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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1 / 2)

>“到了。”又走了好一会儿后,保安说。

大家停住了脚步。这时,蚂蚱赶紧朝妈妈跑去,他不知道可怜的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借着昏黄的灯光,蚂蚱看见,躺在床板上的妈妈,头发黏黏地贴在额头上,脸色像蜡一样黄,嘴角上不停地滴着血。

“妈妈!妈妈!”抓住床板,紧靠着妈妈的耳朵,蚂蚱轻轻喊。然而,妈妈没有答应他,哪怕连轻轻的一声喘息都没有,她就那样静静躺着,像是睡着了。

保安挨个儿看了看大家,不停地微微点头,像是在清点人数。看完了以后,他对柳桩说:“你们先等着,我去喊医生。”说完,他像逃跑似的,急急忙忙地快步跑开了,仿佛自己身处随时都要爆炸的火药库似的。

第十一章 母亲4(2)

“行。”柳桩说。

然而,刚刚吐出这个字,柳桩也猛地觉得不对劲儿,因为那个保安实在是跑得太快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了;而环顾四周,根本找不到一点儿医院的影子,既看不到医护人员的身影,也闻不到医院特有的、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即便是灯光,也昏昏黄黄的,鬼火似的闪。

就在柳桩迷惑不解的时候,在保安消失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哐啷”一声响,像是两扇铁门被人用力关上了。这让柳桩大吃一惊,他连忙顺着保安消失的方面追去。紧随着柳桩,蚂蚱的爸爸也追了出去,和柳桩一样,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一切,正如柳桩和蚂蚱的爸爸担心的那样,一扇紧闭的大铁门,横在了他们面前,路断了:他们被关进了一个四周全是高墙的小院子里。

第十一章 母亲5(1)

惊讶、愤怒、着急,把蚂蚱的爸爸和柳桩差不多快逼疯了。

一想到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天活,不但没有挣到一分钱,反而连最简单的饭都吃不上了;一想到亲人因为打工而身受重伤,不但连医院都住不起,而且祸不单行,重病之下又被风雨折磨垮的房子再度砸伤,人事不醒;

一想到白天饿着肚子,讨要本该属于自己的工钱和饭钱,却又被医院领导刁难、羞辱,像讨饭的狗一样被欺负;一想到亲人的生命本来危在旦夕,竟又被医院保安设计骗到这里,像犯人一样关起来,像待杀的猪一样被凌辱……

蚂蚱的爸爸手脚冰冷、全身发抖,他像一头被关进了笼子里的狼一样,用尽了几乎全身的力气,冲着漆黑、冰冷的夜空吼道:“拼了!”

随即,蚂蚱的爸爸紧握双拳,完全像疯了一样,拼命捶打那两扇铁门,边捶边愤怒吼叫:“开门!开门!”然而,那两扇铁门就像聋了一样,不管蚂蚱的爸爸捶打得多么猛烈,始终连一丝缝儿都没有张开,依然牢牢地、死死地阻挡着道路。

这时,蚂蚱已经跑了过来,除了几个仍在看护蚂蚱妈妈的人,其他人也跑了过来。看着愤怒不已的蚂蚱的爸爸,看着紧闭的铁门,看着像监狱一样的院子的高墙,每一个人都被激怒了。他们和蚂蚱的爸爸一起,边狂怒地捶打铁门,边怒吼着“开门!开门!”然而,那两扇铁门,依然无动于衷。

这一切,都被蚂蚱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结结实实地记在了心上。

就在这时候,柳桩声音低沉,但却异常有力地说:“别捶了!”一时间,怒吼的声音、捶门的声音,猛然停住了,大家都望着柳桩。

“翻墙!”柳桩说。

柳桩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大家。很快,人梯搭了起来。蚂蚱的爸爸扶住猫眼儿的大伯的肩膀,第一个稳稳踩上了人梯,双手扒住了墙头。然而,就在他的双手扒住墙头的一刹那,却又痛苦地大叫一声,从人梯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怎么啦?”大家“忽啦”一下围了过去。可是,不等蚂蚱的爸爸回答,大家什么都明白了:蚂蚱的爸爸的双手,正流着鲜红的血!

