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忍,悄悄地跟随在后。
到梅园了,到那对&;#60841;家的巢穴了;那是一间白色的别墅,精致雅静,庭院里开几朵红色的鲜花;可以想象得到,那里面潜藏多少淫欲欢乐。这别墅肯定沾有阿贞的私己钱,但她却不是这里的主人;她拿出钱来去制造别人的愉悦,自己有的却只是痛苦。
张泰明一个回头,发现了阿贞,未免一愣。吴丽芝也看到阿贞了……
阿贞没有停步,径直的走上前去,昂头说:「没想到吧,没想到我的出现吧……」
张泰明迟迟疑疑的道:「是你,你来了……我介绍一下吧,这是吴丽芝,我们厂里的副经理……」
「我们厂,那个厂我有份吗?」阿贞说,「啊,吴小姐,我今天来,正是想找你……」
吴丽芝望一望张泰明,没有说话。
白色别墅的大门打开了,伸出一个老妇人的头来。原来是张母;就是张泰明的母亲,阿贞的家姑;那个嫁了三嫁的女人。三人都进了屋。张母没有好脸色给阿贞看,说道:「我三個孫在香港,你丟下不管,跑來這裏幹甚&;#60087;?」
对张母,阿贞倒是满尊敬的。她和颜悦色的回答道:「奶奶,早晨好!对孩子我有安排,他们都大了,没问题的,请奶奶放心。」
「你跑來這裏幹甚&;#60087;呀?」张母重复的问。
「奶奶,你不觉得这里有些问题吗?奶奶你怎么也在这里?」阿贞说。
「哎呀呀,你倒要管起我来了?我在这里照顾我的儿子,帮他们煮饭洗衣打理大屋呀……」张母的脸色是更难看了。
阿贞感觉到,在张母看来,这里才是她的家,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倒是她阿贞的到来是多余的了。
张泰明是个精明人,看势头不大对路,连忙插上来,对他的母亲说:「妈,早餐做好了吧?我们吃了赶要到工厂去,阿贞搭了一夜的车,也该吃点东西了……」
听见儿子说赶要到工厂去,张母走进厨房去了。
此时,阿贞指吴丽芝,沉的说:「吴丽芝,吴小姐,我是来找你的,终给我找到了,我有话对你说……我知道,你不只是工厂的副经理,主要的还是这个总经理的二奶;我现在严正的告诉你,我与他是合法夫妻,已育有三个孩子,大的已经十七岁;你来做这个二奶有甚么意思?你这么年轻漂亮,会嫁不出去吗?我劝你离开他,我送十万元给你,请你远远的离开他……」
站在一旁的张泰明,忙搭上话来,说:「吴小姐是我的得力助手,没了她,工厂问题可大了……」阿贞接说:「问题大,那就结束业务,你回香港去;经营这厂的资本是我的,我不要钱了。吴小姐,怎样,你离不离开这个人?」
吴丽芝想了想,答道:「阿贞姐,我很理解你的苦衷,十分同情你。不過,既然你們是老夫老妻,那&;#60087;,請你管好你的丈夫,只要你的丈夫不找我,不要我,我還能在這裏站得住腳麼?我要你的钱干甚么?」
阿贞跨前两步,问:「甚么,你说甚么?请再说一遍!」
吴丽芝说:「你不管好你自已的家,反而指摘我这个外人!」
阿贞再跨上一步,道:「我自会管我的家,但你这个外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我现在是请你离开我的家!」
吴丽芝说:「这里不是你的家,这里是我的家;你才是外人,我要你滚,你滚出去!」
说,吴丽芝推了阿贞一把,以示强硬。
阿贞被激怒了,对准吴丽芝的脸颊,一掌重重地掴过去,随说:「该是你滚出去!」
一掌过后,吴丽芝左边脸颊上立即隐约显现五个手指痕,胀红胀红的;这自然也是痛了,或者是扮可怜,吴丽芝用手去捂住了脸,呻吟起来。
张泰明可是心痛了,连忙走上前去,扶吴丽芝坐下,轻抚其脸颊,轻声关切地问:「没事吧,没事吧……」
张母一下子从厨房里冲出来,指阿贞,大声叱喝道:「你怎的打了我媳妇?」阿贞一听,简直气昏了,回答道:「她是你媳妇?你又迎娶了媳妇!那我是你的甚么人了?」张母毫无退让,说:「你,我的儿子跟你生下三个孙子了,你还要怎样?」
