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2)

夏川用着平缓的声音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直到院里的人赶人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医院。

回村上的路上,三人谁也没有开口,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生老病死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回到村里后,夏川先去村长家拜访,跟他商量葬礼的事宜,敲定葬礼的时间和需要准备的东西,整个过程里,他除了最初情绪失控过,后面都一直表现得很沉稳,沉稳地让欧阳逸有些害怕,一个人的情绪如果没有得到宣泄,很容易会崩溃的。

“川,哭出来吧,逸哥在呢,别怕。”等夏川从村长家出来回到家里时,欧阳逸早就等在院子里了,夏川知道他在等自己,沉默着走了过去,挨着欧阳逸刚刚坐下,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夏川身子猛地一僵,突如其来的热流一股子涌上鼻尖,视线就这么忽然变得模糊了,喉咙里像憋着一团火似地,哽得难受,瞪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终究没忍住,好大一颗泪珠就这样掉了下来,砸在欧阳逸放置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背,灼得他心疼。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只是未到伤心处,哭从来都不只是女生的专利,一个人经历了刻骨的悲痛,如果不能哭出来,那情绪就不能宣泄,有的时候,能哭是件很幸福的事,至少那代表他的心还没死,所以夏川能够哭出来,让欧阳逸心中的不安得到了抚平。

欧阳逸将夏川揽到自己怀里,抬起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夏川埋着头,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欧阳逸怀里,压抑地哭着,不一会儿,眼泪就弄湿了欧阳逸胸前好大一块衣襟。

许久许久之后,夏川突然开口,闷着声音轻声道,“我对不起我爸妈,我对不起他…”

欧阳逸轻轻拍着夏川背脊,抿紧唇静静听着夏川讲话,安慰的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逸哥肯定知道我爸妈打小就疼我吧,每次我哪里磕着碰着了,他们都会心疼地半死,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后也会卯足劲儿安慰我,前些年我带着颜硕回村,告诉了他们我的性向,那时他们明明气得要死,却依旧没能狠下心来打我,只是严厉地要求我和颜硕分手,我不肯,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五年,那五年里我对家里不闻不问,只是定时向家里汇钱而已,想来,我真是不孝,特么的就是彻头彻尾的大混蛋,我知道他们最后的愿望一定是想看看我,但是却没能如愿,逸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那一晚,夏川说了很多,有小时候的事情,有他和颜硕的事情,直到最后说累了趴在欧阳逸怀里睡着了才停下。

欧阳逸伸手抹去夏川眼角的泪水,轻轻抱起他把他放到床上,自己脱了鞋袜也爬了上去,搂着他睡觉,川,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要经历疼痛才会蜕变成美丽的蝴蝶,也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虽然对你来说,这个代价太大,但不经历这些,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任性。

葬礼那天,夏川穿着黑色的西装,垂头站在门边招呼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欧阳逸和王铮则帮着引领众人到前堂去祭拜。

到了中午时分,前来吊唁的人陆陆续续回去,欧阳逸和夏川说出去叫外卖,王铮因为工作的原因,先回S市了。

“川儿?”低垂着头的夏川听见熟悉的声音震惊地抬起头,“哥?”

“川儿,好久不见。”远在国外的夏河从自己父母那里得知夏川家的事情,也从朋友那知道他和颜硕分手了,便连夜带着自己的妻儿回村,对于夏川,夏河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的,要不是自己拒绝了颜硕,并和他说夏川是个好伴侣,颜硕便不会那么赌气地选择和夏川在一起,他明知道颜硕不爱夏川,却还是硬给他俩扯了根红线。

“你和颜硕?”夏河有些犹豫地问着。

“我们分手了。”夏川淡笑,过去的事情再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夏河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对夏川说的,比如他心中的愧疚,比如关于颜硕个人等等,但看着眼前淡笑的夏川,他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夏河打破了沉默,“夏川,你要节哀。”

