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雪将在场的长辈轮流问候完毕,手执透明的酒水隐在廊后。暗香浮动,脂粉和甜点的馥郁交织成一片,他晃了晃杯子,笑意消失,垂落的眉眼陡然冷清下来。
......然然已经消失了一个月了。
没有监控,没有痕迹,没有去向。那天他和陆昊笙正常去上课,回来的时候宿舍门还关得很严实,但是被褥整齐,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什么气味都没留下,只有一点人去楼空后残留的热度。
他当时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个最坏的念头,关于然然的去向。他第一反应并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发现了会怎么样,他只是想着然然身体孱弱至此,连给自己解绑都做不到,如果落入了歹人手里,会经历什么。
这个可能性他连想都不敢想。他其实心里很清楚,然然心气高傲,但是性格极为坚韧,能在他手里诸般折磨之下撑到如今,纯粹是一腔恨意。但如果落入到更加悲惨的境地,就算然然心里能撑过来,他也不敢去想象他身体上经历了什么。
这一个月,他和陆昊笙发了疯一样找,但一无所获。薄公馆那边一片岁月静好,整个T市所有的交通监控也被他们带人反复检索,但实在无可奈何。他们毕竟还只是继承人,指使不动家里隐藏得最深的势力,除了这点找人的小手段,其他也实在莫可奈何了。
燕鸿雪表面平静,实则快疯了。今天这顿生日宴,他根本待不住。
杏花纷纷扬扬,在灯光的映射下有种模糊的美意。燕鸿雪眉头一蹙,目光凝在角落里,再也转不开了。那个侧影,他不会认错——
他手里的酒杯被随意掷在地上,玻璃的碎裂声清脆。他三步并两步穿过长廊,水晶珠帘被他挥开,剧烈作响。但那个人影只是一闪而过,就像他的幻觉一样,烟雾一般消散了。
不可能,那是然然!
......那确实是然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眉如翠羽,凤眼湛然,一颗柔软的唇珠诱人去亲吻,肤色雪白,灯影重重之中,他眼中神采流溢,似有万千光华流转,纷纷绵绵的紫藤花霎时盛开。
燕鸿雪随着他的背影一路到了拐角,眼看着他抬手推门而入,极其熟悉的样子——他为什么会对陆家熟悉,是陆昊笙监守自盗?不可能,陆昊笙演技没有这么好,这一个月来他的焦灼不像假的,可是然然确实就是熟门熟路地出现在了陆家。燕鸿雪只觉得脑子纷乱不已,他没办法思考,只想着跟过去、抓住他,他不能再放手让他的然然再离开一次了!
燕鸿雪跟着推门而入,却见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灯光流彩,面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杏花纷纷扬扬被吹散坠落,一轮洁白的明月团团而挂。他心心念念的人立在窗边,好整以暇地挽了挽袖口,与他中间隔着一张床。
“然然——”
燕鸿雪伸出手,喃喃道。
见到燕鸿雪的一瞬间,我以为我会热血上涌,控住不住憎恨的表情,但实际上我好像没有太多的怒火,反而是极度的平静,甚至还有心情露出一点笑容。
原来这就是猎人看见猎物走入陷阱的感觉吗?那倒还真的很不错。难怪燕鸿雪能耐心在我身边伪装一年,确实是能给人带来快感的。
我微笑着道:“燕鸿雪。”
他大步冲上来,仿佛是怕我消失一般,直接将我扣在怀里,那种往日的温和、从容全然不见,只剩下颤抖的话语:“我找你好久——”
我拍拍他,柔声道:“我知道。”
他与我额头相抵,眼睛里有莹莹光芒:“我怕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继续说:“我知道。”
我知道你在找我,因为你还没有玩够猫抓老鼠的凌虐游戏。我知道你怕我消失或者遭遇不测,因为你还没有在我身上体会尽你所谓的人间极乐。没关系,我也在等你,我所尝过的羞辱、痛楚、恐惧,你还没有尝过。
我今天来把它们还给你,燕鸿雪。
他将我按在落地窗前亲吻,一手叩在我脑后,一手扶着我的腰,身后的玻璃冰凉,身前的躯壳火热,我仰头迎合着他急切狂乱的唇舌,与我的舌尖纠缠如两条蛇,舔舐我的上颚、齿列,缠绵至极地舔进我唇边溢出的唾液。我顺从地扬起头,让他的吻从我唇边滑落到脖颈,噬咬着我的喉结、锁骨。
他的头慢慢下滑,在我两颗乳珠上轮流吻舔,我的手叩在他的脑后,鼓励似地轻抚。燕鸿雪气息不稳,整个房间里都能听见他的剧烈的呼吸声,我闭上眼,后靠在玻璃上,享受着他雨点般的吻。
他解开了我的裤子,将我的性器含了进去,我蓦然睁开眼,一手抵在他喉结上,低声说:“去床上。”
他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将我打横抱起,小心轻柔地放在床上。我见他还想去吞吐我的性器,侧开身子让了让,燕鸿雪眼中略带疑惑,我微微笑了笑,将他的手指放在了我的后穴上,引着他轻轻滑动了一下。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幽深。我半倚靠在软枕上,毫不羞涩地张开大腿,盘在他腰侧,摸了摸自己的后穴:“舔这儿。”
燕鸿雪的眼睛在那一刹那爆发出锐利的光芒,甚至有红血丝隐隐泛出。他毫不犹豫低头,含住了我的穴口软肉,舌尖仿照性器探入的样子,一点一点将那一块的褶皱舔平、柔软,手指在穴口配合地揉弄、浅浅戳刺。我若有若无地呻吟起来,燕鸿雪的胯下高高隆起,甚至将那块布料打湿了一点,我懒懒将脚踏在他胯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软软踩着,感觉到那一块抽紧、跳动、然后——
他被我生生踩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射精的那一瞬间,燕鸿雪剧烈地喘息了一下,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愿意泄露那一瞬间的脆弱之态。我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将他的手拉下,灯光掩映之下,那双眼睛泛着情欲的光,秀致而漂亮。我和他之间仿佛升腾起了丝丝缕缕的雾气,彼此都被那瞬间的情态吸引到。
确实,燕鸿雪长得,属实不丑。
我挠了挠他的下巴,示意他继续舔。他更深地俯下头,手指探入,一点一点讨好着我细窄温软的甬道。他对我的身体太过熟悉,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那块敏感处,深深浅浅地按压起来。
行了,就这样可以了。
我双腿夹紧他的腰,用力一个翻转,将他仰面压在身下。燕鸿雪的眼睛泛出明亮的笑意,刚想开口说什么,那种情人似的亲昵一下僵在了脸上。
我跪趴在他身上,指间夹着一枚核桃大的针剂,动作从容但飞快地刺进了他的小臂。药剂效果极好,在打进去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绷紧,然后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
我悬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为了这一下又快又准,我已经练了一个周,绝不可能失手。
“然然,你要干什么?”他脸上居然没有一点慌乱的神色,依旧从容地笑着,只是额角慢慢渗出薄汗。
“我要干什么?”我笑着直起身子,把针管潇洒一抛,听着它准确坠入垃圾桶,极度满意道:“我要干你。”
燕鸿雪的笑容再次僵住,他温声道:“不要做出自己也预计不到后果的事,想想你可能会付出的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好了,燕鸿雪,无论我为了今天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承受什么样的报复,甚至是付出性命,我都要操到你。”我笑着说,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渗着刻骨的阴冷:“这是你值得的报应。我要你记住,我操你,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或者喜欢你的身体。”
“我只是喜欢折辱你,看你被我的鸡巴侮辱时候的反应。就像你给我洗脑的那样,用一根性器鞭笞你的灵魂。当然,如果你感到难受,你也可以抓紧时间调整心态。你甚至可以喜欢上这种躺平认操的感觉,如果这样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就像你教我的那样,对吗?”
他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软成一片,我从容不迫地打开他双腿,依次将四肢捆缚在床头和床尾。然后我仔细端详欣赏了一下,红色的丝绳,雪白的皮肤,燕鸿雪的品位是可以的,确实好看。绑在我的身上好看,但是我觉得,在他的身上更好看。
他大概明白自己今天确实是难逃一劫了,那种平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偏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松地逃避?我从枕下掏出润滑膏体,两指蘸取,绕过他的性器,在他从无造访过的后穴上轻轻揉弄两下,权当是打过了招呼。同时我抬头看燕鸿雪的神色,他紧闭的睫毛立刻颤抖了两下,红润的嘴唇抿紧。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极好,果然操纵别人的身体是会带来快乐的,我突然有点理解他对我爱不释手的原因了。我怀着十足的耐心,一点一点揉弄开那个紧致的小穴,慢慢探入。同时,揉着他的囊袋,在性器前端,与后穴手指相同的频率和节奏,不急不徐地舒张握紧了手指,在他的冠头、棱筋、精口上仔仔细细地揉捏。燕鸿雪再千般不愿,喘息声也越发浓烈,性器慢慢抬头,在我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渗出清液。
我沾了那点液体,仔仔细细抹在他唇边,笑道:“爽吗?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他权当没听见,更深地撇过脸。
“我就不尝了,你的味道,我怕恶心。”我懒懒说,手上动作不停,一手箍住他性器上下捋动,一手在他穴内慢慢加速抽插,循着每一个可能让他颤抖的角度。润滑膏体渐渐融化,顺着他的腿根滴落,濡湿了被褥,我的手指进出也慢慢顺畅,咕叽咕叽的水声在房间里无比清晰,伴着他紧咬牙关却情不自禁溢出的喘息声,令人心情愉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感觉到笼中的猎物到了差不多可以享用的时候,我从口袋中拿出另一管针剂,在燕鸿雪看不到的角度里,慢慢推入了自己的静脉。随着药剂入体,一股灼热从我腹下陡然升起,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动静的性器也逐渐抬了头,我借着他身上蹭来的润滑,给自己捋了两下,直到胯下那根也高高昂起,笔直坚挺。
我用自己的性器前端在他脸上拍了拍,宛如一个狎昵的耳光。他的身体都抖了抖,双眼遽然睁开,其中的怒火如电光明亮,我看见了让我满意之至的东西——深深的屈辱。
“有印象了吗?”我笑到,捏着他的嘴唇,确保他牙关合不上,倏然一下把自己的性器送了进去,直捅到底。
我们俩都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是第一次,他用药剂放倒了我,在我的嘴里抽插,尽情践踏着我的自尊心。
我闭起眼睛,享受着他嘴里的紧致温暖。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喉咙被异物入侵,一阵阵干呕导致咽部肌肉痉挛似的收缩,偏偏这就是给我带来快感的源泉。我闭着眼好好享受了一会儿,直到他的口水从合不拢的唇边不停地淌,打湿了他自己的衬衣领口,我才心满意足抽出来。
按住他,盯着他的眼睛,我一字一顿说:“记好今天,燕鸿雪。我要你从此以后,在折辱任何人之前,都先想想,举头三尺有神明,想想你信不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沉身,插入,那一瞬间,我在燕鸿雪表情失控的脸上,在他睁大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泪光。
这点泪光,比药物还要催情,我的立刻心潮澎湃,根本顾不得他的后穴紧致得要命,挤得我隐隐泛痛,也要强忍着抽插起来。
“燕鸿雪,你的腰为什么这么软啊,是不是在等我按住它?”
“燕鸿雪,你的鸡巴能不能争点气,为什么见到我就开始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鸿雪,你的嘴可真软,我得费多大劲才能忍住不在你嘴里射出来,嗯?”
我兴之所至,干脆一把拉下他的衬衣,任那排扣子绷断飞溅,大力揉捏着他的胸肌。柔韧,饱满,光洁,手感极好。我用拇指反复搓着他的乳粒,另一手卡在他的牙关里,听他被迫溢出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夹杂着痛楚、夹杂着快感,在我大力挞伐的那几下,甚至有一丝一缕不易察觉的泣音。
他声音清朗,如果能哭出来,一定好听极了。
我心满意足地想着,倾身按在他胸上,一把将他的脸扭过来,逼他正视着我,眯起眼睛笑起来,用极其天真无邪地口吻去问他:
“燕鸿雪,你的穴为什么黏着我不肯放,哪怕被按在床上操,也要和我一起吗?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他几乎是痛苦的哽咽一声,更紧更深地闭紧了眼睛,深深地埋进了软枕之中。就着窗外的月光,我看见他的眼尾一点亮光越来越明显,最终坠落在了枕上,晕开一片伤心色。
他的唇边似呜咽又似叹息,在肉体拍打声中、在四溢的水声中,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是”......
