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周围喷洒了许多。
第一学期的课程就在这种情况下结束,当我翻开书本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期末考试迫在眉睫。
我在小姑娘对初潮般的恐惧中迎来如期而至的期末考试,我没有买卫生巾、洗内裤,而是慌乱中放下吉他,背起书包直奔教室。
在去教室的路上,杨阳问我:“你打算先学什么?”
“先学高数吧,后天就考了。”
“高数是谁教的?”杨阳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居然不知道谁是老师。
“好像是一个小老头。”被杨阳突然一问,我也犹豫起来。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鸡巴出来了的老头。”杨阳有点兴奋。
“对,就是他。”我忧心忡忡,没有杨阳似的快乐。
我们转遍整座教学楼,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上自习的地方。齐思新和佟小娅正坐在一间教室的角落里腻腻歪歪,桌子上摊开一堆吃的,脚下放一个巨大的暖壶,也不知道他俩是来学习还是度蜜月。张超凡等人也占据了某间教室的一角,趴在桌上兢兢业业,孜孜不倦。
我对杨阳说:“连个座儿也没有,回去吧!”
杨阳说:“先别走,你跟我来。”
我跟在杨阳的后面,不知道他如何找到座位。
杨阳趴在一间教室的门口观察一番后把书包扔给我,说:“帮我拿着,他们一会儿就给咱们让座位。”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本教室晚8∶00有班会,谢谢合作。”
教室内学生纷纷看表,嘴里一边小声嘀咕着骂杨阳的话,一边收拾书包,片刻后,教室里已空无一人。
杨阳得意地说:“牛逼吧!”
我说:“一会儿人家回来非得打你丫的。”
尽管有了学习的地方,我们却没有了学习的状态,在坐下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杨阳抽了四根烟,我去了三趟厕所,后来我们好不容易看了几眼书,却被楼道里的吵闹声弄得没了心情。
外面一堆人在议论着高数,有人说这次考试出题偏难,有人说无外乎就书本上那些东西,还有人说不考了,去办个缓考。杨阳听到后面这句话后茅塞顿开,决定放弃高数考试,去办缓考。
杨阳问我:“你还考吗?”
我说:“甭管怎么着,我都想试试。”
“好吧,那我先回宿舍了。”杨阳收拾好书包,步履轻盈地走出教室。
办理缓考是需要证明的,可以是校医院开出的病假条或家里的事假条,教学科的老师只有看到白纸黑字的证明,才会给学生办理缓考。
杨阳现在的身体状况异常优秀,医院不可能给一个健康人开出病假条,杨阳问我怎么办,我说:“让你妈给老师打个电话,说家里有急事,不能参加考试。”
杨阳说:“我不想让我妈知道我不去考试。”
“那你就跟老师说你姥爷病了,需要你照顾。”
杨阳突然拍着自己的大腿说:“反正我姥爷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我就说我姥爷昨天刚刚去世,我要去参加葬礼。”
“这儿招行,老师也是有感情的”
不知道杨阳从哪里弄来一个黑纱,套在胳膊上,问我:“怎么样?”
“挺好,就是你还不够悲伤。”
杨阳又用凉水洗过脸,没用毛巾擦,而是等着风干,然后照着镜子将整齐的头发胡撸了一把,悲痛欲绝地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继续看着高数书,杨阳满心欢喜地走进来。一看便知,他成功地办下了缓考。
“办了?”我问。
“办了。”杨阳坐在床上点了根烟,将事情的全过程向我娓娓道来:
“我刚出宿舍楼,眼睛里就进了沙子,揉了半天,沙子没出来,倒是把眼睛揉红了。我进了老师的办公室,一个女老师见我戴着黑纱,眼睛红肿,就语气平缓地问我有什么事。我没有哭但还是泣不成声地告诉她,我姥爷去世了,他生前最疼爱的人就是我,甚至超过了我姥姥,所以我明天要去给他老人家送葬,不能参加考试了。这个女老师也是性情中人,她劝告我节哀顺变,不要过于悲哀。我感谢了老师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老师说都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一分子,出了这种事情,谁的心里都不好受,然后拿起教学科的印章,在我的缓考证明上深深地盖下去。接过证明,我几乎是夺门而出,女老师冲我喊道:‘同学想开点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阳手舞足蹈地向我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兴高采烈地去图书馆借小说了,我却不得不继续忍受高数的煎熬。
到了这个时候,学校居然没有开设通宵教室,无论我有多么强烈的学习愿望却不能如愿以偿。我坐在教室里刚刚把高数书的前三章看完,看楼的大爷就开始逐间教室哄人,已经是十点半,到了教室的锁门时间。我翻了翻高数书,还剩四章没有看,但只能收拾好书包,心情沮丧地回到宿舍。
走进宿舍,我看见除了杨阳已经躺到床上外,其余四个人正围坐一圈,在有说有笑地洗着脚。我艰难地穿越过那些泡着脚和袜子的脸盘坐到自己床上,马杰问我:“复习得怎么样?”
我说:“看了还没一半,明天悬了。”
马杰安慰我说:“没事儿,我看得也不好,明天上午还得接着看。”他的轻松神态却没有流露出半点儿焦急的意思。
我拿出高数书继续复习,他们谈笑风生地擦脚、洗袜子、倒水,然后陆续上床。
宿舍楼在考试期间不掐电,马杰上床前看也没看我一眼,随手关了灯。
“操!”我喊了一声。
“怎么了?”马杰说。
“你没看见我正在看书吗!”
“都挺晚了,明天还得考试呢!”
“想睡觉你就睡,我看书也碍不着你。”
“开着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谁也没让你睁着眼睛睡,你把眼睛闭上,再说了,我还竟看你白天睡觉呢!”
我走到门口打开灯,听见马杰小声嘀咕:“早干嘛来着!”
“废他妈什么话呢,你管得着我干什么嘛,我愿意!”我走到马杰床前冲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