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动树枝嗉嗉作响,八角小楼中,蓝衫女子正跪。怜然站在窗前,目光幽深地望着窗外“你知道你那一把梨花针下去会给初尘庵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他是狗皇帝的儿子”他必需死。
“就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所以他更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初尘庵”怜然虽加大了声音,但依旧没有丝毫起伏,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他若死在西山,以皇帝对他的宠爱和看中,势必会将西山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初尘庵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蓝衫女子沉默不语。难道要她看着杀父仇人的儿子在自己面前,然后视若无睹吗?
“为师知道你想报仇,但时机尚且未到,且罪不及人,苍云隐并无过错”
“父债子偿天经地意”蓝衫女子咬牙道。语气中透着狠厉。
“为师说过,苍云隐不能死在西山,你先下去面壁吧,为师乏了”怜然一敛裙袖,进了里屋。
“弟子告退…”蓝衫女子起身退出了小楼。轻移步子到井边。轻轻扯下脸上面纱,秀丽的娇颜上一朵紫色梅花格外刺眼。伸手抚上紫梅。眼中目光更冷,之所以刺上这朵梅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手刃杀父仇人。可是…眼中一雾气渐起,抬气头,闭眼“父亲,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女儿早日手刃那人,为你和母亲报仇学恨。”
她永远忘不了,城破那日,苍龙军铁骑毫不犹豫践踏着无辜的百姓,她的父母,也未能幸免,而发起这场战争的,就是当今天子天隆帝。她渊雀一生甘在这西山如笼中鸟一样生活,都是在等待那个机会,那个以天隆帝的鲜血祭慰父母亡灵的机会。
“哟,这不是那位小辣椒吗?”身后传来男子调侃的声音。
渊雀抬手将轻纱覆上,转身,苍云隐和商青礼并肩而来。朝后者微微欠身“师兄”
商青礼颔首。
渊雀转身便走,丝毫没有理会苍云隐的意思。
“她这是?对本王有意见?”其实苍云隐这话说的很委婉了,渊雀眼中闪过的杀意,任谁都看的出来。
“大概是常年守在西山的养成的性子”商青礼自己也不解,此次回山是他和渊雀第一次见面。后者给他的感觉就是冷漠。
“莫不是被本王的帅气所吸引故而想引起本王的注意?”某自恋的人摸着下巴说着毫不脸红的话。
商青礼转头看他一眼,随手一指,留下一句“商某认为还是它好看一些”迈开了步子。
苍云隐听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只墨绿色的田鸡蹲坐在古井旁,见苍云隐看着它,还向前跳两步,似乎为了让他看的更清楚。无语,他居然拿自己和青蛙相比,说自己不如一只青蛙?
醋意大发的人上前两步蹲下“你在这里做什么?”说着伸手就要拎那田鸡的后腿。小东西立即转身一跳跃入古井,末了一股透明的液体落在苍云隐黑纱上。后者满头黑线,站在井边四处瞧望,说要把那该死的找出来抽筋扒皮。
商青礼走了几步便停住步子,转头无语地看着那井边转悠的人,堂堂一王爷居然跟一只田鸡较真?这都什么事啊…?