可我没听错,我听到了。我的心头倏然一冷,大脑瞬间清明,那种沉浸在折辱、报复中的狂热瞬间消失,我望着浑身泛红的燕鸿雪,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以直报怨,是天理。可是报复太过,有违天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可以把燕鸿雪所施加到我身上的暴力、侵犯一样不落的还给他,也可以把他床笫之间对我的引诱侮辱之语还给他,但是他对我的心意无论是真是假、纯澈几分,这一年的陪伴是实打实的,他曾为我做的细细规划是实打实的。不论他口中对我的少年情意有几分、多长久,我都不能作践他这一点。
世间万物,我最尊重、永不会出言侮辱的就是情,无论燕鸿雪的这份爱意给我带来了多少痛苦不堪,他的爱意本身,并不能被我作践。
我将他的脸扭回来,他以为我还有更难听的话说,竟有些抗拒。说实话,月色之下,燕鸿雪眉目清隽,泛着艳色。他那个若有似无的“是”,仿佛一瞬间自暴自弃般卸下了这十几年的层层伪装,仿佛坚硬的蚌壳打开了防备,露出一点柔软的内里。只要我顺着这条缝插进去一刀,就能摧心毁肝,让他痛彻心扉,从此不得翻身。
我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燕鸿雪。
可我竟然,被这样脆弱的燕鸿雪,吸引了。
大抵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太过出类拔萃,在这个杏花纷扬的夜里,在月光苍茫之下,他所露出的这一点,来之不易的脆弱、婉约情态,竟然在我心上重重一拨,仿佛石子落入湖面,泛起一阵涟漪。
在我回过神来之前,我已经俯下了头,含住他的唇舌,给了他一个深切缠绵的亲吻。他慢慢张开眼睛,我在他的眼睛了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的眼睛里只有我的倒影。
我盯着他,用力耸动几下,放开对他前端的禁锢,深深地射在了他的身体里。与此同时,我的手心濡湿,他也颤抖着射精了。
我慢慢抽出绵软的性器,用燕鸿雪的衣摆擦了擦自己的手心和胯间。此时我的衣服完好,除了开头他拽下了我的裤子,我什么也没脱。
翻身下床,我站在窗边,燕鸿雪知道我要走,神色复杂地盯着我,几次张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然然,我不怪你,就算我们扯平了,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不好。”我弯了弯眼睛,看着他被打开、没合拢的双腿,以及那个沾裹着我的精液、不停翕张的小穴,带着笑容说:“燕鸿雪,我今天来,是做好了和你死生不见的准备的。你如果觉得我只是准备了这一顿操,那你就实在把我看得太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鸿雪的神色,惊愕、慌乱和不可思议交织,我看得十分喜欢,朝他释放出自认为最满意的一个笑容。掏出手机发送微信,片刻后回身打开房门,门口躺倒着早已被灌得人事不知的陆昊笙。我颇有些费劲地将他拖进来,放在被束缚的燕鸿雪旁边,从容扒掉陆昊笙的衣服,在燕鸿雪震惊狂怒的眼神里拍下一张合照,展示给他看。
“明天早上,你父亲,还有他父亲,就会循着喊声找到这里来。”我一边暗自惋惜,一边删掉那张照片。陆昊笙酒气冲天,大大咧咧地裸着躺在燕鸿雪身上;燕鸿雪四肢缠绕红色丝绳,腿间精液斑驳,这种盛景,确实千年一见。可惜,我仅剩不多的教养和良心不允许我做出保存照片这种卑劣到打破人类底线的行为。
“解星然——你!!!”
他终究还是撕破了伪装,嘶声叫着我的名字:“你疯了吗!你疯了吗!万一被查出来是你做的,你以为你还活得下去吗!”
“我只想要,你们离我远一点。”我微笑着收起手机,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平和地说:“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风险。”
燕鸿雪的话音猝然停止,我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间房。在这几步之间,他始终保持一种死寂一般的沉默
我轻轻合上门,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皎洁、圆满、莹润,我不知道它照亮的前路究竟如何,但在这一瞬间,我确实感觉到我背上有无形的重负被释下。那些记忆里的屈辱和泪水,随着这扇门的关上,好像遽然离我远去了。
该是新的一天了。
一年后,G市,N大。
梅雨时节,天气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在头上,好像可以拧出水来。我在站台等了会儿,感觉马上又要下雨了,只能掏手机打了个车。
在去疗养院的路上接到了薄灯的电话,他语气淡淡地问我下课了没,我说约了同学吃饭,正在打车,他简单说了个好字,就挂电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其实没过去多久,但T市的那一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了。最后那场闹剧我没有亲眼见到,只是陆昊苑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第二天陆家、燕家两家的当家人,国部级的干部,进门看到自己的儿子赤裸相覆、形状不堪,差点放下几十年的修养当场打起来。
燕鸿雪怎么解释自己和陆昊笙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人相信。陆昊笙还在酒后迷茫状态中,就被连人带行李打包关起来押上去德国的飞机,陆家给他办了特批留学手续,火速报了出境管控名单,不到一个星期人就已经在德国的大学安了家。燕鸿雪则被严加看管,在家里修身养性,六月七号再放出去参加高考,志愿高校全填了T市的大学,并且燕家严禁他参加任何留学交换项目,防止他和陆昊笙在国外碰头。
陆昊苑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些,我是真的没忍住笑声。陆昊苑虽然是始作俑者之一,但也有些无奈,她说:“昊笙这回栽的跟头太大了,没个三五年估计爬不起来。虽然只有我们两家自己知道,但也很尴尬。”
我笑着说:“他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那倒不太可能,我身体不好,不知道还能撑几年,他得早点回来熟悉家里的事情。”陆昊苑淡笑着说:“不过但凡我还在,还是能管束得到他的,你不必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用习以为常的语气提起自己的身体,我特别难受,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隔着电话,也好像知道我在干什么,反过来安慰我:“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二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然然,我自出生便衣食无忧,父母珍爱、弟弟敬重,即便胎里带来先天不足,在家族中说话也从来分量十足,已经比大多数女孩子幸运了。”
我叹了口气。同一对父母,怎么姐弟二人能差别至此。
“我和薄灯一样,都在N大念书。你的情况如果不想让他知道,就让我来给你安排治疗。这两年你务必要把身体养好,才能无后顾之忧地出国完成学业。”陆昊苑说:“你的未来还很长,要往前看。”
我眼睛微潮,轻轻“嗯”了一声。
医治的过程乏味又冗长,医生给我看了无数性爱视频,男的、女的,形形色色,我只是想吐。又对我进行了性器官的刺激,我仍旧没有反应。它会短暂勃起,但一副抬不起头来的样子,而且如果不刺激后穴,前面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高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因性射精障碍。”当初在陆家休养时,陆昊苑找来的医生就这样下过诊断:“违禁药物打乱了脑垂体激素的正常分泌,调高了射精的阈值,加上在性交过程中的其他不良刺激,你现在已经无法正常勃起和射精了。”
就像是吸鸦片一样,毒品让大脑感知到了凭外力无法达到的快感,所以调高了感到快乐的阈值。一旦失去毒品,大脑分泌多巴胺的功能就会被抑制。我现在想要勃起也只有两种办法,注射催情药剂,或者刺激前列腺。
显然我都不会接受。
所以治了这一年,也没有效果。
我对这不见任何起效的治疗已经感到厌倦,但是我也没办法说停就停。第一是这边的医治是陆昊苑安排的,中止治疗至少需要让她知情;第二是我将来还是会面临成家生子,怀有这样的隐疾,我无法去面对未来的妻子。
走出疗养院,我长长叹了口气。已经过去这么久,我心里的怨恨在那一次彻底的报复之后其实并不剩下什么。但是多少还是有点气梗,毕竟好好的一个男人,留下这么个毛病,谁也不愿意。
雨丝绵软,在我眼前勾勒成一片水帘。我也没带伞,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疗养院地段偏僻,不好叫车,我只能开着打车软件,在檐下徒劳地等待。
天地之间都是一片阴沉沉的墨色,风卷雨丝的声音细碎,伴随着枝叶翕动,嘈杂琐碎。然而就在这沉沉的白噪音之中,不疾不徐的“磕哒”声尤为清脆,是高跟鞋底优雅叩击砖面的声音。
我下意识抬头,却见天地水帘之间,一丛鲜妍的剪影持伞而来。朱红的长裙衬着她雪光一样的皮肤,琥珀色的眼眸里流光溢彩,唇边两个深深的梨涡,深栗色的卷发倾泻在胸前,一笑之间,容光如雪,竟有慑人心魄的潋滟。
“然然。”她说:“我送你回去。”
陆昊苑的车技真不如何,起步不到五公里已经踩了七回急刹车,我初始那点被她的风姿带来的震慑已经烟消云散,扒在她的车门边上只想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冲我笑,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身体不好嘛,自己开得少,能考出来驾照就很不容易了,多包涵多包涵。”
我头大如斗:“你别开了吧,要不就在这放我下来,我自己打个车行吗?”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咯。”她笑着:“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坐我副驾驶,你就不能让我再多感受一下吗?”
我长长叹气。
“薄灯现在还是不知道你的事吗,你也不打算跟他说?”陆昊苑转了个话题:“那你要是明年还治不好怎么办,要不我给你换个医生吧,现在这个好像不怎么样。”
我打起精神回答她:“别换了,这都第三个了,再换全G市都知道我的毛病了。我肯定不会告诉薄灯的,不然我还得解释这病怎么来的,太麻烦了。明年还不行我就去国外治,说不定有新方法。”
陆昊苑叹了口气,说:“昊笙这个臭小子,惹下这种祸事,我这几年确实太放纵他了。”
我说:“没事,他也在我这吃了一个大教训,算是扯平了。”
红灯路口,雨色凄迷,陆昊苑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说:“那你以后要是成家立业怎么办?我听说安夫人和解先生都只有你一个孩子。”
“大不了做试管了。”我开玩笑道:“现在技术很发达的,人工卵子、人工子宫,听说了没有,解放女性的生殖力,前两年的新技术,现在好像刚上市,还没引进国内。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买一颗人工卵子,给自己养一个小孩,也是我的基因。”
陆昊苑哈哈大笑。她身材纤细,看的出来气色不是很好,但是神采奕奕,完全没有久病之人的郁气。笑起来的时候梨涡浅浅,琥珀色的眼睛弯起,像一颗小太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家有一部分俄罗斯的血统,体现在他们比一般人更深邃的轮廓、琥珀色的眼睛和深栗色的头发上。陆昊苑的美不具侵略性,但是极富感染力,和安之岚那种月色一般清冷又妩媚的美不同,她让人不敢近前,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亵渎。但陆昊苑的眼睛凝视我的时候,我只想多和她说话,让她再笑得开心些。
陆昊苑把我放在楼门口的时候,我脸上还挂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她打开驾驶座的门,把伞放在我手里,伞柄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和缱绻的香味。她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雨大了,赶紧回去。
我目送她七拐八扭地倒车离开,转身踏进小区门,扬起的嘴角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陆昊笙是个混账,但是我真喜欢他这个姐姐。
薄灯不住校,我也跟他住在校外。他在N大教授区买了一栋复式小公寓,上下两层,只住了我们两个人,家政定期上门。房间里也是木质雕花栏杆,纺纱窗的东方摆设,很奇怪,他的穿衣打扮随生母,但居家品位却还是安之岚那一套中式风格。
我进门的时候,薄灯站在楼上的落地窗前,方向正朝着小区门口。可能正在看风景吧,反正不可能是看我回来了没。我也没跟他打招呼,雨水浸湿了头发,我只想快点去洗个澡。
但薄灯叫住了我:“你在哪吃饭?”
我想起来给他的借口是和同学约了饭局,随口说了个近期吃过的饭店名字,想着敷衍敷衍就算了,但他却破天荒地追问了:“同学送你回来的吗?”
啊?我愣了,他从来不管我的事,出于惊讶,我一时没接上话。
我想起来给他的借口是和同学约了饭局,随口说了个近期吃过的饭店名字,想着敷衍敷衍就算了,但他却破天荒地追问了:“同学送你回来的吗?”