看到这些,蚂蚱扑向了爸爸:“爸爸”!像爸爸的手一样,此时此刻,蚂蚱的心也开始流血。这心中的鲜血,是流给爸爸的,也是流给妈妈的。

“墙上栽有玻璃茬!”二蛋儿的爸爸惊呼。

“别说是玻璃茬,就是通了电的铁丝网,今天,我也要翻过这道墙。”爸爸一把推开蚂蚱,把双手的鲜血在衣服上擦了擦,吼叫道:“蚂蚱,脱鞋!”

尽管蚂蚱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叫自己脱鞋,但他还是迅速脱掉脚上的布鞋,把它们递到了爸爸手里。接过蚂蚱递过去的鞋,爸爸冲着大家喊:“搭梯!”

蚂蚱的爸爸的话音落地刚一会儿,人梯又搭了起来。蚂蚱的爸爸又一次扶住猫眼儿的大伯的肩膀,稳稳地踩上了人梯。

“小心点儿!”猫眼儿的大伯喊。

“爸爸,当心!”蚂蚱也喊。

蚂蚱的爸爸没有回答,他把手穿在鞋里,又一次扒住了墙头。“起!”蚂蚱的爸爸喊。人梯慢慢站起来,蚂蚱的爸爸的身体很快就与墙头持平了。空中的蚂蚱的爸爸稍稍喘了一口气,用穿着鞋的手,用力按住墙头,然后,一跃身,便翻到了墙的那一边。随后,蚂蚱的爸爸便纵身跳了下去。

紧接着,柳桩也踩住人梯,像蚂蚱的爸爸那样,翻过了墙。

“走!”柳桩对蚂蚱的爸爸说。于是,两个人一起,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着走着,他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就在同时,这个人影也看到了他们。

“谁?”这个人影有些惊慌地问。

即便只是这一声,蚂蚱的爸爸就已经准确判断出了这个人是谁。所以,蚂蚱的爸爸并没有答应他,而是咬着牙,直直地朝他大步走过去。等走到了这个人面前,蚂蚱的爸爸挥拳打了出去——“狗日的!”蚂蚱的爸爸骂道。

也许是打到了这个人的心口,也许是打到这个人的头,也许是打到了这个人的肩膀,不管这一拳打到了哪里,反正,这个人一下子就飞了出去,被打到了泥水里。蚂蚱的爸爸这一拳打得太重了,以致于那个被打倒的人,竟然没能立即站起来,只能躺在泥水里,重重地喘着粗气。

“为什么打人?”这个被打倒的人很是气愤,但也有些害怕地问。

“打的就是你!”蚂蚱的爸爸几个大步跨过去,冲着这个人又狠狠踢了一脚。那个被踢的人痛苦地大叫着,有些语无伦次地又喊:“为什么打人?”

“不打,你懂得怎么做人?!”说着,蚂蚱的爸爸又要踢过去,却被这个人躲开了。随即,一束强烈的手电光,照在了蚂蚱的爸爸脸上。借着手电光,这个被打的人终于哆嗦着看清,自己到底是被谁打了。

“别打了,别打了。”他喊道。

蚂蚱的爸爸俯下身,一把抓住这个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痛苦,蚂蚱的爸爸的眼睛血红,像喷着火,手也略微有点儿颤抖。这个被他提起来的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

这个被蚂蚱的爸爸提起来的人,正是那个把他们锁起来的保安。

“我们来医院看病,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蚂蚱的爸爸愤怒地问,“你这样做,也算是个人?是人,能做出这样没良心的事吗?”

“大哥,大哥。”保安求饶说,“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是被逼的啊!”

“被逼?”柳桩问,“谁逼你啦?为什么逼你?”

“你们还不知道?”保安说,“刚下雨的时候,你们中的一个人,冲到办公楼里,把我们的副院长打昏了。副院长一醒过来,就打电话报了警,要求派出所抓人。因为当时雨实在太大,派出所的人没有来,说是等雨停了再说。”

“打人?”柳桩竭力回忆着,“有人打副院长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们的人。”保安说,“所以,当你们抬着人,又一次来到

医院时,我就打电话给领导,问该怎么办。领导就让我把你们领到前面的那个院子里锁起来,说是等派出所的人来了以后,就由他们处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干那么昧良心的事啊?!”柳桩说,“我们是抬着病人来看病的,医院总归是医院,再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

就在这时,不远的地方,又出现了几束手电光。

“谁在哪儿?”有人冲着蚂蚱的爸爸他们喊。

“我。”保安答应着,“是我,他们人在这儿呢!”回答完这些,保安又对柳桩说:“派出所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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