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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2 / 2)

她梳了极其简单的肩鬓,头上不见半点儿首饰,那乌压压的秀发衬得她面容越发秀丽。

谢氏穿的是蓝底白花的襦衫,配淡黄色绣玉兰花的长裙,外配镇州常山郡孔雀罗帔帛,拽地地。

她的目光转过来时,傅明华下意识的扶了扶挺起来的肚子。

谢氏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便落到了傅明华的小腹之上,她的目光有些出神,许久没有出声。

昨日里傅明华亲自送出去的付嬷嬷此时站在她的身后,显然付嬷嬷在回江洲的路上,遇到了谢氏。

两人对望了半晌,周围没有人敢出声,谢氏依旧是那般姿仪出众,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却依旧从容不迫,举止不疾不徐。

“怎么是您来了?”

傅明华定了定神,迈步进了屋内。

她温和的开口,微微一笑,谢氏的眼中就露出若隐似无的忧郁。

“我来瞧瞧。”她温声的开口,语气轻柔,声音悦耳,目光落在傅明华肚子上:“差不了多久,便要生了吧?”

谢氏微微一笑,却并不露齿。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是本闺中礼仪,谢家对她的规矩教养,仿佛已经刻入了她的骨子里,她就如同框内的美人儿,一举一动都被圈在一个画框中,不会出格。

傅明华点了点头,“就是这两个月的事。”

薛嬷嬷及余嬷嬷二人近来盯着她很紧,府中的人都如临大敌,唯恐她提前发动了。

屋中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十分的古怪。

尤其是碧云几人,当初谢氏抛下傅明华在长乐侯府那样的境地里艰难求生存,几人原本都以为她并不想再见到谢氏的面,哪怕是看到了,也不该如此平静才是。

可此时她却像只看到了一个久别重逢的熟人,甚至像是谢氏与旁人没有丝毫的区别一般。

傅明华坐了下来,绿芜战战兢兢为她端来了果茶,她端了起来,看着谢氏就笑:“我还以为,您一辈子,怕都不想再踏足洛阳了呢。”

她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原本端着茶的谢氏嘴唇紧抿,端着茶杯的手登时便用力了些。

傅明华这样的话,对于谢氏来说无异已经有些诛心了,她勉强笑了笑,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顿了半晌,才垂眸下来,牵了牵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你曾外祖母去世了,元娘,我只是来给你报讯的。”

她叹息了一声,神情平静,嘴角边上的那抹笑容显得有些忧郁。

抛出了这样一个重磅的消息,炸得屋中众人许久回不过神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不谋

付嬷嬷等昔日江洲旧人顿时抹起了眼泪,就连傅明华身旁的薛、余两位嬷嬷也是骇得手脚冰冷。

“报信的差人尚未到江洲,你曾外祖母临终之时,殷切交待我,定要提前告知你。”

谢氏抿了抿唇,又笑了一声,那薄薄的眼皮泛着红,睫毛颤了又颤,最终却未再说出其他的话来。

傅明华听到谢氏这话,怔了一怔。

赵国太夫人竟然去世了。

她捧着茶杯,杯中袅袅升起的热雾熏得她眼睛干涩,她想起了赵国太夫人崔氏那张苍老的面庞,谢家这位掌权人熬了两年,竟终于熬不下去了吗?

“毕竟……数有尽时。”傅明华叹了口气。

崔氏在时,将谢家尽数护于她并不丰硕的羽翼之下,她就如驾舟的舵手,平安带着船只在风雨飘摇的湖面前行。

可是如今崔氏竟然去世,谢家又该何去何往呢?

自己一开始还曾试图想与崔氏合作,可现在崔氏已死,她的打算又有几分把握呢?

她的喃喃自语谢氏听得不大清楚,也不知她究竟说的是崔氏‘岁数有尽时’,还是谢家‘气数有尽时’,一字之差,让谢氏抿紧了嘴唇。

谢家里那位太夫人冷静而睿智,老太爷当年在生时,赵国太夫人与其夫相较,也并不逊色。

她在江洲当地声望不低,果敢不输于男子。当初谢家资助太祖起事,后又与皇室合作,有太夫人相劝之功,其目光长远,不拘泥于当下,早早能看到谢氏之危,发现错误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样一位太夫人,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

傅明华想起早前才刚故去的太后,想起当年江洲里,崔氏拉了她的手,目光殷切的情景,闭了下眼睛。

“此次我前来洛阳,巧遇付嬷嬷,听她说起你曾亲笔书信一封,使她务必要交到太夫人的手里。”谢氏眼圈微红,神情却十分平静,“说来也巧,你们两人相隔如此之远,却想到了一处去了。”

她纤细的喉间梗动,侧了身去摸自己袖中:

“你的曾外祖母临终之前,也亲笔书信一封,让我带进洛阳,务必要亲自交到你的手里。”

谢氏说了这话,摸出一封折叠起来的书信,眼中还有些湿,将信朝傅明华递了过来。

那信上未着署名,一路随她从江洲奔波而来,信封已经皱得很,可是傅明华深呼了一口气,却是郑重无比的将信接了过来。

她隐隐有种预感,崔氏的信,与她怕是想到了一处的。

当日那个殷切期盼保谢氏一门的老人的眼神浮现在她脑海中,她几乎是将信压到了胸前,却压不下心里的翻腾。

若她所想是真,那么谢家失去这位太夫人,实在是一大损失!

“碧云,为我打盆水来。”傅明华吩咐了一声,屋里众人俱是一愣。

碧云应了一声,抬起手臂拿袖子压了压眼角,转身出去。

不多时打了盆水来,傅明华将一双手放了进去,细细搓洗。

她拒绝了碧蓝的侍候,仔细的将一双手每一处都搓洗过了,才接过干净的帕子将手上的水珠擦干,转而将崔氏留下的那封信拿了起来。

信封并未以蜡封口,里面只是夹着薄薄一张信纸,她将纸抽出,上面的字迹并不大齐整。

傅明华当年也曾看到过太夫人手记,她的字上了年纪之后,越显内敛,却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想而知写信之时,她身体情况已经糟糕到什么样的境地。

信上并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提及求她庇佑谢家的词语,甚至没有诉什么祖孙之情,没有拉拢干系。

只是简单明了的写着一排字:谢家及江洲、江陵等地学子,供你差遣。

短短几句话,已经尽显太夫人魄力。

她是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哪怕是她人已故去,可是在江洲里谢家的影响力,却让太夫人在提笔写下这句话时,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傅明华看着这封信,眼睛闭了闭。

崔氏果然明了她的心意,她甚至高瞻远瞩,已经猜到了皇帝的意思。

她临死之前走出的这一着棋,势必会为谢家后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以期家族再次转型,繁衍发展下去。

嘉安帝对容妃之宠,如今看来,不过是顺时势而为之。

当年太祖急于求成,留下的隐患众多。

世家虽被屠戮一部份,但仍有余孽尤存,朝中无人可用的情况,是当初太祖留给嘉安帝的一道难题。

他要想彻底剿灭这些残存的世族余孽,将其斩草除根,使其永无再生的机会,便要蛰伏而寻求时机。

傅明华当日只是隐隐的猜测,却在太后召她谈话,提及嘉安帝时,使她对于自己的怀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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