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是怎么了?
“额,”宋凯心想是自己犯贱,给他好脸色还偏要找虐。
“我不觉着以前对你太凶了,该照顾你一点么?”
箫和:“……”
还是不对,宋凯不是这样的人!
“小凯你别这样,我害怕……”
宋凯:“……”
“算了,”宋凯叹了口气,一脸很失望的样子好像箫和打了他两巴掌,脸色都黑了半边。“我就问你,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了。”
箫和:“……”
找别人?
“找谁?上次那个女孩子?孙什么来着?”
“孙彬。”
箫和这下完全就怒了,唰的一声把锅里的水全浇在宋凯身上,从头到脚,无一幸免。
宋凯愣在当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冬天里透心凉的冰水从头顶上蜿蜒滴下,好似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他是来发出邀请不是来受罪的啊。
箫和到底在想什么?
宋凯的眼神里冒着明显的怒意,眉头只差拧在了一块儿,样子是箫和没见过的暴躁。
有那么一瞬间箫和以为自己又会挨打,但是他却没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也觉得那锅水倒得好,他就要宋凯清醒……至少别再伤到自己了。
先说不明白他到底是来干嘛的,消失了两个多星期突然冒出来问自己去不去晚会,去了关他屁事?不去关他屁事?
有了伴儿了不起吗?
干嘛来他面前炫耀,宋凯懂不懂啊?
自己喜欢他喜欢到都自暴自弃了他妈的他到底懂不懂啊?
凭什么遭罪的都该是自己?
去你妈的孙彬,关他屁事?
箫和的眼神能杀死人,没有半点歉意反而增了几分火气,他在等宋凯过来打他啊。
不是很能打吗?
可惜宋凯也不乐意动弹了。
所谓误会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产生,然后莫名其妙的在谁也不肯先开口的僵持中越来越激化,谁也看不清谁,如那东流水一去不复返。
宋凯回屋背上书包打开门走了。箫和则一声不吭继续淘米做饭。
然后插上电源,回到房里,拍墙壁哭。
24、第 24 章
箫和是个爷们儿,所以哭着哭着就习惯了。
以前哭是因为被爸爸妈妈双打乱揍,而现在哭则是因为宋凯这个汉子。
他在心里已经把宋凯移到了和自己家人一样的高度,或者更高,再高点。
但他不知道宋凯是怎么看他的,或许早就厌倦,抑或再分开的那几天里想明白,他们甚至连同学都称不上。
一个学校的时候不同班,就连认识的理由都变得那么荒唐,望远镜里的感情能真么?
箫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于是当晚他就拨了个电话给陈曦。
“下周我不去了,去了惹人嫌。”
箫和瘪嘴道,因为刚哭过还带着些鼻音,听起来跟感冒了一样。
陈曦问他:“你怎么了?干嘛不来?”
“没怎么,就不想来了,你帮我跟朱琪说声。”
“朱琪?”
“对,他跟我讲的事情,对不起他。”
“喂你……”陈曦欲言又止,能听出箫和话语里的无奈,可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你猜?”
“滚你……说不说啊。”
箫和揉揉眼睛,还真不想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体育学院难搞吧?老师打不打人?”
“……不打,你从哪儿听说老师打人的?”
“哦,不打就好,你好好过,我挂了,写作业。”
箫和说了一句拜拜,然后不等对面再出声就先挂了电话。
陈曦却是愣了,难道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他的猜测在第二天朱琪的汇报之后得到了证实。
果不其然和宋凯有关。
朱琪说:“宋凯昨天貌似去他家了,当时箫和还挺高兴的。”
陈曦脱了上衣,走到更衣箱前拿背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箫和这是病,得治。”
朱琪不解的追问:“什么病?”
陈曦笑笑,没答话。
窗外北风卷起的枯黄色落叶无言诉说着它的凄凉,然而咔吱踩落叶的脚步声却从未停止。
眼看元旦马上就要来了,而02年发生的事情又特别多,非典的恐怖浪潮席卷了中国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幸得上海并没有深陷其中,只是沾了一个边。
放假前一天,老师说;“你们尽量不要多出去,如果出市区一定要打电话报备。”
底下的熊孩子懂个屁,只知道这一非典五一又能多放好几天,大人眉宇间的压力浑然不知,也并非没心没肺,说是没到那个年龄。
十二月三十一号的下午,箫和在学校隔壁的大学里看完文艺汇演,便背着书包准备搭公车回家。
王小明叫住他说想请他吃饭,箫和莫名其妙,“吃的什么饭?你发财了?”
王小明笑的异常憨厚,拍包里的衣服害羞道:“前头表演成功,老师给我两张肯德基的抵用券,一百的。”
我擦。
果然是送挂历的就是后台硬啊,老子六一儿童节都没收到过肯德基抵用券!
“那走,”谁他妈跟钱过不去,“去我家那儿的肯德基吧,离你家也就差一站路。”
“恩。”
两人欢快的乘上公交往回赶,箫和好奇的问姚佳去了哪里,王小明说:“回家了,她家里人管得紧。”
箫和摸着他的脑袋打圈玩,撸了一把倒毛,在撸了一把顺毛,最后擦得一手油,不动声色的往王小明黑色大衣校服上揩了揩,“那你这恋爱谈的不偷偷摸摸,爽么?”
王小明点头,像个傻大个儿似的笑道:“爽,有人给你早饭加蛋的感觉一般人肯定不能理解。”
姚佳每天早上都会给王小明带一个熟鸡蛋,一个礼拜茶叶蛋,一个礼拜白煮蛋,后来经过他们班的同学爆料,箫和才知道原来姚佳的父母是开超市的,不缺蛋。
不过这种利用公款吃吃喝喝的行为不值得提倡,特别还是拿来给王小明这二货。
“小明啊。”箫和语重心长的叫道:“看在我们那么熟的面子上,以后茶叶蛋记得分我一半,我喜欢吃蛋白。”
王小明说:“一句话!”
于是这不平等的条约就在王小明同学的痴傻允诺下完全成立了。
两人做了四十分钟的公交,到肯德基的时候将近六点钟。
箫和不知道自家电话已经被宋凯打爆了,他更不知道宋凯其实是一个人去的晚会,是想跟他和好的。
那一头晚会上载歌载舞,可惜宋凯的脸色始终呈现灰暗色调。
陈曦劝说:“你别在意了,箫和可能出去吃晚饭了。”
朱琪也说:“你担心箫和也没用,现在是饭点,再等等吧。”
宋凯听他们的话,再等等就再等等。
等什么?
等散场,然后去兴师问罪。
台上的节目进行到了白热化,互动环节人人踊跃参加,而与此同时宋凯的内心也如波涛一般汹涌,翻腾得不能自已。
他问陈曦:“如果箫和不见了,你会是什么感觉?”
陈曦笑着说:“怎么可能。”
宋凯也觉得怎么可能,但隐隐约约中却觉得这样的事情正在发生。
如果箫和不见了,宋凯会觉得难受,这种难受比起考试考零分更甚,他搞不清自己对箫和究竟是抱着纯洁的友情还是亲情,总觉得事情再往更让人震惊的地方走。
那种感情叫做独占欲,鸟儿不关在笼子里就会乱飞,而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箫和向往自由,但宋凯却想让他只属于自己。
他觉得,事情拖下去不好。
箫和吃完晚饭和王小明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