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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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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还活着这是值得庆幸的。这一刻,她心中的泪忽的涌上来了,为自已活着,为那个陌生的青年人磁性的声音。

她微微睁了睁眼,她所看到的是一个俊朗的身姿。她再怎样努力去看,也只是看到他的侧影。她感叹他的俊美与善心。

“要等他来吗?”秋虹问自已了。

她想,他会不会是要我对他感激一下呢?秋虹摇摇头。可是等会儿他来了怎么办?关键的关键,在于他要给自已喂稀饭。长这么大,只有爸爸妈妈给自已喂过东西吃的,而这个陌生的男人就要来给自已喂稀饭了,这不是自已想要的。秋虹在心里拒绝了路鸣的那番说辞。怎么办?“我是绝不能让这个男人给我喂东西吃的。”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秋虹就有了想逃的冲动。好在点滴也快要打完了。秋虹也熬过稀饭,不是一次两次,而是N次。因为山旮旯里本来就穷,能有口稀饭吃就很不错了,所以秋虹就有得天天熬稀饭的幸运。

她要在他熬好了稀饭之前离开这家医院。她祈盼着点滴快点滴完。这一来,她的呼吸就显得有点粗重。

4

路鸣提着装有熬好了稀饭的保温瓶;一脸茫然的立在病房。值班的医生告诉他,他的妹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秋虹离开了医院。她是在医生为她拔掉针管后,趁医生接电话之机逃之夭夭。这次从医院出走,虽是相当的成功,可也为她以后不可捉摸的悲惨的命运作了铺垫。以后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就缘于此次她的离开医院、她的美丽出走。

说来也是秋虹的好运道,秋虹没费多大的功夫就在一家制鞋企业找到了一份工作。这家企业起了一个怪名——鲨洋鞋业(集团)有限公司。公司的名气在琼海说来也算是比较大的,因为它的怪名“鲨洋”很能让人浮想联翩。招聘员工不是这家公司的初衷,的确他们用的是商业炒作之妙计,让人们一看就知道这家公司还在招人,说明前景一片灿烂辉煌,让人们对这家公司产生一种美好的幻觉,直以为这家公司就象广告所说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我们的足迹!他们的作法的确高明,每次他们招聘启事一贴,看好“鲨洋”的股民们就笑歪了嘴笑掉了牙,市场上就开始热销“鲨洋”牌运动鞋、皮鞋、男仕钱包、女人坤包和一系列皮革制品及饰品。所有的手机套都来自于鲨洋鞋业(集团)有限公司。人们喜欢新潮一点的手机套,所有喜欢手机的人都要拿出“鲨洋”手机套来作番欣赏作番炫耀,这仿佛也是他们的某种身份亦或象征。

秋虹的薪水不是很高,只有四百元。秋虹心想,比在自家创食强。秋虹扳着指头算算,每月四百元,一年下来就是五千块。啧啧,五千块呀,妈耶,爹一年到头也挣不了五千块呀。

秋虹就在流水线上干开了。她一天要干十二个小时。可是这家公司对外宣称每天工作六小时,加班有加班费。这家公司用的可能不是北京时间,而是用的鲨洋时间,120分钟才是他们眼中的一小时吧。秋虹也没多想,能有一份工作就算很不错了,至少现在她可以上班了,可以象个工人一样了,打卡、穿特有的制服、在机器的轰鸣声中聚精会神地干活。

秋虹同时找到了一处小房子,那时在离公司不太远的地方,有一户人家正好出租自已的一间小房子。秋虹看看象鸽笼似的小房子,里面有张折叠床,还有一个小小的床头柜,竟一下子喜欢上了。虽有点暗、有点潮、有点冲鼻的怪味,小床上的被子可以捏得出水来,可是秋虹还是挺高兴的。总算有了一个窝。鸟儿也得有个归巢啵。托着两腮,秋虹思虑开了。

“对,得赶紧给爸妈写信才好。”

秋虹买回了纸和笔,坐在小凳子上给家里写信。

十二个小时的轮班倒,并没有累倒秋虹。也许山里妹生来就是做事的命。只是当她闲暇时就特别的想家。这时最好的解脱就是多做事。

秋虹想家,特别的想,自从那次从那个男人的家里出逃时起,她就特别的想。可她不能回去。在她们家,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而且母亲终年要打针吃药,都需要她打工挣钱。每当她累极了,她把对家的想念就紧紧地咬在牙缝里。时而有无声的泪沿着她的脸腮汩汩地往下流。她心中有个唯一的祈求:——

