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姚躺在以往那个白衣男子经常歇息的矮榻上,一脸落寂颓败地望着窗外。以前,她不懂他为何独独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坐在这里望着窗外,又或是透着窗外在看那遥远自由的天空,现在她知道了,是后悔还是什么也已经不再重要了,一切既已酿成,只因那份连她也控制不了的执念,早已深入骨髓。
她淡淡地出声问道:“这几天有什么消息?”
下首跪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听到问话,她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照实禀报:“回夫人,据西枝国那边的回信,那个山村和山村周围并没有少爷出现的踪迹。”
“也就是没有任何消息了?”谭姚问道,难得地没有发怒,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黑衣人垂下了头。
谭姚看到枝头正微微地摇晃着,依旧平缓地问道:“查到那个叫书伶的女人在哪里了吗?”
“还没有……”黑衣人渐渐地开始出着冷汗,只因谭姚的态度有些反常,让人捉摸不透,“据那些村民的说法,书伶差不多一年前便下山了,去向……不知。”只是还有一事,黑衣人并没有如实禀报,那是关于一个名叫书仁的小男孩。之所以没有及时禀报,只因他们都隐隐地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关乎重大,他们必须先查明这孩子究竟是如何来的……
然而,他们不知的是,也就是这时的隐瞒,造成了今后无法挽回的大错。
而谭姚,则是一脸若有所思。
去向不知吗……和然儿一样,皆是查不出下落,那个真正的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谭姚阴郁着脸,就算查出了书伶是然儿名义上的女儿,那又怎样?她可以爱上自己的亲弟弟,他们这对没有任何血缘的父女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想到这,谭姚便感到一股异常的气血从胸口直涌了上来,她皱眉隐忍着,连忙摆摆手:“传令下去,再继续找,任何地方都不要错过!”
“是。”黑衣人应道,正要退下,谭姚却突然阻止道:“等等!”
想起一事,谭姚不由有些头疼:“先去备马,我要亲自去趟皇宫。”原本只是空有虚名的驸马头衔,不知何时竟已渗透到朝中之势来了,而自己和驸马,又从来都是不对盘的两人,这次进宫无非是因朝中争议之事。
“是。”黑衣人快速退下备马。
……
……
而此时的丞相府大门外。
“弗蒂公子,夫人吩咐了,小少爷不见任何人,您还是回去吧。”门童好心地劝道。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卒弗蒂皱起眉,有种不好的感觉。
门童吞吞吐吐,似乎被下了禁口令,不好说出实情:“这……弗蒂公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见势,卒弗蒂也不再追问,看来谭哥哥似乎被软禁了,是不是要通知下骆姐姐?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会,最后决定只好先告别再想办法。
……
而这一幕,却恰巧被正要出门的谭姚收入眼中。
她望着那抹熟悉的少年身影离开,想了一会,问着身边的黑衣人:“那人是谁?”
“回夫人,那是少爷的朋友,骆弗蒂。”
“骆?”
“他是驸马的弟弟。”
听手下这么回道,谭姚突然记起就在然儿消失的不久前,她曾见过这个少年,那时正是玉儿带他进来的……
猛然一顿,想到一个可能性,她阴冷的目光一闪,骤然问道:“皇京城内外可有全部找过?”
“是的,不曾漏过任……”黑衣人一愣,刚想肯定地回答时,脑中蓦地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地方,“……只除了一个地方。”
果然,谭姚沉下双眸:“说。”
“……凰山的皇家寺。”
……
……
第九十一章 …弗蒂老爹
而另一边的骆家后院,此时正上演着一场莫名其妙的延长追逐赛,两个已然老大不小的人,却一个追来一个躲去的,好不热闹。
只见,一个风韵尚存、眉眼与卒弗蒂有六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伸出纤长白嫩的玉手,颤颤地直指隔着一张石桌对面的书伶,颇为愤恨地说道:“还不快老实交代!”
书伶苦不堪言,有点狼狈地躲开对方不断掷来的‘血汁’,连口喘气歇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对方到底是想让她交代什么,她语不成句,很是无奈地回道:“……交代……什么?”
卒昔宁一听,有点怒了,敢情半天下来,眼前这个只会躲避,没有一丝武功底子的女人还没有搞清楚他问的是什么?于是,一怒之下,手上掷得更勤了:“说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才成功拐走了我儿子?”脑中立即浮现出儿子那没用得被人拐的蠢样,他卒昔宁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什么定力啊这是?那还是他教出的儿子吗?轻易就被这些风流薄情的女人一番甜言蜜语给攻陷了?!
一颗接着一颗的‘血汁’,大多都正中目标,破裂了表皮,渗出似血非血的汁液沾染了书伶满身满脸,看着倒有些触目惊心。威力不大,却一度让书伶感到被击中的地方传来一抽一抽的疼痛,她的额上渐渐渗出层层密汗,却只能摇头苦笑:“……你误会了……其实我们是……”她想解释,然而对方却毫不留情地抢夺了她说话的权利,只听卒昔宁重重地哼道:“误会?哼,我可是一回来就听说那小子已经在药铺里嚷嚷着说非卿不嫁了呢!”确实,店里的阿忠确实夸大了事实偷偷这么告诉卒昔宁的。
非卿不嫁?书伶微愣,当时在场的她怎么没听过这句话?
一见书伶沉默下来,卒昔就越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道:“怎么?不说就是承认了?”他就说嘛,自己生出的儿子眼光怎么会那么差,岂会看上这么个平凡无奇的女人,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女人手上!被人拐总比自己动心强那么一点。
“伯……父,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吧?”书伶随手擦了擦留下的汗水,叹息地摇手又摇头的,生怕对方误会了使事情更加地复杂化起来,她企图劝对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如今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心平气和地谈事情。
卒昔宁竖起眉,咬住其中不放:“谁是你伯父啊?!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还有坐什么坐啊,没看我这个长辈还没发话吗。”
书伶被说得瞬间噎住了,眼前的中年男人哪有一丝长辈的模样?她越来越肯定,卒弗蒂是眼前之人所生的了,连脾气德性都那么相像。
那边,卒昔宁接而自顾自地,讥讽而刻薄地评语道:“贼头贼脑的,一看就知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贼头贼脑?不安分?书伶略微睁大眼,这、这是在说她吗?
“对,就是你!瞪什么瞪,除了你还有谁?你说你一个女人孤身一人的呆在男儿家闺房是打算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书伶眨了眨眼,无声地表示自己的清白和无辜。想起最开始对方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应答便直接用内力推门冲了进来,接而一眼望见自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震惊模样,一句话也不讲便开始追着她、向她扔着一颗颗‘血汁’,来得真是那个气势汹汹啊!
“被我说中了吧。”卒昔宁撇嘴还待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爹!”是卒弗蒂。
卒昔宁眉目一挑,似乎有点欣喜,转身正想迎过去,不料对方已似一阵风般擦过他的肩,直奔书伶而去,倒把瞬间僵住的卒昔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