啊?我愣了,他从来不管我的事,出于惊讶,我一时没接上话。
他黑玉一样沉静的眼睛就这样凝视着我,仿佛在等我的回答,我有点尴尬地撇开脸,支支吾吾说:“路上遇到的其他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灯没再说什么,起身进了他自己的房间,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小松了口气,赶紧回了我自己屋里。
在我的印象里,薄灯骨子里的淡漠和目下无尘实在是和安之岚如出一辙,他们俩都是特别不愿意过问他人私事的人。包括我少年时想去找薄灯为我出头,最后也是觉察到了,他对我的照顾纯粹是出于薄魁之和安之岚,并没有半分的个人情感。我不想去惹人笑话,所以就此作罢。
但是薄灯确实对我不算差,对于一个异父异母的兄长来说。
我早两年也是对他有点依赖心理的。可能因为是我爸带大的,我对身边强大、温柔、年长的男性其实很容易产生依赖心理,不过后来自己也长大了,就慢慢戒断了。
热水澡冲去了我全身的疲惫,在柔软被褥的包裹下,我慢慢放松下身体。床头灯散发出温暖的莹莹光辉,我闻到了枕边熟悉的清浅香气,是白茉莉和金银花交缠的气息。窗外雨声细密,仿佛催眠一般,我眼皮慢慢合拢,沉沉的睡过去。
陆昊苑说到做到,没过两天就通知我说换了个医生,让我试试新的疗法,看能不能会有起效。这病十分之尴尬,被一个漂亮姐姐关注的感觉更加尴尬,她在电话里毫不顾忌地提起病名和症状,我耳根通红,有点抬不起头。
好不容易求她闭嘴挂断了,我靠在落地窗前长长叹了口气,玻璃倒映出我脸颊薄红、双眸含水的样子,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挺好看的。我对着自己又叹了口气,心想我是不是要去健身,把自己练成一米八的两百斤壮汉,看起来也许会好一点。
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立在我身后,不远不近不声不吭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在那偷听我打电话,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又担心他听到了我的电话内容,尴尬地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脸,喊了一声哥。
他的眼睛沉静,古井无波,就那么看着我,但什么也没说。我脸上热度慢慢褪去,正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良久,薄灯有点犹豫地开口:“你......谈恋爱了?”
我立刻摇头否认。
他蹙起眉头,又仔细看了我一眼,我不得不解释:“朋友,真是朋友。”
他说:“异性?”
我点了点头,想跟他说是陆昊苑,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和陆昊苑认识这件事。毕竟我从来不靠近他们那个贵胄圈子,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
但薄灯却没再多问,一言不发走了。
很怪,他真的很怪。
新的医生好像有点效果,这次我感觉到勃起比较顺利,久违的情动感在身体内部升起。但是让我更生气的是,后穴竟然有点分泌湿液,我不知道该怎么给新医生解释我的反应,支支吾吾地逃跑了。
下车之后还是忍不住回想刚刚的治疗过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新医生没给我看性爱视频,让我躺平给我摸了几下而已。我觉得是他手活儿太好,硬生生把我摸起来了。
叹气,我以后结婚总不能也要求妻子技术高超吧?不然面对她的时候还是雄风不振怎么办?我这丈夫还当不当了?
心神不定地进了门,一股酒气给我熏了个大喷嚏。我有点懵,往家里走了两步,却见薄灯衣衫不整地伏在沙发上,从玄关到客厅,一路逶迤着他的皮鞋、领带、领带夹,还有一块丢出来的手帕。他本人昏昏沉沉,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N大,确实会有需要应酬的地方,但是学生之间也喝这么大,就很不可思议了。薄灯醉成这样,能撑到回家才倒下,估计也是用尽了意志力。
没办法,不能让他就这样躺着吧。
我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叫了两声“哥”。
薄灯还有点意识,抬头看了我一眼,颧骨薄红、眼神散漫,眉眼里有一股醉意。他大概真的喝多了,眼睛水盈盈的,一睇之间,我竟然听到自己的心“噗通”剧烈的跳了一下。
......怎么回事啊我!新医生的疗法见效这么快吗!
我一边吐槽自己,一边调整情绪,伸手去把薄灯扶起来,试图唤醒他的神智:“哥,我扶你去洗洗脸,你不能在这睡。”
薄灯似乎看清了是我,乖乖地跟着站了起来,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半扶半抱着给他慢慢拖上楼,跌跌撞撞走到他自己的房门前。每个套间都是独卫独浴,有门卡锁,我不知道密码,只好伸手去他裤兜里掏门卡。
掏了两三下,门卡滑在最里面,好巧不巧还是另一边,我只好顶着他防止摔倒,伸长了手努力地去够,等我的指尖终于够到门卡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我好像,捏到了,薄灯的,那啥。
我浑身僵硬。
他拂在我颈窝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加重了,我指尖的东西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中慢慢膨胀,显露出硬挺的形状。我的手进退维谷,无可奈何地顶着他僵在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第一反应就是偏头去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睁开了,醉意朦胧,但专注地盯着我,这个罪魁祸首。
那一瞬间我真的想把他从楼梯上扔下去,但是不行,薄公馆就这一个继承人。
我痛苦地叹了口气,顶着他懵懵懂懂的眼神,把那张门卡缓慢而坚定地抽了出来,刷卡进门。
薄灯被我放置在他自己床上,仰面朝天,两眼发直顶着天花板,比他眼神更直的是他胯下那一柱擎天。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看起来有点无措,又有点可怜。他看了看天花板,费力地坐起来一点,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被吓得原地立正。
他看着我,蹙紧了眉毛,有点纠结,但还是说:“然然,我难受。”
什么,他叫我什么?从我见他第一面到现在,他最温和的时候也不过是叫过我“星然”,什么时候叫过我小名?薄公馆除了安之岚没人会叫我小名。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惊讶,薄灯又叫了我一遍,这次语气很肯定,目的很明确:“然然,我难受。”
懂了,叫我过去伺候他。
算了,谁让他是我哥,我欠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走过去给他解开衣服扣子,免得呼吸不畅卡住喉咙。他乖乖张开双手,用眼神示意我把他沾了酒渍的衬衫脱掉。我从善如流脱下,对上他饱满紧实的胸肌,淡粉色的乳头,晕染开一片薄红,随着呼吸深深起伏,我......
我连忙撇开脸。
但是,很糟糕的是,我的胯下,久违的,竖起来了。
更糟糕的是,薄灯的眼神也落在了我那个不该在此刻活跃起来的部位。他的眼神平静,但是又不那么平静。
今天这一出,其实并不是偶然,是由很多个巧合因素掺杂在一起。
首先是因为我的病情,我已经一年多没享受过高潮了,哪怕是自慰也从没有过。而之前的一年,我是夹杂在陆昊笙和燕鸿雪之间的,只有精尽人亡的时候,还没有欲求不满过。
其次我今天刚接受完新医生的治疗,他确实手法很好,把我撩拨了半截,有一点小火苗蠢蠢欲动。
再者,我看薄灯的眼神其实并不是完完全全清白的,至少几年前不是这样的,近些年我只是心智成熟、恢复正轨了。
在性发育的年纪,我的春梦对象既不是潮流明星,也不是杂志女郎。梦里与我呼吸交缠的那个人,有一双黑玉一样沉静的眼睛。
后来我自己查找过一些资料,据说缺乏父亲关爱的少年人,会情不自禁对周围年长、强大的熟悉男性有一种崇拜和慕强的心理。我清楚的知道我爸不在了,到薄公馆以后,带着我上下学、安排我起居生活的,其实是薄灯。他永远从容平静,只比我大一岁,但行止有礼有节、说话滴水不漏,我对他产生依赖和崇拜心理,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哪怕是梦到了他,甚至后来的几次自慰里,眼前短暂浮现过他的脸,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同性恋的倾向。我长得好,但是我不娘气,我会欣赏异性的美,对女孩子素来宽容忍让,也期待着以后与心爱的妻子成婚生子。所以我从来没把这当一回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和薄灯感情淡了,我更加独立,也就不再依靠他自慰了,梦里也没有出现过他。我觉得那就是变正常了,再也没有多想这些事。
但是现在实属机缘巧合,多方因素之下,我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对薄灯产生了情欲,而且还被他发现了,而且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喝醉以后是不是会留有记忆的。
这很尴尬。
我尽量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把薄灯又扶起来了一点,让他的眼睛不要再落在我的下身,他再看下去我只会硬得更厉害。但薄灯却好像犯起了倔,不肯挪窝。
我耐心哄着他:“哥,我们去洗把脸,再回来睡。”
他说:“我不洗。”
我抹了把脸,跟自己说这是你哥你要有耐心,继续说:“那我们就不洗,你放开我,我去拿毛巾给你擦一擦。”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说:“擦这里。”
他指着自己隆起的位置,我几乎想昏过去,立马断然拒绝:“不行,我不能碰你这里。”
他说:“为什么不能?”
我说:“你是我哥,你是个成年人了,要学会自己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我不。”
薄公馆未来的继承人,安夫人精心培养的世家子弟,行事作风端正有节,从不曾行差踏错过的薄灯,现在在我面前因为我不肯给他擦胯下而耍赖。
我无语凝噎。
他仰头看着我,眼睛里泛着水光,然后他以一种与醉鬼身份不相匹配的敏捷,迅速出手拉下了我的拉链,一把抓住了我的胯下,平静地说:“你给不给我擦?”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命根子被捏住的时候不胆寒,特别是我这个“心因性射精障碍”一年多、刚有点起色的在治病人。薄灯醉酒状态,下手没轻没重,他只要一个不高兴,就能给我捏成“生理性射精障碍”,我不敢赌。
我特别诚恳地说:“我擦,你放手,我给你擦。”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实在记不太清楚了。我拿了热毛巾,仔仔细细地给薄灯擦着,勤勤恳恳地擦着,然后他就学着我的样子,开始揉搓我的性器。他手法生疏,但态度认真,我强忍着身体里升起的欲望,抿着嘴给他擦干净,只想快点把他弄上床睡觉。
但是我实在忍不住。
薄灯衣衫不整的样子实在太过活色生香,醉酒后眼波睇眄,如玉山将倾。薄红的耳根,殷色的嘴唇,轻喘间胸肌起伏,汗珠顺着肌理滑落,凝结在他淡粉色的乳头上,简直在挑衅我的定力。紧实的小腹绷紧,那根性器笔直粗涨,和主人一样喘着粗气,他还一下又一下地本能性挺腰,把自己往我手里送。
再怎么说也是我目前唯一一个性幻想对象,我实在是忍不住。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跟他滚到了床上,薄灯把我拉下去,按在自己肩头。他的皮肤温暖光洁,其下裹着的肌肉有一种盎然的生命力,汗珠还带着清新的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和他身上少年气的体味一起混合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催情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我张了张嘴,凭借最后一点理智,艰难地撑起身子:“哥,你酒醒以后会有记忆吗?你现在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他眼神蓦然柔和下来,定定地凝视了我一会儿,摇了摇头。
好的,没记忆,认不出,你自己说的,那就不能怪我趁人之危了。
我握着薄灯的后颈,将他的脸捧起来,俯下身轻轻地含了他的嘴唇一下。他睁着眼睛,态度十分纵容,就势张开了唇,露出殷红的、花蕾一般的舌尖,我含住,柔柔地吮吸。
薄灯喉间溢出的喘息愈烈,抓住了我的肩膀,往他自己身前按,舌尖缠住了我的,和我亲昵地交缠。我解开自己的拉链,将他的性器与我的并在一起,冠头靠着冠头,阳筋抵着阳筋,缓缓摩挲起来。他的体液溢出,与我的粘连在一起,拉出细长的、半断不断的银丝,我闭上眼睛,一手摩挲着性器,享受那种极致敏感处慢慢磨蹭的快感,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与他唇舌交缠。
那种快感很缓慢,但却像潮水一样节节攀升,如温热的水波冲刷着我的大脑,我整个人都快化成这水波中的一部分。薄灯的手解开了我的衣服,揉捏我的前胸,磨蹭我的乳粒,探索我的小腹,我出奇的纵容,撤开一点,看着他生疏、迫切又不得其法的困惑神态,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他像困兽一样左右磨蹭了许久,还是达不到高潮,我俩的性器光凭冠头摩挲也无法射出。他苦恼地叹了口气,再次紧紧的抱住了我,深深地抬头吻住了我。
这一次,我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却很清晰:“然然,帮我。”
原来他是认识人的,我本该吓一跳,然后立刻做贼心虚地跳下床逃离现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心虚,只是笑盈盈看着在我身下左右磨蹭的薄灯。也许在我的概念里,这个人是完全安全的,也许他不会太在意我、太庇佑我、太关心我,但是他也不会伤害我、欺负我、为难我。
他只是对我没有那么好,但并不是对我不好。
但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必须该对谁好,我自己的生母尚且待我不过如此,我又怎么能强行要求别人珍视我、选择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是一晌贪欢罢了,他纵容我,我何尝不能纵容他?他喝醉了,我何尝不能喝醉一次?
