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内清洗案中,赵府牵连甚重,赵桓养病期间收到离职左迁的消息,心情大大的跌落,又由小人的从旁作梗,导致病程延缓,整个人瘦骨嶙峋,脆弱犹如风中之竹。而秋后问斩更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鹰夫们的架势,不找齐所有的赵氏要员,是不会在死刑到来之前停止对赵桓的身心折磨的。
赵家主母逃逸在外,无人知晓去留之处。
大公子赵雅唐挟持皇帝,瞒下欺上,置国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最大恶极,是鹰夫们的头号对手。
二小姐赵郗慕神秘莫测,龟洛一战后人间蒸发,现全国通缉,势必缉拿。
三小姐赵璩衣为乔总管义子之妻,多年前已远赴外疆,并未参与赵府的诸项事务,是以官文将其召回,打算来个深宫禁足。
四少爷赵祈月任性跋扈,不顾军令肆意开戒,鉴于其父已用军法处置,便原谅他的过失。今赵府一案,刑部尚未排除他与千母魂丝的联系,于是从轻发落,暂且将之纳入大牢以便监视。
身要员的我之所以所幸有留下小命,不是因为我“误藏魂丝”,而是因为我有无Ш畹闹拔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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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内部对赵家大有不满的人多的去了,但老头们的算盘却是打得滴溜溜的转:若皇帝回来后,见不到自己所信任的大臣,必定找下家人开涮。
何况“司监百官”是一个多么微妙的角色,任何人也不想背负上“谋害正义司”的罪名。
我躺在大牢的草蓐子上,百无聊赖,一遍遍地数着天上的星辰。
从我这角度看,天窗开得巧妙,正好照见了启明星与浅淡的月晕。
这风景忒么俏皮了。
今天是第五日,离开钰笙山时,我便和红夜约好了今晚子时在牢下汇合。
同样是使用法术,他一瞬间就把我弄出了牢房。
月光白白亮亮,照得人心头发慌。
我头一晕,差点倒下。红夜搂住我,让我攥住他的衣服,之后一跃而上,在屋顶几个弹跳,我们便来到隐藏在京畿城门附近的“商队”里。
让红夜在林子里找了根树枝,我将之削成拐杖,支起了身子。
“今晚起,我叫‘覃林’,你叫‘桦坚’。我们是老板和管事的关系。”
红夜兴奋地拍拍手,歪着头问,“林哥,我们的名字有什么来头吗?”
我眯起眼,看着整装待发的心腹们,笑道,“当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因而树要更加坚强才会屹立不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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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老城酒缘 。。。
清晨方到,号角响彻云霄。
远远便见龟洛大门广开,守值的卫兵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盘查着过往的行人。
众人略略化妆一番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放慢了步伐。
守卫长神情严肃,目光略略一扫,便有三四个随从上前,用长矛挑开了马背上的木箱。
虽说迥霄龟洛二国最近的关系相当僵持,龟洛新帝的政策偏向闭关养民,但与国王的面子相比,还是老百姓的吃穿住行来得要紧。
沿途随处可见正在修葺的商铺,以及高高挂在屋檐上的锦旗。
来往的商路坎坷不平,过关的税率不跌反升,幸而此行行商不过虚幌,不然定会血本无归。
龟洛盛产籽油,与精铁,从某种意义上讲,轻工业是薄弱环节。
对于一个饱经战乱而又制造业远远落后于迥霄的大国来说,进口大量棉料和瓷器等基础货品确实是应急之措了。
士官仔细查看完所谓的“迥霄文书”后,又尽责地检查起人众的令牌。
自从牢狱逃出生天后,我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龟洛。
这一去就用掉了五天。
现在,与衷璉约定的天数只剩下二十一天。
整理好货物后,一行人尽量低调地进了城门。
低头擦汗间,眼角瞥见一个身披紫灰大氅的贵公子策马而过。
马蹄生风,轻寒牵扯,那人长发飘逸,袍服之□形伟岸,一身华贵的冰蚕软甲衬得人更加英姿勃发。
这人身影好生熟悉。
却又迷惑于他迷般的气息。
我认识的人中,个个气场或强烈,或柔和,偏偏是没有浮萍一般飘摇而不稳定的感觉的。
于是摸摸被晨风吹得冰冷的鼻子,继续赶路。
连日奔波,“商队”疲惫不堪,正巧遇到路旁梅花馆的分馆,脑中浮现千允和爽朗的笑容,稍作商量,众人便将此当作了首行落脚的地点。
“舟车劳顿,脏脾不舒。几位爷辛苦了!咱家已将三楼空出,诸位可随时入住。”
红夜眨眨眼——小二哥真是聪明,我们还没发话呢他全都知道了~
“谢过小二哥。还且劳烦你待会布些清淡酒菜,逐间入房。”
“好咧~”
推开房门,只道一阵清香扑鼻。
山茶花饰满瓷瓶,古老的家具散发出沉贵的檀香。
掀起耳房珠帘,一只巨大的木桶内装满药浆,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释暮精。
消肿去燥,安神润肤,当真是居家必备的良药。
梳洗一番,便有服务生立于门前唤我用餐。
伸手推门,叽呀两声,道是旁边的房间也开了门。
隔壁先是跨出一只银灰的靴子,而后现出高挑的全身。
原来是进入龟洛城门时策马而过的贵公子。
点点头,相视一笑。
“商队”侯在西厅。
男子前往东厅。
二人一笑之后走向不同的楼梯。
民以食为天,一顿舒服的早餐加午饭过后,全身的毛孔都唱起了美妙的歌曲。
神清气爽地结了房钱和餐银,我打算到小千的屋里和他聚聚,顺便问问龟洛现阶段的资货走向。
小千见我前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小赵,刚刚就听说你来了!我这会儿刚忙完正打算到你那聚聚呢。嘿嘿,时机刚好!来来来,桂花雕,我的私藏好货!”
“唷,允和哥,有了亲朋忘故友~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藏了一份二十年的桂花雕啊?”
藕衣男托着腮帮子在一旁打趣。
待看清我的面容后,男子哈哈大笑,乐得双手不住地摆动,“哈哈,有趣,忒有趣了。”
允和一边倒酒,一边咧着嘴笑,“怎么?你俩莫非在路上相遇了不成?”
“正是如此。”
陌生男子铺开后摆,浑然大气地坐到了根雕桌前。“一日三见,继而一桌同饮,所识者又是同一人。奇哉,妙哉!”
我举起杯子,身体前倾,含笑道,“几度漂泊几度连,齐首共聚便是缘。区区在此敬二位一杯!”
觥筹交错,杯光魅影。
贪恋这一刻的闲暇,就让快乐充斥在无欲的酒精中罢。
作者有话要说:呵!趁期末空隙,赶紧更文~亲们久等了,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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