,村民们因为刚才听孟广描述苏长亭感染了麻风病,也都离得远远儿的,中间只剩下二人孤零零的站着。

一个草帽的姑娘手撑在栅栏边,打破沉默道:“村子深处有一个旧寺庙,情势特殊,如今又不能出村,两位公子要不去那里将就几晚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遗庙惊飒,草木枯长。翻了半座山头,才看见破烂的“神心寺”牌匾。

或许是境况突然,又发生刚才那遭,二人一路无言。上了庙前的阶梯,已经距村落房屋很远了,长亭欲前去探查庙内情况,云绩于是追了两步,问:“长亭,刚才孤弄疼你了?”

长亭别开眼,是否认的意思,又垂眸道:“属下可以在寺庙将就,但主上不行。不识好歹的庸民,主上为何阻止我给他教训?”

“村里疫病流行,你也看见了,就算他松口,村民们也都对我二人避之不及,你要把他们都杀光吗?”

长亭并未被说服,语气带着轻微的不屑:“那又如何。”

……云绩和他说不通,索性躲进屋中。庙里有简单的炉灶器具,捡些木材便能生火。云绩忙活起来,又找到后院井洞,打上来干净的水,将灰尘略略洗净,剩下的烧热备用。

他端起碗喝了几大口,这里的泉水清澈甘甜,他想起一大早爬山到现在,苏长亭也没吃什么,起身准备去唤他。

不想苏长亭也刚到门前,他放下一袋碎米,说是在角落的库室里找到的。云绩还没来得及称赞,又见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条粗实的藤篾,看起来质地坚韧,身条极长,还带着叶蔓与利刺。

云绩斟酌道:“这个盘起来,倒能勉强做个锅盖…这样拿着,仔细伤到了手。”

长亭下意识松了下握力,低头去看,又醒过来似的,忙摊开双手把藤条捧在掌中,跪下举过头顶:“属下未经允许擅自动手,行事不够周全连累主上至此,方才又和主上顶嘴,惹主上不快…数罪并罚,请求您重责。”

云绩听得心里酸酸的,只觉堵着一口气。他闷了会儿声,措辞道:“你动手是为了孤,争执也是为了孤,有什么好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扬手把人手上的藤条拂到一边:“进来喝水。”云绩兀自转回屋中,替他盛了一碗,一边有意转了话头道:“外头泥土潮润,走得鞋子都湿了,一会儿还要去库房里找找晚上用的被褥。”

转过头,看见苏长亭乖乖跟进来了,手里却还拎着那碍眼的藤条子。云绩差点翻了个白眼,回头长亭又蹲下了,说:“属下帮您把袜子脱下来,在火上烤一烤罢。”便要伸手替他脱鞋。

云绩不知为何别扭得很,从昨天早晨和他对剑,或者昨晚和他同榻而眠,再或者更早的时候,他和他看了烟花,然后说不想再被宠爱,不想行亲密之事了。

凭什么苏长亭说着不想,不喜欢,但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又还要做着卑微,体贴,扰乱他心绪的事?

说不碰就不碰。他收了收脚,说:“走开。”使得长亭的手僵在半空。

半晌听地上半跪的人开了口,声色有些落寞:“主上为何不罚我?长亭不敢奢求主上原谅,只求主上可以消气。”

为何不罚他?处处替自己着想的是他,忍受着蛊虫痛苦的也是他,云绩不知道他有什么错处好罚。他是在生闷气,但不是因为这些。一是恼被这两幅面孔的皇帝算计,另一是,他在马车上已经说过,他要回阁给苏长亭解蛊,他不想他再受伤了。苏长亭或许是不懂,也或许是不想懂,总之他恪守的一切,都令人郁恼。

所以云绩说:“你身上养着皇家的蛊药,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孤怎么跟皇帝交代?”

至少这个理由听起来恰当又合理,苏长亭不会再捧着什么小鞭子来找他了。果然长亭就低头沉默了。沉默过后,还端起来刚刚给倒的桌上那碗水,咕噜咕噜就吞进喉中。

然后乖乖道:“知道了,长亭会珍惜身子,珍惜还对主上有用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云绩又给他添了一碗水,不置可否:“你懂得珍惜就好。”

折腾到现在,云绩也觉得乏了,此处远离人俗琐事,又有苏长亭在侧,他带着莫名的心安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是被呲呲声吵醒了,那声音从门外传来,格外利落,他探头望去,已经是余晖傍晚,于是走过去想提醒人点些烛火。

苏长亭正拿着小刀呼哧呼哧地把藤蔓上的尖刺削下来,打整成一条好用的绳。

“要做什么?”

“主上,”长亭做得认真,闻声才转过头来,似答非所问,“主上容禀,此前种蛊之人通通身亡,属下另有见解。”

“疼痛并非致死的原因,而是幻觉。属下昨夜意识模糊,曾有用树枝划开皮肉的冲动。若非及时听见主上声音,恐也会自伤自残。”

做成绳的藤蔓被苏长亭拾掇起来,已经通体柔韧光滑。

“所以…有劳主上,今夜将属下绑起来。”

………

平结简易,水结牢固,索花结赏心悦目……云绩不知原主脑子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绳结用处,只想试个最舒适的打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长亭就举着两只空握的手,跪在他膝前任他摆弄。他用藤绳在人细润的手腕上绕来绕去,最后随手系了个扣,放手质疑道:“这玩意儿能困住你?”