就当治治我的“心因性射精障碍”吧。
我直起身子,仔仔细细舔湿自己两指,一面与他接吻,一面将手探到身后。不得不说前一年真是历练人,我还什么都没做,后穴就已经柔软如斯、湿热如斯了。在我探入手指扩张的时候,甚至还主动分泌了一些湿液,减少我的工作量。
真是......
感到差不多,我按住薄灯的肩膀,灯光下他的眼神单纯而专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好像全部只盛得下我一个人。虽然知道只是灯光倒影,我还是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哒”的轻轻摆动了一下。
我扶住薄灯的性器,挺起腰跨坐在他腰上,对准,一寸一寸慢慢地吞进去。他蹙紧了眉毛,汗如雨下,那片情动的红蔓延至胸膛,我特别喜欢他淡粉色的乳头,可爱精致,忍不住又重重舔了一下。他随着我的动作,忍不住挺了挺腰,我久未经人事,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的痛,拧了拧眉头。他察觉到了,立马安分下来,握住我的腰,仍旧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真乖,小灯哥哥。”我忍不住笑出来,没注意自己喊出了久违的称呼,只是觉得薄灯这般斯文操人的样子确实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还是抓紧时间多看看,记在心里,还能回味回味。
我徐徐上下套送着腰杆,两个人的喘息带着水泽,慢慢连成了一片。随着深处酥麻酸胀,尾椎骨的一阵阵刺激,我慢慢失去了力气,在薄灯身上缓缓下滑。他及时撑住了我,将我揽在他怀里,无师自通般挺送小腹,一下又一下把我钉在他身上。我倦倦抬头,看见他水光湛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下身动作是与神情不符的凶猛。
看来再温吞吞的男人,上了床也逃不过雄性进攻的本性。
我这样昏昏沉沉想着,后方快感越来越剧烈,我的喘息中已带泣音,薄灯也察觉到了。他更用力的箍住了我,怀抱温暖,密密实实把我包围,宛如一个天然堡垒。我心理生理上得到了极大满足,忍不住轻轻咬着他的乳头,更用力地摆动起来。
薄灯重重地挞伐几下,长吁一口气,微凉的液体从我们交合之处缓缓流出。而我咬着他的乳头,完全没碰自己,竟然就靠着后面的快感高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疲倦之中,我半闭着眼,隐隐约约听到他翻了个身,再次把我揽在了怀里。我没睁眼,像小兽一样蜷缩在他胸前,抬头叼住了他半边乳粒,就这样贴着他温热的皮肤睡着了。
我没意识到,他的房间没有我惯用的干花,没有我习惯的香气,但我依旧睡得很沉、很沉。
薄灯醒的时候,我态度极其自然地把温水放在他床头,说:“哥,你醒了,吃点缓解头痛的药吧。”
他直愣愣看着我,难得的带有一丝懵懂之色,我尽量维持最淡定的表情:“怎么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被子,一声不吭把药吃了。
笑话,能让你看出来什么吗?我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开窗通风散味儿、洗澡擦拭痕迹、换床单被套枕头,反正你所有的床上四件套都是一个花色,保洁定时更换,你自己能看出来什么?
哦,也许他会感觉到自己的那什么被我叼了一晚上,又痛又肿吧,但是只要我不承认,那就是他自己在哪里撞着了。
安夫人引以为傲的养子,薄公馆未来无限光明的继承人,他应有的人生的轨道不应当被任何外力所打破,该做的兄弟还是要本本分分做下去。
......但是不得不说,薄灯的味道确实是好,憋了一年,这一次无限畅快的性爱,足够我回味半个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现在突然有点隐隐明白陆昊笙和燕鸿雪当初死活放不了手的原因,身体的契合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一场令人难忘的情事必然点缀着什么独一无二的元素,如果能带有一丝禁忌感那就更让人心旌摇曳。
燕鸿雪对安之岚的容貌想必是极端憎恶的,一开始听说她的亲子来了成璧高中,也许是怀着“让我来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来见我的,没想到一见之下顿时陷入了和他父亲一般的魔咒里。他不像个会为难自己的人,既然被吸引了,索性就大大方方接近,“长得漂亮的人多了去了,再看两眼看腻了也就这样了”,没想到最后把自己套进来了,和我闹成那种结局。
薄灯对我的致命吸引力,也许还是来自于他和安之岚如出一辙的做派和气质,以及我少年时对他生出的那种隐隐约约的依赖。刚萌生的情感羁绊,还未长成就被世事无情斩断,那一点断续的茬子,在成年以后,我最痛苦难捱的这一年里,终于悄无声息的抽发了新芽。
越是不许做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让人蠢蠢欲动。
但是我和陆昊笙、燕鸿雪那种混账终究是不一样的,我不抗拒欲望,但我学会了克制。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对人予取予求的,多的是我得不到的东西,比如生母的爱。少一样薄灯,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倚靠在飘窗前,想着薄灯今早醒来那种懵懂无辜的神情,深觉愉悦,连杯子里的酒都馥郁了几分。我低头笑了一下,浅浅饮尽,感觉到睡意渐渐朦胧,靠着我床头的花束香气,慢慢睡了过去。
八年了,不管我承认不承认,我对安之岚就是爱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孩子生来不爱父母,特别是我曾从生父那里得到几乎是倾尽他生命的父爱,我很难不去幻想另一份本属于我的、生母的爱。
我小时候,安之岚也对我有过柔情的。那时候记忆很朦胧,她身上有白茉莉和金银花交缠的香气,在房间里清浅的浮动。伴着她细细低哼的童谣,我依恋地靠在她温软馨香的怀抱里,像天下间普通的幼童一样沉沉入睡。
她把我送到幼儿园,抱抱我说,“妈妈上班去啦,然然要听话。”
后来家里爆发里无尽的争吵,爸爸总是一言不发,安之岚脸色苍白、泪眼朦胧,她哽咽不已:“我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那是什么货色,也敢往我面前蹭,我真的觉得恶心......良翰,这种生活我接受不了,和粗茶淡饭无关,我真的保护不了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竟之语是,你也保护不了我。
安之岚的容貌在小小的尔镇市太过显眼,我爸平凡的出身、单薄的力量保护不了她的风姿不受觊觎,只能看着她在琐碎里无声的凋败,消磨了颜色。
最后那天,我爸摸了摸她乌黑如瀑布的长发,声音极度温柔:“之岚,我从来没后悔过那天在鉴湖,鼓起勇气握住你的手。”
安之岚眼里泪如梨花纷落,但她走向登机口的时候始终没有回头。
整整半年,我都不能入睡,我在家里声嘶力竭地哭闹,找我爸要妈妈。他抱着我在露台上一坐就是大半夜,我还太小,看不清楚他颤抖的嘴唇隐含着多少无奈和悲伤。最后他重新把露台种满白茉莉和金银花,那些安之岚走后无人照顾而竞相枯萎的植物,我才能睡一场完整的觉。
安之岚那天闯进病房,我甚至没看完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妈妈回来了。我甚至暂时忘却了可能会失去爸爸的悲痛,怔愣愣看着她,容光慑人、仪态万方,即便是泪如雨下也有梨花带雨般的缠绵情致。但她甚至看我一眼也没看,乃至之后的葬礼,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冷漠,把我带回薄公馆之后,也从来没表示过带有一点亲昵意味的关心。
我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这些年重回富贵的生活改变了什么,但不妨碍我依然深深地、深深地爱着她,憧憬着她,倾慕着我的妈妈。
后来我就渐渐死心了,把眼神渐渐挪开了。
挪到了,薄灯身上。
他沉静如渊,举止言谈落落大方,一举一动章法周全,和安之岚如出一辙的仪态、品位、习惯;他寡言少语,虽出身世家贵胄,不骄不怠,待人接物自有风度,偶尔一闪而过的清浅笑意、予我片刻兄长般的关心,和我爸爸相似十分。
我的眼睛怎么能不被他吸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有他的轨迹,我有我的人生。他未来将迎娶高门淑女,执掌万千家业,自有一番事业道理。我不日会结识小家碧玉,置下小家一间,在人间烟火里慢慢走完我安静平稳的一生。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不管是有过什么样的缱绻、缠绵、肖想心动,那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我尽可以在夜半无人的时候温情地怀念,但却不应该在自己的面上泄露半点,至少不能对毫无逾矩之处的薄灯造成任何影响。
到此为止。
我看着陆昊苑艰难的倒车,车尾灯几次差点擦过旁边的门,虽然知道她并不心痛自己的车漆,也还是忍不住说:“别开了,我们打车去吧。”
她从反光镜瞪了我一眼,说:“你要对我有点信心,然然!”
我叹了口气,是时候把驾照考试提上日程了,至少在G市的这段时间里,我要禁止陆昊苑在我面前开车。
等她的爱车终于摆正方向,晃晃悠悠上路,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从墨镜下看了我一眼,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怎么感觉你心情挺好的?”
我摸了摸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弯起的嘴角,说:“有这么明显吗?”
她说:“你自己也摸到了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恰逢红灯,她踩着刹车,摸了摸我的脸,笑着说:“然然长得真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礼貌地说:“谢谢,你也不差。”
陆昊苑“哈哈”笑了两声,说:“行,今天不找你要油钱。”
和她在一起总是让人心情明朗,我扬起眉毛喝了口水,笑着说:“我今天再去一次,以后就不去了。”
陆昊苑“芜湖”了一声:“有情况,展开说!”
我沉吟了一下:“过程不展开了,结果就是我的功能确实是没什么硬伤,也许只是没碰上合适的人。”
陆昊苑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我一眼,说:“行,那今天你去跟医生再谈一下吧,然后等我检查完,陪我去拿个药。”
薄灯来N大读书是因为成璧高中与N大有保送协定,陆昊苑则是因为南方适合她的身体休养。她是早产儿,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在呼吸系统方面一直有点问题,年纪越大在北方越过不下去,之前几次吸入了不知道什么毛絮还是冷空气,次次进ICU。哪怕是现在在南方生活,也需要定期体检,每天吃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药,比吃饭还准时。
暮云低垂,天边晚霞如釉色流转,我和陆昊苑坐在疗养院的花园里,她仔仔细细在桌上排开精致的饭盒,给我介绍这是她专门雇来的粤菜师傅做的。我夹着叉烧包尝了尝,的确好吃,她笑弯了眼睛,在桌上摊开一张A4纸,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又一个药瓶,熟练而快速地倒出来不同数量的药丸在纸上。
我看着她一把一把小口咽着药片,忍不住说:“你干嘛不一次性全吞了算了。”
她看了看我:“啊?我为什么要一次吃啊?”
“一点一点吃多痛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昊苑笑起来:“然然,你是不是看我在这倒药、分药、慢慢吃,觉得我很难受啊?没有,于你看来,好像这是很麻烦的事,但是我已经做得很习惯了。”她白皙细瘦的手抓起一把药片,在我面前摊开:“你看着它们,觉得苦涩下咽,是命中劫数。但是于我看来,这些是维系我和这个世界的纽带,是支撑我每天还能完成呼吸的东西。我并不讨厌它们啊!”
她的眼睛浅色、清澈,如两泓秋水,我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然然,我希望你能多看看万事万物积极的那一面,不要总是把自己捆在画地为牢的囚笼里。等你真的去摸一摸那团光,才发现它原来是温暖的。”
薄灯又喝多了,昏昏沉沉倒在沙发上。我盯着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场景,觉得似曾相识得很,又觉得我现在的头疼也很似曾相识。
把人扛上肩膀,一路拖到他房间门口,这次我长教训了,先确定门卡在哪一边,再去伸手掏。
薄灯夹杂着醇厚酒味的呼吸拂在我脖颈间,那一块皮肤默默起了整齐的小颗粒,我把他放倒在床上,挽起了袖子,有点为难地想,到底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脱上衣可能不太行,我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一看见他玫瑰色的乳头肯定会硬。但是不脱呢,我又不知道怎么给他擦洗。
要不然先脱裤子?
