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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礼夫问道:“两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苗君儒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呀,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验证马长风对你说过的话么?”
康礼夫接着问道:“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离开这里?从我们来的地方回去吗?”
苗君儒指着沟壑的北面说道:“沿着这条沟一直往前走,运气好的话,看到一块红色的大岩石,就等于走出去了。”
康礼夫看着山谷四周那高入云端的雪山,神殿所在的地方果然神秘无比,若是不知道路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进来。他对苗君儒说道:“念上一段梵文的金刚经,就能让阿图格部落的人信任你,这也太神奇了吧?”
苗君儒说道:“有的事情没有办法说清楚,凭的是感觉。阿图格部落的人守护着神殿,这个古老部落的人,对梵文的佛经一定不陌生。我猜想他们对于会念诵佛经的人,也要友善得多,事实上,正如我猜的那样!”
康礼夫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样替他们报仇?”
苗君儒说道:“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秘密,暂时还不方便说,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明白的!”他看了一眼大家,接着说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因为他还告诉我,自从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之后,这里已经被阿图格部落的灵魂下了诅咒,如果有人想在这里过夜的话,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康礼夫朝大家大声道:“那还等什么?”
一行人沿着沟壑往北走,刚走出那一排雕刻有佛像的洞窟,就觉得眼前有亮光一闪,走在最后的一个士兵尖叫起来。苗君儒回头一看,见身后不知道怎么起了一层黑色的浓雾,如同一道屏障一般,隔开了内外两个世界。
那个士兵吓得往前紧走几步,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后面没有路,前面同样没有路,出现在苗君儒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很陡的陡坡,在陡坡的另一侧,是一个石头搭成的平台,在那平台上,有一大堆黑色的尘土。这个平台是属于神殿的一部分,神殿中的僧侣死后都被放在这个平台上,被火烧成灰烬,他们的灵魂也就升入天堂。
苗君儒走上石台,看着这些骨灰中散落一地的珊瑚石和玛瑙佛珠。每个死去的僧侣在被送上这个石台的时候,都有隆重的仪式,僧侣生前用过的东西,也都随着尸体焚毁。烧不了的,便留在了灰烬中。
他惊奇地发现,这堆骨灰中居然有几条脚镣。在西藏,只有犯事的奴隶才会被主人戴上脚镣,而寺院中的僧人,怎么也这样呢?
苗君儒站在平台上,望着远处波澜起伏的山峰,他似乎穿越时空,看到了两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董团长问道:“有没有搞错,不是说有路的吗?”
苗君儒说道:“我并没有对你们说前面有路,只说往北走。”
林正雄叫道:“苗教授,你还在看什么?”
苗君儒回过神来,他见那些士兵已经各自小心地朝陡坡下走了下去,这上面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回头朝身后的浓雾看了一眼,如果将这个洞窟公诸于世,定能震惊整个考古界。在这么高海拔的地方建造如此大规模的雕像群,需要多少人力和物力?
时间不允许他多做停留,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打算等这件事过去后,带一支考古队来这里,揭开神殿之谜。
下了陡坡,就是一个漏斗形的峡谷,峡谷两边都是高不可攀的山岩,赤裸的山岩没有一棵像样的树木,在那被云层遮住的地方,还能看到许多冰川与冰棱。
峡谷内没有风,虽然太阳已经落山,可气温仍有些高,有点闷热的感觉,踩着脚下那白色的沙石,走起路来都软绵绵的。
沙地上不时看到零散的人类骸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
在这种地方,可不能有丝毫的懈怠,稍不留神,命就没了。有人点起了火把,有人打开了手电,尽管大家都很疲惫,可没有人愿意停下来。
董团长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叫道:“振作点,振作点!”
走了一段路,一个大腿受伤的士兵实在走不动了,他想坐在一个小沙堆上休息一会,刚坐下没10秒钟,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像皮球一样弹起来,随即扑倒在沙地上,痛苦地扭曲起来。
董团长跑到那士兵的面前,见一条指头粗细的虫子从那士兵受伤的地方钻进去,只剩下一小截还露在外面,他用手抓住那截虫子,轻轻一扯,谁料虫子竟从伤口处断了,那小半截虫子落到沙地上后,很快钻了进去。
那士兵痛苦地惨号着,不断从口中喷出黑色的血水,整张脸也渐渐变得乌黑,没多一会便停止了挣扎。从沙中陆续钻出十几条那种黑色的长虫,扑向那具尸体。
董团长后退几步,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发疯般的朝那些长虫射出愤怒的子弹。长虫的断躯钻进了沙土,但更多的长虫却从沙土中争先恐后地爬出来。
其他士兵手中的枪也响了,可是长虫越打越多,原本白净的沙土上,全是一条条快速蠕动的长虫。其他黑暗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长虫从沙里爬出来。
那个死去的士兵的身体上爬满长虫,就在大家的眼前,被吃得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空骨架。
大家明白过来,原来沙地上的那些骸骨,是这么来的。
“快走,快走!”林正雄护着康礼夫走在最前面,那些士兵在董团长的带领下,边开枪边朝后退。
好不容易离开那段沙子地的峡谷,脚底踩上大块大块的鹅卵石,心底也踏实了许多。董团长的脸色铁青,他从川康带出来那么多士兵,现在剩下还不到20个人了。
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一个士兵喝光了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将水壶恨恨地抛掉。苗君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发现别人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从爬上悬崖的那时开始,差不多一整天,他都没有喝过一滴水了。
温度越来越低,有人开始冷得发抖,有两个士兵相扶着在路边坐下,可当董团长过去叫他们起身时,发觉他们已经停止了呼吸。董团长一边骂娘,一边将士兵放在地上,朝那两张僵硬的脸庞上撒上一把尘土。
大家又渴又累,咬着牙拖着腿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边亮起了一缕曙光,走在最前面的林正雄叫道:“苗教授,红色的岩石!”
在他们前面左侧的山上,确实有一块巨大的红色岩石,那岩石在阳光的映照下,分外醒目。
“是走出来了!”苗君儒欣慰地笑了笑,他朝身后一看,见身后都是莽莽大山,山顶上皑皑的白雪,使每一座山峰看上去都像垂暮之年的白发老人。山峰与山峰之间都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和峡谷,他竟然看不出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
眼前的视野一下子空旷起来,前面的道路也显得越来越遥远。兴许是有些热,他掏出康礼夫给他的那块金线丝绸拓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在他的手离开额头的那一刻,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一看,顿时愣住了。
尽管堪布智者给他灌顶时,已经知道了那三个谜题是什么,可一对照这张拓片,仍然无法理解。原来他以前看玉碑和这块拓片的时候,都是正面看的,虽然觉得字行句间有些异样,可就是看不出什么来。
眼下他将拓片拿反了,而且有两处叠在一起,上面的字迹重合,字体的意思就与经文不同了。他忙将拓片从几个方位重叠了一下,笑道:“原来玄机在这里!”
康礼夫吃惊地问道:“苗教授,你看出来了?”
苗君儒说道:“是,那三个谜题分别是善恶之间、佛法无边和天神之怒,只要同时见到这三个谜题,就等于找到宝石之门的入口了!”
康礼夫问道:“那上面有没有写宝石之门具体在什么地方?”
苗君儒摇了摇头,就在他将拓片摊开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
康礼夫急道:“又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