长亭的目光落在云绩手边,那藤蔓虽长,却不足够粗,他轻动内力便能挣断,更不说阁主还绑得松松垮垮,好似唬弄他一般。

“主上…应将属下双手,反剪身后,十字绕圈,再用绞刑结加固。”

“好罢,”云绩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慢慢把他手腕上原本的结子解开,“那样就能制住你了?”

“…会提醒我。”长亭将掌心搁在腿上,等人将绳子理好。

云绩摇了摇头,叹道:“不系了。别跪地上,去把蒲团拿来。”

长亭答是,去神像前寻找坐垫,只是这儿的东西破得芦苇芯子都露出来,云绩看见他挑挑拣拣,又将灰尘拍打干净,心想还挺讲究,哪料他回来时却想把垫子塞在云绩坐的椅子上。

云绩索性接手过来,放在一旁地上,又指了指。

他原想让人坐下歇歇,可长亭扑通就往指的那处跪下,还僭越地将手轻轻扶在他膝上,仰起脖子望着他,恳切道:“主上,求您了,把我绑起来罢。”

…他这样扶着自己,云绩突然觉得行动有些僵硬,一时没有接话。

“万一属下意识不清,对主上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意思?云绩硬着头皮道:“孤打不过你不成?”

长亭错愕一瞬,言说不是,手指微微屈起,挠得云绩有些痒。

“主上会杀了我吗?”

“恩,杀了你!”云绩佯装恶狠狠道。

结果长亭反而焦急起来,“那蛊虫怎么办?”

云绩猛地站起来,撩开他的手,捏住他精巧可怜的下颌,一脚踩在他两膝间的蒲团上,手指动了力,眼看着人吃疼咪了咪眼睛:“找打是不是?苏长亭,你是故意这样说的。”

“主上息怒。”长亭堪堪稳住身形,“求…”

云绩感觉他的手在摸索,摸到了自己的鞋子。他知道他在找那丢在一旁的藤绳,于是云绩真的反剪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姿势看起来像是在抱他。

或许也真的是。他俯身贴近,将人的话语余音咬破了,听见长亭“唔”了一声。他这样近地看见长亭无措的姿态和蓄了水光漆亮的眼睛,咬破的唇侧冒出一点血珠。

“如你所愿,孤在检查你的宝贝蛊虫是否安好。”

所以他又去尝那湛血,像品食美味的恶兽,合格的恶兽会安抚猎物的疼痛,他依依地舔舐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点苦,”云绩松开手,“它们很健康。”

苏长亭后知后觉,恢复自由的手摸了摸唇瓣,神情迷茫:“这,这有毒吧,主上。”

“是吗?”

云绩拉开他的手,得寸进尺地确认,这次是温柔地略地,去找那相逢恨晚的软舌。

这时天已然渐黑了,旧庙的烛火未曾点上,却有不知所起的鬼火,幽幽乱乱地燃烧,从竹椅前堂,一直滚到吱哑破乱的寝床。

屋顶的砖瓦旧损,泄露的月光就洒在久违的肉身。云绩在他的身体里时,也不忘夜半的诅咒,圈着他的腰问:“有没有发作?不舒服要说。”

云绩抚过他后背无暇的肌理,没有红疹,也没有异样,只有几声哼哼唧唧的呻吟,压抑着难耐的情欲,然后身体的主人竟然主动地动了动,唤他:“呜…舒服…主上”

他牵了牵嘴角,将人更紧地抱住,神前破戒,鬼火又更猛烈地攒动起来。

……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解蛊之法:夜里蛊虫发作,症现红斑剧痛,兼生幻觉……行房室之事,则可缓解症状,安抚蛊虫。”

云绩的字不算规整,潦草地写在箱底翻出的黄麻纸上,收笔道:“回阁后,叫时墨添在蛊药传录上。”

长亭替他将纸抚平:“嗯…是否严谨呢,发作与…房事,其间可有必然的联系,属下以为还需考究。”

“合情合理。”云绩也咬了咬笔头,好像真的在和他讨论什么科学道理,“体肤之亲,可使人脱于幻觉,这点古籍早有先例记载。”

他说得面不红心不跳,苏长亭倒有些正经不住了。他不知道云绩是在认真求学,还是在逗弄他,只敢垂着眼睛,觉得脸热得厉害,支吾附和:“是,主上高明。辛苦主上为属下舒解蛊症。”

云绩差一点笑出来,看向他:“还是你觉得,三五日不够,要在这破庙身体力行,苦心钻研,待上十天半月?”