我干脆利落地伸手,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他的裤子,那一块微微隆起,略带腥味,前端一块布料被浅浅浸湿。腿根皮肤细腻,毛发顺服,阴影里默默藏着他的性器,确实形状好看,连这玩意儿都是粉红的。
我抬手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怪变态的。是的,我还是硬了。
谁能想到我半个月前还是确诊的“心因性射精障碍”病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正在出神间,薄灯已经睁开了眼睛,半倚在床头,眼神乖巧又懵懂,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他的性器,他的喉结明显的滚动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更明亮了。
我说:“哥,你醉了。”
他乖乖点头。
我说:“你认识我吗?”
他懵懵摇头。
我说:“你醒来有记忆吗?”
他愣愣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说:“好的,哥,对不住了。”
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我挑起他的下颌,印下一个我这半个月在窗前反复回味的吻。酒气熏然,他的舌尖在我齿列之间有些含蓄地闪躲,我毫不客气地捏着他的下巴入侵得更深,直到他躲无可躲,唇边被牵连起暧昧的细丝。
我缓缓用拇指抹去那道水痕,没敢去噬咬他的皮肤,径直往下找到了那两颗小巧精致的乳粒,在唇舌之中轻舔玩弄。手掌揉捏着他饱满紧实的胸肌,光洁的皮肤手感极好,他偏头向枕中,喉咙中溢出模糊的喘息,间或夹杂着些许呻吟。我彷如受到鼓励,抚摸上那块隆起,指尖勾弄数下,已硬涨成笔直的一根,茎头微湿,直愣愣地冲着我敬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我将他的性器再次纳入穴中的时候,我听到了两声喟叹似的喘息,我的和他的。他的眼睛紧闭,藏在发丝后,迷迷蒙蒙看不清神情。我心头一片火热,脊背上薄汗渗出,身体深处酥麻软涨,仿佛有一潭春水在其中荡漾,将我整个人都快融化。
我看到自己的胯下,根本无需抚慰,早已高高竖起,前端如泪珠滴落,在薄灯的小腹上聚结,灯下莹亮犹如明珠。
心头火热,我忍不住更深地起落,让他的性器在我深处狠狠抵磨。薄灯仰起头,被高潮的快感折磨得神思混乱,我忍不住低头去噙他的乳头,身下喷发出白浊液体。但也许是错觉吧,模模糊糊的,我感觉他好像低下了头,若有若无地轻吻我的额头。
也许是......错觉吧。
第二天,薄灯醒来的时候,我依然从容不迫端上温水和醒酒药。他吃完药抱着被子怔怔坐在床上,眼尾通红,一副被疼爱良久而不自知的样子。我忍不住舔了舔嘴巴,心里再次谴责自己第一百零一遍,掩上门走了。
薄灯就像一道惦记了很久终于才吃上的大餐,哪怕是吃上了,也要小心谨慎、并且饥一餐饱一餐。我很不愿意自己成为陆昊笙、燕鸿雪那种迷奸犯,然而我现在对于性爱这件事的感觉确实很微妙,并不像从前那样视若洪水猛兽。在那一年的斡旋中,我找到了自己反客为主、掌控陆昊笙燕鸿雪情绪的方法,但同时也有一些比如羞耻心之类的东西从我身上无形的剥落。我并不沉迷情欲本身,但也不抗拒它带来的欢乐。
就这样吧,不如。再过一年,我就出国交换了,也许以后永不再回来。这一晌贪欢,既是圆我年少绮梦,也是给我苦涩的回忆留最后一点温存。此后,薄灯还是会走向他的璀璨人生,那么眼下,且就留给我一点温度吧。
我实在是......太需要这一点暖意了。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薄公馆的白雪沉甸甸压在枝头,园子里只剩下风雪细密的呼啸。我站在二楼雕花栏杆里,侧耳听着檐下风铃泠泠作响,觉得悦耳清脆、好听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昊苑给我发来微信:今天晚上陆昊笙也会来,你要避一避吗?
避?我为什么要避?既然爱恨两清、一笔勾销,我又不欠他什么,在薄公馆之中他难道还能把我如何吗?我不信那一晚上没有让他伤筋动骨,或者说,他难道还敢来招惹我?
陆昊苑又说:虽然出于安全考虑,我希望你不要和他碰面,但我更希望你能去直面自己的过去,无论美好还是不堪回首。
我说:我会的。
收起手机,我缓步下阶。窗外火树银花,陆昊笙于人群之中独立,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侧脸线条凛冽,有一种不可逼视的迫人之俊美。
我还没走出阴影,他就像未卜先知一般猛地回头,看到我的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我露出好整以暇的微笑,端着华美的酒杯,笑着迎上他身后的宾客,与他擦肩而过。
我总得靠自己去走过这一关。
人群散尽,我倚在廊下,风雪打湿了回廊,红木地板上一片潮意。我仰头看月,一片清辉,真是孤寒啊,任凭人世间沧海桑田、星斗转移,它都满不在乎。
陆昊笙的脚步匆匆而来,炽热的呼吸和怀抱一同拥上来。他的声音发颤,几乎是哆嗦着手抚摸我的脸:“然然,然然——”
我面无表情隔开他的手:“我允许你碰我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昊笙僵住,喃喃道:“我——”
“你姐姐的话不听了?阿苑说过了,让你离我远点。”我漠声道:“我也不喜欢你出现在我面前。”
陆昊笙几乎是痛苦地闭了闭眼,哑声说:“你到底和我姐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这个你不需要管,你只要知道离我远一点就行了。”我看都不看他一眼:“陆昊笙,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恩怨两清、一笔勾销。大家在T市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要闹得太难看。”
“那燕鸿雪呢!”他遽然提高了声音,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我不能接近你,那谁去管燕鸿雪?一起犯下的孽,凭什么我要承担代价,他能全身而退?他铁了心要纠缠你,你有什么办法能躲开?”
我看着他,缓缓说:“他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陆昊笙反驳:“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你们不过是见色起意,归根到底要的就是床上那点欢愉。”我将衣袋里折叠的诊断报告放在他手里,眼含一丝笑意:“心因性勃起和射精障碍,拜你们所赐。你姐姐名下的私人疗养院签字出具的意见说明,你从小看她的检查报告,应该认识这个章。”
我嘲道:“陆昊笙,你姐姐是在给你犯的孽赎罪,你懂么?”
他颤抖的手指几乎捏不住那张纸,在风中摇摆如雪色蝴蝶。我第一次看见那双眼睛盈满泪水,痛楚和悔恨如潮水倒灌,他高大的身形也仿佛一夜之间遽然佝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满意足地欣赏着他备受打击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摧毁别人人生的感觉,好么?”
“作践他人人格的快乐,喜欢么?”
略有些迟疑,但我还是说出了口:“你那点廉价的喜欢,你觉得配让我去回应么?在你们做下这些事情之后?”
我点了点他手里的纸张,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好像被我的指尖烫到了。
我展颜一笑,想着今天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转身欲走。
他哽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然然,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原谅——”
我顿了顿,说:“不用了。”
“你只要离我远一些,最好不再出现,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陆昊笙,离我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好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没有足够的势力去与陆昊笙强行对抗,但是没关系,杀人诛心,他的情意和那点残存的良心,就是我手里不见血的刀。
解决了一个,还有另一个更疯的。
燕鸿雪是不会为我这个病而动容的,对于他来说,他自己玩得爽就好了,我什么感受根本无关紧要。就算我把自己所有的伤口血淋淋地摊开在他面前,最多也只能等到他两声极尽惋惜的安慰。
我才没那么傻,自己跑去他面前送。
陆昊笙前脚回T市,陆昊苑就派他四处交游,理由非常简单——他离开大陆一年多,总是要恢复下人脉关系的。就在陆昊笙在T市露脸的第二天,燕家就忙不迭把燕鸿雪打发去了老家准备祭祖事宜。
燕家三代单传,嫡支只有燕鸿雪一个嗣子,自然防陆昊笙如洪水猛兽一般。
陆昊苑和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我看着她在镜头那边乐不可支的样子,生怕她喘不上气、被自己呛死。
她笑完,脸颊上还带着淡薄的胭脂红,看起来比平时苍白的样子有气色很多。她给我看手心里盛开的红色玫瑰,鲜艳欲滴、犹带水雾,然后和我说:“然然,N大的玫瑰花开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没有你,这里的天气都不好了。”
我心头蓦然柔软下来,嘴巴比脑子反应快,向她许诺:“过完年我就回去。”
“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哦。”她笑起来,颜色比手里那支玫瑰更潋滟。
我很慢但很郑重地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会辜负对陆昊苑说的任何一句话。
平静的生活甚至没有撑到大年初二,薄魁之和安之岚回了薄家在老家的宗祠祭祖,薄灯在薄公馆支应门庭。初二开始就是初长成的小辈们互相交际的时候,薄灯喝得有点多,送走客人后跌跌撞撞上楼去休息。
夜色里,我的眼睛亮得逼人,轻轻扶住他的腰,心头的野兽又在蠢蠢欲动。
我把他放在床上,坐在床前,垂眸用指尖刻画他清隽秀逸的眉眼,柔软红润的唇,指尖停在第一粒衬衣扣子,纠结地停住了。
薄灯实在是太像一块香甜柔软的蛋糕,因为被锁在冷鲜玻璃柜里,近在咫尺却不可触及,让人更加垂涎欲滴。
我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是在薄公馆,我不知道周围有什么布置,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真是万劫不复。
不在乎自己,也要为薄灯考虑,我没有一刻是愿意打乱他的人生轨迹的。
陆昊笙就是在此刻闯入,他眼睛里腾起滔天怒火,我不知道宾客散尽以后他是怎么瞒过保卫留在薄公馆里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偷溜进薄灯和我专属的西阁楼的。我猝然收回手,压低了嗓子呵斥他:“滚出去!”
“你让我别再出现,我已经尽力做到了,但是你怎么敢喜欢上别人!”他低吼道:“你以为自己掩盖得很到位吗?我对你多熟悉!你从头到尾都在盯着薄灯,你疯了吗,他是你哥哥!”
有这么明显吗?我走神了一下。
陆昊笙冲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几乎是带点哀求:“然然,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要这么糟蹋自己!我可以为你扛住家里,但是薄灯不可能,喜欢他只会让你吃尽苦头!然然,你不要这样,你看一看我,你看一看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声音几乎是哭求,我内心五味陈杂。
但一息之后,我仍然坚决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语气淡淡地告诉他:“不是我愿意去冒这种风险接近我哥,而是它——”我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胯下:“它现在只对薄灯有反应了,我没办法,薄灯......”
我看着陆昊笙,残忍道:“是我唯一的药。”
陆昊笙不可置信地摇头,颤抖着手去抚摸我的性器,一边嘴里喃喃:“不可能、不可能的......”一边用尽所有技巧去讨好它。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它毫无生气,软绵绵趴在那里。
他绝望地看着我,我还之以微笑。
第二刀,插下了。
我知道他不会相信所谓的诊断书,哪怕那是他姐姐的势力。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看着他的脸,想起那种深入五脏六腑的痛,被药物逼迫到失禁,掺杂着血色的精液,我实在是勃起不了。
“那为什么薄灯可以......”他眼里水光闪动,一副被逼到末路的神情。
我心满意足的欣赏,漫不经心道:“我也不知道,也许谁都可以吧,只要不是你和燕鸿雪。”说着,我当着他的面,挑开薄灯的衣扣,手指探入进去,一寸一寸揉捏我心驰神往已久的皮肤,那两颗精致的乳粒。我盯着他衬衣下鼓起的、我手指的轮廓,几乎屏住呼吸,耳根越来越热。
——我当着陆昊笙的面勃起了。
他牢牢盯着那里,反复确定,我卷起衣摆,含在齿中,一边猥亵着薄灯,一边低低喘着自慰。手指在胯下揉捏,那根性器虽然不算斗志昂扬,但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勃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刻陆昊笙的眼睛里溢满泪水,虽然被他飞速眨落,但他颓然又绝望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他意气风发的二十岁,终于在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挫败,腰背微弯,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你可以离开了吗?”我咬紧衣摆,斜睇他一眼,含糊道:“还是你要看着我,对着我哥高潮?”
