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再听一遍望海潮、、”
苍云隐点点头,启唇低唱“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这样,我在路上、也可、以想、象中、原美景,不愁、无聊了,苍云隐,你唱歌、真、好听、、”
“才不好听呢,你没听见有很多地方走音了吗?”
“呵呵、、、我说好、、、听就是、好听,不许、和、我争、、”
“是是是、、公主殿下、、”
“答、应、我,放、过、放过我哥哥、、”
“我答应你、、、”苍云隐垂下了眼帘,不敢再去看她。
叶亚满意地笑了笑,闭了闭眼,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再次睁开,转眼望向被夕阳染红的天际,轻声唤道“哥哥、、”
细若蚊足的声音惊醒了此刻呆愣在原地的斯克沙,他疾步上前蹲跪在叶亚身边,抓住她的手,眼中已经泛了泪花“哥哥在这里。”此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王,不再是那个野心勃勃的侵略者,他只是一个兄长,一个即将失去自己唯一亲生妹妹的兄长。
“哥哥、、你看、、、我们、草、原、多、、美啊、、、”叶亚笑的温雅,仿佛九天玄女,嘴角的鲜血更是添加了几分妖娆之美。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我们、的大、草原、、”
“叶亚、不、想去、中原了”
“你看,阿、爸和阿、妈、在等着、我们”
“他们、在、叫我们、回家、呢”
“好妹妹,哥哥带你回家、、”斯克沙泣不成声,只是拼命地点头。
叶亚释然一笑“真好,遇见你们、、”苍云隐还想说什么,那只紧紧抓住他的手就那样软软的无声垂了下去,眼中神采消逝,缓缓阖上眼皮。端详而宁静,空气中还留着她最后的声音“真好、、”
苍云隐心中悲痛,眼角一滴泪水悄然滑落,若梦临时的场景又出现在脑海之中。
“叶亚、、”斯克沙的表情随着叶亚眼中神采的消失而呆滞,口中喃喃道“好妹妹、、哥哥这就带你回家、、什么江山万里,什么宏图霸业,哥哥统统不要了,我们回家、、”说着从苍云隐手中接过叶亚,起身朝着落日的方向而去、、、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此刻显得如此孤独寂然,他来的时候是带着三十五万大军和雄心勃勃,走的时候带的是自己妹妹的尸身与满腹悲凉、、
斜阳余晖,晚风拂晓,谁人低吟浅唱一曲望海潮,声声入耳堪动听。
第二十九章班师回朝
商青礼赶来时,只余下那个黑衣少年倾跪在漫天血色之中。
听到脚步声,苍云隐抬头便见商青礼蹲在自己的身边。
“青礼、、、、”苍云隐转头看着周围一片狼烟,若梦、四伢子、现在又是叶亚、到底还有多少人会因为自己而死?到底还有多少人会死在战马铁骑之下?
“生死有命,并不是人力能够扭转的、、”
“呵呵、、十八年、、自认为天下间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可如今才知道,我得不到的,是我身边人一个平安、、、”他突然紧紧抓住商青礼的手“你不会像他们一样离开的对不对?”
“、、、、、”
“对不对?你不会离开、、、”
“不会、、”商青礼轻轻吐出的两个字,让他松了口气,紧紧地拥着他,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陪我去个地方、、、”
泗涯驿馆
“水、、”苍云隐躺在床上,眼皮还未睁开,感觉有人将自己扶起,一只碗凑到他嘴边,想也没想张嘴便喝。下一秒,睁眼“噗、、、”尽数喷洒出来“这是什么?”
“药、、、”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转头,只见商青礼一身白衣立在床沿,手中执有一个黑色瓷碗,玉面已经笼罩了寒霜。立刻皱起眉头,嘟起了小嘴,可怜兮兮地吐出一个字“苦”
“我知道、、”商青礼这样说着又把小碗往他嘴边递出去,对他的可怜视而不见。
“那你还给我喝、、、”
“生病了自当喝药,这个连影儿都懂得、、”
苍云隐被噎住,都被拿来和影儿相比了,他怎么可以输呢?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药一入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煞白。
商青礼早已端了茶杯,连饮了三杯,感觉口中的味道淡了下去,这才长出一口气“呼、、、这鬼东西、、”
“王爷昨晚不是喝的很尽兴?那里还有两坛、、、”
“额、、不用了、、”苍云隐感觉到商青礼语言中淡淡的火气,连忙摆摆手。
这时,门外传来兵士的声音“元帅、、凉城总兵冷乾求见”。
“冷乾?”苍云隐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商青礼。
“是此次莱赢王派出的领导人、、”商青礼将茶杯与药碗一同放到桌子上。
“快快有请。”苍云隐急忙披衣下床,此次能够赢得此战,凉城的五万兵马功不可没。
门应声而开,一中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一张国字脸显得正气凌然,身穿蓝布锦衣,头发用一方同色布巾包起,若是将他放在人群中,任谁也不会想到此人曾战场令千军万马。只见他上前单膝跪地,拱手道“凉城总兵冷乾见过元帅”声音洪亮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行军打仗若没有一个领导有方的奖领,任你多少虎狼师英勇也是枉然。”
“哈哈哈…”苍云隐爽朗地大笑出声“你我二人就不必再互相吹捧了,来来来,今日我定要与你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