阿贞问:「生下三个孙子,我老了,你儿子就另娶媳妇了?」
张母答:「我的儿子有本事,娶多个都不过份,你看不过眼,就自己撞墙死去吧!」
阿贞真的气昏了,瘫坐在椅子上。不过,很快地,她自己又清醒了过来。气顺了一些,她想道,你这是甚么家姑?你嫁了又嫁,嫁一个又一个,像吃饭般的轻松容易;而今,你的儿子也一脉相传,娶了又娶,娶一个弃一个,只是坑害人;照此下去,恩德、恩培和恩照不是要坑害更多的女人?这是一个甚么样的家?能够容忍这个家吗?她想得很多,想得很远,但她没有说出来;她尊重家姑,不想与家姑有更多的顶撞。
张母看也不看阿贞一眼,倒是过去与张泰明一起照顾吴丽芝,又问东又问西,又拿出一瓶药油来,要涂搽吴丽芝脸颊上的伤痕,彷佛那一掌打伤入骨了似的。
吴丽芝得到了百般的呵护,慢慢的似乎心满意足了。
张母转过身来,指阿贞又大声的说:「你快点走,回香港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儿子和媳妇的生活;要是你搞出甚么事来,那你可得小心你的脑袋!」
张母口口声声的指吴丽芝为她的媳妇,这实在是欺阿贞太甚了。张泰明跟吴丽芝没有登记结婚,也从未举行过甚么结婚典礼,当然谈不上有甚么婚姻关系,有的只是同居,只是「包」,只是胡来,这就是媳妇了?反而阿贞这个正正式式的媳妇,倒变得不是媳妇了。这是甚么道理?然而,阿贞毫无办法。她还得要小心自己的脑袋!她失望了,完完全全的失望了。
﹝3?br />
阿贞回来香港,回到自己的家。
面对三个活蹦活跳的孩子,阿贞却无话可说。
三个孩子少不更事,不解母亲心中愁,只是要穿要吃要钱用,无忧无虑的、永不休止的打打闹闹。
这一天是阿贞生日,既无人送花,当然也无人买蛋糕与她庆祝,连挂个电话问一声也没有,想想也真够凄凉。不过,这天她倒并不卧床不起,而是送孩子上学后,便拿了钱包走进一间高级美容院,花上千元将自己修饰装扮一番,整得脸光颈亮的,散发出中年女人的风韵,然后,去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大摇大摆的扲回家来,准备由三个孩子陪伴过一个虽有遗憾、但却又是快乐的生辰。
三个孩子放学一齐回来了;阿贞高高兴兴的开们迎接了他们。
恩德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的,高声叫道:「妈,妈今天真漂亮!妈怎么变得这般漂亮了?」
阿贞笑道:「妈不可以漂亮吗?妈未嫁时,可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呢,不知多少人拜倒在裙下呢!」
说出这样的话,尤其对自己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阿贞心里可谓百感交集了。
恩培沉沉实实的说:「我看妈的相片,我知道妈美丽,妈真的非常美丽!只可惜妈没有参加香港小姐选举……」
恩照沉思了一会,恍然大悟,大声道:「呀,我记起来了,今天是妈生日,所以妈特别漂亮;妈,生日快乐!」说,恩照放下书包,跳上前去,揽住妈的颈项,亲亲热热地在妈的脸颊上吻了几下。
恩德和恩培为忘了妈的生日而包憾,忙一起致歉,齐声说:「唉,怎记不起妈的生日?妈,生日快乐!」
说,他俩一齐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挽妈的手,也献给妈亲吻。
这时,阿贞的心境也真的快乐了,说道:「好了好了,妈请你们吃大蛋糕!」
恩照想了想,说:「妈你要吹蜡烛,我们唱生日歌!」
阿贞道:「我没买蜡烛,不搞那套了,你们吃蛋糕吧!」
恩德赞同小弟的想法,对妈说:「那不行,我们得跟妈庆祝一番……」
恩培接道:「我去买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