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子所指的红色,应该就是这种地球上最珍贵的石头了。
但是——李雨谦拥用红钻。
很小很小的一颗,小得不能再小,甚至不足一克拉。
她从珠宝匣中找出了这颗红钻——一枚价值两百万的胸针。
黄金叶柄上嵌着祖母绿,珍珠化为露珠随意地滴撒,在叶片的顶点,有一颗小小的红色,这不足一克拉的红色就是世间罕见的红钻石。
胸针是数年前一位绅士赠与的妻子的遗物,——虽然到现在她也不理解将妻子的遗物赠给“气质和妻子有某种意义上的接近的女性”的男人的心思——当时的她也曾好奇这种钻石,甚至无知得认为这个钻石胸针不值得一个能随便买下几十克拉的钻石的男人珍视和小心翼翼?
后来,她知道了,这一粒小小的红色就是最罕见的红钻,比任何一种颜色更加珍贵的红色!
如果这也不是阿拉伯客人需要的红色,李雨谦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拒绝这个工作了。
——※—※—————※—※—※——————※—※—※—————※—※——
“王子殿下!”
正因为酒店花哨的装饰不知所措的士兵,看见王子远远走来,连忙正立行礼。
赛利姆只是厌倦地疾走入内,一进门,就冲着正悠闲喝咖啡的萨哈夫大声呼喊。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个女人!”
说话的同时,他将衣服外套的纽扣解开,看也不看就往后面扔了。
“王子殿下——”
与王子一同接见了巴黎珠宝中介商的亚伯拉急忙上前接住王子扔过来的外套,同时也示意自己的长子上前安抚。
但是赛利姆更想得到的是萨哈夫的回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居然安排了一个女人和我见面!”
萨哈夫不理睬王子,已经走过大半世界的他悠闲地喝着咖啡,等到赛利姆坐下,气息平静以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吐了一口水烟。
“我是能力至上主义者,她确实是最合适的人。而且因为担心你不能接受一位女性成为合作对象,在出发前我已经告诉你,我邀请的珠宝中介商是一位美丽的女性。王子,你……在出发前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的话?”
“……你……说过?”
萨哈夫点点头。
真的?
一直都绝对地信赖萨哈夫,看他如此肯定,赛利姆也认真地回想着:似乎……中午……刚刚到的时候……在自己走神的时候,萨哈夫说过一些话,内容也确实涉及晚上会见的对象,难道真是自己没有认真听……
那就确实是自己的错误了。
竟然在愤怒中向萨哈夫发火,确定是自己的错误的赛利姆,感受到脸庞的火烫。
可是道歉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更无法坦率承认自己在与严格的萨哈夫谈论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走神——因为贪心巴黎的风景而走神。
倒是萨哈夫,此刻,看出王子的窘态的他转身询问陪同王子会见了中介商的亚伯拉。
“亚伯拉,那位女性能够胜任这一次的工作吗?”
“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她很狂妄。”
亚伯拉苦笑着,能开口就要两千万第纳尔的女人,他也是第一次看见。
“但是我们的王子同意了他的要价?”
亚伯拉点点头——在睿智的萨哈夫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王子,虽然你在性别上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可这里是巴黎,女人也能和男人一样工作的巴黎,而且您能一眼判断她的能力和她的价值,已经足以证明您是一位英明的储君。”
这算是圆场吧。
赛利姆苦笑着,当时不假思索地同意珠宝中介商的要价,只是因为他不喜 欢'炫。书。网'和女人讨价还价!
和不知道遮掩自己的身体的女人坐在一起的他能够感受到女性的香气,身体的最深处有一份躁动不能压制。
那份燥热炙烤着理智,女人因为价格的不合适而不断地动作,她的身体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上的能煽动男性的邪恶的欲望的香气更是不知节制地挥发,在那种压力的压迫下,他必须立刻结束关于价格的争执。
所谓的“一眼判断她的能力和她的价值”的果断,不过是一个不能掩饰本体的欲望的男人像欲求妥协的结果。
这样的自己真能在巴黎找回真实的眼泪吗?
第一天就如此失态?
萨哈夫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亚伯拉与他一同退下,同时也示意亚伯拉的长子——王子最喜 欢'炫。书。网'的侍卫伊本准备一杯蜂蜜水。
伊本是个讨人喜 欢'炫。书。网'的年轻人,蜜色的卷发和微有些紧密的嘴唇都让他宛如女孩般娇艳,在严守教规只能看见自己的母亲姐妹以及妻子的面容的侍卫世界中,他一直都受到其他人的特别关照。
而王子,也因为年龄相近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伊本很是信赖。
伊本倒了一杯蜂蜜水,送到王子嘴边。
“王子。”
赛利姆拿起杯子,巴黎是潮湿的,他不能感受到口渴。
他将杯子举起,隔着最常见的透明玻璃杯,看见的是一个模糊而不真实的世界。
这就是巴黎?
流光溢彩,香影绰约,即使是夜晚也不能看见月亮的城市,街道上,到处都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体的魅力的女人。
他再一次想起刚刚会见的女性。
她此刻也和那些女人一样,对着镜子装饰自己的面容?
为夜晚的活动寻找……合适的服装?
或者——
她能解开最美的红色的暗示吗?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些过分?
赛利姆没有一丝一毫对女性的能力轻蔑的心,只是遵守伊斯兰教义的他始终觉得和女性直接面对面坐着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即使已经知道巴黎的女人和安卡拉的女性不一样。可当他看见自己对面居然坐着一位女性的时候,而且这位女性的衣领还是几乎完全露出胸部的大大打开的时候,他——
她的皮肤很好,凝固的牛奶般温润的肤色,没有欧洲人常见的色斑和毛孔粗大,她的脖子宛如天鹅,和她选择的红宝石项链很是相称,可是……女人的美只能让她的丈夫欣赏,怎么可以如此毫无顾忌的对一个陌生男人展示!
用伊斯兰的规定规范一个异教徒的生活是荒谬的,可是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看着如此堕落的美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劝解她。
最重要的是,他担心自己的信仰不能经受她的挑战。
性成熟期将要到来的躁动和生理欲望的亢奋一日胜过一日更加完整地支配着他的身体,已经不是祷告的力量能够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