陆昊笙狠狠闭了闭了眼睛,一副心碎欲死的表情,不再有一丝犹豫,转身跌跌撞撞走了。我听见他凌乱不堪的脚步声,闭上了眼睛,手里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我以为我会得到那种、巨大的满足感和胜利感,但是,我心里除了那种报复成功的快乐,就只剩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寒风从那里呼啸而入,刮得我的胸腔一片冰凉。
这场不该发生的孽缘里,没有人是赢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不知道是在嘲笑谁,低低笑了一声,缓缓抽回手松开衣摆,起身整理好仪容,长长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我看了一眼薄灯,准备走了。
——如果我走得了的话。
灯光之下,薄灯的双眸清明,一点醉意也没有。他倚靠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紧紧盯着我。衣衫大开,五颗扣子被我扯开了四颗,露出他被我亲手揉捏得通红的胸肌和乳头。
我大脑一片空白,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我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灯合拢自己的衣衫,一粒一粒将扣子系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后背逐渐被冷却的汗水渗湿。
我们都没有开口,都在等着彼此说话,但我在过度的惊恐之下,实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解星然,你真是......无法无天。”良久,他冷如薄冰的声音在死寂里幽幽响起,但说出口的内容却不是对我行为的叱骂:“这种事你也敢瞒着我,不到死到临头,你是绝不准备松口了。”
我睁大了眼睛,心里的慌乱简直要溢出来,我结结巴巴地说:“哥,你听我说,不是——”
“你和陆昊笙是怎么搅合到一起去的?还有,这件事,燕鸿雪知不知道?”他沉声说:“陆昊笙对你做了什么,你得了什么病?解星然,你今天最好一次给我解释明白了。”
“还有,”灯光之中,他的脸上浮现一种浅淡含蓄的窘迫,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般把头略略偏过去,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口:“‘唯一的药’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红透的耳根,明明胸膛里的恐慌和惊惧还未散去,但那股恶劣却在同时滋生,一跳一跳地顶着我的心脏,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在那里萌发幼芽。
陆昊笙和燕鸿雪是一对,但在学校纠缠期间,因为争风吃醋把我搅了进去,长达一个月的监禁欺辱,使我落下了心因性的勃起与射精障碍。陆昊苑作为陆家年轻一辈的话事人,将我藏在私宅里休养,后又送到G市、她自己的疗养院进行医治,效果不佳。
这套说辞半真半假,还有陆昊苑特意打来的电话作证,堪称天衣无缝。
薄灯很明显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支着额头靠在座椅上,脸上全是寒意。我缓缓挂断陆昊苑的电话,说:“就是这样,陆昊笙又来纠缠我,正好你喝多了,我只好借你做一出戏,吓退他。”
“薄公馆里,只有你还能对他产生一二威慑。”我解释道:“哥,我没别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时间推移,薄灯看起来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交叉双手握于身前,问我:“陆昊苑的医生怎么说,能治好多少?”
“陆家的医生都没办法,国内想要治好,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我说了实话:“心因性的问题本来就很玄妙,我现在也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说:“但你刚刚对着我——”
“意外!”我狼狈地打断他:“是个意外!”
他蹙起眉,看了看我的神色,沉默了两秒,突然说:“你过来。”
我忐忑不安地依言走过去。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我的拉链,在我还没来得及推开的时候一把握住了我的前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手间动作也很生涩,缓缓揉捏起那里。
我大脑“嗡嗡”作响,看着薄灯清醒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口,不过简单的几下撩拨,那不争气的东西就已经升旗立正了。
薄灯放开手,好整以暇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垂死挣扎道:“哥,这是个意外......”
“我看见陆昊笙弄你了,什么反应也没有。”他说:“但是我可以治好你,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然我们试试别的医生——”我狼狈道。
“你还想让别人来?”他语气提高些许,直接打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后颈一凉,下意识闭上了嘴。
我低头手忙脚乱地整理拉链的时候,薄灯的声音在我身前缓缓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没有护好你,是薄公馆的失职。你的病我来治,从今天开始,你听我安排,直到痊愈为止。”
大年初五那天,薄灯带着我踏上了回南方的路。
那天飞雪连绵,薄灯提出告辞的时候,薄魁之表示了轻微的反对:“没有必要这么早过去,你在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做。”
安之岚则淡淡道:“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世界,你总把他捆在身边有什么意义?”
薄魁之立马闭嘴。
我望着她,她穿着绛紫色的长裙,袖口领口雪白柔软的狐毛更衬得眉目清冶,似笑非笑之间眼波流转,似有烟波浩渺。下颌尖尖,朱唇丰润。她望着我,目光是难得的温和:“然然,你要听小灯的话。”
我垂下眼睛,努力忽视那颗剧烈颤抖的心,尽量平静地开口:“我会的。”
安之岚似乎弯了弯嘴角,又似乎没有。我听到她说:“小灯是一个称职的兄长,只要你们兄弟和睦,就能过得很好。”
我不再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听话吗?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思无邪的弟弟了。
G市的春天来得很早,我们刚从北方的风雪里降落,路边就已经能见到细小的不知名野花一簇簇地展开。米黄色、纯白色、淡粉色,熙熙攘攘的挤在枝头,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我看着高阔清淡的天穹,闭眼感受到南方温暖和煦的春风拂过脸颊,不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薄灯的眼神落在我面容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凝视了多久。须臾之后,他才问我:“你很喜欢南方吗?”
我笑了一下:“哥,我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的。”
薄灯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我突发奇想,想回尔镇市住到开学。薄灯表示不允准,我只好抓着他的袖子,语气软软地恳求:“......我很久没有回去过了,N大课程那么忙,尔镇市很近的,回来只要半个小时。”
没想到薄灯思索片刻,竟然告诉我:“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能拒绝吗?安之岚才说完让我听他的话,何况我的家并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薄灯也能算我半个家人,我欣然同意带他回去。
露台上浮动着清浅的香气,像水雾那样缓缓地蒸腾。我剪下一些白茉莉和金银花的枝叶,熟练地打了个结放在桌上,薄灯拿起来,低头闻了闻,说:“鲜花比干花的味道更重,但是不易保存。”
我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每天都来剪新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薄灯沉吟了一下,说:“你为什么不在薄公馆种一些,次次都要回尔镇市剪?”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了。
他说:“薄公馆,也是你的家。”
我回过神来,笑了一下,笑容里多少勉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说:“哥,我妈不喜欢这两种花。”
我最后一次在安夫人身上见到白茉莉和金银花,就是我爸下葬的那天。她鬓边的金银花藤枝枝蔓蔓,一袭黑裙,脖子上戴着白茉莉花苞串成的项链。花藤和项链随着最后一铲泥土滑落进坟茔,她所有的爱恨悲欢仿佛都被那方墓碑封填,从此以后,她身上只有绮丽繁华的紫藤花盛开,再也没见过白茉莉和金银花的影子。
安夫人不喜欢的花,又怎么会在薄公馆盛开呢?我床头那一束一束更换的干花,其实从来没敢在她面前过过明路。
薄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那你以后......”
“我会回尔镇。”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很淡,但是斩钉截铁,这是我第一次明确地跟他提起未来:“我爸在这里,我的家、我的根系都在这里,我迟早会回来的。”
仿佛有什么蔓延生长的东西被冷不丁剪断,薄灯的神色恍惚了一瞬间,蓦然平静下来,好像刚刚面对花香时的意动不过是我的错觉。他不发一语,转身离去,步履有些匆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幕降临之时,我半倚在床头,窗帘是墨绿色的丝绒质地,拉的严严实实。我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手心里全是汗。
薄灯跨坐在我身上,衣着整齐、一丝不苟,扣子扣到最上一排,露出一点白皙的皮肤。他缓缓解开我的下摆,拉开拉链,微凉的手指覆盖在我的胯下。
我感到自己的前端在他的抚摸下缓缓勃起,看着他沉静认真的神情,那双黑玉一般的眼睛里毫无情欲颜色,颇为难堪地扭开了脸。
“你的勃起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他端详片刻,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着不堪入耳的词语:“那么射精呢?能顺利出来吗?”
这话题实在太过难堪,我支支吾吾地应对,想把他敷衍过去,但是薄灯岂是能敷衍的人,手上力道略微加重,声调提高:“好好回答!”
我垂死挣扎失败,绝望地闭着眼,说:“......不能!”
耳根火热,我猜我应该已经满脸通红,实在无法直视身前的人。
我素来从容不迫、端方严谨的继兄,一本正经地握着我最隐秘的私处,像研究一个课题、研究一个项目那样去端详它,我很难去面对这一切。
“为什么不能呢?”他拧紧秀气的眉头,有点困惑地看着我:“难道不是在一段时间的摩擦之后,会自然而然地射出来吗?你为什么不会呢?”
我实在说不出口了,哀求般的看着他说:“哥,别问了,求求你......”
他不再说话,用一种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态度去揉弄,我又尴尬又窘迫,生理的愉悦和心理的羞耻混杂在一起,整个人在冰火两重天里辗转。薄灯越认真、越正经,我感到越窒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射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久的揉弄之后,我的表皮泛红,甚至开始火辣辣的疼痛。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捂住了那里,夹着腿一个横滚躲开,把半边身子埋进了被子里,闷闷地哀求他:“哥我真的不行,你别弄了,我受不了。”
薄灯沉默了片刻,问:“那你后来就没有——”
有的,当然有的,可是我要怎么说?有两次,你喝醉了,人事不省,我骑了个爽?
就是薄灯再好的脾气修养也会掏出刀当场把我骟了的。
我只是心因性障碍,不想当东方不败。
我埋着头装死。
薄灯轻轻拍着我的背,说:“你不要逃避,逃避不解决问题,我们总是要正常面对,有什么治疗方法就用什么治疗方法。安姨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以后总是要成家立业的,不能落下这种问题。”
我,我当然知道,但是——
我欲哭无泪,埋着头说:“你别管我了,真的,你让我自己治吧!”
薄灯的声音严肃了几分:“星然,你不能这样。之前的事我确实一无所知,但这个公道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你的病我也一定要治好。”
“治不好了治不好了治不好了!你别管我你别管我你别管我!”我干脆开始耍赖,把自己完全裹进了被子里,头也不露,大声嚷嚷:“薄灯你别管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为什么不管你?你是安姨的儿子——”
对,是安之岚的儿子!薄公馆抚养我因为我是安之岚的儿子,燕鸿雪接近我因为我是安之岚的儿子,你现在照顾我也是因为我是安之岚的儿子,所有人给我的标签全都是安之岚的儿子!那么解星然这个名字就不配存在吗?我就不配任何人的单独对待只因为我是解星然吗!
我恼羞成怒,无名火起,一把掀开了被子,气势汹汹道:“你确定你要管我吗?只要方法管用就能用吗?你不会后悔吗!”
薄灯缓缓摇头:“管,用,不会。”
我咬牙切齿:“好!你最好是!”
然后我一把夹住他的腰,双腿用力翻身,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换成我跨坐在他身上。我攥紧了他的衣领,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治病?不会后悔?”
薄灯微微蹙着眉,说:“我从来言出必行。”
我一手仍攥着他的衣领,一手缓缓抽出他的领带,抬手覆在他眼睛上,在脑后牢牢地打了个结。薄灯在一瞬间的绷紧之后,完全地放松了下来,甚至抬起脸方便我系结。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顺服,竟然是完全纵容的意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迟疑着、颤抖着,凑近了他的唇角,想了想,还是测了侧脸,灼热不安的吻落在了他脸颊。
“哥,”我说:“我要开始了。”
不知道是谁的喘息和谁纠缠在一起,只知道他抬起的脸线条太过优美,红唇湿润柔软,探出的舌尖如花朵幼蕾,气息湿热。十指与我紧扣,另一只手却忍不住在我腰侧揉弄,须臾又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忙不迭放开了,却又不知道应该落在何处,只能无措地揪着被褥,对抗着这陌生的、不熟悉的情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衣扣散开两粒,我觊觎许久的乳头早已发硬,连带着白皙的皮肤潮红一片,伴着胸膛剧烈的起伏一并摇动,诱惑着我去噬咬、吸吮。我咬着牙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隔着衬衣一口咬在上面,那小东西娇气而矫情,一噬之下立马红肿,偏偏幼嫩可爱。我又爱又恨,恨不得将它径直咬下来,却残存着理智,只能恨恨磨着牙,感受着另一人情不自禁的颤抖。
体内那根秀气的东西涨到极致,撑得我穴口胀痛。可我只觉得身体深处柔波荡漾般的酥麻瘙痒,只有它狠狠的砥砺摩挲才能缓解片刻。我重重下落又收紧穴口抬腰,层层软肉包裹住那根东西,它的主人咬牙死死扛着一阵一阵要命的情潮,要紧处泻出二三喘息,我爱极了他这情动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让我心头柔软地化成一片浆糊,身下动得愈发狠烈。
这是薄灯,是我年少的憧憬,而今的救赎。是我的继兄,我的解药,我的......心头珍爱。
他是薄灯。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这场隐秘而盛大的欢愉一直持续到开学之后,在我俩校外的住房里,有时候是他的房间,有时候是我的套间。有时候是说好了今天治疗,有时候只是一个匆匆忙忙的眼神汇合,便软枕红帐、恣情欢谑、巫山已极。
但我们明面上的关系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还是叫我星然,我还是叫他哥,客套生疏、礼数周到,仿佛床上艳冶缠绵的那一对人从未存在过。
日常生活里越隐忍,床上越放纵。次次覆上他的眼睛,我克制着自己亲吻他嘴唇的欲望,欺负他什么也看不见,在他身上恣意求欢。而他总是红着脸、咬着唇、偏过头,只有被我欺负的狠了,才从喉咙里溢出一点点低不可闻的喘息呻吟。
如果这是场梦,我愿不复醒。
南方的春天迟迟不走,在一场又一场细密的雨水里,花朵被打得沉甸甸的,在枝头欲坠不坠。
我关上窗户,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鸿雪知道了。”
没头没尾,来自T市的陌生号码,匆忙写就,但是我心里一片冰凉,我赫然想起那天绝望离去的陆昊笙。
他也会提醒我吗?在我这样践踏他的情意之后?还会为我担心?
