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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众人的脸色并不能影响石先生的热情,见大家都盯着他看,他干脆把话挑明:“情况一般清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博先生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讲一讲。”
“爸爸,不要让他胡说。”从石父进来的那一刻,木东阳就已经成功的说服他的母亲走过来,他一听见话题又重新扯会到金小姬的身世上,立刻全力反对。
但他的抗议并没有得到木父的赞同,可以说在场所有人,除了他与博荷,其他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因为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金小姬的来历产生了几分兴趣。
“不许说,再说我就真的生气了。”
“你生气有什么用!你爸爸我更生气!”怒气冲冲的瞪了博荷一眼,博父让石先生站出来说话。
他一出来,金小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他一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动作说不出的谄媚,但在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小姬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的东西,这些眼神里什么都有,却唯独少了善意。
“这个女孩的母亲十八年前跟一个男人私奔跑了,那个男人是个无所事事的小白脸,除了脸长得漂亮,其他方面都是废物,据说那个男人现在还在靠她的母亲养着,所以至今家境落魄。”
长得漂亮的男人就是小白脸?她的爸爸是很好看,但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绝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被别人任意侮辱的!
石先生侃侃而谈,像是对她家十分熟悉,小姬听着他用鄙夷的语气说着自己的父母,忽然之间有种身心分离的错觉。因为这种错觉,她觉得自己站在半空的高度,身体无法控制,满眼只有石父不断开合的嘴。
“母亲是私生女,父亲又是没有用的东西,这样的人生的孩子,又是怎么比得过博荷小姐,又怎么配得上木先生的儿子呢 ?”
石先生以一句完美的总结性语句收了尾,说完还饶有兴趣的等待两家父母的答复,但当他一眼看上两个孩子,立刻就遭到他们的强烈排斥。
“不要说了,我命令你不要说了!”博荷捂着耳朵大叫起来,木东阳更是满脸怒色,他紧紧握住金小姬的手,生怕她会有过激的反应,但是等他呼唤了半天,才发现身边的人儿根本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瞬间石化了。“金小姬,你说一说话,你不用再勉强了,够了,已经够了,你稍微做出一点反应啊!”
反映?是啊,为什么我没有反应?我现在应该已经很生气了,气到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的脖子咬开,喝他的血,然后再吃他的肉。
木东阳的声音就在耳边,今宵记清楚地听见了,可是她却无法做出太大的反应,她的身体轻颤着,就像是物极必反之人,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极端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奇怪,感觉就像是她自己被锁在了身体的里面,但一会我饿又像是灵魂排斥到了身体之外。她的耳朵里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除了这些人的说话声,更有一种怪异的声音沿着周身流淌,呼呼。汩汩,就像是身边平白多出了一条奔腾的大河。
但就算这里离海边很近,她也不可能现在听见海水声,所以在短暂的辨认之后,金小姬终于明白了水声的来源。那个声音之所以如此贴近,全部因为它就源于自己的身体,奔腾而灼热,那是自己的鲜血流淌时发出的声音。
难道是身体控制不住要妖化了?心中一惊,血水流淌的声音似乎小了一点,但金小姬转念一想,自己还没有到十六岁,她还未成年,所以现在还不是妖化的时候,她只是妖血沸腾了。
妖血沸腾意味着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想到这里,薄薄的隐形眼镜紧跟着宣告寿终正寝,化作两片薄膜从眼眶里脱落出来。
小姬的眼睛一直直视着下方,绝佳的视力让她清楚的目睹了镜片落地的全过程,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清晰可怕。
“小姬,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出这个馊主意,你不要吓我!”
这个时候薄荷也哭着跑了过来,拉住金小姬一直没有反应的手臂大力摇晃起来,但她才摇晃了几下,就见小姬的头慢慢抬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
“小姬,你眼睛的颜色……”后面的话好像堵在嗓子眼里,博荷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的眼睛瞪的老大,眼中的惊异一览无遗。
金小姬从她的眼中清楚的看见了自己,那双妖异的金瞳正绽放着异样的光彩,神秘而迷人,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人吸入进去。
她知道自己的眸子比堂哥金小环的还要亮,就像是用纯金打造的海洋,海水还能流淌,但这些人从未见过自己真正的眸色,突然变化所产生的震惊还只是表面现象,怕就怕有些人会联想到妖怪上面去。
“我的父亲不是小白脸,他是真正的贵族,我们身上流淌着最尊贵的血液,是你们永远都比不了的,以后要是在敢有人说我父母的坏话,我就彻底翻脸不认人了!”
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小姬这才知道自己还是有说话的能力,只是因为一直处于激怒的状态,让她的声音听上去缓慢而又低沉,就像是有另外一个人附在她的体内说话,但这种威严和压倒性的气势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抗衡的。
所以金小姬说完话后的整整三分钟内,石父还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他与其他几个人一样,直愣愣的盯着小姬,就好似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但是当他缓过神来,羞怒立刻爬上了他的脸庞,让他因为愤怒气红了眼。
“尊贵?私生女的女儿能够尊贵到哪里去?一个野丫头,也敢这样对长辈说话!”
石先生的反映超乎想象的激烈,怒斥打破了暂时的僵局,博荷和木东阳的父母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时不时的看看恼羞成怒的石父,时不时又在观察金小姬的反应。
“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别说我不知道妈妈的身世,就算知道了,我也会因为有这样的母亲而自豪,她辛辛苦苦的养了我,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小姬的态度很强硬,既然已经撕破脸,她也破罐子破摔。但她的反击好象没有击中石父的重点,他装作无所谓的又笑了起来。
“自豪?哈哈,什么样的女人养什么样的女儿,你就继续为你们家自豪吧。”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再说一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小姬砸心里大声跟了一句,在她眼里,石久的父亲突然间变的无比的厌恶,在她的记忆力,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够让自己气成这样,可这个人却偏偏有这个能耐。
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和自己过不去,若是为了巴结博荷的父母达成他的拉帮结伙目的,那他已经成功了,而且成功的非常彻底。
“老石,不要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一件小事而已,何必弄的要打架的样子。”
在战火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薄荷的父亲突然开了口,他的话起了暂时缓解的作用,“不管你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打听来的,但我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老木,你是怎么想的,还要继续这种好笑的事情吗?”
木东阳的父亲一直没有好脸色,他不着痕迹的瞪了眼他的夫人,然后又挥手让木东阳说话。
“东阳,你自己解释清楚,婚姻的事情不是儿戏,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也觉的事情一定要弄个清楚,石先生说的话和我知道的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木东阳一直牵着小姬的手,即使在他母亲的眼神示意下也没有松开,他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后背挺得老直,当着众人面也丝毫没有退缩。
“事到如今我还是说个清楚,我和博荷之间真的没有爱情,我们只是普通的兄妹,如果你们硬要把我们拴在一起,只会让我们痛苦。”
“痛苦?你不喜欢我女儿明说就好,居然说什么痛苦,我们博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博荷的母亲一直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见博荷的头越低越下,所以误会了女儿的意思。
“妈妈,我对木东阳真的没有感觉。”博荷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听见她母亲的惊呼,她又豁出去般的挺起胸膛,“爸,妈,我要解除和木东阳的订婚关系!”
“解除?因为她?”一只手指向金小姬,若不是大家隔得远,那根手指恐怕能点到她的额头上。
博荷急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居然没被父母理解:“不是因为金小姬,是因为我们自己,爸,妈,你们怎么就是不能明白!”
“不明白,怎么能明白?就算你和木东阳没有爱情,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就信妈妈一次,乖乖和东阳相处,以后你就会明白大人的苦心。”