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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2)

>  长陵将铜钱收回手中,“无事,已经出了结果。”

迟陌上前凑了凑,“那结果……”

长陵摇头,却笑,“虽是憾事,也未必不是好事。我虽是点化你,可凡间三千年,你都不曾真的看清尘世。来天界修行一遭,再重回红尘,也是应该。”

恒越忍不住一惊,“你在替迟陌卜卦?”

成了仙就不在尘世内,掐指虽能知凡人生老病死,怎么也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如何。纵你如何精进修为,不过三界之内,芸芸众生。若是能得窥天机,这等能耐,恒越只见过止水一人。也曾问过那老头自己将来如来,无奈他只拿天机不可泄露来糊弄自己,除了喝酒再没正经事。这个长陵,真是深不可测。

想着,又突然兴起了,“不如你也替我卜一卦如何?”

长陵不由得推辞,“入不得殿下眼的术法罢了。”

“准不准都好,权当一试。”恒越弯了唇思索起来,“问什么好呢?不如……上仙替我卜一卦姻缘可好?看我这一世,当与谁共结连理。”

长陵垂眸,点了点头,信手将铜钱置入龟壳之中,手法倒没见奇特的。只是将铜钱依次倒出时,不禁微微变了脸色,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

恒越笑盈盈的问说,“结果如何?”

长陵静默不语,思索片刻方说一句,“求仁得仁,无怨无怼。”

“那就是结果不错了?”

“……大概。”

恒越只当是玩乐也不在意,乐呵呵拉着长陵要听他说些凡间的趣事,迟陌匆匆告辞就要走。恒越忍不住摇着扇子笑,敖锦这兔子虽然是蠢,眼力见儿还不错。

“虽说是在凡间时间长,要说有趣的事,怕是真没有。”

恒越怎么都不信,“单单是戏文里唱的那些故事已数不胜数,你在凡间千年,肯定看尽了人世浮沉,朝代更迭,朋友也该是有的,怎么能没有趣事。”

长陵坦言,“也不过是局外人罢了,我在凡间不曾入世,何谈朋友。”

“不曾入世?”恒越恍然,“这么说,你这千年都是偏居一隅,不理凡俗?那在人间与在天界,又有什么区别?找个僻静处就是了。”

长陵不说什么,只是笑着默认。

“那也未免太无趣了。”恒越说着,拿折扇敲了敲手心,打定主意,“不如这样,你再跟我去凡间走一趟,只为玩乐,不说修行。”

“这……”长陵犹疑,顿了顿,“怕是不妥。你我为仙,贸然在凡间里生活,只怕难免乱了普通人的命途。千年里,我也曾生过念头要大隐于市,但总见战事牵连无辜百姓,世事疮凉人心难度,无法不生恻隐之心——术法于你我只是信手捏来,于凡人,却可祸乱春秋。”

更在意的,其实是两人相识时间真的甚短,论关系,远达不到结伴玩乐这一步。

恒越不以为意,“说是命途,还能是想改便改了得的?你且就随我去呆上一段时间,要是有半点不趁你的意,我们即刻回来。”

已经把话说得这个地步,长陵也是再不好拒绝了。两个人略略商量,选定了长陵早前曾经逗留过的一个小城,一是长陵怀旧之情,二是此处景致不错,也称得上安静。

其实论起人间,恒越比长陵还更驾轻就熟些,当年沧则还在时,三个人常在人间厮混。住的是高宅大院,听的是民谣戏曲,挥金如土,夜夜笙歌。直到后来沧则走了,敖锦就整日呆在龙宫里,他一个人也无趣,渐渐就不往人界来了。

恒越与长陵入城时方才正午,两个人在城里打探了一番,不过日暮便盘下了一间酒肆。前厅用来做生意,后院是屋舍,正巧合适。给的是现钱不说,还比市价高了几倍,掌柜知道他们是爽快人,天黑前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了。恒越大手一挥,原本陈旧简陋的屋内便顷刻幻化出家具摆设,依着长陵的喜好,布置的简单素雅。

待收拾妥当,忙转头对长陵说道,“长陵掌柜,可还满意?”

长陵忍不住笑,“我对酿酒的事全然无知,你才是掌柜。”

“话可不是这么说,掌柜可都是甩手不做事,只管收钱的。”说着,恒越的视线落在院内的酒窖入口,“之前那掌柜说,酒窖里还留了不少五年以上的陈酒,也不知味道如何,不如拿上来尝尝?”

长陵点头,“既然要卖,是该尝尝。”

恒越径自就去掀了木把手,借着原本就架着的梯子下酒窖里看了看,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捧了一坛酒。他掸了掸尘,将泥封的坛口打开,凑上去闻了闻,“这坛,也就三年而已。”

话虽这么说,长陵还是拿了杯盏来,“不论这个,只尝尝味道罢了。”

院内只有一方矮桌,再无景致,虽然简陋,清风朗月下也别有趣味。恒越倒了清清澈澈两杯酒,举起其中一杯,“还请上仙品评。”

长陵抿唇浅笑,拈起酒杯来小酌一口,“比殿下的水准肯定是不能的。”

恒越听了,仰头便是一杯而尽,微微皱眉,唇还是笑的,“酿酒的手艺还是有的,就是原料粗糙了些,卖是不成问题,可还得我稍稍改进一番。”

长陵忍不住忧虑起来,“殿下,人间的酒也就不过如此了,还是不要拿你的水准来衡量。”

“你是怕我拿天界的好酒来卖,乱了人间的章法?放心,我自有主张,总也不能一坛酒放个千八百年不是?”恒越笑,似是一副信心满满,“总不能让你小瞧了我的手艺。”

长陵只笑。

第二天一早,长陵还在屋中洗漱,便听到前厅那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响。匆匆出去一看,才知是恒越点了鞭炮,做了酒旗悬在外头,招呼着邻里说酒肆重新开张。

还未理清头绪,已有客人落座,半百的老爷子了,口里念念叨叨说,“二十年来啊,我要是不清早喝点酒,一天都自在不起来。来来——我也试试这酒肆换了掌柜,味道变没变。”

长陵微微怔在当下,忙唤了一声,“殿——阿越。”

恒越乍听这称呼,忍不住回头一看,见长陵已经走到了柜台后面,煞有其事。晨曦和煦,在他眼睫下投下阴影,暖暖的光线撒在他眼中。

禁不住笑起来,应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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