第三十四章遇刺
二人在西山停留了几日便启程返回洮姚。 一路上,苍云隐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商青礼无奈。
天色渐晚,二人寻了一干净的客栈住下,由于游玩了一天,苍云隐显的有些疲了,吃过晚饭便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商青礼命小二收拾了餐具,轻轻倚在桌边看书。
为了更好的休息,苍云隐包下了整个小院,此刻四下无人,只听见商青礼偶尔翻书的声音。看书是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这是商青礼在童年时便养成的习惯:书不离身。
窗外一阵虚影晃动,商青礼面色沉凝下来,人已经掠出了窗外。在小院中站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四面无人,只剩下风吹动树稍的声音。商青礼眉头轻皱,移步到苍云隐房门外,轻轻推开一条缝,见床上的人睡的正熟,这才放下心。 回到自己房间时,原本空无一物的桌上静静躺着一张信纸,抓起来不及看又追了出去。
跃上房顶,四周依旧空无一人。借着月色看清了信纸上的字“欲知身世往湖心亭”。后面是湖心亭的具体位置。 心中存有疑虑,人已经往信上的指示的方向飞去。 关于身世这个问题,他苦苦追寻了十多年,每次询问,怜然都以一句“时机未到”将他打发,自己也曾调查过,但却一无所获。 不管如何,他都要去试一试,他不想这样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
待他的背影消失后,从黑暗中走出一高一矮的两个蒙面人来,看身形是男子。 “还好习过龟息功,不然就被这个小子给发现了”高个子的那人一副后怕的样子道,声音低沉。 “现在把这碍事的小子打发走了,只要杀了里面的人,那五百两黄金就是我哥俩的了。”矮个子的一副陶醉的样子,就好像那五百两黄金已经在他面前。 一听此话,那高个男子笑意立即跃上眉稍。随即转而担忧“不过听说这个点子很棘手啊”
矮个子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管“谁说要与他明斗了?那姑娘说了,这迷烟足以迷倒一头牛,何况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呢?”
高个子晃然“我怎么没想到呢?”只见高个子那人已经在窗户纸上开了一个小洞,将竹管里的迷烟吹进房间。
屋子里一片烟雾缭扰,床上的人翻个身,却是睡的更沉。
商青礼按照指示来到湖边,远远便看见湖中心亭子里坐着的红衫女子,目光上移,亭上一白衣男子迎风而立,狐裘肩披在空中轻飘,在月色的衬托下别有一番意境。
没有理会朝他招手的红衫女子,商青礼提气,脚尖轻点水面,轻松跃上亭子。
男子转身,胸前的衣襟上纹着一只休息眉中的凤凰,一张俊毅的脸上,眉心一朵赤梅格外醒目“师兄”。男子开口,声音含着淡淡的疏离。
“你找我?”商青礼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男子还未说话,原本坐在亭中的红衣少女突然探了个脑袋上来,一脸可爱“放着这么可爱的小师妹不理可是很浪费的哦。”说着手中扔出一物“啼鹃请师兄喝茶”
商青礼面色不改,张开折扇接住那琉璃杯,杯中的茶水一滴不洒。“你们找我来到底什么事?白凤?”
不满自己被忽略,啼鹃轻轻跃上亭子“师兄好冷淡,小师妹对你大名仰慕已久,上次一别后苦苦相思,今日有幸想要邀师兄对饮几杯。”
商青礼懒得理她,将茶杯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转身就要走。白凤的声音却让他停了下来。“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商青礼转身,死死盯住他俊俏的面庞“你但真知道?”
啼鹃突然变了脸色“白凤?”
“十八年前九月十二,出世时间。”不理会声音中的阻止之意,白凤看着那个比自己整整小了十岁的少年一脸老成。
“九月十二?出世?”商青礼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因为连师傅都不知道。自己本就性淡,对于这些事情从来就未放在心上。
“循着这条线索去找,我想应该有你要的答案。”白凤转头不再看他,意有所指“明天,可能要变天了”
商青礼更是迷茫,一边揣测白凤的意思一边转身提气欲行,身后传来风破的声音,还为转身手中折扇张开便挡,啼鹃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前面“师兄怎么这就要走?我们可是很难见一次面的啊”
果然有事,商青礼心思急转,告诉自己身世是假,恐怕是另有所图吧,不过,他们图的是什么?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苍云隐?“你们要杀他?”早该想到的,早在西山渊雀便想取他性命,而现在他二人将自己引开,说不定渊雀现在已经在客栈了。猛的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商青礼面色立刻变得寒冷起来。
“不是我们要杀他,而是有人要杀他,师兄只要在这里逗留半个时辰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啼鹃手中把玩着一根鲜红的长鞭,语气不轻不重。
“是渊雀?”早该想到的,早在西山渊雀便想取他性命,而现在他二人将自己引开,说不定渊雀现在已经在客栈了。猛的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商青礼面色立刻变得寒冷起来。随即放下心来,以苍云隐的警觉性,应该可以应付。
“也许,现在那位风流王爷还在睡觉?”啼鹃偏了偏头,没有回答苍云隐的话,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