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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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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过程其实很短,大约一阵夏风扫过的功夫。赵珩微微退开,还沾沾自喜想要讨口头上的便宜:“子还曰‘非礼勿为’。”

本以为谢流芳会怔愣很久,岂料这话刚出口,就感觉迎面一阵袖风扑面而来。赵珩不防备,被谢流芳推倒在地,还是仰面躺倒的那种。

等他再直起身的时候,那人已经步履匆匆地行去三丈,连带来的灯笼都不要了。

chapter 12

小王爷提着灯笼站在谢流芳门前,来回踱了两步,眼看屋里已经熄了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为了还盏灯笼就扰人清梦,有些小题大做。但从马球场到寝室也就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刚够谢流芳宽衣躺平,会这么早就睡着么?

手指将要扣上门的瞬间又收回来,单这个动作就已经重复了五六次。

略一沉吟,赵珩还是决定作罢。不料刚转身,门却从里头开了,谢流芳穿戴整齐地站在面前,双目清明。

是过于清明了,同他们初遇时那般,明明仲夏夜,燥热难耐的,却被那眼神看一眼就打心眼里发寒。

赵珩暗忖是刚才唐突了,怎么就没忍住亲了他,实在也是被那“功德圆满”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这下同窗之间弄得这般尴尬,实在非他所愿。

也罢,谢流芳在他面前有过不同往常的一面,他便心满意足了,起先目的就是这个,还图什么?

即便未来遭他憎恶,也值了。估计在旁人那里,别说见谢流芳笑一笑,就是见他睫毛颤一颤都不曾有,更何况那唇舌纠缠的亲密,恐怕他赵珩还是第一个。

这样一想,小王爷觉得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哪怕谢流芳从此不同他说一句话也不枉今夜收获。

“那什么,还你灯笼。”再没有先前的犹豫,语气坦荡得很。

谢流芳伸手接过灯笼,垂目看了一眼,搁在一旁,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的瓶子,直直塞在赵珩怀里。

“这是我随身备着的跌打药,你脸上的伤可以用这个,很快会好。”

赵珩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与人打架挂了彩,经这提醒,身上某些部位也好像疼痛了起来。

手里的白瓷瓶子很暖,即便夏天也感觉到很暖,甚至有些汗潮,不难猜它之前一直被人握在手心里。

赵珩有些意外,谢流芳竟有这般心意?

但他还不至于受宠若惊,类似场景不是没见过。

在京城欢场里,哪个美人不想得惠王府小王爷的垂怜?莫说共度春宵,就图共饮一杯,也有人使劲浑身解数。

一瓶跌打膏的心意与那些相比,又算个什么。

老实说,方才那会儿,赵珩倒从来没想过,谢流芳会与那些人一样。饶是言语调戏了,亲了吻了,以谢流芳的性子也没这么容易就投怀送抱。

但眼下白瓷瓶子的温度真切地传递到手心里,意味着什么?

赵珩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说不清楚心里是怎么感受,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总之无趣极了。

谢流芳淡淡道:“至此,你我两清,我不欠你。”

赵珩怔了,完全听不明白:“什么两清?”

“我听到司瑾的话了,你是为了替我出头才与杜王孙打架受了伤,我谢你。至于刚才的事……”谢流芳也皱了皱眉头,即道:“算我还你人情。”

“这算什么?!”

还无法从自作多情的情境中抽□,小王爷满心烦躁。

非但不解,心里还渐渐生出一丝恼怒,什么两清?就这么算了?还有这跌打膏,也只是还人情?

“不早了,歇息吧。”言罢,谢流芳伸手揽过本板,就要将门合上。

冷不防赵珩忽然扑了上去,不管自己会被夹到手,使劲□门缝里抵住,似乎忘了自己先前的心思和想法,全然被羞辱和打击的受伤模样。

“谢流芳,对你来说这就只是还人情这么简单?!就连我亲了你,你也可以当做只是为了还人情被人轻薄而已?!”

谢流芳冷冷看着他:“不然怎样?”

“……”赵珩语塞,有些话像是从心里忽然冒出来,却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这样的情况,赵珩十几年来第一回碰见,他没有往更深处想,只是一味觉得气恼,这种气恼或许来自于一次又一次的挫败,或许来自于他终究弄不懂谢流芳。

就在这时,夜色里蓦然惊起一声脆响,声音并不大,似是金属撞击碰擦。

暗器!

赵珩下意识拉了一把谢流芳,几乎同时,尖锐之物迅速擦过他耳畔,钉在屋里的梁上。

猝不及防,谢流芳险些跌在赵珩怀里,堪堪用两手抵着他胸膛才站稳。滴落在手背上的湿热牵引着谢流芳的视线,一直寻到赵珩被血浸染的左耳。

赵珩恍若未觉,一把将谢流芳推进屋子里,抓过门板重重扣上,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就此隔绝。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开门。”

谢流芳听见了,却不知道怎么应他,怔怔地走到房梁处,探手摸了摸那根半尺长的银针。银针已有三分入木,黑暗里依旧能看到它磨光的色泽。

针上没有半滴血迹,可见速度之快。

谢流芳这才明白,方才弹指间究竟发生了怎样危险的事。但他不知道的是,这种长针一般只取颈部命脉,顷刻贯穿,为高手所用,极少失手。

但对于暗器,赵珩却不能再熟悉。

皇家子弟,打出生那天起,对于毒药和暗器都不会经历得少。更何况当今圣上膝下仅有两子,一个是万矢之的太子爷,一个是病怏怏的小皇子,连带亲王家的子弟也卷在宫闱斗争中,无法逃避。

说句忌讳的,保不准哪天他赵珩小王爷也会被人扶上龙椅。再加上惠亲王手握兵权,从小想谋害他的刺客亦记不清多少个了。

从京城到临安,一路太平,以为离了京城,是非还能少些,不料真的有人想在书院动手。

赵珩转身,发现赵不问不知何时已悄然护在他身前。随着赵不问的掩护,赵珩慢慢退回自己房里。

刚点上烛火,就见赵不问单膝跪地,垂首道:“奴才该死,险些让主子遭了暗算。”

赵珩在耳朵上抹了一把,摊开手发现血色染了一掌,也有些惊骇。

“有数没?这次是什么人?”

赵珩随手扯了快绢帕盖上耳朵。

“尚无眉目,但司家的高手已经去追那刺客了。”

“司家……”

赵不问解释道:“这几个月,司家派了些高手昼夜守在课堂和寝院附近,以保主子安危。属下一一试过,他们确实武功了得。抓那刺客,估计也不难。”

赵不问又抬头看了眼赵珩脸上耳上的伤痕,自责道:“奴才该死,主子罚我吧!”

赵珩宽慰地笑了笑:“该死什么,若不是你出手阻了那暗器,恐怕就不是擦伤耳朵这么简单了,你主子的小命都得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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