我能够,相信他一次吗?
很久以后我回想起来那一天,很难不去嘲笑自己被侥幸和贪欢冲昏的头脑。我收到了来自陆昊笙的微信,但是在警惕了一个月以后,我便不当一回事了。对于燕鸿雪,我最后的印象就是在陆家,他眼里晶莹的眼泪,和在床上被我无情发泄的躯体。我完全忘记了这个人曾对我的雷霆手段,忘记了他的本质是条阴毒的毒蛇,潜伏着,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我竟然只记得他被我报复得狼狈不堪的时候,忘记他的危险性了。
我下课回到家,竟然听到厨房传来阵阵热油声,探头一看,薄灯穿着纯黑色衬衣、围着洁白的围裙,竟然在均匀翻炒着一锅鸡蛋。
他端着碗出来的时候,破天荒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解释道:“我回来才看到阿姨请假的消息,喝了酒没法开车带你出去吃,随便填填肚子吧。”
我尝了一口那碗鸡蛋均匀、葱花细碎的蛋炒饭,竟然能吃。
大概是我愕然的表情太明显,薄灯的手握拳抵住嘴唇清了清嗓子,说:“很简单,学得快,看两眼也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含着勺子,吃着千金万贵的薄少爷亲手炒的饭,有点晕晕乎乎,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发,道:“别发呆了,赶紧吃吧。”
晕黄的灯光,他长身玉立,衬衣材质昂贵,却被他不甚在意地随便挽到袖口,系着三十块一条的白色围裙,裙兜上还有奶黄色的小鸭子。我捧着满是烟火气的蛋炒饭,仰头看着他,恍恍惚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还有家的时候。
我心头蓦然软和下来,好像有一汪热水在那里,我整个人像棉花糖一样融化了。
吃完饭,我摆弄着床头的花瓶,换上一束新的干花。薄灯抱着双臂靠在门口,带点好奇地看我整理枝叶,问道:“你怎么一直摆的这两种,都不换吗?”
“白茉莉和金银花都是安神助眠的,我习惯了。”我笑着说:“很管用的,你要吗?”
他摇了摇头:“我不失眠。”
我不置可否,分出一弯带花的藤条,仔仔细细缠绕在他袖口。金黄与雪白的花朵抽出优雅的蕊丝,缠绕在他袖口如纹路一般,居然还很好看。
薄灯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幼稚,但是也没拿下来。
“它还有个名字,叫......”我迟疑了一下,顺畅接上:“忍冬,你别看花小,又是藤本植物,很耐寒的。”
薄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把手收了回去,回他自己屋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摸了摸胸口,刚刚那一刹那急促的跳动仍未平息,不听话的小东西还在那里剧烈的撞击,我又摸了摸脸,耳根有不易察觉的微烫。
那天是六月半,瓢泼大雨洗刷着整个G市,雷声阵阵,乌云压城。
从进门起,手机就被抛在了飘窗上,被压在无数堆叠的衣物下嗡嗡震动。屏幕一亮一暗,无数未读消息,无数未接来电,但雨声太大,我什么也没听见。
屏幕最后猛地跳了跳,弹出一条匿名短信。
“然然,不要后悔。”
窗帘半拉,雨声渐次减弱。薄灯双眼蒙着黑色丝巾,扬起头吐出急促的喘息,从耳根到胸前全是情动的潮红。
我双手环在他脖颈上,像一艘小舟被抛在无垠的汪洋里,像濒死的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薄灯的双手掐在我腰侧,难捱地收紧又放松,我心跳如鼓,喘息中带着泣音,濒临高潮之际,我控制不住吻他的冲动,但在最后一刻,我猛地抬手覆在他唇上,凶猛又克制地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眼前白光闪现,我颤抖着高潮了。
薄灯没有摘下丝巾,只是迅速接住我释放后无力滑落的身躯,紧紧地、保护般地拥在他赤裸光洁的怀抱里。我心头发热,紧紧蜷缩在他怀中,叼住一边乳头细细噬咬,他在我耳边吐出灼热的呼吸。
“哥,你......”我抓住他的手,情难自已地握紧了,顿了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回应是把我更紧地拥住了。
我意识涣散,呢喃道:“你知道金银花的另一个名字吗?”
薄灯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似乎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偏了偏头,将耳朵俯在我唇边。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心潮澎湃,正要再说一遍——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即便在盛怒之下,安之岚也依旧优雅、冷静、克制,缓缓拧开门锁,用一种极其彬彬有礼的态度。
我的动作比意识更快,飞速捂住了薄灯的眼睛,连带着那条黑色丝绸,压住了他想起身的动作。
半面窗帘中,乌云之间猛然爆炸开一团球形闪电,拽着长长的尾巴拖远了。那一瞬间的亮光极冷也极锐,照得她面色惨白,眼睛中燃烧着两团冰冷而愤怒的火。
我的心头遽然发冷,那种冷意从胸膛蔓延,飞快席卷了整个身体。
我终于还是,把一切都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安之岚实在是个心理素质很强大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晕倒,没有尖叫,也没有手足无措的哭泣和极端绝望的谩骂。她只是让我和薄灯穿好衣服收拾行李,迅速乘上回T市的飞机。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薄灯,从上飞机起,我就被隔离在单独的幕帘之中,周围有两个保镖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猜薄灯那边也是同样的待遇。
薄公馆所有的佣人全部被屏退到了山下,大门紧锁,我几乎是被押进自己的房间。安之岚逆着光走进来,我刚看她一眼,就被迎面一个耳光抽得头晕眼花。
她身体不算特别好,大概是使尽了全身力气,这一耳光打得我眼前发黑、耳鸣阵阵,嘴角破裂开一丝血迹。
“多久了?”她厉声问。
“半年。”我说。
她遽然大怒,抬手快准狠地反手抽了我第二耳光,好在这次换了一边,我左脸不至于一次毁容。
“为什么!”太过用力,她精心梳起的发髻散乱开,发丝被汗水粘在脸侧,声音里带了一丝狰狞之意:“你和谁厮混在一起不好,你去招惹薄灯?他是你哥哥,他是你哥!”
我垂下眼睛,望着她秀丽的裙边。
“你会把他毁了,解星然。”她咬着牙说:“我不允许。家族的长久昌繁来自于内部稳定,以及继承人本身的出众素质。我不能让任何事情挡在薄灯面前,无论是不是我的孩子,无论是出世的还是未出世的!你是薄公馆的污点,我留不了你!”
我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我和他是真心以待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时间再久一点,你就会发现,什么真心以待都抵不过世事殊异。让薄公馆继续平静下去,对每个人都好。”安之岚傲然道:“只有无能者才会把美好的期待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爱情身上,你想怎么作践你自己随便,我不允许你去招惹薄灯。”
我笑得更开心了,我说:“安夫人,你到底是喜欢薄灯,还是喜欢薄公馆?你到底是害怕薄灯的前途被断,还是薄公馆失去权势,保不住你的泼天富贵?”
安之岚冷声道:“我的决定不需要你来评判!我会把你送走,以后不要再回来,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或者——”
她冷笑道:“我一开始把你接回来,就是个错误。”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衣袂如风刮过我的脸。我缓缓跪下,膝盖磕在地面的声音很轻,却成功让她的步履滞了一秒钟。
“妈,你让我听听薄灯的答案,好吗?”我轻声说:“我是真的,真的——”
她头也没回,声如冰雪:“可以。”
半年肌肤相亲,半年耳鬓厮磨。露台上浮动的白茉莉和金银花的馥郁,尔镇市灿烂如云锦织就的晚霞,煦煦暖阳映照的湿润的花枝,每一次云销雨霁时我倾耳在他胸前,听到的剧烈的心跳声。
他看不见我高潮时隐藏不住的依恋,我由于过于情动而滴落的泪水,他只以为是灼热的汗珠。我每一个克制的、落在自己手背上的吻,压抑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心思。
他不知道这些,就像我不知道,他那些超出寻常兄弟的关注、庇佑,听到我不堪往事时候的悔痛,我把他压在身下时的默然纵容,到底意味着什么。
哥,你知道,金银花的另一个名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十年前,鉴湖初晴,柳枝凭依,我爸迟疑良久,脸红心跳,最终还是将一束小巧洁白的白茉莉放在我妈手里。她凝视了我爸很久,直到这羞涩的年轻人几乎快从桥上跳下去,才嫣然一笑,摘下鬓边的金银花藤,环绕在我爸袖口上,系一个带着沉甸甸少女心事的结。
两心相印,情意就此生根发芽,起于毫末,最终成合抱之木。
薄公馆的紫藤开得铺天盖地、恣睢张扬,安之岚和薄灯的身影在紫藤花掩映之中影影绰绰。我站在七年前的那个位置,听着花枝里传来清晰的人声。
“......我会发一纸声明,将他逐出薄公馆的门,从此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再与薄公馆无关,与我无关。他去留自随他的心意,但永远不能再出现我的视野里,权当薄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你继续当好你的未来家主,前程自有你父亲安排,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碍你。只是以后死生不论,不许再与他见面。”
安之岚的声音又冷又轻:“薄灯,你怎么说?”
长久的沉默。
我的心跳紧张如鼓,只有我自己能听到,一下一下,震动着整个灵魂。血液汹涌,冲击得我整个人微微发颤、眼眶发潮。
我听见他说,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句子。
“解先生照顾安姨这么些年,薄公馆也是承解先生的恩情,如今抚养遗孤,不过是报恩罢了。等他长大成人,就是薄公馆还清恩情的时候。”
“听凭您的安排,我并无二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团眼泪落地,浸湿地面堆叠的紫藤花瓣。每一朵花都像是一把刀,将我胸膛里那点温度切割得琐碎,那团灰烬慢慢死去了,无声的血色流淌,我捂紧胸口,怔怔的想,原来哀莫大于心死,真的就是这种感觉啊。
原来这个世界上,自从爸爸离开,真的就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我慢慢起身,像七年前那样缓缓倒退离开,脚步无声而缓慢,没有惊动任何人。
“然然,你知道金银花的另一个名字叫什么吗?”
“你妈妈把它绕在我袖口,就是与我许下了一辈子的盟约了。”
“它的另一个名字,叫相思藤。”
那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虽然灼热的阳光落在我身上,我只觉得骨子里寒得结冰。但是这么好的天气,飞机一定能飞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尔镇市落地吧。
我拿着机票,身边放着一只行李箱。是安之岚给我挑的那个,保存完好,经久耐用。
垂眸看着自己的新手机,原来那个在G市混乱的雷雨之夜里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安之岚直接拿了新的给我,一点痕迹都没有。我知道她的意思,全新的通讯录、全新的微信账号、全新的电话号码,一片空白的新人生。
我安静地看着它,正出神间,巨大的阴影落在了身前,视线顿时暗了下来。我下意识抬头,却见两名身材壮硕的男人不知道何时挡在了我身前,为首一人飞速抬手制住了我肩头关节,指节粗大而有力,压得我半边身体酸软,根本直不起身来。
“请和我们走一趟,解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确实没想到过,一念之差,最终把自己再次折腾到这个地步。
捆缚、密室,蒙住的眼睛和嘴,动弹不得的我自己。本来以为至少还拥有自由,可没想到就连自由也不剩下了。
是......燕鸿雪吗?