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快给我来信吧

秋虹好想家,秋虹好想家中的亲人。

忽一日,秋虹还真的接到了家中的来信。那是房东蔡嫂子待她收工回房时特地喊住秋虹,递给秋虹一封信,并说:“秋虹,你家的,你盼了好久的家书。”

那信并不如秋虹想象的那般热烈,那信很平淡,而且有点让她不太舒服的感觉。父亲的字很好看,虽说只上了一个初小。看了一遍,秋虹忍不住又看起来,好象要把那信上的字咽进肚里,烙在脑海:

“娃儿,你母亲的病不是一个钱两个钱就能治好的,你不想法挣大钱给你母亲治病,你这就是不孝”

秋虹的脑海闹腾开了。她想不出父亲为什么这样写,也只有父亲才有可能写出这等让她闹心的话来。刚开始她为信封上漂亮的行书而兴奋,现在她对着这封漂亮字体的信而揪心而出神。虽然信封上那漂亮的行书增添了秋虹的思亲之情,可也让秋虹的心里产生了矛盾与忧愁:那字和信里的话怎是两番意思?秋虹的手不由攥紧了那封信。

正出神,忽听房东蔡嫂袅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秋虹,这个月的水电费该交了吧?”

“蔡嫂子,等后天开了薪我一定给!”秋虹扬起头朝屋外回应了一声。

“可别拖久了,别让人家不好想。”蔡嫂皱皱眉头,道。

“不会的,蔡嫂子,后天一定给!”秋虹收起信,应道,边把方便面放进沸水里,边把廉价的作料跟着倒进小铝锅。

秋虹嚼着方便面,在想,每月四百元的薪水,汇二百给家里,交房租水电费,还得买方便面,身上所剩下的只有几个毛角子了,上哪儿弄钱给妈妈看病买药呢?

秋虹的眉头紧皱,望着面前的残汤出神。

5

天色微明,还可看得见一两颗晨星在恣意的闪烁。琼海就笼罩在一片清冷的色泽中。在深秋的这个季节,特别是临天亮的那一阵子,气温有点沁凉。虽说如此,靠近海边的琼海大都市依旧是温情的,也用不着多穿衣服。

倒是有点奇怪的是,琼海没有人起来晨练,在这当儿就连乞丐也不见出来做早课。静谧,在这时候恰如其分,就象睡着的婴孩,脸上有一抹粉红的微笑。

路鸣又一次失眠了。找秋虹一个多月了,尚无消息。张贴的寻人启事刚刚贴上,就被清洁工当“牛皮癣”给扯去了。

“傻妹子,你是我的牵挂”路鸣心里如是说。

每次上班,公司洪总就笑着说,鸣子,昨晚是不是又去钓妖鸡去了哇?!

没呢,没睡好。路鸣红着脸、青着眼从洪总的面前走过。人虽是在工作室,可是总是静不下心来,好几次走了神。电脑应用高手的路鸣,竟然也有程序出错的时候。“死机了。”路鸣,有时也对着电脑发起呆来。

“鸣子,最近总是走神,你有心事?”洪总终于看出了路鸣的窘态,对自已身边这个大才、得力助手也关心起来。

“洪哥,没啥,开发中的那个新项目有个小小的问题一时难以解决,我在仔细考虑,所以这些时就有点那个。”路鸣慌忙掩饰道。

“哦?鸣子,少年心事当拿云哦。为新项目,怕是也为心中的情所困惑吧?说,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MM,我当大哥的别的帮不了,钱是可以帮得了一两个的。说,要多少,你尽管开口。你一旦整天为情所困,鸣子呵,那我的损失就不是一个钱两个钱所能补救的了。我也不说假话,你在我的公司是个顶尖人才,价值可以以亿来计算的。你一旦停下来,我的公司就得崩盘,鸣子呀!”洪总坐在了路鸣的对面,也是纡尊绛贵的表示。他的脸上严肃中带有刚毅的笑颜,到象是一副老总的尊容。

“洪哥,放心,我不会误你的事的。虽然这些时日心绪有点乱,决不至于影响到新项目的开发。有个较关键的小小的问题解决了,其他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当然还得考虑与市场接轨问题。此次要开发的新项目,虽新颖独到,但也得在广告上来个大手笔,用在广告上的钱必须以高产出高收入的标准来投资,否则,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和效益。”路鸣恢复了原有的神情,将出窍的灵魂摄了回来。

“鸣子,你估计个数,开发这个独一无二的新项目,得在广告上投资多少?”洪总期待的目光投向路鸣。

路鸣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

“五万?”洪总问。

路鸣摇摇头。

“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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