“恩。”夏川漫不经心地应着,带着夏河一家往前堂走去,他们匆匆吊唁过后便离开了,毕竟夏河是考古学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送走夏河之后,夏川心情有些复杂,他真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河,虽说整件事情夏河也很无辜,但是平白无故被当了十年替身,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夏川过去不是没怀疑过颜硕是否爱着夏河,把自己当做他了,但是他一想到这就会下意识地否认,除去他长得不像夏河之外,他们间的性格也是南辕北辙,就是因为他们那么的不像,他才不会联想到替身的问题。

“哟,你父母死了的滋味感觉怎么样?我就说你会后悔的。”突然,张颖的声音嚣张的传来。

难道自己的父母不是意外死亡?看着眼前一脸挑衅的张颖,夏川心里突然生出个可怕的想法,也许,这一切都是人为故意设计的。

14、重伤的夏川

“张颖,我父母的死是你做的对吧?”句子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分明是肯定的。

“我当初给你支票让你离开颜硕,你不肯,那我只好用些必要的手段来逼迫你了。”张颖向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示意,让他们将剩下的人赶走,关上门,只剩下张颖和夏川留在屋内。

“我和颜硕分手了!但你却害死了我父母!”夏川紧紧咬住唇瓣,双手紧握成拳,在心底拼命提醒自己冷静,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不要冲动,亏得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才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气得失去理智。

“那只能怪你自己分得太迟了!不过你父母那种土包子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刚好可以给国家省省粮食!”张颖家里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干净,他家虽说是S市里有头有脸的豪门世家,但私底下据说与黑道勾结,帮他们洗黑钱,换取他们的势力庇护,故一两条人命在张颖看来就如草芥一般,“我…”

“闭嘴!你凭什么侮辱我父母!”夏川怒红了眼,搬起脚边的椅子往张颖身上砸去,他的父母勤勤恳恳劳动了一辈子,为人善良,小错几乎都没犯过,现在死于非命不说,死后还要被人在灵前侮辱,这让夏川如何能够冷静!

“啊!”张颖冷笑,稍微向旁边挪开几步,偏头躲开椅子,作为一个黑道白道上都有那么些势力的她来说,绑架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为了让自己在被绑时有自保能力,家里从小就请合气道师傅教导她合气道,所以这点小儿科的攻击她根本不看在眼里,伸手举到空中打了个响指,“你们全部给我进来。”一时间,守在门外的黑衣人一拥而入,大概六七人的样子。

“给我砸!给我狠狠地砸!”张颖挥手,吩咐手下砸场,自己则站到安全的地方,双手环胸,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屋内的东西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变得脏乱不堪,夏川拼命想要阻止他们,奈何他一个人哪里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只能徒劳的挣扎着。

“不!”夏川惊恐地瞪大眼睛,不管不顾地飞身上前,紧紧抱住灵台上那两只骨灰坛,护在怀里,背部硬生生承受了身后黑衣人砸下来的椅子。

“噗——”一口鲜血涌上喉头,直接喷了出来。

“把那个骨灰坛砸了!”张颖无疑是个小心眼的人,夏川刚才居然敢拿椅子砸她,那不要怪她心狠,至于什么王法问题,在她眼里都是个屁。

黑衣人得令,对着弓着身体护着骨灰坛的夏川拳打脚踢,夏川紧紧咬住唇瓣才没有呻吟出声,爸妈,对不起,川儿不孝,居然连个葬礼都没能办好,让你们死得不安生,此刻,夏川心底除了悔意便是浓浓的恨意,他恨张颖,恨她罔顾人命,恨她毁了他的家,他也恨颜硕,恨他一心二意,恨他明明不爱自己却不肯对自己明说,给自己编织了一个长达十年的梦,但他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太任性,当初要是听父母的话,不和颜硕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当初在颜硕提出要结婚时自己不要因为那份不甘继续和颜硕纠缠是不是就不会发现这样的惨剧了?

欧阳逸拿着外卖回家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几欲让他疯狂的景象,他迅速丢开手里的外卖盒,上前扯住一个黑衣人直接扔向墙边,同时左手成勾拳直直冲向另一个黑衣人,动作行云流水,电光石火间就解决了两个黑衣人,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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