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连个笑容都没有?”戚越这话说得不像生气,反而类似於撒娇,“看见朕活著回来,你不高兴?非要出点儿什麽事,你才肯担心,是不是?”
戚尧用手堵上他的嘴,蹙眉:“胡说什麽。”
戚越张口吸住他食指指尖,一边舔,一边含糊地说:“朕就知道……皇後心里是有朕的……”
指头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感,戚尧干脆把中指也塞进戚越口里,两根手指一齐夹住他的舌头:“你先放开……把话说清楚,孩子到底怎麽办……戚越!唔……”
还没来得及讲完,嘴巴却没有了说话的份儿。戚越的唇很烫,把戚尧也吻得晕晕乎乎起来。
胡乱之中,珠帘被不当心扯坏了一根,琉璃珠子琳琳琅琅掉了满地,恰好戚尧踩中一颗,脚底打滑,顺了戚越的意,仰面摔倒在身後的锦榻上。
随後自然是满室旖旎之色,久别重逢,戚越跨坐在戚尧腰腹间上下套动,迷蒙狂乱,只觉得内里被捅得快要燃烧。戚尧也是禁不住情动,手掌扶著戚越的腰肢上下抚摸,龙阳之事尝得久了,居然还有些上瘾的意思。
这可不是什麽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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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戚越仍是只字未提孩子的事,戚尧怎麽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皇上只让他安心等待数月,依然每天来冷宫,亲自给他肚子上缠几层棉纱,没多久,就真像是怀有身孕的妇人一般,腹部渐渐圆隆。
而对於御驾亲征之前,亲眼看见戚尧和姜瑞远的亲昵举动,戚越也好像从没发生过,不管也不问,只是看姜瑞远的目光多了几分阴冷凌厉,姜瑞远倒是勇敢多了,也不怕他,两人时常互相瞪视,戚尧无奈,只当做没看见。
另外,有一件不算好事的好事,那就是戚尧的活动范围不再仅限於冷宫,还可以去御花园逛逛,但出行时必须戴上兜帽,以确保任何人看不见他的脸。遇到别的嫔妃或是太监宫娥行礼,只能点点头,不得出声。虽然,这样依旧没有自由,可至少比从前好得多。
天气已经和暖,戴著帽子实在是热得厉害,姜瑞远穿上小太监的衣裳,寸步不离其右,时不时拿出帕子为他揩汗。
“主子,走得累不累?不如去凉亭歇歇吧。”
棉纱虽说没什麽重量,但一层一层紧紧束缚在肚子上,也勒得十分难受,今日是个好天,戚尧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恨不得能马上拆了棉纱,好好洗个冷水浴,可惜现在这时候是不大可能了。於是戚尧点点头,向著凉亭走去,哪怕能坐下也好。
不过在他到达之前,另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凉亭内。
“皇……皇後娘娘?”锺颐歌愣愣的,将装著文房四宝的竹篓摆在石桌上。
戚尧脱下兜帽:“锺驸马,你这是在笑话我?”
“主子,快戴上。”姜瑞远警戒地看著周围。
“这时候御花园也没什麽人,脱了便脱了,再捂久一些,怕是要生痱子出来。”
“没有笑话你。”锺颐歌视线停顿在他大起来的肚子上,似乎百思不得其解,“皇上他,这是什麽意思?”
戚尧找了个小圆石凳坐下:“我也想问他。”
戚越只说不能跟其他嫔妃或奴才说话,却没告诉他不能同驸马爷交流,这样,也不算破了规矩:“姐夫拿著文房四宝来御花园有何贵干?晟儿呢,没跟著一道来麽?我倒是想念他。”
锺颐歌道:“晟儿今日不在,改天带他来看看你。太後大寿将至,我想画幅海棠春睡图作为寿礼。”
“这份贺礼确实不错,没有铜臭气。不过照我看来,你若是亲手抄上一份《金刚经》,她老人家必定更高兴。”戚尧打了个哈欠。
锺颐歌茅塞顿开:“好主意,就这麽办。那……我这些东西岂不是白白带来了?”
戚尧笑道:“你若是给我画张像,我也不介意。”
锺颐歌霎时红透了脸。
“逗你的。”戚尧摇摇头,觉得愈发困乏,便一手扶著前额,撑在桌上假寐起来。一缕发丝垂在脸颊旁,却无人忍心撩开。锺颐歌凝望他片刻,脑中灵光骤显,轻轻将笔墨纸砚摆好,对著站在一旁表情好奇的姜瑞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开始磨墨。
眉似柳刀,睫如蝶翼,白玉鼻,胭脂唇。
这才是海棠春睡。
第四十三章
“主子?主子醒醒……”
被一阵轻微的晃动所摇醒,戚尧一时有些迷茫,懵懂地看了看四周,才知晓天色已晚。
姜瑞远道:“回去睡吧,起风了,当心著凉。”
“姐夫人呢?”戚尧问。
“刚刚走了。”姜瑞远忆及那眉目儒雅之人,心里五味杂陈:又是一个被小虎迷住的……
“噢……”套上兜帽,戚尧起身,“那就回去吧,方才小睡过一番,倒不怎麽乏了,晚上怕是难以入眠。”
“没关系,你不睡,我便陪你一起。”
“想什麽呢……”
两人笑著走远,皆未发现树丛後一闪而过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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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戚尧果真睡不著了。姜瑞远缠著他要了一回,他也没觉得累,却更精神起来。反而是姜瑞远先支撑不住,清理完身子之後,就等不及躺上床轻声打鼾。戚尧不忍心叫醒他,也不知道叫醒他之後要做什麽,干脆独自一人起了床,披上衣服走出去。
今天出了不少汗,刚才还经历过一场鱼水之欢,身上黏腻得很,早就想在冷水中泡上一泡,不过若要被狗子知晓了,铁定是泡不成的:
“主子!怎麽可以?万一得上风寒如何是好?”
诸如此类。
现在,机会来了,可没人能阻止他。
戚尧喜滋滋地想著,很快来到冷宫小花园内的湖边,解开发髻,三下五除二脱去衣衫,光溜溜地跳进湖水中。“扑通”一声,浪花一跃而起,打碎了湖面月亮的倒影。
水并不太深,戚尧像条光滑的鱼,灵活极了。游了好一会儿才浮出水面,甩甩湿漉漉的头发,晶莹的水珠顿时四溅开来,在月光照耀之下闪烁著动人光辉。不过,正享受著凉爽快意的戚尧并没注意,有个人同样走到了湖边,蹲下身,拿起他的衣服,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口气。然後把目光聚集在他赤裸的背部,视线越来越灼热。
或许是被盯得太久,戚尧终於察觉到异样,从湖底捡了块卵石,在手里握紧,慢慢运起内力,准备投掷出去:“谁在那儿?”
“王爷。”
这声音……
“天狼?”手不知不觉松开,卵石再度沈了下去,戚尧游近岸边,总算看清了那个男子的五官,“你来这里做什麽?”
“请王爷跟属下离开。”他还是没有听从樊倾寞的话,私下闯进宫里来,试图将戚尧带走,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冷静、沈著、理智,这是当初天狼在皇影门受训时师父给得最多的夸赞,现在听来也是讽刺异常,无论他从前有多少理智,一旦遇见戚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