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守门的侍卫正要上前驱赶,明皓已经转过身来,摆了摆手:“没你们的事,这是我老家的人。春妮,你怎么来了?”
“碾子哥,那天你回明水湾也瞧见了,现在人们都没有地了,家里没存粮的简直没法过冬。俺们两口子就是来投奔你的,咱们是一个村子,当初俺娘活着的时候和你娘关系也不错,你不能瞧着俺饿死吧。”明春妮壮着胆子说道。
老家来人了,明皓没理由不让他们进家门,就带着他们到了后宅见阿音:“阿音,老家来人了,你看有没有合适的差事给他们安排一下,也好让他们有碗饭吃。”
林婉音一瞧就笑了:“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白天来过的两个人么,人家可牛气了,还威胁我要是不对他们好,就回村里去败坏咱们侯府的名声,我已经让人赶出去了。”
自以为得了倚仗的明春妮也笑了:“这侯府姓明,是俺们明家的。碾子哥说了才算,你算什么人。你不也是吃着俺们老明家,喝着俺们老明家……”
“你给我闭嘴。”明皓已经听明白了来龙去脉,气的青筋暴起,抬手指着明春妮喝道:“你说她算什么人?她是这侯府的女主人,是我儿子的亲娘。既然她已经把你轰出去,你竟还不死心,想拿我当挡箭牌。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像你这种糊涂东西,也敢到京城里来,赶快给我滚,不然乱棍打出。”
☆、第76章 第 76 章
明春妮两口子吓得抱头鼠窜; 再也不敢多留片刻。
阿音浅笑着看向明皓:“你如此为我撑腰; 不惜得罪老家的人; 就不怕他们回去以后败坏你的名声?”
明皓无所谓的一笑:“随他们怎么说; 老子是那么脸皮薄的人么;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一个个挑理闹事的,要是都来了咱们家,还不得把你类似呀,不管他。老子是你男人,我不给你撑腰; 谁给你撑腰?话说你这小腰好像又细了,来; 让爷们儿量量。”
阿音娇笑着逃到一旁:“你都量了一上午了; 再量就连皮都磨掉了。”
明皓长臂一伸,就把娇妻抱在怀里; 轻咬着她耳垂问道:“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阿音俏脸一红:“算了; 不跟你一般见识; 谁让你是大老粗呢。”
明皓嘿嘿坏笑:“老子要不是大老粗,能把你伺候地那么舒服?”
躺在床上的明大义歪着脖子使劲朝爹娘这边瞧,可是爹爹的背影太高大了; 他完全看不到娘亲。小家伙一着急就翻了个身; 胖嘟嘟的身子趴在床上; 还压住了一只小手。“啊……”义哥儿大叫一声; 撅着小屁股拱了几下; 身子一歪; 竟神奇地坐了起来。
“你闭嘴,把儿子都教坏了。”阿音挣开他的怀抱,到床边抱儿子,却惊喜地叫道:“天哪!儿子会坐了,他是怎么坐起来的?”