“属下不敢,”长亭有些慌神,“阁主与我不在,时日长了必生动乱。定会有宫里的人趁虚而入,或者安插眼线,祸及阁中。属下自请往村口引开守卫的官兵,请主上尽快回阁。”

这个法子苏长亭不是第一次提,云绩仍然否决:“山下村口不仅有值守的官兵,还有冷镖冷箭,出了村也是荒郊野岭,四面埋伏,想要回阁根本行不通。就算孤走了,你也无法脱身。”

长亭还欲再说什么,云绩抬手打住,叹声:“从长计议吧。”

转机很快到来,轻巧敏捷的银嘴鸟飞跃停驻,鸟尾藏着半片暗色荧羽,是东昭阁养的信鸽。云绩拆下它系在腿上的纸笺,摊开来是黑纸一张。

他记起来这是专用的密信纸,须以血解信。他正想着把池里那只鲤鱼抓来祭血,一旁的苏长亭已经化气为刃,左手手掌破开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毫不犹豫地擦在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字渐现,苏长亭一眼没看,指尖捏着呈给他。

云绩瞥了眼他的手,便将目光转回信上,一边读一边同他讲道:“村内疫情愈重,请了人来做法事消灾,次日巳时阁中人会扮作道士来接应,我们跟着法事班子出去。”

长亭点头:“法僧的脸上都画着太极图,混在其中出去,想必不会被认出。只是属下无能,易容乃是信堂所精之法,属下并未修习。”

长亭虽嘴上这样说,看起来却没有担心的样子,因为无人不知,眼前的云绩,东昭阁的阁主,便是这四海八荒最擅易容术之人。

云绩却因为他说的话,脑海里闪过惊诧。……信堂之人若都修习易容之术,那最后剑杀阁主之人,会不会根本不是苏长亭,而是身处阁中,能够描摹他相貌的人?

那会是谁?

“主上…?”

长亭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时间紧迫,属下去林中找些草木石灰,明日可以做成面具,抹在脸上。”

云绩拉过他的手腕,半举起来,“自己把手割成这样,还要去捡什么草木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的血尚未凝固,就着这姿势蜿蜒淌下,眼看就要流在云绩的手上,苏长亭便往回抽了抽:“属下无碍。”

“躲什么,放肆得很,”云绩握得更紧,“你过来!”

他带人走到庙堂主殿,神龛佛座之下,呈放贡品的香火台还供着两坛灰扑扑的陈年老酒。云绩单手揭开,他总归记得酒能消毒,便拎起来将酒液一股子倒在长亭的手掌上。

长亭吃痛,却任云绩握着手。借着痛觉,他先弯了右膝,继而双膝落地,跪在云绩面前。

“属下知错……谢主上赏罚。”

“……”

你又知什么错了?云绩心想。他还没问出来,便听人接着道:

“属下方才一心念着解信,忘记…蛊血珍贵,长亭没有资格随意使用。属下并非有意忤逆,请主上息怒。”

…云绩觉得都快被他绕进去了,抢话道:“你又误会孤对你发难。以酒渍伤,能够消炎解痛,东昭阁三岁的小孩都懂,偏你要想十八道弯,孤现在不息怒了!”

他放开握着的手腕,转身就走……这一隅之地,也走不出哪儿去。云绩出庙门外踱了两圈,寻好了物什,回来在窗边坐了会子,天色渐渐暗下来,他转头看见人还跪在那供桌跟前,唤他:“苏长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招了招手,苏长亭就负手膝行来,他命令道:“闭眼。”

云绩的手碰到脸上时,长亭闭着眼睛,睫羽却如惊鸟般地颤了颤,显然是以为云绩要掌他的脸。他呼吸窒了半晌,却发现云绩只是在比划他五官的大小,然后把炭粉,陶土,细砂之类触感的东西抹到他脸上,运力施以秘术,不过半柱香,便成了一副紧贴他原本面容的简易面具。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易容术,阁主亲手在他脸上完成却是第一次。好在月色微茫,他的表情和心思都可以掩藏在皮面之下。

“谢过主上。”

云绩抚了抚他的眉毛,叫他:“可以睁眼了。”他摊开掌心:“手给孤看看。”

长亭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云绩用指腹摩挲了下子,再覆着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掌贴到自己的脸上。

“这里没有铜镜,你帮孤也量量尺寸。”

“!这,这…!属下,”长亭吃惊道,并不敢碰他的脸,却又觉得阁主的要求正当且合理,虚悬着手进退不是。

“主上,属下僭越。”

“光线太暗,省点灯油,我们去外面罢。”云绩站起来,绕到他身后扶他,“罚了跪就舒服了?慢些起,缓缓你的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额面,眉眼,人中…四指之宽,约莫三寸……长亭尽量不碰到云绩的脸,不断提醒自己屏息凝神。

云绩靠在一方竹椅上,外头的月色果然明亮。面面相对,他开始在看月亮,后来在看苏长亭,再后来给他指:“有两个月亮……”

长亭回头望:“是月相与影月在靠拢。”

双月之境已经走过一半,时空狭缝不久之后是不是就要打开了?

这个疑问在脑海中留了阵子,云绩又想起来,月亮升起来了,蛊虫要发作了。

于是他就势把苏长亭也揽在竹椅上,囿于一方教他——“解蛊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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