我被饿了一天,低血糖发作,意识迷迷糊糊,仍旧强撑着想。
那条大概率来自陆昊笙的匿名短信,提醒我却被我无视。陆昊笙既然知道了,燕鸿雪知道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所以去找了安之岚,设计她把我逐出家门?
我一心想着脱离薄公馆,可是原来只要走出大门,绑架和禁锢就来的这么随心所欲。
黑色的布条被抽掉了,我抬起脸,对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真像。”他的手如毒蛇吐信,在我眉眼之间一点一点摩挲,眼睛里尽是痴迷光彩:“一模一样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好像万事万物不在眼里,目下所见皆是尘土......”
他抬起我的脸,亲昵地凑近,轻轻舔了一下我的耳垂,那一瞬间的恶心,我几乎想要吐出来。
“岚岚......”
是燕鸿雪的父亲,燕家的执掌者,燕濡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燕鸿雪口中出现过的,书房里尽是安之岚照片,痴痴怀念她三十年,两任妻子皆视若无物的男人。
我绝望地闭上眼。
一模一样的营养针把戏,我被困在这间窄小的密室里,靠着数门缝里透来的日光去换算昼夜。没有完全束缚我的四肢,第二天,燕濡山给我的腰上栓了条锁链,另一头扣在床尾,保证我的活动范围不抵达房门。
他是彻头彻尾的异性恋,暂时还没把我怎么着,主要是那天他撕开我嘴上的胶带想往下亲,我直接胃酸上涌吐了出来,酸水溅在他脸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特别精彩。
但也没把我怎么着,只是灌了两杯冷水洗干净了,然后丢在密室里继续等死。
安之岚给我的这幅容貌,带来的好像只有无止境的灾祸。我突然隐隐约约明白了她不爱我的原因,其本质是对自己容貌的厌弃。我猜,三十年前,她所迎来的灾祸也许不比我少。
我得想办法逃跑,但是每天来的只有面无表情的医师,给我检查身体状况、注射营养针,再就是板着脸不知道是聋子还是哑巴的男佣,简单粗暴给我擦洗干净,让我不至于在这里困上两个周发烂发臭。
燕濡山大概很忙,后来又来过两次,但是他只要靠近我我就吐,虽然胃里干干净净什么也吐不出来,但是也足够恶心到他了。
不知道能拖几天。
大概过了很久很久,我贴着门又在数日光的时候,感觉到耳朵后面嗡嗡震动,好像有人在隔着门板轻轻叩击。
我“噌”地坐起来,伸手以同样的频率敲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一个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声音。
“然然,你还好吗?”燕鸿雪急切道:“我父亲他有没有、有没有——”
我心里低低叹了口气,老实道:“还没来得及。”
实话说,再次碰见燕鸿雪,我心里对于他举报的行为也没剩下多少恨意。我和薄灯,本来就是一晌贪欢,梦醒总是要各自分散的,燕鸿雪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进程,其实再纠缠半年,我也出国了,和现在比起来,区别不过是在于我和安之岚还能留下一点颜面。
我和薄灯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其他人,无论那些朦胧的情意是否真实存在,还是床笫之间情潮带来的错觉,他确确实实是把我当一个暂时照顾的外人来看待,没有当作情人或者恋人。
我那些一厢情愿的暗自仰慕,终究会在见到天日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我在用家里势力调查你和薄灯的时候,被他发觉了。他原本没注意过你,你也没在他面前出现过,是我把你带进他眼睛里了。”燕鸿雪的声音里有深深的悔恨:“安夫人发了与你断绝关系的声明,他立刻就下了命令,前后把我瞒得死死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周多了!”
虽然他看不见,但我还是摇了摇头:“这些都无关紧要了,你有办法把我带出去吗?”
“我在想!”他急切道:“你等一等我,我会有办法的!”
那就是还没有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疲倦地闭上眼,这饼不吃也罢。
大概是时间快到了,燕鸿雪又敲了敲门,匆匆交代两句诸如“明天再来看你”“你保重好自己”之类的话,便不见了。
燕濡山再次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接连的囚禁中被熬得很疲惫了。我顺着他铁灰色的长衫下摆往上看,绣工精细的斓边,腰间佩一枚古朴名贵的玉坠子,胸口别着一只紫藤花纹饰的别针。
眉眼和燕鸿雪如出一辙的温雅清隽,仿若偏偏儒生。眼角有细纹,髭须修理得一丝不苟。盯着我的脸,眼睛亮得可怕,仿佛伸出两只钩子,湿冷地黏在我脸上。
我又有点反胃了。
“星然,你不要怕我。”他这次看起来冷静了很多,从第一次见面的那种狂热中拔出来了。他捏着我的下颌细细端详,那种赌徒盯着筹码的热切神色:“我不会对你不好的......你和岚岚长得真是几乎一模一样,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她就像你现在这样,不知世事忧愁的孤高,目下无尘的冷漠,俏生生立在那里,只一眼就吸引了我所有的心神......”
又是一个见色起意的故事,我真的不想再听了。
在燕濡山口中,安家别苑是极其雅致的地方。世世代代居于中原腹地,整个华北地区最古老、族谱最宏大的传世家族,女眷以美貌出名。修建在鉴湖东侧,有一座红木雕就、完全榫卯工艺堆砌的东方馆阁,紫藤花开遍。其中最璀璨的,就是安家的掌上明珠,独女安之岚。
彼时燕家还是个不甚起眼的小家族,燕濡山跟随父辈来到T市拜访,亭台水榭、风动香生,安之岚追逐着自己的狸猫步履轻盈地经过他身前,发髻上的珊瑚坠子落在他身前。他拾起那枚鲜红如火的珊瑚坠子,她抱着雪白的狸猫接过,笑容淡淡地一颔首,裙摆如烟飞散。
仅仅一个微笑,就带走了燕濡山年轻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回去以后,搜集了无数安家大小姐的私人照片,但比起真人,实在是味如嚼蜡。他甚至动了念头退婚,却被父亲当面叱骂:“我们家什么门第,你也去肖想安家的掌珠?你是有婚约的人,不要再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
燕濡山未曾放弃,他私底下与未婚妻谈话,未婚妻的面容柔弱苍白,握着他的手却柔软而坚定,她说:“濡山,我不能没有你,这婚约在我未成年的时候就订下了,你现在解约,可让我怎么活呢?”
他痛苦地捂住脸,却莫可奈何。想尽办法拿到了安家生日宴的请柬,在漫天灿烂的紫藤花里绞尽脑汁挤到她的面前,结结巴巴地表示了祝福,并捧上精心定制、价值连城的珠宝。
安之岚还是冷淡而礼貌地颔首,客客气气道:“实在太过贵重,多谢燕少好意了,只是家规严苛,我也不好擅自收下礼物。珠宝便罢,请在安家别苑用一顿便饭吧。”
她字里行间几乎把“交浅不愿言深”六个字写在面上,燕濡山仿若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讪讪然看着她离去。
本以为从此就是襄王旧梦,可谁知头顶苍穹顷刻变换,安家瞬息败落,别苑被夷为平地,骄傲的凤凰流落人间,霞光灿烂的羽毛不复光彩。
燕濡山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他本可以及时保护尊贵的大小姐,但是出于微妙的心思,他想,或许得再让她尝一尝人间疾苦,才能知道被他人施以援手的感激呢?也许,她的脊背实在是挺得太直了些,这与她现下的身份已经不甚相符了......
有这样心思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他们本可以及时阻风挡雨,却没有人肯递来哪怕一把伞,眼睁睁看着她在泥泞里委落,被人间疾苦摧磨。
再等等吧,她还是太倔了,再等等......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就这样耐心等着,像夜色里潜伏的野兽,亮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直到那天,鉴湖初晴,水色潋滟,一个衣着朴素、出身平凡的年轻人,用一束不起眼的白茉莉换到了一弯金银花,牵起了她的手。
那双清冶柔美的眼睛里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装进了一个男人。
他嫉妒、他悔恨、他痛苦、他日夜咆哮,但毫无用处。一朝尝遍人间疾苦,安之岚对危险的嗅觉大幅度提升。在那些暗处的野兽彼此提防、谁也不愿意做一个打破平衡的人、隐隐僵持的时候,她干脆利落,带着为她抛却光明前途的心爱之人,一夜之间消失在了T市,整个北方都没有她的踪迹。
燕濡山大受打击,在家里的安排下与未婚妻成婚,继续他汲汲营营、努力攀爬的人生。
直到她八年后陡然出现,已是花信年纪,容颜不减半分,依旧风姿绰约、颜色妩媚。挽着薄魁之的手,以一种绝对的胜利者姿态,婷婷袅袅、优雅从容地走进了薄公馆,成为了安夫人。
至此,尘埃落定,他再无翻盘的机会。
经年痴心妄想,一朝疯念成魔。
我听的厌烦,撇开头,燕濡山却赤红着眼睛,拎着我的肩膀把我掼在地上,哑着喉咙说:“你看我一眼,岚岚,你看我一眼啊!”
“能闭嘴吗?”我嘲道:“见色起意的开始,居心叵测的半路,到现在这个场面难道不是咎由自取?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跟我爸比起来,就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安之岚凭什么看上你?”
燕濡山仿佛被当头一棒,形容更疯:“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解良翰?孤儿、贫民,懦弱、苟且!他守不住岚岚,最后还不是让她失魂落魄回了这里?还有那个薄魁之,趁虚而入,小人,都是小人!”
他侮辱我爸,我真是心火乍起。我感到自己像个刺猬一样瞬间竖起了尖刺,怒道:“你再对我爸出言不逊一次,我就扇你大嘴巴,别怪我不尊重你是长辈!”
他“呵呵”笑着,轻蔑道:“你现在是什么东西,阶下囚、笼中鸟,你也敢对我说这种话?现在可没有岚岚护着你,我把你玩残了、玩死了,你以为薄公馆会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字一顿道:“不需要任何人护着我,你尽可以试试,我若跟你求一句饶,叫我下辈子不得姓解。”
他眼珠陡然赤红,从门后“唰然”抽出了一根二指粗的铁棍,高高扬起。我梗着脖子,偏过脸去,心想这一下如果能给我打毁容了,那也是正好。
从门口陡然窜出一个人影,就地一滚团身将我护进怀中,燕濡山的铁棍滞了一滞,没有落下来。
“父亲,别动他,别动他!”燕鸿雪急道:“他半个月没吃过饭,禁不起您这一下的!”
燕濡山盯着他,握紧了铁棍,声音阴冷:“谁允许你进来的?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书房!”
燕鸿雪把我抱得更紧了,固执道:“事出有因,我不想违背您的意思,但是要让我眼睁睁看着您对然然下手,我做不到。”
“燕鸿雪,我近来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你和陆家那个搅合到一起,让我丢尽了脸,我还没和你算清楚账,你就来插手我的事?”燕濡山盯着他,眼神根本不想在看自己儿子,反而像盯着什么仇人:“你翅膀长硬了吗,就敢顶撞我了?”
我竟然感觉到燕鸿雪幅度轻微地瑟缩了一下,仿佛是骨子里的伤痛被触发了,但他没有分毫退让,只是抬着头,直视着燕濡山:“您有心头之宝,我也有挚爱。您已经逼死了我母亲,尽可以再逼死我,看偌大燕家谁来继承!”
燕濡山那一瞬间的脸色几乎是扭曲的,他手中铁棍带着呼呼风声咆哮而下,我只听到燕鸿雪半声痛苦的叫声憋在了喉咙里,一声筋骨错位的闷响,他的左臂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垂在了身旁。
但他只是,更紧地,更牢地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颈侧,剧烈的抽气。
“燕鸿雪,你想好了,真的要为他忤逆你的父亲?”燕濡山冷冷说,仿佛根本没看见他儿子的断臂一般:“你自己很清楚,会面临什么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鸿雪冷汗涔涔,勉强抬起头:“父亲,如果易地而处,您怀里是安夫人,您可舍得放手?”
燕濡山身形微微一颤,默然下来。
“从小,您就告诉我权衡利弊,凡事三思而行。但凡心中欲望,学会接纳享受而不是退避排斥,您坚信只有尝过的东西才是舍得放下的。行事选择,以燕家为第一,自己为第二,万事万物皆可放弃。”燕鸿雪颤抖着说:“您当年,就是这样错过安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