明皓也凑了过来,瞧瞧儿子摇摇晃晃,尚坐不稳的小身子,又见他啊了一声,露出两颗白嫩嫩的小门牙尖,便噗嗤一笑:“儿子长的真快,你看这小胳膊,还挺有劲。”
“是啊,”阿音也特别高兴:“这小家伙,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还真是随你。”
明皓骄傲的挺胸抬头:“那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我家明大义肯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阿音忍俊不禁:“这几个月你还真是没白学,竟然会说不少文邹邹的词儿了,可见是小时候被耽误了,要是从小好好学的话,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呢。”
明皓哈哈大笑:“行啦,你就别笑话我了,老子这辈子肯定是没戏,不过,儿子倒是有希望啊。”
说起儿子的学业,阿音灵机一动:“那皇长孙是太子妃所出,太子爷的嫡长子,听说皇上十分喜爱,甚至想立为皇太孙呢。他跟咱们儿子同岁,说不定将来义哥儿还能被选上当皇长孙的伴读呢。”
“哎呀!”一提读书明皓就头疼,扶额看看滋滋啃手的儿子,笑道:“老子没学问,将来儿子的学业就交给你了,选的上选不上的吧,不打紧。”
儿子的学业,阿音本来也没指望他,相夫教子嘛,这点分内事她还是蛮有信心做好的。
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冬月初五,皇长孙过满月的日子。阿音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本就精致水润的小脸儿,敷上一层薄粉,略施一点胭脂,更加明艳动人。
“明皓,人家都有闺中画眉之乐,你却从未给我画过,你过来,帮我画一次眉嘛。”阿音撅起小嘴,手执螺子黛,娇俏的看着他。
明皓听话的走过来,搓着一双大手,十分纠结地瞧着小小的螺子黛,不敢下手。
“拿着。”阿音含笑把螺子黛塞进他手心,指着左边的眉毛说道:“就按这边的样式画,画成一对蛾眉便可。”
明皓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阿音,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不画眉好看,你瞧,你原本的眉毛就像柳叶一般,不粗不细的,刚刚好。你偏要画成这样的粗眉,不好看。”
“你懂什么,眼下京中盛行这种蛾眉,我若不画,岂不显得格格不入。你快画吧,一会儿就要走了。”阿音摇着他的袖子催他快点。
明皓架不住爱妻软磨硬泡,只得抬手画眉。那握过刀剑的大手,在两军阵前都不曾抖过,此刻却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只得用力按在她眉上,使劲画了一道青黑色出来。
阿音对着铜镜一照就笑了:“你这是画的什么呀,跟一只黑虫子似的,丑死了。你没听说过淡扫蛾眉么,要轻轻地画才行。还有啊,眉尾要晕眉,不然会显得呆板没生气。”
明皓抹一把脑门上的汗,求饶一般说道:“你自己画行不行,我一个大老粗,真干不了这么细致的活儿。”
阿音娇笑着拿回螺子黛,用湿帕子把他画的那一道擦去大半,只留下一点可用的残妆,自己精心补妆:“好吧,就算你画过了,我来修补修补。”
素琴进来的时候,已经上好妆的阿音笑眯眯地起身让她瞧:“素琴你看看,哪一条眉毛是侯爷帮我画的?”
她心中的欣喜溢于言表,那是被丈夫疼爱的女人才有的神采,不是故意炫耀,而是发自心底的欢喜想让旁人都知道,她的丈夫爱她,对她百依百顺。
“奴婢眼拙,瞧着都一样,看不出那个是侯爷的手笔。”素琴轻声说道。
明皓老脸一红,拉着阿音去饭桌边坐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赶忙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怎么不能说啊,你不知道张敞画眉的典故么,那可是被奉为美谈的。”
“画眉又不能当饭吃,瞧把你美的,快吃饭吧。到了东宫里头,未必有你爱吃的菜,你又那么挑食,赶快趁着早饭的时候多吃些。”明皓热情地为爱妻布菜。
吃过早饭,收拾妥当,阿音又特意让孩子吃饱了奶,一家三口这才一起出门。今日他们穿上了特意订做的服饰,男人高大威猛,女人明艳动人,小世子虎头虎脑的甚是喜人。
侍卫和车夫早就等在门口了,见主子一家三口俊逸非凡德模样,无不羡慕自豪,能在忠义侯府当差也是一件幸事。
明皓抱着孩子,让阿音先上了马车,这才把孩子递给她,自去上马。素琴跟在后边,待侯爷走后正要上车,却被车夫一把拉住了手腕。
吕憨急急说道:“素琴,根娃呢,这半个月都没见你带他出来了。”
“天这么冷,他身子弱,出来还不得染上风寒?”素琴挣开他的手,抬腿上了板凳。
吕憨知道不能让主子等,赶紧从怀里摸出捂得热乎乎的半吊钱塞给素琴:“我发月例了,你快收着吧。”
素琴脚步未停,一把推开他:“我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例呢,不缺你这半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